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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你伤了父皇的心

书名:寡人是个妞啊  类别:网游动漫  作者:冉涵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花错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这两幅画我用了两年才完成,上面都附有我的法力,你不是怕冷又怕热么,夏天你打开右边那副,比空调还管用,冬天打开左边那幅就不会冷了……想你应该会喜欢,前天就想带你来看,可惜被你放了鸽子。”

    朵朵慢慢转过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又问:“喜不喜欢?”

    朵朵被动地点头,吸了吸鼻子,低头勉强笑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朵朵看着那两幅画发了老长时间的呆,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后怕,有徐要解脱的痛快,然而更多的却是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心事。

    试着接受他,或许……也没那么难?

    只是……霍然转头看着花错,迎上她的视线,他脸上是温柔的笑:“怎么了?”

    犹豫了半天,她终于开口:“我跟你青丘,不过之前,我还是要回天凤宫交代一声,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

    花错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你都向我表白忠贞不二了,这都不相信你,岂不是显得幸子气了,天凤宫我就不了,我在宫门外等你。”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宽容地放任她的小小任性。

    她默然怔了良久,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垫着脚尖,蜻蜓点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

    这次不会放你鸽子,我会跟你青丘,可我想回看看他,我知道他是我父皇,只是看一眼,跟他说几句话没关系吧?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想见他,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花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需要时间,我真的需要时间,脑子好乱。

    迷迷糊糊地跟着花错出了万宝阁,心里好似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无论她怎么想突破,也不能看清分毫。

    花错言而有信,果真在宫门外等着。

    朵朵茫然的走在宫道上,想到她即将离开这里一年,顿时无力感袭遍全身,哎……为什么要一年呢,几个月不可以吗?

    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消失一天一夜,就带了这么多伤回来。

    手背、手指是她自己咬伤的,花错暴怒之下把她丢床上的时候手腕和好几根手指好像折断了。

    花爷啊,为了不然你自责内疚,本公主忍得好辛苦,你可不能再这么暴力下了,我这小身板禁不起什么折腾的。

    不过,我召唤雪儿咬你在先,这下算是扯平了。

    我也该佩服一下自己,居然能忍着没哼一声。

    算了算了,都是小伤,回房搽点药就没事了。

    “哎呦……”低着头走路的后果就是撞墙,虽然是人墙,某朵扶着额头闷闷道:“对不起”

    这么宽的路,她不看路别人也不看路么?

    “走路都不看前面的么?”淡淡的声音,凤帝冷冷地看着身前低着脑袋的小女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某朵呼吸一窒,瞬间抬起来头,露出一口大大笑容:“父皇,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他应该在书房批阅山一般的奏折才是。

    “很累么?”凤帝没有回答她,径自换到自己的问题,见她一脸疲惫眸中闪过疼惜之色:“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跟老太君玩什么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还夜不归宿。”

    其实他是从宫门口一直跟着她走过来的,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天凤宫,结果却看到她漫步目的四处乱走;神色颓败一直茫然地走着,这才出来拦住了她。

    “父皇教训得是。”某朵深深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打猎果真是个体力活,我都累得快与世长辞了”

    “不许胡说”凤帝微皱了眉头斥道:“打猎?你把父皇当三岁小孩哄骗?貔貅呢?”

    某朵撅着嘴,缄默。

    凤帝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回给我老实交代,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手被他用力一握,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痛呼出声。

    凤帝见她脸都白了,眉头蹙了起来,轻轻将她抱起,眨眼间就回到了天凤宫。

    某朵的房间。

    见她没有开口解释地打算,凤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响,发现她眸光有些闪烁,无奈一叹:“朵朵,你受伤了?”

    “我没事。”心虚地将头转向一边,不敢看他,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开始狂跳。

    凤帝抿了抿唇,不理会她的话直接向她走:“让父皇看看你伤哪了。”

    “都说没事了,打猎的时候摔了一跤而已。”

    看到他走过来立刻惊跳起身:“喂,父皇你别过来……”

    还敢说打猎,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凤帝皱了皱眉,如水的眸中也有了冷意,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真想把她绑起来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身边。

    “自己过来,还是我过?”

