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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赴会

书名:名医贵女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贫嘴丫头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随着群菁会日子的临近,苏涟漪却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不是那种好出风头之人,但参加群菁会的目的却是为了出风头.若是不出风头,又怎么向整个鸾国商界宣告苏家的粉末登场?

    现在苏家酒才刚刚开始,便遇到了不止一两次的暗害,若是以后蒸馏酒上市,还不知要面对多大的阻挠和阴谋.

    枪打出头鸟,若是这鸟够强壮,便能抗得过枪,反败为胜.但若是这鸟很弱小,失了性命不说,搞不好还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所以,要么就永远守着这个小酒厂,小酒铺一辈子,不再扩大.若是想发展壮大,就势必要跻身商业交际圈中!

    涟漪长叹了口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便他们苏家真想永远守着小酒厂,以后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如今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继续前行,进入圈子,壮大产业.

    敛了眉,苏涟漪开始努力思考,在这出风头与低调之间,竭力找个平衡点.思考了许久,却还是不知应该如何办.

    毕竟,她前世只是个医生,不是商人,更不是什么交际高手.

    苏涟漪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碗,另一只手轻轻支着腮,静静地想着.一旁的初萤倒是坐立不安.

    "啊,怎么办,涟漪,怎么办,天啊,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初萤抱着肚子在地上转来转去.

    涟漪转过头,很是好奇,"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初萤扑了过来,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头面啊,首饰啊,你穿着那件衣服,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佩戴?尤其是那元宝领,脖子上若是没有坠子会很难看得."

    为什么她这么着急?因为明日便是群菁会,而涟漪不喜在外住宿,便准备当日往返,早晨提前三个时辰起程,也就是说,天还不亮就起程.如今没有首饰可怎么办?

    "涟漪,带我去一趟县城吧,我要敲开珠宝店的门给你买头面,不用你出钱,是我送你的,算是我考虑不周的赔偿."初萤紧张道,语速甚快,"不行,明日黎明你就要起程,若是今日休息不好,明日状态也不会好,不用你了,我去找大虎."

    说着,便转身向房间外跑.

    涟漪赶忙一把拉住初萤,"你着什么急啊,嘴和机关枪似得,我都插不进话,我有一箱子首饰."是李府的桃姨娘送的.

    初萤惊喜,"真的?早说啊!急了我一身汗,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机关枪是什么?

    涟漪扶着初萤坐在椅子上,面容严肃下来."不许这么任性,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怀有身孕切勿激动."说完,便转身去取桃姨娘的首饰盒.

    不得不说,桃姨娘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她必须要表示感谢.

    将首饰盒放在桌上,初萤迫不及待地打开,将其内首饰一样样取出来查看.

    涟漪坐在一旁,看着首饰盒却想起了桃姨娘.当时那桃姨娘说,送她首饰并非攀比,而是真心赠送,只因她救回了老爷,给了桃姨娘喘息的时间.

    轻轻叹了口气,古代的女子,真是可怜.衷心祝愿桃姨娘能怀上子嗣,也希望桃姨娘靠着这子嗣能安享晚年.

    "这首饰虽不算珍品,却也是极品,能拿得出手."初萤选了几样首饰一一放在桌边.

    涟漪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无奈,拿这个初萤妹子实在没有办法."天色已晚,我们睡吧."

    今日初萤死活也要留宿在此,为了明早亲自为涟漪梳妆打扮,涟漪无奈,便只能应允.其实她是知晓的,初萤这么做是怕她明日不穿那一身夺目的衣裙,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涟漪已想出了好办法.

    两人洗漱过后,初萤乖乖地爬上床,涟漪总觉得心里落下了什么一般,出了房门,透了口气,看见一旁的大虎.

    "大虎,晚安."涟漪微笑着招呼.

    大虎点了点头,"明日路上,多加小心."

    "好."打完招呼,涟漪回了房间,之前那有姓落落的心,顿时舒服了许多.

    不再多想,上了床,必须要睡了,明日三个时辰的路程可不是盖的.

    ……

    最顶级的客栈,最豪华的房间,金碧辉煌.

    其内谁在住宿?自然是公子哥叶词.

    "少爷,您睡了吗?"叶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叶词道,人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好在他叶三少爷天生丽质,这几日伤情恢复得很好,未有一丝痕迹.

