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俱乐部会议室的杨师立刻给李国傲打了个电话。收到这个消息的李国傲当时也是一蒙。问题大条了,这不约而同的想法真是让人屎尿未及啊。
李国傲马上就向上通报了这个事情。得到的回应是:有特派员专门去找杨师会谈。
会有专门的特派员?正想着,杨师的电话响了。
“杨指导,我是体育局开委员会特派员,我姓张。我刚到纽卡斯尔,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聊聊。”
杨师心中一嘿,国家公务员的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高了。
“那就今晚吧。”杨师知道回国执教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他做主,但奥运精神是什么来着——重在参与。起码自己不能做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吧。即便是棋子,也是拱过了河直逼中宫的那个义无返顾的卒子吧。
2oo5年1o月16日,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在酒店的房间里聊起了中国足球。这一次谈话不会记录在任何历史文献里,但人们却无法低估他对中国足球的影响。
“我在这里告诉你未来1o年里中国足球领域将要生的事情。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参与其中,这个计划将被推迟到o8年以后。”张姓男子这样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质疑的态度。可能是想起临行前领导对自己的嘱托,他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
“用一年的时间,由公安部组成专案调查组,彻查足协内部赌球问题,彻查足球俱乐部赌球问题。足协管理层彻底洗牌。”
“重组后的足协向管办分离过渡,争取用二年的时间调整完成。”
“在o8年奥运会结束后调整联赛体制,筹备2o1o年南非世界杯。”
“十二年的时间准备一届世界杯,2o18年我们准备申请承办世界杯。”
“这段时间,你都是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不二人选。我不能说我代表谁,但从舆论导向上,以及一些力所能及的方面,我都会为你提供帮助。”
杨师听完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失神。这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谈一般的计划,就被这么平铺直叙,没有任何修饰的说出来。
杨师环顾一下四周,酒店柔软的地毯,还有面前这个让人没有任何旖旎想法的男人,让一切变的那么的真实。
“那需要我现在做些什么。”
“现在不妨答应他们的条件,你可以任意加码。”自称老张的男人说道。
“这么简单?”
“没什么复杂的。后面的事我们来做。”老张说。
杨师点点头,回过头来想想。假如没有他这个在欧洲的中国教练,中国足球的革新会等到什么时候?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是不是还有亿万中国人在苦苦等待,在放声嘶吼,在掩面哭泣。是不是还有金州大溃败,黑色n分钟,恐韩症?
至少这个世界里不应该再有了。
杨师回到家,丁一正穿着睡衣在自言自语,完全没有觉杨师回来。
“这样好吗?不行吧?也许可以。可是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杨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请问丁一小姐在吗?”
“啊,亲爱的。你回来了。”丁一这才现杨师。
“想什么呢?”
“想我爸的生日啊。”
“哦,不是2o号吗?”
“还说,你能去吗?”丁一恼怒的叉起腰。
“呃……这个……你代我把礼物送到吧。”
“你以为这就完了。难道你就准备这么耗着?我不嫁人了?”丁一这时真有点生气了。
杨师挠了挠头:“谁说我不娶你了?这不是得挑个良辰吉日去你家提亲么。”
丁一嘟起嘴:“就知道说空话。那你说你去不了,他们跟谁定良辰吉日去。跟我定?我就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刚才说嫁人的也是你。”杨师嘟囔道。
“你说什么?”
“我说,嫁人的事只有爹妈能定啊。”
丁一挽住杨师的胳膊做到床边,心里暗想: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害我绕了半天。“那要不这次请叔叔阿姨去香港玩玩吧。”
让我爸妈去香港?这倒是个主意——不对啊,这主意貌似你的小脑袋瓜想不出来吧。杨师狐疑的看着丁一。
丁一和杨师对视了一眼,把头埋进杨师的怀里。肥狐狸出的主意还真不错啊。嘿嘿。
就这样,丁一第二天坐飞机飞往杨师的家乡大连。杨师带着球队开始准备联盟杯的小组赛。
————————————————香港————————————————
丁瑞麟的寿辰在他的私邸举行。地上的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沿着石材铺就的甬道,一路上被妆点的缤纷绚丽。路边值守的保全人员神情专注的扫视着四周。
走进大厅,不少名媛富豪三五成群的说说笑笑。唯一有一点格格不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虽然笔挺但却不像其他客人穿的那般喜庆。他身旁的女人则拘谨的穿着一身旗袍,举手投足透着十二万分的不自在。
即便这样他们却不能离开,新到的宾客在交头接耳议论一番后总要走到他们面前举杯打个招呼。如果不是上流社会不时兴劝酒,恐怕多大的酒量也得被灌倒了。
中年夫妇的旁边站着一个婉约如意的姑娘,一身粉白色的礼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浅浅的妆容像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将她和那些穿着时尚的名媛区分开。
“那两个站在丁家闺女旁边的土老帽是谁啊?”