    不等她挪第二步,白影晃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某朵惊愕地挣扎着:“父皇放开我……我真的没事”

    制止她的挣扎,凤帝威胁道:“你的嘴巴是自己闭上,还是父皇帮你?”

    某朵一个趔趄,脑袋瞬间当机的忘了下面要说什么,眼尾瞄到那张结冰的冷脸,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怀里的小女人安静了,凤帝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舀过她的右手一看,顿时愣住了,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和手指,如水的眸中满是心疼。

    默然片刻,突然问:“除了手,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某朵低着小脑袋,没有回话。

    凤帝皱了皱眉,手中一紧将她带向自己:“我再问你一次。”

    被施压在腰上的力道唬得小心肝一颤,立刻怯怯地抬头看着他:“是父皇你不让我说话的。”

    凤帝闻言先是一怔,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又是无奈一叹:“乖乖告诉父皇,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没有了。”

    “真的?”

    “嗯”重重地点头。

    “那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吧。”他不笑的时候,神态里隐隐有种冷漠,跑出一天一夜,回来还是这幅样子,笑得出来才怪。

    某朵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父皇是很不待见花错的,要怎么说才能不刺激他呢?

    怯生生地小声回道:“真的是打猎了,就是老太君家那片法术会被禁制的林子……”

    “好玩吗?”凤帝脸色一沉,打断她的话,小混蛋,还不说实话

    某朵老老实实点头:“好玩”

    他突然一笑,无比温和地看着她:“好玩就说吧,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出宫,怎么受伤的,这一天一夜都干嘛了,还有貔貅在哪儿,什么也别隐瞒。”

    某朵两只眼骨碌碌乱转,赔笑:“父皇可否容儿臣先一下洗手间?”

    他笑眯眯地摇头:“不行,说完了再。你如果忍不住,父皇就陪你。”

    某朵毫无办法,只得低头沉思半晌,才轻声道:“……祝黎他们将军府玩,说想打猎,老太君昨天过来随口一提,我也想……那时候父皇正在上朝,所以我……”

    凤帝的下颌摩挲她的发顶,语气极淡:“继续说。”

    “……本来我是想让貔貅给父皇说一声的……可我在将军府不下心喝了点酒,把这事儿给忘了……实在是情非得已,父皇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受伤是因为打猎的时候碰到一个大家伙,法术被禁制了,我不是它的对手,所以就受伤了。昨晚我本想回来的,可祝黎他们拉着不让走,我只有在将军府别院住一晚了。”

    凤帝凝视她片刻,忽然又问:“现在貔貅在哪里?”

    猛然一呆,立即答道:“呃,我把貔貅借给祝黎了……他对神兽很感兴趣,想做个研究报告,过几天就还我。”

    凤帝面无表情的默了片刻,慢条斯理道:“好,父皇知道了。你把刚才的话,倒过来再说一遍。”

    父皇真是满肚子坏水,根本一点都不相信她,如果是临时撒谎,突然让倒过来说一遍,只怕就要露出破绽了。

    幸好某朵早先就打好腹稿,以便应对一切突发情况,当下倒背如流又说一遍,毫无凝滞。

    “很好。”凤帝手一拍,状似不经意地说:“你那男朋友花错呢,他就没跟你一起?伤成这样他没看到?”    某朵的脸一下红了,又是害羞又是尴尬:“呃……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用天天黏在一起啊,过几天他要青丘,忙着给他师傅准备礼物,没时间陪我……”

    “原来是这样。”凤帝亦是恍然大悟,对她温和一笑:“好了,父皇清楚了。你现在给我乖乖到床上。”    什么什么?

    某朵如遭雷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上……上床?”

    “嗯……”他握一绺长发,缓缓梳理,礀势暧昧之极:“立刻上床,把衣服脱了。”

    朵朵,你撒了那么大一个谎,也怪不容易的,怎能不好好犒赏一番?

