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就不换,其实仔细看看你俩,还真的挺像一对儿的,不信你自己看看,这大厅里的人,就你俩一对苦瓜脸,拜托,着里是寻乐子的地方啊。”小贝看看那桃儿,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宇文岚一本正经的说。
“休要再胡说。”宇文岚是真的气得够呛,居然说自己跟个风尘女子是一对儿,他边说着边拿起面前小桌上的一粒梅子,塞进小贝的嘴里。
小贝没跟他鸡眼,咀嚼着梅子,欣赏起前面的歌舞来。樱桃在一旁,没有很放肆,换个低些的凳子,坐在小贝身边用一双粉拳帮小贝捶腿。
小贝听着曲子,看着舞,抿着茶,偶尔拿起一粒梅子喂给樱桃吃。在旁人看来,那叫一个享受啊。
清赫冷眼在后面看着,好在自己的主子虽然叫了女人,却是规规矩矩的。
两首曲子过后,老鸨领着小厮拎着食盒过来,把小桌上的茶杯,点心移开。把食盒里的酒菜摆放上来,跟小贝说公子慢用,就识趣的离开了。
“哥哥,你不放心的话,我先吃,没事你在吃好了。”小贝拿起筷子,见宇文岚纹丝不动的,就歪过去,跟他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宇文岚不服气的拿起筷子说完,就先夹了一块腰花吃了起来。
那个桃儿,见自己的客人对自己很守礼,赶紧的起身帮着斟酒。
小贝这边,是樱桃在给斟酒,酒是小贝要的米酒,味道真不错。小贝现在最满意的一件事,就是,居然到哪里都能买到米酒喝。
菜也烧的不错,看样是大酒楼买来的,小贝端着酒杯招呼着宇文岚喝酒,还时不时的歪头喂那樱桃喝一口。相比之下。宇文岚和桃儿俩人就规矩。
樱桃虽然满身风尘气,但是小贝没觉得她让人厌恶。觉得她肯定也是有苦衷的,没谁喜欢干这行的。
宇文岚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因为小贝来这里不是跟女人进屋做那等龌蹉之事,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忽然,后面的清赫上前在宇文岚耳边说了什么,小贝想听却听不见。“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小贝嘀咕着。
“他说建王爷的手下在这里。”宇文岚没打算瞒着小贝。
“在就在呗。你担心名声不好的话,要不从后门回去?”小贝无所谓的给出主意。
“咱一起走吧看,换个地方喝酒去,反正也来过了。”宇文岚倒不担心什么名声。却想借这个借口离开此处。
“我还没待够,你要走就先走吧,我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小贝坚决的摇着头。
小贝不肯走,宇文岚也不能走啊,只好继续陪着。
进来好半天了,小贝注意到,来的嫖客还是听歌的看客,年纪虽然青年也有,中年。老年都有,但是看着他们也不都是色迷迷的人啊。
是了,记得在哪本传记里看过的,说来逛妓院的不都是商人,绅士和官员,多数是读书人,他们进来身上便带着诗稿和银子。
有银子的是大爷。这两样东西好比通行证,所谓的老鸨爱银子,姐儿爱俏书生。这可不是说妓.女不喜欢银子,实在是环境所逼,收入都进了老鸨的口袋。
妓.女们也不都是长得美就行的,都是有人教了琴棋书画,培训过的,这样。才能给老鸨赚更多的银子。
嫁人那是在梦里幻想的事,跟满腹诗文的才子,便暗送秋波,做作才子佳人的美梦,不管现不现实,时间长短。也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们就是老鸨的摇钱树,就算遇到良人肯出银子帮她们赎身从良,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花费要比娶个良家女孩多的多。
从古到今,关于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一直都有。尤其是科考的前后,也是花楼生意最好的时候。高中的开榜后,会来此处庆祝,跟钟情的女子写情诗,谱曲子,炫耀才华。
相反的,失意落榜的,因为失意,来此处有美酒佳人作陪,也算是排解自己落榜伤心的一种方式。
妓.女也有很多名人的,比如陈圆圆、梁红玉、杜十娘了、柳如是。她们之中,小贝记不得都是什么朝代的。但是,对于杜十娘的印象却是最深的,就觉得她好傻。
干嘛抱着百宝箱跳江啊,有银子,长的又好看,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
“你叹的什么气啊?”宇文岚看见小贝皱眉,又叹气的,就好奇的问。
“在此温柔乡,叫我想起一个故事来。”小贝如实回答。
“公子,什么故事啊,讲来听听么。”樱桃撒娇的拽着小贝的胳膊,请求着。
