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珠惊讶的看着韩巧云:“奶奶,难道您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推?么?我就看不惯他这样的,如果不愿意照顾漓漓也可以出来么,没有人会死乞白赖的求他,何必找这么多理由?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像个男孩。”
她本想他不像男人,可是一想到他只有十五岁,也确实不能算得上男人,充其量也就是个男孩,于是就改了口。
韩巧云再次摇头:“慧珠,我一直也没舀你当外人,时时处处想让你遇事多动脑,多想想,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毕竟你还是经历的少啊,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啊。
“你看看庭栋,他比你小十一岁,可是却比你还要懂得多。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子,有天然的优势,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经历的困苦和磨难比较多。
“你认为他在推?责任,可是你没想想,他如果是为了推?责任,有很多种办法都比他现在这种把自己的一无是处强得多,比如他可以口头敷衍我,的信誓旦旦,实际上,他怎么做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监督。
“而且,你也不是对庭栋一点不了解,以你对他的印象,你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孩子么?他什么时候把属于自己的责任往外推过?
“想清楚这些,你再回头看看他这些话的用意,也许就会发现些什么。慧珠,你是我的秘书,虽然限于你的年龄和资历,现在级别不高,才仅仅是个副科级。
“可是,在这里我也不妨透露一下,过几天,趁我退休之前,我就打算把你派下去,直接任正科,肯可能在下面的委办局做一个中层,去独当一面,这本来是个历练个好机会。
“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还是挂正科任中层副职比较好一些,你的分析问题和判断问题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啊。凡事不能仅凭一时的印象,有些话出去了就收不回来的,可能你都觉得没什么,但是,你得罪的人就很可能在关键时候给你致命一击,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就是阅历和人生经验。就比如刚才,难道你就没看出来,庭栋在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所包含的一分激愤之情么?他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即使是,也不会在这里出来。
“之所以他在这里拼命的贬低自己,只要有一种可能,这孩子受了委屈,一定是有人不理解他,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认为很亲近的人,他没地方可以抱怨,也不是想当着那人解释什么。
“可是,他毕竟也是个人,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有些话憋在心里让他也很痛苦,所以就藉这个形式发泄出来。”
到这里,她转过头来,面对眼圈发红的庭栋:“孩子,奶奶觉得很欣慰,因为你的内心已经把我们当成了你的亲人,只有面对亲人,你才可能出你内心的苦楚和激愤,即使是下意识的,我也坚信这一点。”
此刻,轮到庭栋无声的饮泣了,他的双肩在不停的抖动,眼泪顺着脸颊在簌簌流淌,可是他一声没有出,倔强的任凭眼泪无声的流下。
他是需要发泄一下了,这段时日以来他经历了太多的事,表面看似风风光光,可是他内心的压力与日俱增,不别的,就是面对白雅妮,就让他费尽了心力,可是他仍感觉自己力不从心。
就在刚才,他忽然明悟了,他做不了想白雅妮之类的人所要求的那样的好人了,他的一切早就变了,从两年前那个上午,他误入思雨家,看见侯淑芬和张玉忠偷情那一刻,他就不可能再变回原来那个好孩子了。
这是宿命,他要强迫自己符合以白雅妮为代表的传统道德观的要求,他就要回到从前,这是不可能的,是他现在的性格、和风格所不容许的,他已经完全习惯于这种不受约束,任性而为,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生活。
经过了刚才的发泄,又经韩巧云因势利导的引导,庭栋把满腔的忧愤都化成了泪水,流了出来,自己也感觉痛快了许多。
他起身韩巧云鞠了一躬,:“多谢奶奶的理解和开导,庭栋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理清了,想明白了。看起来有时候哭出来也不是坏事,嘿嘿”
韩巧云苦笑着点点头,:“傻孩子,能哭出来当然不是坏事,你还记得有多久没哭了么?慢慢你就会明白,男人,尤其是做大事的男人,哭一场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就像奶奶这样的老女人尚且如此啊。
