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平白挨了顿骂,有点憋屈。不过好在他是个能想得开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打算等过几天老人的气消了再去看看老头。无亲无故的老头,其实和在比利时飘着的他有几分相似。
转过天的周六来就是看球的日子。瓦勒海姆雷布林根球场外已经热闹异常,小镇子上人山人海彩旗招展。
广场上,商店里,酒吧门前是穿着各个各样不同赛季球衣的球迷。杨师没有球衣,在人群中显得很特别,不过只要不穿客队的衣服,在哪都是受欢迎的。
约克巷,老巴利埃坐在椅子里,还是望向窗外。窗外的热闹仿佛与他无关,拐杖和老人的身影都在阳光下显的异常沉默。没有人知道,老人的抽屉里放着几十本厚厚的剪报。每一本剪报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瓦勒海姆俱乐部。每本剪报不同的是上面的年份。最近的一本写着2002-2003赛季。
杨师顺着人流向体育场走去,体育场边上有个大湖,沿湖建设的球场不是正东正西的方向。而是北偏西15度的样子。杨师正准备过马路,一辆老式奔驰车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正向他招手。
“去哪里,小伙子。”老人问。
“哦,你是。。。”杨师一时没认出老人是谁。
“纳艾森,威利纳艾森。”老头就是上次在餐馆噎到的那个老头。看起来还挺阔绰,有车有司机。
“当然是去看球啦。你也是去看球吗?”杨师来到老人的车窗边。
“哦,当然,来上车吧,我们一起去,算是我还你个人情。”老人热情的招呼杨师上车,杨师也没客气。
这时他发现好多球迷都在向老头致意,老头也礼貌的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关上车窗。
名人?杨师来比利时才两个月,看电视也就是看看欧洲的比赛集锦。看老头的样子,不会是以前的球员吧。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
“杨师,中国人。”杨师特意强调。
“上次谢谢你。”老人还记着上次的事。
“这次该我谢您了,您以前是瓦勒海姆队的?”杨师指着窗外打招呼的球迷。“好像很多人都认识你。”
老头笑笑:”你猜的不对,不过我可不能现在告诉你。我们猜个谜,你猜猜,猜对了有奖。”杨师一头的黑线。这老头也太爱玩了。不说比利时人比较像德国人都是比较古板的吗?怎么遇到个老顽童。杨师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杨,你来这多久了?”
“大概两个多月。”
“了解瓦勒海姆吗?哦,看来你不了解。不然你应该知道我就是……”老头说了一半把话头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朋友给了我一张球票,所以我来看看。不过,如果能背下所有球员的名字,算是您说的了解吗?”杨师有个好习惯就是看球之前必先了解双方的资料,这下老头可撞枪口上了。
“哦?真的,说说看。说对了还是有奖。时间截止到我们下车。”老人笑着说,表情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杨师又是一脑袋汗,不过球场已经快到了。为了那神秘的奖,为了逗老头开心。
“1号……这些应该是首发阵容。教练是弗兰克杜瑞(rankydury),喜欢用4321阵型。”
“ok,可以了。”老头还是笑盈盈的,眼神里掩藏不住一丝惊奇。“杨,你可不像是一个球迷。”杨师挠挠头,”我正在准备教练资质考试,这也算为以后做准备吧。”
“你想当教练?在欧洲还是在中国?”纳艾森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球场边的停车场,但没有停下而是拐进了球场内的地下车库。
“中国人在欧洲当教练?这是个梦想吧?纳艾森先生。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具备这样的能力,但是地域,皮肤,语言,种族,文化背景为这个梦想设置了太多的障碍。他们就像一把把的锁头,即使有一天我拥有了执教欧洲俱乐部的能力,但还是需要一把钥匙,一个宽广的胸怀来打开这些锁,来接受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进入他们的足球世界——这太难了,纳艾森先生。目前看来,如果能找个小球会实习,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然后带回去才是个比较现实的想法。”纳艾森的话,一下子打开了杨师的话匣子。
“杨,你猜到我是谁了吗?”纳艾森没有对杨师的话做评价,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老奔驰已经在车库稳稳的停下来——地下车库只有球会的人才能把车停进来。
“您是……俱乐部超级vip球迷?”杨师试探着问。这回轮到老头汗了,年轻人的思路怎么都这么yy呢?不能好好猜啊?!
