席玉菲知道林嘉颜想的是什么,于是就是说道:
“有什么不错的,就是当一跑腿的,那比得上阎涛,听说现在都是发展行的中干了?”
不就是想要炫耀一下找的男友比年新民好么,青菜罗卜各有所爱,年新民要是真像这样阎涛这样装,他还不乐意呢,至于阎涛是什么中干估计也是有水分吧,充其量也就是中层干部的后备培养对象而已。
既然林嘉颜想要显摆,那就干脆一点直接点穿,省得她想办法用她和年新民两人来做铺垫。
“看你说的,他也就是在发展行的总经办办公室挂个职务,他们行里的领导看他年轻老使唤他,整天外边应酬,忙得人都看不见,要想见他一面前不容易,不是到这家俱乐部,就是到那个饭局,我真是担心他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林嘉颜脸上显得很淡然的模样,但是在坐的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来这话里的自鸣得意,席玉菲和林嘉颜之间的暗战不少同学也都隐隐知晓。
不过林嘉颜也有显摆的资本,现在银行系统是大热的时候,有多少人就是为一个普通的岗位就挤破脑袋往里钻,更何况是在领导身边的办公室工作,那更是吃香。
“嘉颜,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忙那是领导重视,像我们这样的成天不知道干什么好,这日子逍遥倒是逍遥,可是前景在哪里却是一点都看不到……”
在座的都是在职场上打拼了几年的,也都知道现在找一个好的单位难,想要进步晋升更难。单位好一点的要么是关系户扎堆。要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一抓一大把。想要从中挣扎出头,难;而小单位倒是容易出头一些,但是同样也是竞争激烈不说,浪大船小,随时有翻船的可能,身在船上的人搞不好就会掉进水里。
看着阎涛相当熟悉的介绍着酒的年份、如何鉴别等等,年新民很清楚在这方面他一农村出来的很难有阎涛知道得多,而且即便是陪同陆政东参加酒会之类的活动。他也没想过要用这样的卖弄方式来表现自己,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阎涛这么做只是表现出他的浅薄。
年新民心里不大好受,也只能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而席玉菲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女人显然要比男人更小心眼,绝对不希望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男友让别的人给比下去,但是年新民显然在这方面不太擅长,她也无法阻止阎涛就在一大堆她的同学同事面前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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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和薛定忠、曾选林缓步下了车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
“政东,这件事你可得给老哥说道说道啊!你是老救火队员有经验。”
刘安平虽然语气幽默。但是面色却是有些凝重,薛定忠是发展行的行长。也是经济界的一位风云人物,陆政东和他相识在那一次在国内具有深远影响的中青年经济研讨会上,虽然以后两人工作重点不一样,陆政东在地方上发展得顺风顺水,薛定忠在金融系统也是有所作为,他在发展行行长任上主导了一系列的改革。
两人虽然联系不多,但都关注着对方,都有种心心相惜的味道。
薛定忠在发展行的改革不但备受国际金融市场关注。而且改革得到了高层的充分肯定,马上要履新出任新东省副省长,专门管金融,而如此调动,是因为新东省的新东发展投资公司出现了大问题。
新发投成立于八十年底初,是新东省政府所属的全资金融企业,其规模在全国两百多家信托投资公司之中也名列前茅。被人行批准为非银行性金融企业,并同时拥有外汇业务经营权。
从八十年底起,新发投先后与日、美、英、法等国数十家银行签订了贷款协议,信贷额度超过两亿美元。在国际债券市场上,新发投也是频频出击,八十年底中后期,每年都向香*港及欧洲等地发行大额债券。而在整个八十年代,由财政部发行的主权债才只有一笔,所以也被称称为“窗口公司”。
享有政策之先机的广信,先后获得了美国穆迪公司和标准普尔公司的债信评级,而且是相当于当时主权债的评级。新发投继续站立在海外融资的潮头,一时间风头很劲,经营规模不断扩大,逐步从单一经营信托业务,发展成为以金融和实业投资为主的企业集团。
到两千年的时候已经发展成拥有数百亿元资产的大型企业集团,参与了三千多个项目,涉及金融、证券、贸易、酒店旅游、投资顾问,以及交通、能源、通讯、原材料、化工、纺织、电子、医疗、高科技等数十个领域。
但是,由于新发投盲目投资,乱铺摊子,在多个项目上投资失败,其不良资产也在逐渐累积,而在内部管理上由于发展迅速一俊遮百丑,没有及时跟上,管理很混乱,同时信托业面临的政策环境也在变化。国家的对外引资战略有所调整,开始更多地发行主权债;同时在政策上放松对国有商业银行和政策性银行对外融资的限制。