    心中却狡诈地想着,那李玉堂肯定还是乌眼青,明天定要好好嘲弄一番.

    叶欢入内,"少爷,刚刚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明日的群菁会,苏小姐也去."

    叶词顿时僵住,嘴巴动了一动,僵硬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叶欢又说了一遍,"群菁会,苏小姐也接到了请柬,明日参加."他知道他家少爷在身份上隐瞒了苏小姐,若是两人在群菁会见面,苏小姐自然也就知晓了他家少爷的身.[,!]份——厩首富叶家三公子.

    "这可怎么办?"叶词没了刚刚恢复俊美容颜的喜悦,紧张万分.

    叶欢一耸肩,"少爷,纸里包不住火,你身份早晚也会被苏小姐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她呗."

    叶词哭丧着脸摇头,"叶欢你不懂,若是平日里告诉也就告诉了,但一直隐瞒,在群菁会被她发现,那就不是告诉而是泄露,怎么办,我要死了."

    叶欢心中狠狠白了自家少爷很多眼——谁让你装深沉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能理解少爷,少爷之前不是没动过心,但只要那些姑娘们知晓少爷的身份,就立刻大变样,也难怪现在少爷提心吊胆.

    但这又能怎办?

    叶词,注定今夜难眠,忐忑地想了整整一夜.

    ……

    岳望县李家别院.

    关于住宿,李玉堂与苏涟漪的想法一样,早一些动身赶往欧阳家,也不想外在住宿,于是,他还是在自家别院,对着账册.

    "少爷,夜深了,该休息了."墨浓入内,轻声道.

    李玉堂点了点头,放下了账册,起身洗漱换衣,而后躺在床上.

    明日,又要见到她了.

    心情却异常复杂,不知应高兴还是愤怒.

    愤怒是因,欧阳老先生为什么给苏涟漪发请柬?苏涟漪固然是有过人之处,但她的酒厂毕竟还是小打小闹,与往年参与群菁会之宾客身份差距甚大.而且,他却没接到欧阳家的请柬,这是不是又代表,这一局,他输了?

    高兴是,两人又要见面了.

    刚想到这,李玉堂思绪猛然顿住.见面?见面为什么要高兴?他竟好似在等这一天许久一般!

    紧接着便是烦恼.

    他娘屡次三番下令让他去接近苏涟漪,明日,娘定然陪着爹一同去,还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李家别院,好像也不是一个安定之夜.

    ……

    天蒙蒙亮,苏涟漪便起身了,初萤也起了来,两人简单吃了一泄菜后,便开始穿衣打扮.

    穿上了那件仙女散花裙,涟漪哭笑不得,很是别扭,只因这衣裙太过高调.

    坐在妆台前,由初萤亲自为其梳发妆面.为了配合衣裙,初萤没再为其梳平日里那一丝不苟的发髻,而是同样梳了一种很飘摇似仙的发型.

    浓密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柔顺,亮泽,一直垂到腰际.头顶挽了四只环状发髻,环环相扣,发丝相交,在底端用银制饰物装饰,竟有种海上生明月之感.

    因为涟漪不喜留海,利落惯了,无奈,初萤只能为涟漪在耳畔垂下乌黑两缕发束,在下颚处,轻轻打了个节,同样的银饰点缀,与精巧的下颚,双耳垂下的两只晶莹锥子遥相辉映.

    苏涟漪的五官也是极美的,白皙娇嫩的皮肤,仿佛掐之泛水,一双柳叶眉服帖在眉骨,眼很大,眸很黑,黑白分明.鼻梁虽小却挺直,双唇咬了胭脂,淡淡的红,却红在人心尖.

    "恩,我们家涟漪真是个大美人."初萤为其妆点好后,退了两步,上下观看.

    涟漪轻叹了口气,总算是打理好了,她都要睡着了,取过了一只小包袱,拿在手中."我们出去吧,一会马大叔想必就来接我了."两人约好了时间.

    "好,"初萤笑嘻嘻道,"不过,涟漪,你手上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涟漪微笑道,"一会也许在马车里补个眠,里面有一张毯子."

    初萤点头,"还是涟漪想得周到."说着,便笑嘻嘻地出了门,却没见到涟漪计谋得逞的奸笑.

    涟漪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大虎.他已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也不多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深邃的眸中,眼神复杂.