“很可惜,我当然是瓦勒海姆的球迷,但你的回答不够确切。我只能兑现一个奖励了。来跟我来。”一老一少沿着地下通道走上看台。这里是球场最好的位置。用国内的话来讲就是台。可惜没有红桌布和大茶杯。整个球场只有主看台遮雨棚,让杨师不禁联想到小学时运动会。一路上纳艾森和周围的人不断打招呼,而杨师跟个保镖一样,跟在老人身后。
比赛还有20分钟开场,8000人的球场基本上已经坐满了。球迷们开始大声的唱歌。走到看台中央的一个位置,老头揽过杨师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的说:“杨,你的奖品是主看台的球票,在我身边。”老头笑的很灿烂啊,跟捡了钱包似的。
“下面揭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了——我是这个俱乐部的,呵呵,我爱她。”老纳艾森说着,还使劲拍了拍杨师的肩膀。
(先生啊,真是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杨师在肚子里作了个揖。“那真是太谢谢了,纳艾森先生。”
“没事,让我们来为瓦勒海姆呐喊吧。”老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条围巾,开始了比利时版的架秧子起哄。
于此同时,球场上开始介绍主队的出场名单。每念一个名字都是一阵欢呼。等主队的名单念完,老纳艾森回头看了一眼杨师,发现杨师正拿着一个小本本记着什么。刚才的名单和杨师背诵的有一些出入,有个队员因为拉肚子没能上场。除此之外,都对了。
“你对客队熟悉吗?杨。”
“名单我就不说了。正在念了。”球场上传来一阵阵的嘘声,煞是壮观。丹泽队出场了(kmskdeinze)。“他们的主教练是德克詹拉尔德(dirkgeeraerd),喜欢41212,38岁的年轻教练。他们球队整体比我们弱一点,不过有几个球员需要注意一下。中场24号,32岁,以前比甲球员,我没看过他踢球。年轻的时候入选过国家队。据说远射不错,这个估计您应该比我更清楚。11号,前锋,就是那个跑的像个兔子似的家伙,从洛克伦队(lokeren)租借来的,速度很快,但射门不行,别让他走了狗屎运就行。还有个19号我不认识,好像是个边锋,让我谷歌一下。”
杨师说着拿出手机准备开始找资料,扭头发现老纳艾森已经在那手舞足蹈的扭动起来了,好像全然没听见杨师那番长篇大论。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瓦勒海姆是升班马,很多球员都是第一次踢乙级,虽然赛季前很多专家预计他们会在积分榜的中游,但看起来要适应乙级联赛的节奏还需要一段时间。球迷的欢呼让他们太想赢得比赛,结果就有点不会踢了,快速的进攻,然后快速的丢球。不过开场十几分钟后,这个局面得到了改善,双方开始互有攻守,比赛好看起来。
瓦勒海姆的租借球员是一个边前卫,可能杜瑞想让他首发冲击一下。毕竟是甲级队租借来的球员,三板斧如果奏效可以算是意外收获了。前锋是一高一快,杨师不知道比利时人是不是也这么叫,不过高个的中锋加上一个技术性的接应前锋在欧洲乃至整个世界都不稀罕。双方的排兵布阵都很有中规中矩,虽然一时间难分高下,但是此消彼长中,一次触球可能就会改变场上的局面。
果然,在抵抗了三十多分钟后,瓦勒海姆意外失球了。兔子前锋的第五脚射门终于开胡了。这个球看直传后卫的身后,兔子前锋以每小时七十迈的速度接到了球,和守门员一对一,趟球——可是,趟大了!但是,球仍然还是滚进了球门——所以这确实对双方来说都称得上“意外”。守门员对这个不按常理的射门无可奈何。