到后面国家更明确规定,地方政府不可自行举借外债,政府也不能再为窗口公司提供担保,并决定对外债实行全口径管理。这样,新发投这类窗口公司不再拥有原来的特殊地位。
可是长期的过度举债,却缺乏有效的管理和监督,再加上大量的高息揽存,账外经营、乱拆借、乱投资等违规经营活动,给新发投埋下了巨大的支付风险,公司财务的天平逐渐失衡。
当新发投逐渐进入还债的高峰期,新发投不得不采用“借新还旧”、“借短还长”、“借高还低”的办法加以应付。然而,其下属一分公司总经理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捕。公司的巨额债务曝光。面临的巨额支付危机。
薛定忠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任新东省副省长。实际就是专门处理金融问题,这和他当初出任安新时候面临的挑战差不多,都属于救火队员的角色,而且薛定忠之前也没有在地方上从政的经验,所以才相邀坐一坐。
“大原则高层是肯定定了下来,新发投的负债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新东省有些负担也是有心无力,要还钱。只有向中*央伸手要要钱。”
薛定忠有些苦恼的道:
“要是中*央愿意给钱,那也不用我去了,中*央给我的原则是,中*央绝不会为这样违规经营的行为付一分钱,而且还要处理好,可是那些债主都是国内外很有名的金融企业,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外交事件乃至引发国际纠纷,这事真的有些棘手。”
陆政东笑了笑道:
“定忠省长,这些恐怕不是你担心的重点。你在真人面前被说假话,定忠省长你参与治理三角债的。知道欠债的才是大爷,其实怎么对付那些人你心里已经有些谱了,不过就是软硬兼施,最后拿出一个都能接受的方案罢了……”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定忠省长是想直接让新发投走破产程序吧?这么做的目的是政企分开,‘谁的孩子谁抱走’,改变过去政府替国有金融机构偿还债务的做法,终结政府信用和企业信用不分的道德风险时代。只是又担心走这样的程序不禁让债主们掀起轩然大波,而且更担心内部有非常大的反对意见吧?”
薛定忠一听不由道:
“知我者,政东也,别人都以为我最担心的是那些国际金融大鳄,我也认为,尽管破产是合法、合情、合理的,你也不能随便破产,不要破出甜头来,大家都搞破产也不行。各个债权银行不要逼债,你逼急了,那我也就急,干脆就直接破产,如果大家坐下来按照国际惯例谈一谈,采取一些办法,这个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这方面我是有一些想法的,只有政东你一语就道出了我最担忧的地方。”
陆政东点点头道:
“新发投所欠外债金额巨大,债权人涉及范围广,而且在处理过程中又牵涉到不少有所争议之处,新发投问题注定会在在国际金融界掀起轩然大波。
新发投这个在境内外具有众多债务的金融机构破产后,对国家主权债务的评级和国内企业的国际信誉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使得较长一段时间内,政府和国内企业在海外融资产生融资难度加大、成本提高等负面影响肯定是有的。”
陆政东很清楚,对于新东省而言,负面影响肯定更是巨大,所以新东省方面肯定是很反对新发投破产的,对于薛定忠这个相当于钦差大臣的角色估计会排斥。
“在过去的时间里地方政府在行为方式上确实有干预金融业的情况发生,但中*央政府已经坚定不移地实行政企分开,对资不抵债的企业实行重组,对重组无效的实行破产显然是项重大改革。破产要是破出甜头来,那以后这类事情肯定是层出不穷,国外投资者仍然持着国家将会对金融机构和国有企业债务负担全责的想法。与此同时,中国部分企业也利用这形势误导外国投资者。但要是新发投破产,则预示着一种过去被混淆了的、实际已成了一种泡沫信用的窗口公司信用的破灭,这将促使借贷双方真正按照市场规则和国际惯例办事。这是国家走向市场经济的一个里程碑。它向全世界发出一个信息,政府不会为一个金融企业还债,如果这个债务不是由各级政府所担保的话。这就是说,外国的银行和金融机构对这些金融企业进行贷款时,必须进行风险分析,审慎从事,这种做法坚持了金融改革的原则,符合国际惯例.今后外国投资者需重新评价对华投资或贷款的风险,而如果继续维持,国家那要付出多少代价?那绝对是后患无穷,中*央决心严厉处置有问题的金融机构,致力于金融改革。长远来看这将有助于防范源于国内的金融风险。所以按照通行的规则办。这是大局。这是原则……”
薛定忠点点头:
“政东提真是看得太透彻,要是其他人也向政东这样明白,事情就好办多了。”
薛定忠也明白陆政东的意思,既然他手里握有尚方宝剑,运用好尚方宝剑,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首先能打开局面,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曾选林也趁着这机会说道:
“两位领导。还是进去再谈吧。”
陆政东和薛定忠都是一愣,然后不禁一笑,两个人谈得太投入,居然停下脚步在停车区谈了好一会,听到曾选林这么一招呼才缓步走进了欣和俱乐部。
欣和俱乐部是银行系统一位推下去的老干部子女开的,和这位老领导一样,其子女也秉承着老干部低调的风格,闷声发财,不事张扬,连这名字也取得很不响亮。