“哭泣,是属于漓漓这样的女孩子的特权,慧珠,你要明白,走进官场,你的这项特权也基本被取消了,再难、再苦你都得挺住,在人前不能掉泪,否则就会被人看不起,就会丧失威信。
“另外,刚才我所的,不能乱话,乱表态这一点也一定要记住。就像刚才,庭栋处于激愤之中,满肚子的火发不出来,你不问青红皂白指责一通,就很可能引火上身,直接面临他的激烈攻击,很没必要,也很可能让你的威信受损。
“他如果能直接向你发泄一番,这还是好的,如果遇到城府深的,当时可能啥也不,心里却暗中记住了你,时机合适的时候,忽然在背后给你一刀,很可能就让你一辈子都起不来。”
韩巧云看了看三个孩子,微微一笑:“过去的都过去了,漓漓的心结从今天开始结算解开了,孩子们,这是我今天叫你们回来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件事,我希望你们三个能够像亲姐弟、兄妹一样相处,其实,我并不担心漓漓和庭栋,慧珠你看看,漓漓现在很依赖庭栋,甚至超过了我,当刚才回忆起那段痛苦经历的时候,她主动靠在了庭栋的肩头,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投入奶奶的怀抱。
“女孩子大了,自然会去喜欢男孩子,也会有男孩子喜欢,这很正常。做奶奶的也不会去干涉。庭栋,你们怎么要好,奶奶都不反对,我欠这孩子的太多了,我只要她幸福。
“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我知道你有小雨,而且小雨也是个好孩子,这些问题留待以后慢慢解决,好在你们都小,一切随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庭栋?”
庭栋郑重的点头:“奶奶,请你放心,我会尽量照顾好漓漓,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可是有一点我还要强调一下,也请漓漓想明白,这也是我刚才想到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早就不是了,更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改变自己,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是我最反感的,无论是道貌岸然的人还是披着华丽外衣的事,我都不喜欢。
“我会爱亲人、爱朋友,为他们甘心付出我的一切,可是一旦有人侵害我的利益,伤害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会利用一切手段去让他们受到百倍千杯的惩罚。
“如果能接受我,我们就是朋友,就是亲人,接受不了,也没关系,请你离开。我的原则是只有利益,没有空泛的道义,我的道义就是别侵犯我和我的朋友。
“之所以能和漓漓很谈得来,那是因为漓漓从来不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能如此,否则,你离我远点,我不需要导师,我已经有老师了,我从他那里学到的也都是知识和经验,他从来不告诉我应该如何做人。
“所以,慧珠姐,虽然奶奶一片好心让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可是我觉得我们不会,我们不是一类人。当然,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真的需要我赖三儿搭把手的,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也不回袖手旁观。”
完这些,庭栋看了看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的田慧珠,诚心诚意的:“赖三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这样的朋友,是你的幸运,看在你一直以来对漓漓都不错的份上,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为难你。”
庭栋的话的有力而自信,落地有声。
韩巧云遗憾的摇了摇头,也许田慧珠还不知道这个大男孩的实力,可是,她知道,如果,小田能够得到庭栋和他周围势力的帮助,仕途上将会一帆风顺,否则,以她目前的阅历,和处事经验,应该走的不会太远。
这也是个人有个人的命,恰巧庭栋在心里最不痛快的时候,田慧珠要出言教训他,虽然被自己制止了,可是,她的意图十分明显。
庭栋的话已经得很明白,他不需要别人教训他,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实,这句话倒也并不是绝对的,作为朋友,可能他不需要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可是对长辈的指点,庭栋一直以来还是虚心接受的。
完这些,庭栋看了看还在拉着他一只手的漓漓,然会对韩巧云:“奶奶,我和漓漓商量好了,准备下学期开学就让她去学习,原来好是去医学院,可是,今天,她又忽然对经商有了兴趣,我想,还是由她自己决定学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