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将药再次递上。
朝夕见他执意。也不再说什么。便让双翎接下了药。
过了一会。见天色已晚。他们稍稍寒暄了几句。拓跋穆凡便离开了。
又过了不到半刻。门外响起那宫女急急的阻拦声：“十三皇子。我家夫人歇下了。您不能进去。十三皇子。”
双翎听到脚步声。连忙去门口拦。朝夕叹了口气。刚走了一个。想好好清静下都不行。她摆手道：“算了。让他进來吧。你拦也拦不住。。
十三皇子笑喇咧地大步踏进來。边走还边说道：“真是的。我见我们家十四妹。这些个丫鬟可真会多管闲事。”
刚刚准备躺下的朝夕被双翎扶着坐起身。靠在窗栏。“十三殿下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给你送灵丹妙药。”他扬了扬手中的白玉瓶子。递到她跟前。
朝夕微微一笑。“谢谢你。我已经让大夫上过药了。”
十三皇子道：“那些个御医的药哪能跟我这药相提并论。你拿着。我可是受人之托來的。你就算不用也得收着。”
朝夕微怔之际。十三皇子已经把药瓶子塞进她手里。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四哥那个人。他要是想做的事情。两眼朝我一瞪。我就算大半夜冒着雨都要给你送來的。”
朝夕望着他夸张至极的表情。心中却又漫出丝丝苦涩。她垂眼望着躺在她手心里的精致正瓶。怔怔发呆。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吗。
十三皇子搬了个凳子坐到她床前。收起平常的玩笑神态。探头。轻声同道：“十四妹。你。真的不在意我四哥娶妻吗。其实只要你说一句。四哥绝对翻脸拒绝这次我父皇的要求的。”他的眼神。几分试探。几分诚挚。几分期待。
纤细莹白的手微微一颤。她唇边的浅淡笑容簿凉而苦涩。低头淡淡道：“男婚女嫁乃平常之事。况且他也该找个人陪陪他了。我该祝贺他。”
十三皇子皱眉。摇头做怨妇状。：“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朝夕抬眼望他。望了好一会儿。一直望到十三皇子心里发虚。方道：“十三殿下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十三皇子的笑容微微一倍。朝夕又道：“殿下不觉得问这种问題不合时宜吗。也沒有任何意义。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他之间的一切。在一年前就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的我。是项少卿的妻子。是大将军的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样的时局。不管他怎么想扭转。都回不到过去了。我和他。注定是陌路。如今他娶不娶妃。已经跟我沒有任何关系。”
十三皇子愣住。她的话说得这般平静淡漠。但他却依目记得一年前她转身时落下的那滴泪。那时候他就在想。她这样骄傲的女子竟会在还來不及离开他们的视线便控制不住的流了泪。那该是怎样的伤心彻骨。他以为她的人她的心这一辈子逃不开四哥。却怎么也料不到。她会选真的选择嫁给项少卿。用那样决绝的方式斩断了她和四哥的纠缠。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嫁给项少卿。难道不是为了让四哥后悔吗。倘若不是。那四哥的幸福。真的是遥不可及了。
十三皇子心里忽然就变得沉重起來。却仍然笑道：“谁说沒关系。关系大着呢。只要你一句话。四哥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
朝夕掐了掌心。“你太抬举我了。他娶不娶。愿不愿意娶。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决定。你的四哥一向都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十三皇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十四妹。我知道你一直为一年前的事情一直误解四哥。其实……”
朝夕打断道：“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一年前的事情。”
十三皇子望着她摇了摇头。突然他余光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白玉长颈瓶。他认识。这应该不是中原之物。难道方才有人來过。
十三皇子疑惑道：“咦。这应该不是御医院的药吧。”
双翎一把夺过药瓶。道：“这干你何事。我姐姐累了。以后不要再和我姐姐说那个男人的事情了。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十三皇子望着朝夕缓缓背过去的背影。说道：“若是你不在意别人。就真的不会在意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四哥的心的。”
十三皇子撇嘴。起身。故意长叹一口气。十三皇子走了。她面朝着里侧。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朝她飞奔而來的白色身影。带着愠怒的焦急。将她揽进怀中。
心蓦地一痛。这时。忽然有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项少卿何时回來的。她竟全然不知。
温和的气息自她的头顶传递过來将她包围。他的手楼着她的腰。将她温柔地带进他怀里。
“玥儿。以后。不论遇到何事。都别再伤害自己。”
凉白的月光穿过菱形的窗格。投照在这华美寝阁之中的浅灰色墙壁。在这宁静的夜里。于华丽之中。平添了几许萧凉的意味。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紧了她。左肩的伤口传來尖锐的痛感。伤口四周仿佛还残留着滚烫茶汁浇过的灼烫。她勾起薄凉的嘴角。浅浅笑问。“我的痛。将军……会在意吗。”
身后之人身躯一震。瞬间变得僵硬。
过了许久。地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來极轻极轻仿佛只是叹息般的声音。“我会。玥儿。对不起。”
第二日中午。朝夕用伤势做借口。沒去大殿参加傅连城和天望国王子最后的选妃盛宴。
遣退了所有人。她一个人坐到院于里的长廊下。身边有一颗不算大的石榴树。树上的石榴花有一部分颜色有些枯败风一吹。那沒了生气的花朵便落了下來。萎靡在她的手上。如同美人迟暮之景。
她背靠着廊柱。望向重重楼阁之外的一处。眼神飘渺无依。
“姐姐。您怎么起來了。”
说话间。双翎已经朝她走了过來。朝夕淡淡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吗。怎沒去大殿。”
双翎道：“已经结束了。”
朝夕微愣。这么快便结束了。才不到半个时辰。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妻子了。他会选谁呢。呵呵。这与她又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