这位老干部在银行系统的多家银行工作过,虽然从来都没干过很让人瞩目的职务。可是为人低调务实,待人宽容有度,所以人缘很好, 也结下了不少香火缘,子女经营的这家规模不小的私人俱乐部,主要客源也就是银行系统内的客人,看着昔日老领导的面子上,相关银行受过恩泽的人都会考虑将一些会议和接待安排到这里,所以也被外人戏称银行家俱乐部。
曾选林原来在财政部农业司扶贫处工作,九八年财政部重现设立金融司的时候调任金融司任副司长,要说金融司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位置。
金融司主要负责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协调配合,作为两大政策的交汇点,其在财政部的地位可见一斑。不过曾选林和其司长在很多问题上有分歧,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而且司长很受财政部领导看重,想要往前一步机会也比较渺茫,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也就出了金融司,也终于迈进了正厅级的行列。
三人穿过走廊,曾选林目光一扫,微微怔子一怔,“政东主任,那边好像是你大秘。”
“哦?年新民?”
陆政东有些意外,目光投过去,果然,年新民似乎脸色不太好,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他也远远见过一面,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其他几个人大概都是来替她女友过生日的朋友。
“嗯,本来是准备叫上他,结果说他女朋友过生日,没来,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陆政东脸色没变,但是心里却是一滞,这样的地方可不是年新民所能消费得起的,而且年新民很想快点结婚,怎么上这里来了,不过看到年新民的脸色,还有边上一正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前世今生在这样地方打混了多年的陆政东大体也能猜出应该是被人牵进了这里。
前面带路的值班经理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过头来征询三人的意见,陆政东笑了笑,既然碰上了不见见年新民恐怕年新民心里会一直不安,于是就点点头请对方把年新民给叫过来。
阎涛的表情如石化般的呆滞住了,连林嘉颜推搡了一下他都么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刚才那过去的三人吸引住了
三人目光竟然都望了过来,但是也只是停留了一下,笑着在说些什么,然后和前面带路的侍应生说了一声,就进去了。
三人中他认识两个,除了那今年轻而又居中的男子他不认识外,左边那个赫然就是国家发展行的行长,那是他们单位最大的领导,一个在发展行里边说一不二的角色。
右边那个他也见过一面,财政部金融司的副司长,同是属于金融系统有影响力的人物,而且据说这位也将调入发展行。
一直到林嘉颜用腿碰了碰阎涛一下,阎涛才从愣神中走出来,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了两位大佬,他其实自己单独也没来过,来都是有接待任务,多少知道这里来的客人不少都和银行系统有些关系,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单独来就能碰上。
他认识他们,而他不过是下面一个机构的中层他们当然不认识自己,不过他们似乎又看了这边一眼,似乎还说了点什么,这让阎涛心中很是好奇,难道说他们对自己有点印象?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阎涛还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一颗心也是禁不住噗噗猛跳起来……
年新民并没有注意到陆政东一行进来,不是因为位置关系,而是因为他心里不大好受。
这个阎涛实在是让他腻歪,言谈举止中不但随时炫耀着他工作的风光,而且还调侃着他和席玉菲,问自己在西部办里边整天究竟干些啥事情,看似关心,但年新民却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轻视。
当然年新民想要解除这样的窘境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给阎涛两人揭开他是西部办副主任的跟班秘书,他相信阎涛肯定不会这样嚣张了,但是才上任的时候就有人给他千叮嘱万嘱咐,陆政东这人一向不喜欢身边的人打着他的名义招摇,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敢忘却,也一再叮嘱席玉菲。
席玉菲也在生着闷气,阎涛和林嘉颜的风头完全盖过了她这个今天的主角,而年新民平时的机灵劲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坐在那里发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