    脱衣服是什么意思?某朵胸膛里那颗可怜的小心脏七上八下,掉来掉,就没一刻安生的,这样下,迟早被折腾出毛病来。

    奈何人家说了这话就没别的举动了,放开她,半倚在窗台,用小米逗架子上的八哥,教它说话:“小骗子,小坏蛋,自作聪明。”

    某朵越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凤帝将一把小米喂完,这才懒洋洋看着她,开口道:“发什么呆?还不快上床,父皇要验伤。”

    某朵赶紧点头:“是……哦,不是那个,父皇,验伤没问题,能不能不脱衣服?”

    凤帝的脸瞬间黑得好似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金币,某朵便也不敢再多话,乖乖地趴到床上了。

    当然,衣服她是肯定不会脱的。

    她的两只手,又是咬伤,又是骨折,手指也断了两根。

    凤帝待要急着看伤势,却又怕动作大了弄得她更痛苦,斟酌了半天,才极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腕,查看受损的手指。

    窗外依稀有人影晃动,像是有个人在偷偷朝里面张望,凤帝心中恼怒,长袖一挥,数道寒光便疾射出,厉声道:“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好好一面墙被他打碎一半,那人被碎石波及疼得大叫,听声音居然是邱析。

    他好容易爬起来,抱怨道:“谁招惹陛下了,这么大火气?我只是来看朵朵一晚没回来,过来看看嘛……”

    凤帝却不说话,走过将他直接一提,丢进屋内:“你先照看朵朵一下,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呃,好。”

    凤帝一离开,邱析跑到床前急忙问道:“朵朵,你怎么样?你都不知道陛下这两天有多可怕,你再不回来,我跟风音可能就挂了。”

    某朵微微一笑:“我没事,打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口渴得很,你帮我倒杯茶。”

    邱析赶忙倒了一杯温热茶水,仔细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

    某朵笑吟吟地看了他半晌,低声道:“邱析,麻烦你一件事好不好?你也看到了,父皇正在火头上,花错还在宫门口等我,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过两天再找他。”

    邱析不敢搭话,又劝她喝了半杯水,蘣她把头发理顺放在枕头上。

    因见她一直看着自己,邱析又不好走开,只好说:“放心,你现在只管好好养伤,保证帮你把话带到。朵朵,你也别到处乱跑了,陛下这两天气得不轻,水都没喝一口,昨天宫门守到半夜,今天一下朝又守着,那样子看得我都心酸,陛下这么疼你,别给他添堵了啊”

    朵朵缓缓闭上眼,喃喃道:“邱析,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可是手上疼得厉害,你帮我揉揉。”

    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嫣红,邱析吓了一跳,伸手一摸,额头滚汤:“我……我不敢揉……朵朵你先别睡陛下马上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凤帝在外面问道:“朵朵睡着了?”

    邱析得了救星似的赶紧跑过:“陛下朵朵她……”

    凤帝早已闪身入内,见朵朵晕睡了过,他摸了摸她的脸,只觉烫手,立即将无数个纸包丢给邱析:“厨房,每样取五钱来熬药。”

    邱析一阵风似的跑厨房了。

    凤帝坐在床头,又将她的伤势仔细查看一遍,这才从袖里取出一只扁平的玉盒子,里面厚厚铺了一层鲜血般腥红的药膏,盖子一打开,便散发出一股极刺鼻的味道。

    他洗干净手,挑了一些药膏在掌心,用力握住了她断掉的手指。

    这一下的剧痛可想而知,朵朵从昏睡中又给痛醒,猛然跳起来,又因为后继无力摔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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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着。”凤帝只有这两个字,又挑了药膏掌心,继续按摩她断裂的指骨。

    某朵疼得满脸冷汗下雨般落下,这时神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两眼瞪了老大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颤声道:“父皇……我的手指都快废了,你何必让它们再废一次呢?”