球场上霎时静了下来。东北看台上几百个客队的球迷开始唱歌了。”你们应该在丙级,你们应该在丙级,那才是你们的家。”
“擦。。。”更大的嘘声和中指淹没了这歌声。纳艾森垂下手臂,无奈的看着守门员从球网里拣出球,开向中圈。25号门将上半场表现还是挺不错的,这个球把他弄抑郁了。
这时看到杜瑞教练把队长迪米特里惠伦斯(di迷triwellens)叫到身边,比划了几下。队长上场跟中卫耳语了几句。开球后,那个兔子前锋有了贴身保镖。上半场很快就结束了。双方都没什么更好的机会弄开对方的城池。
“我们的队伍很顽强,只是我们的对手要更强大。租借来的巴普波拉(bapopola)所能造成的一定程度的威胁中我们丢球了,他估计也没有想到。现实就是这样——我们落后了。”这时瓦勒海姆当地的记者在写新闻稿。
“进球很容易,瓦勒海姆只抵抗了34分钟,巴普真是个棒小伙,我们捡到宝了。下半场如果还是这么打,我们会带着胜利回家。”这时客队的随队记者的新闻稿。
球场外的酒吧里,球迷们兴致也不那么高,可能是早有心理准备。
“小伙子们你们要加油啊!”一个大汉冲电视上走向更衣室的球员喊。
“来为了瓦勒海姆,我们干一杯。”另外一个男人端起酒杯。
“为瓦勒海姆!”很多的酒杯杯举起。
“为胜利!”啤酒泡沫和杯子在酒吧的空中飞溅。
电视机上重放着刚才那个进球。“这球我都能守住,对付这种前锋根本不用看他的脚,站在点球点蹦两下,他就慌了。”说话的是杨师饭店的比利时二厨,胖子马丁。
一个花生砸在他脑袋上。”哥哥你就别啰嗦了,去给我再拿包薯片,刚才的薯片都让你吃完了。你要是能当守门员,我就一年不要零花钱。”马丁的妹妹苏珊鄙夷的说。
“我是你哥,别总打击我。”比尔小声嘟囔。
下半场很快就开始了。客队有些变化,后防线回收了一些,后腰保护在大禁区前沿,看来是想保住胜利果实,然后伺机偷袭。而瓦勒海姆也找到了上赛季综合丙级联赛的感觉。踢的思路比较清晰了。后场不时的起高球找顶在前面的20岁中锋维斯皮(versyp)。
“头球不错,但身体不够强壮,弹跳一般。触球13次,头球争夺6次,赢得2次。可以做为战术中锋的后备人选。建议继续观察,上升潜力一般。”一个带墨镜穿t恤的中年男人,正在纸上写着这些。克拉帕特是安德卫普俱乐部的球探。这场比赛他来考察几名有潜力的新人,维斯皮就是其中之一。发现这些球员,然后把他们推荐给大俱乐部,比如安德卫普的友好俱乐部曼联。这也是欧洲很多小俱乐部的生存之道。如果真的能找到下一个c罗,卡卡,梅西,那就真的发达了。话说回来,那些真正的天才都被大俱乐部无所不在的球探锁定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大器晚成的球员,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于此同时,约克巷的房子里,老巴利埃也在做着克拉帕特同样的事情。老人的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各种数据,认真的仿佛一个做着量子物理实验的科学家。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到老花镜的镜片上。
比赛已经进行到快60分钟,比分还是0:1。瓦勒海姆开始有人在场边活动了。前锋11号德霍兰德(d’hollander)和攻击中场22号尼古拉惠伦斯(nicolawellens)。是要一次换两个人吗?