    马车声响,老马头赶着提前准备好的高档马车来,这马车,还是苏涟漪和人借的.

    "我走了,昨夜你也没睡好,一会回去后再好好睡一下吧."涟漪对初萤道.

    初萤乖乖点头,"知道了,放心把."

    涟漪微笑,在准备登上车时,却想到了大虎.

    回过头,他还是默默站在门口.

    涟漪的心突然一暖,不知是因为大虎,还是因为这房子——这个家."大虎,我走了."

    大虎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不知为何,听了大虎的话后,因一清早就忙碌焦躁的心,顿时平稳了不少."恩."上了车,放下了帘子.

    随着老马头的吆喝声,马车动了,随后,便慢慢跑了开,出了村子上了官道,两匹骏马便放开长腿奔跑起来,马车疾驰.

    车外,传来老马头的声音."涟漪小姐,您今儿可真美,就如同仙女下凡一样,刚刚我都没敢认您."

    涟漪微微一笑,"谢谢马大叔的夸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是一件褂子,料子很考究,一看便上档次,颜色也很优雅,是水蓝色,但问题是,这么一个褂子,却丝毫没.[,!]有什么装饰及花纹,可以说,无功无过的一件衣服.

    涟漪淡定地将那褂子穿上,把美轮美奂的天女散花裙完全盖住,只在裙摆处才勉强露出一丝白边.

    涟漪狡黠一笑,这就是她的"对策".思考好久,她还是不能那么招摇过市,于是,便想了这个主意.

    马车在官道疾驰着,老马头也不再和苏涟漪说话,专心赶着车,涟漪穿好了褂子,便轻轻靠在车厢壁补眠,就这么睡了整整一路,三个时辰.

    ……

    欧阳家族是商业大家,辉煌一时,如今虽算不上鸾国商业的佼佼者,但其地位却依旧如故,尤其是如今的欧阳家主欧阳尚默,为人义气,乐善好施,交友广泛.

    欧阳家大门前,车水马龙,名贵华车一字排开,让人目不暇接.

    名门商贾,如花美眷,在随行下人们的伺候下,一一入内欧阳府.

    那欧阳府宅沉淀几百年,自然气势非常.近丈大门高耸,红漆油亮,门外左右石狮两人高,双目怒睁,矫健威武.

    迎接宾客的下人小厮,一个个也是衣着整洁,面带笑容,殷勤机灵.

    "涟漪小姐,到了."老马头停了车,轻声道.

    涟漪睁开了眼,深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将准备好的薄荷茶倒上了一杯,轻轻含入口中,少顷,咽下,以清洁口气.又拿出了干净帕子,在脸上轻轻蘸了蘸,一是睡后妆容固然花了一些,二是将脸上厚厚的脂粉向下擦去一些.

    ——没办法,在家中,她的妆容自己说了不算,那么重的妆,是她不喜欢的.

    青葱玉手将帘子撩开,涟漪俯身,优雅下了马车.

    一旁守着的老马头一愣,"涟漪小姐,您这怎么换了身衣裳?这衣衫可不如早晨那件好看."

    老马头说的自然是水蓝色的褂子,他也是希望涟漪小姐艳惊四座的.

    涟漪笑着摇了摇头,"这件穿着,舒服."

    说着便告别了老马头,独自一人款款向欧阳府大门走去.

    欧阳家的小厮见有一位气质不凡的姑娘前来,赶忙迎了过去,"这位小姐,不知您是家眷,还是……"第一反应,这定然是谁带来得家眷,走失了.

    涟漪微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了请柬."我是来赴宴."

    那小厮一愣,没想到这么个年轻姑娘可得到请柬,暗暗称奇,紧接着四下张望,"这位小姐,您的家眷或下人随从呢?"怎么只看到她一人啊.

    "抱歉,我孤身一人来,并未带随从."涟漪回道.无奈,她确实没什么丫鬟随从,而且也不知带谁来.

    按理说,应该带着哥哥苏皓来,但苏鸸负着伤,无法远行.其实还可以带初萤来玩,但初萤身子重,自然也不能车马劳顿.

    大虎?大虎自然也不会来的,因为有任务在身,鲜少离开苏家村.

    最后,便只有苏涟漪自己来了.