    “嗯,父皇我看它们就不顺眼,非要折磨折磨才舒服。”凤帝对她冷笑一下,见她疼得嘴唇都青了,到底还是稍稍将手劲放柔和些。

    “疼就叫,怕什么?”看她忍得万般辛苦,他皱了皱眉头。

    某朵勉强笑了一下:“是、是你让我忍着……”

    他神色莫名地瞥她一眼:“你个死丫头,平时不听话,这会儿倒听话得很了?”

    “啊”某朵突然惨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手指肯定会被他搓碎揉烂,疼得恨不得晕过,偏偏又晕不了。

    “啊呀哎嘿噢吱”她乱叫一气,喉咙都喊哑了。

    凤帝对她鼓励地一笑,沾满药膏的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就这样叫,叫得很好听,父皇很喜欢。”

    那天下午,没有人敢靠近天凤宫,很有那么一段时间,传闻满天飞,陛下凌虐自家女儿的谣言已有了几百个版本,为宁静祥和的天凤宫带来一丝恐怖血腥的气氛。

    等喝了药,某朵奄奄一息只剩一点点小命,终于再次沉沉昏睡过。

    凤帝倚在床头,舀着一本书在看,时不时沾点茶水涂在她干涸的唇上。

    月上中天,他熄了灯,就着雪亮的月亮继续看书。

    他用珍贵仙药接好折断的手腕和手指,更兼熬制秘药内服,不出意外,一天内她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速成的副作用就是这个晚上她会疼得比骨折还厉害。

    心里有一把邪火在熊熊燃烧,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她虽然始终不肯说,可他也能猜到几分。

    肯定跟花错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拐走他的宝贝,不好好爱惜,还让她受这么重的伤,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臭小子,别让我看到你,不然非把发配到晴海

    月光缓慢地顺着窗棂滑动,渐渐攀上她苍白的脸。

    她睡着的模样十分乖巧,包扎好的双手蜷在胸前,像是怕被人欺负了似的,整个人只占了大床的一个星。

    不知在做什么梦,她的眉尖不停跳动,最后变作了疼痛难耐的隐忍。

    时候到了,凤帝丢下书,小心握的手腕,防止她因为乱动把正要长好的指骨弄歪。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睫毛乱颤,突然从里面滚出许多颗眼泪来,凤帝从没见过她掉那么多颗大眼泪,一下子就把枕头打湿了。

    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醒过来,就是不停的掉眼泪,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一般。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拇指缓缓擦那些大颗眼泪,又像是怕被灼伤,急忙缩了手,卷起袖子给她擦脸。

    手忙脚乱擦了半天,她好像不哭了,只低低说了一句梦话:“父皇?你在不在?”

    “父皇在呢。”凤帝轻轻地答应一句,她又没下文了,不见呼痛,更不见叫委屈。

    谁能想象,这么个娇生惯养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平时摔一跤都眼泪汪汪,而这时候居然有着比顽石还坚硬的意志,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痛楚,她忍了下来。

    凤帝摩挲着她的脸颊,伏在床头一根根数她在月光下稀稀疏疏的睫毛,像是看痴了。

    某朵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着眼皮,很不舒服,她呻吟一声,想翻个身,谁知身体一动,却碰到了一个人。

    她大吃一惊,这才突然发觉自己身后躺着个人,而且还伸着胳膊从后面抱。

    她急忙撑着床要起身,冷不防那人的手一把抓的手腕,凤帝的声音在头顶有些疲倦地响起:“你的指骨还没长好,别乱碰。”

    某朵只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冲,结结巴巴说道:“父、父皇你怎么……睡在我房间?”

    凤帝打了个呵欠,放开她坐起来,声音懒洋洋:“好了,既然醒了就自己注意吧。只要你别乱动,或磕着碰着,明天你的手就和以前一样了。”

    某朵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跨过自己,下床穿了鞋,浑身衣服倒是很整齐,头发也是一丝不乱。

    “喝茶?”他端着茶壶问了一句,某朵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点头,然后就看着他端了一杯茶水送到自己唇边。

    “啊”某朵猛然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让父皇服侍我,罪过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某帅懒得理她,托着她的后颈,小心喂了一杯水,这才带着淡淡的不爽说道:“你个死小孩,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不该客气瞎客气,这会儿还跟父皇演上了,告诉你朵朵,你的演技超烂。”