老纳艾森扭头看了一眼杨师,有点欲言又止。杨师正好扭头看他,目光一碰。
“杨,你觉得这次换人能有效吗?”场边的两个人简单热身后,开始在场边第四官员处提裤子。杜瑞还在11号旁边念叨着。11号一直在点头。
杨师耸耸肩,“这很难说,足球是圆的。这要看杜瑞怎么换人了。不一样的换人目的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如果是我,我会把那个右后卫换下来,左脚怎么踢右后卫。被人重点突击了。”说到这,就看右后卫磕磕绊绊的摔在了边线上。对方的左前卫作势要突破,被补防的中卫踢出了界外。界外球了。主裁判示意换人。
第四官员举牌,11号上换下20号,38号下,22号上。杨师看着换人,对纳艾森说:”杜瑞先生选择了另一种方案。上一个前锋,少一个中场。两个中场组织者,一个拖后后腰。看来他也不想输。”
杜瑞当然不想输,好不容易带队进了乙级联赛,日子也没咋好过。工资是涨了,可是压力也更大了。球队还是那些人,整个转会期也没有什么动作,只补充了个替补门将和他看中的一个前锋,原因只有一个——没钱。升级得到的分成都变成了维持俱乐部运作的钱。日,这场球他妈的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赢球才能有人看球,有人看球才能有钱,有钱才能买到好球员,有好球员才能升到甲级,然后再赢球,再……杜瑞教练看着场上的局面失神想了一下“鸡生蛋蛋生鸡”的哲理。
场上,瓦勒海姆的两个前锋拉到了边线。中锋开始回撤接应拿球。两个中场也开始不断的大范围起球,或者有时候自己带球突破。
丹泽队开始不适应了。中卫失去的盯人的目标,不知道该盯中锋还是两个边锋,单后腰也对两个攻击型中场有点懵。
机会来了,11号带球晃过了前面的后腰塞出一记直线。整场比赛都几乎都在梦游没怎么碰球的前锋突然好像睡醒了一般。接到了传球,进了禁区,晃动,中卫扑了上来,突破,球在中卫的腿上弹了一下,幸运的球还在脚下。射门!!!~~~~
gooooooooooooooooooal!!!负责解说换人的解说员,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球场上一片欢腾,老纳艾森欢快的一块嚎叫着。杨师也放下手机跟球迷一起欢呼起来。太低调了也不是杨师的风格。
客队教练,脸色有点难看,叫过身边的球员也开始热身——反映还是有点慢啊。“任何情况下都要有b计划。”杨师在手机上写下这句话。如果刚才可以让两个边后卫回收,让中后卫区域防守,也许情景就不太一样了。不过没有后悔药吃。比分变成了1:1,比赛还有15分钟。
在边上热身的客队球员脱去了背心,是个防守型前卫。看来对方是准备保平了。场面上又开始激烈起来,裁判开始频频出牌。黄牌,黄牌。客队教练用那个防守型中场换下了一个筋疲力尽的边前卫。
嘟~~~又是一个犯规。对方抢球的时候放倒了队长惠伦斯。双方的球员一股脑的凑到了一起。
“妈的,敢铲我们老大,你们不想活了。”
“擦,你们老大泥捏的,不服铲死你。”
“谁怕谁,小杂种,来怕你啊?”