    到底是欧阳家的小厮,训练有素,只惊讶了一下下,马上便缓过神来.双手接过请柬,见其上有其闺名——苏涟漪,好美的名字."苏小姐,请跟小的来."说着,便引领其入了欧阳府.

    欧阳府外给人以气势磅礴之感,而欧阳府内则是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精致蜿蜒的长廊,郁郁葱葱的花园,不算美轮美奂,却别有一种高雅舒适.

    涟漪欣赏着,慢慢踱步,果然是沉淀下来的大家族,这庭院丝毫没有铜臭味之感,更没雹户之奢侈张扬.

    那小厮将涟漪引入了花园,简单讲解了欧阳府的布局,群菁会流程以及宾客所在位置,便礼貌离开,以迎接下一批客人.

    涟漪微笑谢过,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却有些犹豫.

    群菁会不是博鳌论坛,虽称呼为"会"却不是开会的会,而是汇集的"会",除了一场正宴外,都是自由行动.

    宾客分两拨,女客与男客.

    鸾国不像中国古代那般男女大防,不可露面,但讲究还是有的.一般受邀的人都在男客区,一群人饮茶喝酒,谈着生意.家眷女子都在女客区,一群女子莺莺燕语,聊着家常,攀着关系.

    苏涟漪却不知自己应该去哪里.

    去男客区吧……她一名女子实在不妥;去女性区吧,人家欧阳老先生给她发请柬,可不是让她来和家眷们东加长西家短的.

    叹气,这群菁会,真真的,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女眷们都是精心打扮的,那身上的衣裙,一件比一件昂贵,一件比一件精致,谁都想艳压群芳,而这女子们的地位,除了因家族的地位,更是因为这外貌仪容.

    苏涟漪脸上的妆容被她擦去了大半,而头上的装饰本就不是很张扬,其亮点在裙子上,如今用水蓝褂子将天女散花群遮盖得严严实实,在这姹紫嫣红间,自然不会怎么夺人眼球.

    于是,她很安然地低调行事,外人并没注意她多少.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甜香.

    不是女子身.[,!]上的香粉,而是一种大自然的甜香.

    涟漪已很久没闻过这种熟悉的香味了,是梨花香.在这鸾国很少见梨花,但在现代却很多,她小时去过乡下爷爷家,爷爷家山后便满是梨树.

    梨花一开,美得让人沉醉,不仅是如海浪一般的花朵,更是这甜腻的香气.

    涟漪轻叹了下,思乡.

    向那香味方向而去,入了梨花林.

    看着熟悉的梨花,涟漪的思绪回到了现代,儿时,每次去爷爷家,看到梨花时的情景.

    心情异常平静,这也算是,这番前来的收获吧.

    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欣赏着梨花,看着在花瓣中辛勤采蜜的蜜蜂,涟漪的嘴角挂着笑容.这笑容不是她的招牌淡笑,而是一种毫无防备的微笑.恐怕只有在这无人之地,只有思乡之时,她才有这样的笑容.

    苏涟漪没注意到,前方,梨花丛间,有一拐角,有一人身影隐现,过了拐角,与她打了一个照面.

    那人见到苏涟漪时一愣,好像没想过这偏僻的小路会有人,更没想过,见到的人是她.

    涟漪也看到了前方之人,那人一身雪衣,与雪白梨花辉映,微微风过,衣抉翩翩,发丝在白衣的反差下,更是乌黑亮泽.

    两人离得还很远,涟漪只朦朦胧胧见到那抹飘摇的身影,明明是颀长的男子,却给人一种马上羽化成仙之感.

    因还沉醉在思乡的恍惚中,没有存在感,只觉得面前的不是景观,而是画卷.

    李玉堂脚步缓了一缓,矛盾犹豫了下,却还是向她走来.

    离的进了,涟漪这才想起,这人是谁,温婉一笑,"原来是你."

    最是那似曾相识.

    李玉堂一愣,她难道……想起他了?

    本就有些异样的心,怦然一动.在他脑海深处,她还是扭着肥胖的身体,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直接扑上来,但如今,她却化身窈窕,带着浅笑,说——原来是你.

    苏涟漪见对方直愣,想起之前两人见面发生之事,越发想笑了,"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了."突然调皮地眨了两下眼,惹人怜惜.