“唉~小点声,说不定将来是丁家的亲家呢。”
“亲家?哦……那个教练的爹妈。哎呀,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可别这么说,我最近赌波,全靠那个小子,我才赢了钱,哈哈。利物浦他也能搞定,可是大冷门啊。”
“呵呵,你还玩这个,我是后悔我那小子不争气。从小和丁家的姑娘就认识,还是被人家给得了手。”
“谁说不是呢。走吧,过去打个招呼。”
送走了又一波客人,丁一感到有些抱歉。因为匆忙,杨师父母的衣服来不及定制。而这寿辰的庆祝流程是个什么狗屁策划公司定的,这才让两位老人如此尴尬。
“杨叔叔,岳阿姨。你们要是累了就上楼休息一下吧。其实这就是走个过场,等会和我爸妈一起下来也是一样的。”
杨师老爸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是客人,你爸爸是主人。他过生日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入乡随俗就好了。”
四个小时后。忙碌了一天的丁家大宅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丁瑞麟夫妇和杨师的父母此时面对面坐在刻着中式花纹的藤椅上,竟有些相顾无言。
丁一忍不住打破寂静:“叔叔阿姨,谢谢您们来参加我爸爸的寿宴,今天也辛苦了吧。”
杨奇天笑笑没说话。
此时沈珺接着女儿的话头说道:“杨家公,我就直说了吧,这次见面我们想谈谈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了。毕竟……”
丁瑞麟打断了沈珺,开腔道:“杨先生、杨夫人,我丁瑞麟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二位的到来。杨师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踏实又不拘泥,现在在欧洲风生水起,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真的前程不可限量。相信这与您二位的教育也分不开。小女丁一从o2年跟他认识,也算是投缘,两个人一直相处到现在。所以关于婚事的问题,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你们能想到的我们就能实现。毕竟孩子互相喜欢,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肯定不能委屈了她。我们找朋友查过了,明年1月4日是个不错的日子,如果你们没有意见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如何?”
丁瑞麟慢悠悠的说完,躺在了椅背上,看着对面的杨家夫妇。
杨奇天拿起手边的铁观音茶,抿了一口:“好茶。”之后将目光转向丁瑞麟,缓缓的放下茶杯,开口道:“丁先生,丁太太。您看这茶,可能是您平日常饮的普通茶,而我今天却是第一次喝。好茶就是好茶,像这样的茶,一定是从小精心栽植,阳光、雨露的成分都经过考究,然而,对我们平常人家来说,这样的好茶却未必喝的惯,我们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也用我们的方式培养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好茶,真的适合粗茶么?我心里,不敢保证。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这个……”丁瑞麟显然没有想到杨奇天居然会婉拒他。连丁一都抬起头有些惊诧的看着平日里严肃中带着慈祥的杨奇天。
沈珺皱起眉头:“什么?从长计议?”
丁瑞麟按住沈珺,往前探身道:“杨先生,您的担心我明白。从我的角度,茶就是茶,好茶如果我肯花心思去炒,它能卖到天价。粗茶如果经过包装和加工也未必泡不出好味道。”
杨奇天笑了笑:“我想丁先生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丁瑞麟看了看杨奇天,又看了看焦急的丁一,口气软了软:“其实,不管好茶还是粗茶,只要他们互相认可,我们做父母的,还不是“成全”二字?”
杨奇天叹了口气:“现在杨师在外面光鲜,风头出尽。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诸事不顺,一蹶不振。你们是不是还会像现在一样待他?退一步讲,他受了你的照拂可以一直站在风口浪尖,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到这,杨奇天又看了妻子一眼。杨师的妈妈岳玉田尴尬的笑笑:“丁丁,我们不是不想认你这个媳妇。我们是怕委屈了你。”
丁瑞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可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总不能谈崩:“那你们二位的意思是……?”
“再等一年吧。给两个年轻人一些时间。那个时候定日子也不迟。”
谈话就在这种冷淡的气氛下结束了,沈珺回到房间仍然有些愤愤不平:“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怕他们儿子在我们这受委屈了?”
丁瑞麟沉默不语。
“你到是说句话啊。我辛辛苦苦跑到意大利去,你出钱赞助他的球队,结果怎么样,再等一年……这要是传出去你这老脸往哪搁?”
“不要再说了。”丁瑞麟沉声说,扭头间现丁一就站在门口。
丁一睁大眼睛问道:“妈妈你说什么?什么跑到意大利?什么出钱赞助球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贝西克塔斯,土耳其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贝西克塔斯区的职业体育俱乐部。它是土耳其国内最著名的球队之一,与加拉塔萨雷、费内巴切鼎立土耳其足坛。对于土耳其足球,杨师的了解并不多。从o2年世界杯,o4年欧洲杯的表现看,土耳其足球的实力不能小觑。
正如杨师想象的那样,一进入土耳其境内,纽卡斯尔就受到了主队球迷的热烈欢迎。不过欢迎的物品是贝西克塔斯鲜红的旗帜。
球场上的情形也差不多如此,纽卡斯尔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球队,但对于如此狂热的主场还是有点准备不足。前国米球员奥坎领先的贝西克塔斯展开了疯狂的进攻。纽卡斯尔上半场先丢一球。
不过适应过来的纽卡斯尔还是技高一筹,希勒,阿梅奥比取得了进球。带着2比1的比分从客场带走三分。
胜利之后球员们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情,边前卫恩佐比亚、巴特和杰纳斯进入了伤病名单。这让下一场的英比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杨师也不知道,在香港这边,他和丁一的婚事也同样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