有队员脑门顶上脑门了。
“都给我老实点。”裁判怒吼了。心说“场上我才是老大。”
你,你,你,黄牌。铲人的和顶牛的两个人一人一张黄牌。
担架把惠伦斯抬了下去。任意球,距离有40码,11号德霍兰德站在球前面,摆了摆球。丹泽队的门将在门柱边上指挥着人墙。3个人的人墙磨磨蹭蹭的往后退着。裁判在盯着他们向后退。刚才铲人的那个小子却趁裁判不注意,偷偷摸摸的凑了过来。
站在球前的德霍兰德很生气,对方偷鸡摸狗的行为让他觉得有必要让那个小子知道后果很严重,反正这个距离也没把握进球,不如来一脚狠的,让你尝尝。“擦,让你过来,让你尝尝老子的人间大炮猛虎无敌宇宙霹雳射门”——上面这些心理活动都是杨师yy的。
说是迟那时快,德霍兰德的正脚背狠狠的抽在足球的中下部。失速的足球都能看出尾部拉出的轨迹,然后与对方偷鸡的队员的脑袋重重相撞,然后歪歪的飞向了球门。
足球好像希区柯克的电影,又好像《阿甘正传》中的羽毛。只是当它亲切的钻进大门右上角的时候,裁判还在扶着排人墙的队员,守门员还抱着门柱,而中弹倒地的球员则像倒空的麻袋一样倒在草地上,仰头呆呆的看着球落入球网底端,完全忘了去装痛苦状。
球场在短暂的寂静后沸腾了,德霍兰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脚,直到有队友冲过来要拥抱他,这才想起来跑向观众席庆祝进球。客队的队员围向了裁判。随后,裁判的哨子响了——进球无效——重罚。
“重罚,他妈的重罚,为什么重罚。”在场外治伤的惠伦斯一下子来到裁判面前。德霍兰德庆祝了一半被裁判的哨子弄的不上不下的。裁判又被围住了。
“刚才人墙没有退够9.15米,而且我的哨子没响,所以无效。”
“但是球已经进了,我们发快速任意球不可以吗?”
“无效,重罚,你想吃黄牌吗?”主裁判也快发飙了。
“你们冷静一下,去比赛。”助理裁判也进场了。
“去比赛吧,裁判不会改判的。”杜瑞教练也进场劝解了。
“吁~~~~”球场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嘘声。“你们运气好,你们去丙级运气更好。”球迷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唱起歌把上半场的都还上了。
“为什么不算,擦,这裁判怎么搞的。”纳艾森也有点要暴走的趋势,眼镜在脸上都一跳一跳的。“该死的人墙,该死的9.15米。”
“先生,冷静冷静,你已经不是小伙子了。”杨师怕老头的心脏病犯了。球场上的状况已经得到了控制,球员们骂骂咧咧的跑向了各自的位置。看台上有几个小伙子把手里的纸杯捏成球扔进了球场。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杨师想起了在国内看球扔矿泉水的情景。真让人热血沸腾啊。
“先生,确切说这是个误判。”
“你说什么?”
“这是个误判,根据规则,我们有权发快速任意球,进球应该有效,而且那个防守队员应该得黄牌。这是裁判条例上写的。我估计刚才裁判先生有些太紧张,所以忘了。你可以赛后提起申诉。虽然不能改变结果,起码可以让我们在以后的比赛中启用一些有经验的裁判。”
纳艾森听完,若有所思。拍拍杨师的肩膀,没说话。
比赛经这么一折腾,再也没有了看头。主队的射门纷纷放了空炮,客队也满足于自己的1分。裁判补时了1分钟,草草的吹响了终场哨。在警察的疏导下球迷门开始退场。纳艾森坐在看台上和离开的球迷招手,球员们也跑向场边向球迷致意,然后走进更衣室。
杨师发现老人挥完手却坐了下去。
“先生,您还不走吗?”
“你先回去吧,我呆会再走。”
杨师点点头,顺着球迷通道离开了球场。
球场的人走空了,几个清洁工人在收拾看台,不大的体育场顿时显得空旷无比。纳艾森的司机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纳艾森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罗德,我在这多久了。”
“五年,如果说您刚才,那是34分钟54秒,现在是55秒。”
“时间过的真快啊。从我买下原来的瓦勒海姆,到合并,到丙级冠军,时间过的真快啊。去年我们在丙级,今年是乙级,我们什么时候会在甲级?”
“很快,我相信。因为我们是奇迹。”
“没错,我们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