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凤凰山脉的一角一点也不安静。
银白色的长剑如若一道银色惊雷,划过黑夜,随即一声惨呼打破了场间毫无人声的“寂静”。
血箭劲射,在陈传九黑色的夜行衣上留下一块血渍,粘稠的鲜血缓缓地往下流淌着。只是在下一刻,数滴沾上夜行衣的鲜血被甩飞了出去,不知道落到了谁的身上,或者不远的坚硬地面之上。
陈传九的一双眸子带着三分冷静三分紧张四分惶惶,银剑一刺一拉,刺破了田晓运左边的第一名暗士的心口,猩红灼热的血液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有些着迷,突然间,他有种噬血的冲动。
一念及此,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地加速,甚至有种即将突破极限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脑海里盘旋出这么一句话。
“呀!!!”一个刺耳尖锐无比的叫声驱逐了陈传九心中的郁闷与不解,几道清晰的血丝浮现于陈传九的眼白处,三分冷静减去了大半,成了两分疯狂。
银剑嗖地割裂了空气,回旋半圈,反手钻进了第二名暗士的右边腋下。陈传九右脚侧移,借助身体的力量向右方重重撞去,那名刺痛陈传九耳膜的汉子飞了出去,夹带着一道弧线型的鲜红。
“杀了他!”
愤怒,只有愤怒的声音在吼叫!
莫帆、韩念、谢高兴有点发懵,尤其是谢高兴,双眼笔直地看着陈传九的闪电快剑,忘记了眨动,那张厚厚的嘴唇紧紧闭着,咽喉那里突然滚动了一下。
“不要靠得太近,他就是剑快而已!大家可以耗死他!”
有人大声喊道,莫帆这边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人,竟是谢高兴身旁的一个小胖子,二十三四的年纪,有着一双沉稳而闪亮的眸子,真是有些不太明白这两种几乎相反的性子会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出现。
“小胖!你小子懂什么?”谢高兴呵斥一声,这个小胖子,叫田壮,入堡的时日不长,不到半年,除了办事谨慎的优点,别无长处。
然而,所有人只是看了一下田壮,弄得这未见过大世面的青年冷汗横流,很快地湿了他的衣衫,长大到斯,他还从未被几十双眼睛集中注视过。
不晓得黄组的那伙暗士接受了田壮的说法,还是曾经残酷的训练让他们愤怒之余还有一些默契,绰绰黑影飞速移动,与陈传九的银剑交错而过,留下一片金戈交鸣。
“杀!”
七人的齐声怒喊,如一道惊涛骇浪涌向陈传九。渐渐地,七人形成了一个特别的包围圈,左四右三,两个缺口,一个对准田晓运方向,一个对准莫帆一群人。
转眼间,刀光剑影再现!
包围圈的刀剑出得巧妙,每一次只有两到三人动手,而绝无相邻位置的暗士同时出手,这需要怎么样的默契才能做到。
光是这一幕,叫韩念和谢高兴两位队长大大惊叹,再瞧瞧他们的手下,真遇到对手,估计只会是一团乱麻。
陈传九的杀心渐渐隐熄,恢复了更多的冷静,大概是因为暗士们有条不紊呃夹攻所致。
另一边,赵裤裤凭借着超一流的轻功,与田晓运斗得“不相上下”,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想象田晓运的心里有多么的憋屈,总是感觉有力使不出,却拿对面的瘦竹竿没办法。
接下了七人不同的四次攻击,尝试了四次突破包围,均以失败告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陈传九没有受到一点血光之灾。
“你快走,不要管我!”
陈传九竭力而喊,随着身体的旋转,银剑在空中写出了一个“3”型的剑影,将第五次攻击的两刀一剑抵挡下来。
“我不!”
躲开田晓运的奋力一拐,赵裤裤坚定地喊道。
“你走了,我才能活着!”
这是陈传九进入狂狼堡的时候便想好的一句话,只是当时对处境的设想比此时此刻更加简单一些。
“韩念,谢高兴,带你们的人守住围墙!”看了这么久,莫帆终于记起他同样肩负着抓住两个蟊贼的任务,立刻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