    李玉堂的心突然跳的猛烈,有些尴尬,他怎么能忘了她?当初日日夜夜都希望她能死于非命,后来日日夜夜想打倒她扬眉吐气,如今却日日夜夜思考一个问题——苏涟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当李玉堂想将苏涟漪的名字吐出时,涟漪又说话了,"那一日你落水,我让你随从将你送回,后来一直未见,你没事吧?"

    李玉堂这才恍然大悟,苏涟漪说认识他,并非是想起他的身份,而是两人之前在白浪河的相遇.

    是啊,两人还有这么个插曲,他怎么就忘了?

    "恩,无事."他回答.

    涟漪又忍不住笑了笑,"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刚刚你从那转角而出,我还以为你是梨花仙呢?"

    "梨花仙?"李玉堂不解.

    涟漪点点头,"是啊,你看这梨花多美,洁如盐白如雪,而此地也无一人影,你突然从锦簇的梨花中出现,也是一身白衣,不是梨花仙,又是什么?"

    李玉堂的虚荣心一下子暴涨.之前两人交锋,都被其狠狠压下,他忘不了她在胜酒铺打探消息,顺便送了一枚点子,他更忘不了她将他狠狠击败后又挖了他所有雇工,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却突然得到了她的赞扬夸奖,有些飘飘然,不知道回什么是好.

    "你是接到了请柬吗?"涟漪问.因之前有过一次交道,再见面竟有种朋友聚首之感.

    "家父得到请柬."李玉堂答,一说到这,心中又有些不平衡,凭什么苏涟漪得到请柬,而他没有.

    涟漪面露惊讶,"你是商贾之子啊,真是看不出来."

    李玉堂疑问,"很奇怪吗?"

    "恩."涟漪点头,"人的穿着固然不说明什么,但追求的风格却可以反应出他内心,就如同性格内向之人喜穿素衣,性格热情之人喜穿大红大绿那样夺人眼球的颜色,"涟漪突然想起了总是一身紫衣的叶词,失笑,"有些人总穿着紫衣,其实是个骚包."

    说完,她觉得有些失言.骚包一词若是现代人说,没什么,只是个形容词,但古代女子说这个词,会不会有些粗俗?

    不过转念一想,粗俗就粗俗呗,她也不刻意追求什么高雅.

    却没想到,李玉堂和她想到了一块去.脑海中回想着一身紫衣的叶词,再想到那到处放电的桃花眼和很贱很贫的嘴,咬牙切齿,"对,很骚包."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看这一身雪白的谪仙说"骚包"两字,很有趣.

    李玉堂却垂下眼,若有所思."我穿白色,意味着什么?"

    涟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附庸风雅,便是追求纯粹和完美,总之,这白色,不应是商贾的颜色,多了淡泊名利,少了趋炎附势."商人,应该是土豪金才是.

    李玉堂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也随着涟漪深深叹了口气.[,!]."追求?人哪有什么追求的权利?当落地的瞬间,命运便已安排好了.哪容我们多选?"在说自己.

    涟漪也点了点头,也是有感而发."是啊,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人生很无奈,并非追求了,就得了."就例如说穷人,有什么选择?

    更例如,她来到了鸾国,苏家村,本不想当什么商人更不想治病救人,却被命运推着,经了商,救了人.

    李玉堂不解,听苏涟漪的口气,她好像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如今的苏家也算是小有所富,她也不像从前那样犯浑,在外有他爹李福安的庇护照顾,在家听闻她自己爹苏峰也是对其溺爱有加.

    难道……

    李玉堂不由得想起,难道苏涟漪是不满自己的姻缘?因除了她那传说中又傻又丑的夫君,他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接到请柬?"李玉堂犹豫着,最终问出了心中之痛.

    涟漪无辜地点了点头,此时与这名男子一起,就好像是朋友相逢一般."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何欧阳老先生给我发请柬,我苦恼的很."

    "哦?你的苦恼?"李玉堂惊讶,这世上,有什么事能让苏涟漪苦恼?

    在他印象里,这苏涟漪就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他真想知道有什么事让她苦恼.

    涟漪又叹了口气,皱了皱眉,眼神满是无辜."我不知道自己应去哪,去男宾区吧,我一名女子实在是尴尬;去女宾区吧,我却是请柬的邀请人,欧阳老先生估计不是让我来和女眷们拉家常的.哎,总而言之,好苦恼."

    李玉堂愣了一下,而后心中好笑,是啊,这还真是个问题."那怎么办?"