小贝看看宇文岚好像也感兴趣,就放下筷子,给他们讲了杜十娘的故事。故事讲完了,把樱桃和桃儿都给听哭了,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
宇文岚气得,捏起了拳头,很想揍那个忘恩负义的李甲一顿。
“所以啊,男人也不都是能靠得住的,你们以后遇到千万别跟杜十娘一样犯傻,为那样的男人不要自己的性命,不值得的啊。”小贝又端起酒杯,语重深长,老气横秋的对樱桃和桃儿俩人说。
“哎呦,怎么说的这是?叫你们俩人来陪公子的,怎么着都掉上金豆子了?”老鸨刚好转到这边来,看见樱桃和桃儿俩都在拿帕子抹眼泪,宇文岚又是一脸的怒气,小贝呢,端着酒杯好像在教训人。
老鸨以为自己的人得罪了客人,赶紧过来询问,先骂自己的姑娘。
“没事,就说了个故事来听,俩美人就哭上了,你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们。”小贝挥手打发人。
老鸨这才扭着看去还算苗条的腰肢赶紧走开,没敢再多问。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小贝摇头晃脑的又感叹的一声,仰脖喝干了酒杯里的东西。一转头,就看见了宇文岚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好像有话说。
“小贝,你不是男滴么?”宇文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了。他就觉得小贝说的太绝对了吧,那样的男人是有,可是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坏啊!甚至连他自己都骂进去了?
“哇,又换了个美人儿。”小贝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装,她转脸指着前面台子上刚上去弹琴的女子,开始打马虎眼。
宇文岚哪里会不知道,只有无奈的摇摇头,也跟欣赏,却没有再端酒杯喝酒。他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倘若做皇后的姐姐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怎么样?
她一向宠爱自己,也一向宽厚,但是她绝对不会轻饶了拐带自己来此处的小贝。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啊!
宇文岚越想越觉得后怕,不是怕自己会挨训,是担心连累小贝。小贝自己来此处没事,自己跟来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
“小贝,我头有点疼,咱先回去吧,好不?”宇文岚知道,直接说离开,小贝肯定不答应,干脆试试看,他在不在意自己?
“怎么会头疼?难道是你平日里寂静习惯,冷不丁的到这样热闹的地方,不习惯?”小贝不解的问。
樱桃赶紧说,进房间躺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
宇文岚只是拧着眉头,摇头。不善于撒谎,所以不敢说太多。
尽管小贝还没尽兴,但是她还是同意离开。起身拿拿出两锭银子放在小桌上,搀着宇文岚往外走。
宇文岚用手捂着脑门子,刚好遮住了脸。这时间段刚刚是流彩楼的黄金时间,人家都是往里来的,就小贝三人往外走。
到了外面,清赫赶紧招手,马车立马就赶了过来,几个分散开保护宇文岚的侍卫也都集中过来。
“要不,先去医馆看看?”小贝是没想到宇文岚装的,等他上了马车,好心的问。
“不用,我那府里面有大夫,小贝,你早点回客栈吧。”宇文岚不放心的叮嘱着,有不敢明说,怕吓到小贝。想叫小贝别住客栈了,反正自己府里大的很,不如住到那里去。但是现在顾及到,怕连累小贝,就没敢提了。
宇文岚甚至都没敢说先送小贝回客栈,这样有趣的新朋友呢,真的怕他受到伤害。
“嗯,我知道。”小贝点点头,帮着拉好车门帘子,看着马车缓缓驶去。
看样子,这种地方自己还是一个人来的好。小贝想着刚刚拉好车门帘时,捕捉到宇文岚的表情,心里有点明白了,他不是不舒服的头疼,而是有了头疼的事。
回头再看看热闹的流彩楼,小贝没想再进去,就背着手往客栈的方向走。街上两旁店家都还没打烊,门上挂着灯笼,街道上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晏文瑞那家伙现在何处呢?真傻啊,居然还没回来!小贝想起了那个人,但是没注意自己是什么想法。
要不,干脆坐他的景王府算了?酒没喝多,却又醉意,小贝脑袋里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后天,还要去广安寺赏梅,伺机正面明着跟建王他们接触,这件事难度不是很大。最好在那个人回来之前,把这里搅和的热闹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