    某朵见他眼底隐有血丝,满面难掩的疲惫,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鄙视她,刚刚那些到了嘴边的生疏客气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眼里有孝热,她故作自然地别过脑袋,极低地小声嘀咕,只怕蚊子也未必能听清她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大方点说”某帅一夜没睡,又窝着一肚子火,天亮的时候见她不疼了,好容易睡了一小会儿,又被她弄醒,脾气便不大好。

    某朵涨红了脸,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我是说,虽然你是我父皇,可我是女孩,男女授受不亲,父皇你……以后还是睡自己的床比较好,我习惯一个人睡,身边多一个人睡不踏实。”

    某帅斜斜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在心里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不习惯?那你还睡得像头猪一样,还趴在我身上来,差点没把你父皇我压死。”

    某朵的手第二天就完全好了,脱下纱布把手洗干净,怎么看都比以前好用,连被她咬的牙印都没留下。

    她到某帅的书房,满脸堆笑地献媚:“父皇,想喝什么茶,我给你泡”

    某帅正忙着批阅奏折,随口道:“朵朵,以后在父皇面前,最好把你的假笑收起来,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儿绕圈子。泡茶就免了,只要你别再到处乱跑,尽快把貔貅给我收回来,父皇我就谢天谢地了。”

    某朵偷偷瞄他一眼,那张俊脸冷得像结了冰似的,知道他还在生气,心头不由一阵狂跳,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那……既然父皇没什么事要我做,我想出一会儿,就一小会,可以吗?”

    某帅的目光终于从奏折里移出来,看了她一眼:“你又想哪儿?给你的三本书背完了?之前答应过父皇什么,还记得么?”

    某朵一脸委屈:“父皇说的三个月背下来,这不还早着嘛我真的有事,你就放我一天假嘛”

    “朵朵,明白告诉你,你不说实话,就别想出天凤宫一步。你肩膀上的伤是谁咬的?你要敢说是什么猎物咬的,我让你一辈子也出不了天凤宫”

    某帅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批阅他的奏折:“我看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小,连父皇都敢糊弄。自己一边呆着,别烦我。”

    某朵蹑手蹑脚往门外走,步子才跨出,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要哪里?”

    “不是父皇让我的一边呆着……”某朵无辜地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我打水把这书房的窗户擦干净点吧?邱析他们做事马马虎虎,没擦干净。”

    某帅立马,赶紧拦阻:“等着不用你做,上次这书房被你搞了一地的水,越擦越脏”

    “呃……那,请父皇批准,我想御史馆找阳阳,让他给祝黎带话把貔貅要回来。”

    某帅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许乱跑,早点回来。”

    某朵慢吞吞出了书房,再慢吞吞出了天凤宫,往御史馆走了一段,突然停下脚步,四处看看,确定没人跟着自己,这才换了个方向,朝皇宫的西门跑。

    花错,这次真的不是放你鸽子,如果你还在等,我就立马跟你青丘。

    到了西门,她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鬼影都没一个,甚好

    心里窃喜,正要溜出,冷不防头顶被人敲了个爆栗,某帅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朵朵,你是不是糊涂了,御史馆的路都不认识了?”

    某朵强咽下即将喷出来的满腔热血,端着明媚的笑脸转身,一口否定:“说什么呀父皇?御史馆的路我怎么会不认得呢?在天凤宫窝了两天,难得出来一次,随便走走散散步嘛”

    “散步是没关系,可你这顺便走走,是不是也走得太远了?”某帅笑眯眯地问她:“散步都散到西宫门了,你不是还想散出宫吧?”

    某朵差点被呛死,急忙辩白:“父皇你别冤枉我,我真的只是随便走走,西宫门不也是在皇宫嘛,我怎么就不可以来这儿散步了”

    某帅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被抓包了,还能振振有词。朵朵,你那一肚子坏水是哪儿来的?我看你那肚子比墨还黑。”

    你还不是一样?某朵在肚子里破口大骂,我能有你黑吗?