    涟漪耸肩,"我要知道怎么办,就不在这里闲溜达了."

    此时的苏涟漪真是让李玉堂惊讶,若不是他明知这人就是苏涟漪,是真真不相信的.此时的苏涟漪,就是一名素雅的女子,没有睿智和机敏,而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苦恼犹豫.

    虽说是小问题,但不解决,也确实很尴尬.

    "你与谁一同来的?"李玉堂想到这个问题.

    涟漪不知第几次叹气,"没人,就我自己,还有一名大叔,在门外马车里等我."

    "……"李玉堂愣了下,"为什么不带丫鬟?"一般女眷烦了,都带丫鬟走走,陪着聊天也好.

    "我没有丫鬟."涟漪道.

    "为何不买?"李玉堂问.

    "为何要买?"涟漪答.

    "用来照顾你起居."玉堂惊讶又带了考究地看了苏涟漪,很仔细的打量,怀疑此人只是容貌像,而非苏涟漪.

    涟漪伸手去摘树上的梨花,拿了一朵,放在鼻尖闻了一闻,"我也不是老弱病残,自己可以照料自己,为何非要找个人照料?"

    "……"李玉堂无话可说."那你打算一会怎么办?"

    涟漪闻着花,头也不抬,不去看他,"都说了,不知道啊,要不然你帮我想个办法?"

    李玉堂点了点头,也陷入苦恼,这苏涟漪,到底应该去哪里,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苏涟漪,自然不知面前这白衣男子就是她那被迫结下梁子的仇敌李玉堂,只觉得是年纪相仿又萍水相逢的朋友,也许因其一身白衣,竟让她觉得十分好接触.

    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能感受到紫衣叶词总抓紧一切机会冲她抛媚眼,她只能心中苦笑,当看不到.

    但面前这名男子却不是,与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相反给她一种亲切感.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很不错.

    看着专心思考的白衣少年,苏涟漪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李玉堂忍不住蹙了峨眉,她在取笑他?

    "因为开心啊,刚刚是我一人烦恼,现在拽了人陪我一起烦恼,独忧不如众忧,岂不乐哉?"涟漪开起玩笑.

    李玉堂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见苏涟漪手中捏着梨花,这梨花长在树上,没有牡丹月季的娇艳奔放,也没丁香那般内敛羞涩,不大不小,毫无优点,他不解她为什么刚刚一直沉醉似的欣赏梨花.

    也伸手,去摘一朵,想学着她闻闻.

    但刚刚碰那雪白花瓣,突然,从花中飞出一只黄色飞虫,紧接着,他指尖一疼."啊."低声惊呼了下.

    "怎么了?"涟漪赶忙道.

    李玉堂拧着眉,面带怒气,看着自己的指尖,"被蜂蛰了下."今日真是倒霉.

    "疼吗?"涟漪问.

    玉堂烦躁,"你也找只蜂蛰一下,就知疼不疼了."

    涟漪一耸肩,"朋友,你这脾气可不好啊,被蛰就被蛰呗,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激恼?"

    李玉堂哑口无言,咬着牙,他讨厌别人说他脾气不好.他爹说过,说他脾气急躁,若是不改,成不了大事.那叶词说过,说他败就败在急躁上,而如今,这苏涟漪也说.

    涟漪马上发觉自己失言.[,!],可以说,今日见到这名白衣男子后,就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

    也许是因刚刚一直沉浸在思乡之情中吧,放下了在鸾国的防御心理,心态很是平和.或者也许是因和这男子不是初识,之前有过一次交集,一同落水,也算是患难之交,所以现在和他说话就随意很多.

    "你生气了?"她问.

    被她这么一问,李玉堂的急躁莫名平息了不少,叹了口气,"没有."另一只手想去按压被蛰的手指.

    "等等,别动."涟漪赶忙道.

    李玉堂停了手,不解.

    "抱歉,失礼一下."涟漪先打了招呼,而后伸手抓住李玉堂的手.

    李玉堂一惊,没想到她竟……

    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她那好男色的性子还没改?

    就在李玉堂想愤怒将自己手抽回时,涟漪却说话了,"你手指之所以疼,是因为毒液,此时伤口上还挂着蜜蜂尾部的毒针,若是不及时拔出,会越来越疼."

