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呔!哈!吼!”
大武堂,近百名训兵堂的弟子正在练功,大致分成三簇,练刀,练拳,练剑。一处坐台上,百里巾雄赳赳而站,那张原本普通的脸庞透射出无穷的光芒,那是自信,那是自豪……
他看着场间那些年轻人的刻苦,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老教头温文尔雅,经常对馆中弟子手把手教导。
训兵堂的任务很简单,训练新加入的帮员以及帮中调配下转入该堂的老帮员。
自当选训兵堂堂主以来已有两个多月,百里巾总觉得这是一个梦,看着底下的人儿一波换过一拨,少说已有三百人次。本着龙虎武馆敬业馆训,百里巾对每个人都有亲自的指导,尤其是那些新入帮员,对那些个机灵的年轻人,他更是记了下来,呈上帮主过目。
百里巾认为,只要这些个年轻人办事牢靠沉稳,一定有机会在海蛇帮的大舞台上展露拳脚。
“好!今日练功到此为止!”
含着内劲的喝喊在大武堂了嗡鸣不休,西斜的阳光把大武堂照印得通红,仿佛在燃烧一样。
“多谢百里堂主指教!”百余人的齐声呐喊如天雷轰鸣。
百里巾依旧住在那间老宅。
院落,有一道粉色身影上下起舞,两条马尾辫随着摆动不止,夕阳下,掌中宝剑折射出一道凌厉光芒,在空中勾勒出如流水般细滑的柔美曲线。
这人除了会是吴秀芳,还能是谁?
“好剑法!”百里巾刚步入老宅,便开怀大赞。
吴秀芳收起宝剑,抱拳一礼,俏皮道:“百里叔叔见笑,嘻嘻。”
百里巾道:“见笑啥呀!瞧你这三招风玄剑法使得如此潇洒自如,称得上一句好剑法,咦!传九呢?他不在?”
吴秀芳撅起小嘴,不满道:“船哥哥不尽责,他扔了一句你好好练便出门了,多半又去看海水去了。”
百里巾笑道:“秀芳,风玄剑法乃龙虎武馆的珍藏。可惜只有八式之三,若能得全,这套剑法不比那些大门大派的传世剑法差,你目前练得很好,传九不在旁边指点也没什么。”
吴秀芳撒娇道:“可船哥哥老说,你得其形未得其意,这不是诚心打击人家嘛。”
百里巾道:“那是传九不让你这小丫头得意忘形!剑法残缺,要练得其意甚难甚难啊。”
吴秀芳道:“船哥哥叫我每天反反复复练几十遍,说等你感觉能创出第四式风玄剑法的时候,便窥得剑意一二了。”
百里巾点头:“传九说的没错,这小子的老师究竟是哪个,竟能知道这些个道理。”
吴秀芳摇摇头:“不知道,他从不说,问了也白问。百里叔叔,你再秀芳耍耍逐浪。”
百里巾喜道:“好啊!”说着,他退到了屋边,把场地留给吴秀芳。
说来,两个对月来,吴秀芳所学剑法极杂,除了百里巾传授的一套基本剑法和风玄残剑,还学了陈传九看着海浪悟出的一式逐浪,甚至快八剑的其中两招。
然而,她独爱风玄残剑和逐浪。
吴秀芳莲足轻点,身轻似燕地往前飞出,右手屈肘长剑平齐侧边,剑指前方,霎时,宝剑连刺,闪出三道剑影,在夕阳的光芒中闪烁亮光。这还没完,待双脚卜一落地,转瞬便高高跃起,长剑再刺,又是三道剑影连射。
吴秀芳停下身形,回头朝百里巾莞尔一笑,道:“百里叔叔,怎么样?”
百里巾摸着下巴的少许胡须,道:“似乎浪与浪只见的衔接稍显慢了,是一个破绽。”
吴秀芳佯装生气道:“百里叔叔以为秀芳是船哥哥那个怪胎么!快得跟闪电一样,让人目不暇接。”
“怎么!我一不在家,有人就在背后骂我呢!”
陈传九的声音自院门那儿传来。
吴秀芳微红着脸,喃喃道:“我才没有!”
百里巾问道:“今日可有收获?”
陈传九轻摇了一下头,叹息道:“不行啊,再想一式太难,想到此处,那些创出各种剑法的先辈真是厉害。”
“哈哈!”百里巾大笑,“你当这是街上的豆腐白菜,到处都是,每一套成熟的剑法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你有此悟性实属不易,以叔叔之见,把逐浪好好琢磨琢磨,一式又如何,不要拘泥于剑法都是三式七式的格局。”
陈传九眼前一亮,忙谢道:“不愧是教头!百里叔叔一言解我一月之困。”
百里巾脸不红心不跳的朗声一笑,坦然受之,而后正色道:“传九,打算几时离开。”
陈传九道:“问过熊叔叔,后日早上,熊家有一班船会南下,到时在苍岭镇那里下船。”
百里巾依依不舍道:“这么说,我们相处的时光不到两天了。”
吴秀芳的眼眶擒了些许雾水,道:“百里叔叔,我舍不得你。”
百里巾哑然失笑,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们几个孩子就像是我的福星,这三个月,我的生活变化太大了,也是我最开心的三个月。我去跟卢帮主说说,明天请假一天。”
陈传九摆手道:“百里叔叔,不打紧的。”
百里巾打断了他的话:“一天而已,难道手底下那些老帮员不会看着么?晚饭后,我就找卢锋说说去。”
……
八月初八,相传是海神降世的日子。熊家的客船上摆起了供桌,点着了香火,百里巾和熊战虎与陈传九四人一一拥抱,以作告别。
辰时三刻,良辰吉时,熊家奔腾号大商船抛锚。船行十来丈,陈传九被人扶进了船舱,躺在柔软舒适的虎皮大椅中,脸色非常难看!
至此,陈传九一行四人在金海城的生活落下了帷幕,前后一共九十二天。
神器盛会在即,又会有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故事会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