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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于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暗中现身的九尾黑狐,站在篝火旁边,淡蓝色眼眸里,燃着熊熊的火焰。
“你很健谈啊!”钟小于笑了笑。听了九尾黑狐的故事,他心里的思绪,作千头万结,欲理还乱。
九尾黑狐依然盯着篝火,低低地,“在南荒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跟人类交谈过。即使在韩陵,因为多会被人看出破绽,亦不敢多言。现在你既知道我的身份,我即使也无须顾虑。”到这里,九尾黑狐才转向钟小于,讥笑,“人类,不本来便废话连篇的么?学做人,先从废话学起也许是最容易的事。”
“你,人类是什么?”钟小于尴尬地一笑,问。
“人类?人类是世间最斯文的兽类。”九尾黑狐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皎月,“很脆弱,很胆小,却懂得群居而活,亦不会无来由地倾轧不休。为了自己的强大,不惜牺牲地寻求修炼之术。”
“可是,人类,也有丑恶的一面。”钟小于提醒。
“你是互相残杀?欺凌弱小之举?”九尾黑狐见钟小于点头,才,“我出了南荒,入了韩陵只一年时间,但在上阳山,此类兽行,暂为少见。”
而后补充,“我想,即使有,亦不奇怪。毕竟穿上衣服的兽类,还是兽类。既是兽类,自残有兽性。只是,人类的虐杀的行为,比我们这些妖兽,要少。至少,你们不会**裸地行屠杀之罪吧?”九尾黑狐到最后,却是有点不确定地问。
钟小于一时不上来,只摇头不语。
“身为人类,应该对人类自信一点。”九尾黑狐见钟小于犹疑难决,有点失望,“毕竟即使我兽修炼千年百年,纵有无穷力量,无奈到最后却是走那炼化人形之路。”
“你很厉害。”钟小于听九尾黑狐自己修炼了千百年,点头。
九尾黑狐盯着钟小于,半晌没话,随风隐去了。
哼,我很厉害?一出南荒便将我制住的你,岂不是更厉害?
果然是人类!面对五尾狰时还那么弱小,只过了四年,凭着一剑,却赶得上我苦炼千年才得来的道行!
可恶的人类。
第二日,钟小于继续修葺那旧屋,而九尾黑狐却再没现身出来过。如此过了三天。当最后将那屋子修补翻砌一新后,看着眼前完好的屋子,钟小于忍不住拍了拍手,“好了,完成了!”
可是,完成了又如何呢?娘和苏苏,都不在这里了,谁来居住?
娘,苏苏,你们在哪里?钟小于在心里问。
村子里居住的人三三两两的,从这屋前经过。打自钟小于回来那一天起,有些人是看着钟小于的一举一动过来的,见他似乎在修理这破旧的屋子,以为他是要在此定居下来,亦不多言。此刻见他最后将屋子修葺一新,却不入内,只蹲在屋前空坪石块上,双目无神地垂头望地,却亦是有些好奇。
“你是斯坪的村民么?”有人问。
钟小于不话,只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家呢?看你的屋子,之前破落成什么样子了?”
钟小于对回家一很高兴,抬起头笑了笑,而后又苦着脸低垂了下去。
“那不是他的屋子,那是谢夫人的屋子。”人们中忽然有人冲钟小于大喊。
钟小于忽地抬起头,死死盯住了这话的人。是个瘦弱的男人,他亦朝钟小于走了过来,疑惑地打量着他:“真是奇怪,当年谢夫人在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你现在是帮谢夫人管理房子么?你是谢夫人什么人?”
“大,大伯,你认识娘和苏苏?”钟小于问。
“娘?你管谢夫人叫娘?”男人有点惊讶,“我只知道谢夫人有个女儿是唤作苏苏,但却没听她还有一个儿子。”见钟小于窘迫得不知道如何解释,却是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原来如此。”而后却是笑得有几分轻薄,“难怪会有那么多不明来历的男人来找她,原来却是个水性杨花的不正经女人。”
听男人侮辱谢氏,当下钟小于便握紧了拳头想揍其一顿,但听这人出的话,却是暂时忍了下来,“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不清楚。是一群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把她跟苏苏一起带走了。”男人脸上写满了鄙夷,“大概是她在外面相识的什么野男人吧?”
黑色衣裳?钟小于想起了杀害一言的人,亦是穿一身黑色衣裳的,心里一紧,“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她的姘头,怎么会知道呢?”男人此话一出,听到的几个村民均皱了皱眉,有一人掩嘴笑了起来。
“喂。”钟小于气从心来,一手便拽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你做什么?放手!”男人被钟小于钳制住,破口大骂着欲打这不知好歹的少年,才发觉自己却是不仅无法从其手中脱出,而传来的却是如同断裂的痛楚,才大惊地知不妙,再见钟小于面色阴沉,一双眼睛简直可以杀人,男人冷汗直冒,“小兄弟,我只是而已,你就高抬贵手,放小人一码吧?”
“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八年前谢夫人离开的时候,小人只是无意中才遇见的。”男人额头的冷汗越冒越多,开始龇牙咧嘴,“不过,我好像,听到他们什么天字第一盗什么的。就这些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小兄弟,小人绝对没有骗你。”男人眼中,痛得泪光可见。
天字第一盗?钟小于忽然想起,八年前,一切争斗的开始,都是源自天字第一盗那帮人的。于是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地,“以后,不许你再我娘坏话,否则,绝不饶你。”而后,才放开了那男人,那男人捧着自己的一条胳膊,什么也不敢再,匆匆逃离。其他村民亦脸色一变,远远地避开了。
“天字第一盗?”
钟小于只听一言过,天字第一盗是天下义盗,可是,在当时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带走娘和苏苏的是天字第一盗的人,那么,是跟之前那些来滋事的人有关呢?还是跟火元丹有关?
难道那黑衣人,亦是天字第一盗的人吗?
种种猜想下,钟小于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寻找娘和苏苏的下落,首先,必须先找到那天字第一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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