    说着,一只手抓住他的手,送到自己眼前,另一只手小心在他受伤的手指上捏住,而后轻轻一拔,"看见了这个毒针了吗?"晶莹雪白的手指伸到了李玉堂面前.

    定睛一看,果然,她指尖捏着一根小小的刺.

    "你是说,这里有毒?"李玉堂惊讶,那他的手……

    涟漪噗嗤笑了,"你这人,不仅脾气急躁,还惜命,真是和你外表正好相反啊,伸手,接住这个针,一会我给你讲一些别的知识."心里阴暗地想,反正她也无所事事,抓个人陪她无聊.

    玉堂也没多想,就顺从地伸出另一只手,那只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只很美的男子手掌.

    涟漪没多看,就直接扔了进去,转而去处理他被蜜蜂蛰的伤口.两只手一挤,毒液渗出,掏出帕子擦了干净.很惊讶地抬头,"你不疼?"因这人竟从未吭声.

    "还好."他答.

    "这种疼痛可比刚刚蜜蜂蛰你时疼多了,刚刚你叫出来,现在为何不叫."疑问.

    李玉堂哭笑不得,"刚刚我也不是因为疼才叫,是吓了一跳."他从小习武,哪是那么娇贵怕疼之人?就说前几日还与叶词打架,也是落了一身的伤.

    不知为何,被这苏涟漪误会娇贵怕疼,心中竟有丝不爽.

    涟漪放开他,"好了,剩下得慢慢恢复便可."

    李玉堂只觉得手上之感很奇妙,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触碰,本以为很反感,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反感,手上有滑腻,是女子的触感?不过,看到伤口,想到苏涟漪刚刚说的话,有丝疑问.

    "你是说,这个有毒?"

    涟漪点头,"有毒,"伸手捏起李玉堂另一手掌心的毒刺,"现在这毒刺里还有毒,若是你不拔出,毒液就会渗入更多,你就更疼,更不易恢复."

    李玉堂面色微微一边,"这毒,不会致命吧?"

    涟漪笑了,"自然不会,除了疼一些,其实没什么坏处,还有好处."

    玉堂不解,"被蜂蛰了还有好处?"

    涟漪点头,"蜜蜂浑身是宝,其酿制的蜂蜜自然不说,就说着蜂毒,可治风邪之症,还可活血,一会你的疼痛消失,仔细体会,就能感觉到伤口处热热的,就是这蜂毒的作用."

    李玉堂看着指尖伤口,第一次听说这些.

    "你也不要恨这蜜蜂,你的伤口随后就好,而蜜蜂却丧了命,可以说,它用自己生命维护尊严."涟漪道.

    李玉堂不解,"不可能,刚刚我亲眼所见,它蛰我后便飞了去."

    涟漪又举起了那刺,"你仔细看,这刺,连带着毒囊以及蜂的内脏,没了这些器官,它能活吗?即便是刚刚飞了,没多一会,也会殒命."

    涟漪的眼中带了一丝哀痛,"我很喜欢蜜蜂,以前也经常接触,我爷爷便是养蜂人."

    李玉堂一愣,苏涟漪的爷爷?不是酿酒的吗?何时又养蜂了?

    苏涟漪说的自然不是鸾国的爷爷,而是现代的爷爷.在美丽的沂蒙山脚下,便是他爷爷的家,那里有花,有果树,每逢花季,爷爷便放蜂.

    "蜜蜂是极有纪律的一种昆虫,很干净,很勤劳,没有私心,家族中的每一只蜜蜂都绝不会背叛家族,这一生只会为家族的荣誉利益奋斗,这些,是人类永远也比之不过的."涟漪缓缓道.

    李玉堂不解,这不就是虫子吗?最多就是有一个蜂巢.

    "跟我来."涟漪一个转身,向刚刚那蜜蜂飞去的方向而去.

    李玉堂便跟着,心中惊讶,这苏涟漪为何总会有这些新奇知识以及奇思妙想?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想着,便跟着苏涟漪过了去.

    不一会,涟漪惊道,"找到了."

    李玉堂上前,不解,找到什么?

    涟漪蹲下身去,将黄色的小虫尸体捡了起来,"找到了,这名宁死不屈的小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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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声明下,介个蜜蜂,不是没事拿出来凑数的,是伏笔,恩恩,先说一下,妹子们表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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