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岳闻言,突然从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小主人,这小盒子摆在兵器室最高层的木架上,想来极为重要,也许这盒子能帮小主人找出段连亭的主公."
李陶点点头:"终有一天,我要解开谜底."
李白望着李陶道:"郡王,我相信你会赢?"
李陶眼望落败的废墟,道:"待到来年春天,这片废墟上又会长出新芽,而后长出红花,长出野草,长出小树,长出一个新的开始."
李陶道:"世事无常,成败难以预料,但有希望总是好的."
……
这一日,刚好无事可做,宋瓃觉得百无聊赖,便决定出去走走,排遣一下烦杂的心情.由于无头尸案一直萦绕在心头,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卧龙山下的官道.到那里去走走,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思忖道.
想到这里,宋瓃不禁有点兴奋.他当即换上便服,到马厩里牵上他的坐骑大黄,独自一人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县衙.
出了城东,就是官道.这条官道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每天南来北往的行人车马不少.刚学骑马不久的宋瓃不敢快马加鞭,只是揽辔徐行.
时值三年一次的科举殿试,各地贡士们纷纷进京赶考.宋瓃沿路遇到了几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看着这些学子,宋瓃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参加科考,一举夺得进士出身,入职翰林院,成为人人羡慕的京官.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想到这些,宋瓃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此时又恰逢暮春三月,草长莺飞.落英缤纷.极目望去,漫山遍野皆是勃勃生机.宋瓃看得好不惬意,心旷神怡.
等宋瓃回到县衙时,已是掌灯时分.他脚步有些轻飘.看起来很疲惫.
师爷张胜早已在县衙门口焦急地等他了.见他平安回来,张胜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急死了."张胜的口气里夹着一丝抱怨,但更多的是担忧.
宋瓃微微一笑,歉疚地说:"我到官道走了一趟,只是散散心.所以就回来完来晚了一些."
宋瓃把马交给师爷,有气无力地道:"师爷,你帮我把马牵到马厩去.我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下次出门,一定要和我们说一声.否则,我们不知道你去哪,只能干着急."师爷怏怏地牵着马.向后院走去,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哦,对了.大人.那两具无头尸有点发臭了.我看我们还是把它们埋了吧.这天越来越热,再不埋,就要生蛆了."
"不行！"宋瓃断然说道:"案件未破,尸体不能埋.你明天把它们好好做一下防腐处理."
"行."张胜只得服从.
第二天,日上三竿,宋瓃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天在卧龙山上捡到的那只断了一只脚的玉雕雄鹰.他把它放在枕边,没事就研究一下,希望能从它身上找到至今依旧迷雾重重的无头尸案的突破口.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门.
"大人,您起床了吗?"师爷在外面问道.
"起了."宋瓃慵懒地回答,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大人,有新发现."师爷有些兴奋地说.
"什么新发现?"宋瓃一听有新发现,立刻也兴奋起来.
他连忙滚下床,顾不得穿衣服,就冲过去,把门打开.但见师爷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颗紫色丹药,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得到了一个宝贝.
宋瓃伸手把丹药夺过来,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上面刻有一个字"御"字.宋瓃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把师爷拉进来,砰地关上房门.
"哪里发现的?"宋瓃用颤抖的声音地低低地问道,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冷汗,神色相当紧张.
"死尸里掉出来.有一个死者的胃部被破开了.丹药就是从他的胃里出来的.怎么啦?"师爷朗声说,大惑不解地望着宋瓃.
"嘘……"宋瓃做了一个轻声说话的手势.
"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到."宋瓃低声强调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吗?这是终南山冲虚观专门为皇帝炼制的丹药,皇帝严禁这种丹药流落民间."
"您怎么知道,大人?"师爷压低声音问.
"我以前在翰林院任职时,宫里一个伺候皇帝更衣的小太监悄悄告诉我的."宋瓃说顿了一顿,又问道:"两个人的胃部里都有这种丹药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有一个死者的胃部被破开.另外一个的完好无损."
"还有谁看过这个丹药?"
"仵作和衙役张恒."
"去,告诉他们,千万别把此事张扬出去.违令者,斩."宋瓃严肃地说.
"是！"师爷旋风般地出去了.
"看来,得去终南山一趟了."宋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第二天,宋瓃把县衙诸.[,！]事托付与主簿和县尉后,就和师爷骑上快马,向冲虚观赶去.
到了一个叫乌梅岭的地方,由于道路崎岖难走,宋瓃和师爷不得不下马步行.此时,沿途林深树密,枝繁叶茂,把路遮蔽得幽晦而阴森.若不是还有周围唧唧呀呀的鸟叫虫鸣烘托出一丝热闹,这种地方还真是有点怕人.
由于道路布满嶙峋怪石,加上青苔遍地,宋瓃和师爷牵着马,走得很吃力,累得满头大汗.
"大人,我们歇会儿吧.我实在走不动了."师爷近乎哀求地说.他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好,再坚持片刻.到那棵大树下去休息."宋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就在这时,忽然啵的一声锐响.紧接着,宋瓃的马嘶嘶地惨叫两声,腾空起来.
宋瓃大惊,仔细一看,发现马的脖颈上插有一支羽箭.箭头深深地嵌入马肉里,鲜血迸出.
"大人,你看."师爷低声说道,向宋瓃努努嘴,示意他往前看.他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