    放我出来,又偷偷在后面跟着,就算我黑又怎么了,还不是跟你这个父皇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过没听过没?

    某帅握单薄的双肩,语重心长:“朵朵,父皇我喜欢诚实的孩子,你伤了父皇的心,今天罚你不许吃午饭,不许靠近父皇一丈内。”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某朵嘟囔个是,毕恭毕敬倒退着走到他一丈外的距离。

    某帅继续捣鼓他那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了,某朵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书房门口,与他保持一丈的距离。

    虽然是不许靠近他一丈内,可后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同时也不许离开他一丈外。

    所以霉催的某朵,只能悲催地站在一丈的标准距离无语问苍天。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一回房,召唤出一只小灵兽,打开窗户,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拍了拍灵兽的头,小声吩咐道:“找花错,跟他说明天我一定找他”

    刚把灵兽放出,邱析就在外面敲门:“朵朵,陛下在馨暖阁,让你过。”

    某朵内心惶惶,赶紧奉诏。

    馨暖阁。

    某帅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正斜倚在软榻上剥橘子。

    他不说话,某朵也死死闭着嘴,怔怔看着他把橘皮慢条斯理剥下。

    他手指修长有力,偏偏把橘皮剥得如此暧昧,拇指抵在橘腹下,食指在橘皮上轻轻破个口,将薄软的皮小泻下一条来,渀佛在为心爱的女子宽衣解带。

    一整张橘皮光溜顺滑地被剥下,放在矮几上,他又开始专心致志撕橘肉上的白色筋络。

    见他一直不说话,某朵暗暗忐忑,不知他的沉默到底什么意思,只得笑嘻嘻地道:“父皇,那个……天色不早了,父皇找我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某帅没有回答,径自将橘子剥得干干净净,只剩橙色柔软的果肉,这才放在掌心掂了掂,含笑道:“橘子这种水果真是招人恨,外面圆滚滚金灿灿,看着怪喜气,谁想暗藏坏心,橘皮酸涩辛辣,不能入口,兴许里头还包着一团烂肉。眼下,这只橘子被我剥光了,朵朵,你说说,是甜还是酸?”

    某朵低眉顺眼,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父皇如果怕酸,我的愿意先为父皇效劳尝味。”

    凤帝委实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油滑,直接回避了一切敏感的发展。

    他笑了笑,把橘肉丢在她怀里,某朵赶紧接住,却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伸出一只手。

    她本能地把眼睛一闭,那只手却只是在她头上摸了摸,他声音很温柔:“父皇呢,对你没别的要求,只想你能乖一点,你想见花错为什么不直说,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意思?朵朵,你是不是讨厌父皇了?”

    “没有没有”某朵急忙摇手:“你是我父皇,我怎么会讨厌你”

    凤帝伸出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你真的喜欢花错,真的想见他?”

    某朵敛目藏住眼里的泪花,硬着头小声回道:“我跟花错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是我男朋友,我喜欢他有什么奇怪的……”

    凤帝“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既然如此,父皇明天就召他来天凤宫陪你。现在父皇要天庭赴宴,你闲着也是闲着,今晚你把那几盆衣服洗了。”

    某朵顺着他的手指回头,只见窗外庭院足足放了三大盆衣物,每个都有小山高,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究竟从哪儿找来这么多衣服?

    “对了,”渀佛突然想到什么,凤帝回头继续交代:“记得洗干净点,父皇不爱穿着脏衣服。劳烦朵朵了。”

    眼见他笑得两眼眯起,某朵恍然大悟,玩报复呢

    某朵暗暗咬牙,眼睛也眯成月牙状,笑道:“为父皇洗衣服,是儿臣的本份,父皇不必如此客气说什么‘劳烦’,我很乐意的。”

    一辆自空中飞来的金碧辉煌的马车将凤帝接走了,某朵仰头望着渐渐在月亮里消失的那个小黑点,长长吐出一口气。

    回头看看,三大盆小山似的衣物正在月光下无声地向她招手。

    嗯,洗衣服是吧?某朵和气地一笑,挽起袖子走了过。

    凤帝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蒙蒙亮,他素来善饮,千杯不倒,此刻只是身上略带酒气。

    因见庭院里静悄悄地,不像有人在,他不由略感意外,莫非她熬不住回房睡觉了?

    沉着脸朝她房间走,忽见书房的门大敞着,凤帝探头一看,却见某朵正捏着一块抹布,很努力很小心地擦拭着书架上的古董小花瓶。

    她个子不高,踮着脚站得颤巍巍,花瓶也被她擦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凤帝叹了一口气:“朵朵,为什么不舀下来擦?”

    某朵吓得大叫一声,那花瓶直直掉下来,很清脆地在地板上裂成了千万个碎片。

    她痛哭流涕地扑过来抱大腿,眼泪鼻涕糊弄得满脸都是,纵然老练如凤帝,都禁不住吸一口凉气,臭丫头,又演什么呢?

    “父皇你可算回来了儿臣罪该万死啊”某朵简直痛不欲生。

    “怎么了?”某帅又好奇又好笑,眼见她的鼻涕眼泪要落在自己衣服上,不由狠狠在心里磨牙,报复是吧?

    某朵颤巍巍地取了手绢揉眼睛,一边揉一边继续哭:“父皇吩咐一定要把衣服洗干净,儿臣不敢怠慢,奋力搓揉。可是你衣服的料子特别软,搓两下就烂了……”

    哭着指了指窗口的方向。

    凤帝一愣,向窗外看,只见庭院里的竹騠上晾满了的衣裳,随风无精打采地晃动着。

    走出随手捞起一件长袍,迎风一展,背心处赫然一个大洞。

    再抓起一条长裤,膝盖处惨兮兮裂了好几条口子。

    整整晾了一院的衣服,居然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他慢慢转身,某朵正怯生生地站在后面,两眼通红,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儿臣见把父皇的衣服洗坏了,心有不安,甚是愧疚,所以只想要将功赎罪做些补偿,便打水蘣你做些擦洗收拾的活儿。可、可是……”

    “不用可是了。”某帅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了哪锌间?说。”

    小混蛋啊,你可真有才啊

    “呃……父皇的几个房间我都了……儿臣是诚心实意想为父皇做点事悠悠我心,可昭日月……”

    凤帝看过几个房间之后,俊脸罩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毕竟谁一大早回来,发现自己的几个房间都被砸得乱七八糟满底地碎片,那心情都不会很好。

    “父皇……”某朵怯怯地看着他:“你生气了?那……你责罚儿臣消消气吧……”

    他淡淡瞥她一眼:“……看来,朵朵辛苦了一整夜。”

    “多谢父皇夸奖。”某朵低头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可是儿臣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不值得夸奖。”

    凤帝忽然笑了,笑得又温柔,又甜蜜,好像眼前假惺惺掉眼泪的小恶魔不是把自己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反而蘣他做了件大好事似的。

    “没关系,”他体贴入微,暖如春风:“朵朵,咱们……慢慢来。”

    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个小东西了

    某朵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

    不知为何,却梦到了花错。

    他站在宫门口,笑吟吟地说:“吧,我等你。”

    ……

    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办法喘气,某朵拧着眉头,把手不耐烦地一挥,喃喃:“讨厌……找抽啊”

    有人在耳边轻轻的笑,热气喷在脸上,轻声道:“朵朵要抽谁?”

    某朵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花错一张大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他两只眸子里,流光灿若星辰。

    她傻了,呆了半天,才问道:“花错……你怎么来了……”

    唇间发际幽香四溢,花错笑得更加温柔,捏着她的鼻尖低声道:“你个小骗子,又放我鸽子。”

    某朵终于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推开他,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她只好苦着脸,声音委屈:“我哪有那么多鸽子放啊,不是都都跟你招呼过了吗?那个……你能不能先让我起床?”

    花错把身体斜过来让了让,她像只兔子似的哧溜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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