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一名六旬多的黑衣老者瞪着眼前的弟子。
“师父,弟子确定,师兄离开已有十天之久,却没留下一点讯息,嫂子也不知道。”弟子年纪不大,二十三四,穿了一件白色劲衣,右臂佩戴黑色标记,“还有,祁师兄也不见了,时间非常吻合,他们应该在一起。”
“这下有得烦了,他们两人的失踪,会不会和掌门遇害有关联?”老者即八长老杨高山,听到柳俊斐祁连天不见的消息,心里更加的烦躁。
“师父,应该不会,弟子想,两位师兄一定是有要事要办,匆匆离开。”青年弟子说道。
“哼,你傻了不成?守山门的众弟子一个也没见两人下山,其中一定有事情。”杨高山无奈地横了一眼青年弟子,“郑宫,传下去,斐儿和连天回来,马上及时给老夫打声招呼。”
“是,师父。”郑宫抱拳答应。
“师叔,云剑山庄庄主林动风拜访,副掌门邀您一块儿去见他。”门外突然地响起一个恭敬的声音。
“嗯?掌门他老人家喜欢清静,过世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吧?林动风如何知晓的?”杨高山愣了愣。
郑宫回道:“应该没有外传,知道的只有各大城镇的执事长老。或许,有执事长老透露出去的。”
“此话不能乱说,切记。有时候一句话便会招来无数敌人。算了,别计较这些,云剑山庄是咱们的邻居,知道又如何?”
说着,杨高山大步走出房间。
跟门口的师侄招呼一声,杨高山跟着他径直来到议事偏厅。厅里,李诚在,十几位长老来了一半,三长老林凯,六长老沈云,九长老钱书中,十长老翁太常,十三长老梁定元。
“林动风林庄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甫一进门,杨高山看到坐在那里的林动风,立即大声说道,打断了厅中众人的交谈。
“杨长老!幸会,幸会。”林动风认识杨高山,笑着起身一礼。
“不知林庄主林兄自何处打听来本派掌门去世的消息?”这个问题憋在杨高山心里很不爽,开门见山的问道。
“六师弟,林庄主是客,有你这么问的吗?”三长老林凯说道。
林动风真诚地道:“杨长老,在下此来本意并非拜祭贵派掌门,而是为日前的一场纠纷来商谈商谈。来到贵派山脚方知老掌门被害的消息。这一点,贵派外门弟子王优光可以作证,当时听闻老掌门去世,他看到了老夫的震惊。”
“原来是这样。”杨高山清楚林动风为人,自然相信,“不晓得,现在谈得怎样?”
李诚道:“林庄主说,近期两派相处融洽,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坏了关系,针对将来可能再次出现类似的矛盾,提出了一些看法和要求。杨长老来了,也参与一下意见?”
“呵呵,算了,算了。”杨高山连连摆手,“这些生意产业上的事情,老夫从不过问,副掌门,各位师兄弟,你们是知道的。你们谈,老夫听着就是,有话老夫可会直接说的,林庄主,别怪老夫无礼。”
一是毒死掌门的凶手,一是柳俊斐和祁连天的消失,这两件事才是他最关心的。
谈判近一个时辰,林动风和冲凌剑派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对于地处交通要道的一些小镇,林动风的强硬态度让李诚等人刮目相看,不过,最后还是立下了一些和平共处的规矩。
林动风看着众人道:“老掌门之死,林某亦深感悲痛。听说,老掌门死于中毒,不知查出凶手没有?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林某一定全力相帮。”
也许是林动风在利益上的两分退让,李诚等人对其友好了许多。
看到几位长老或紧张或警惕的眼神,李诚略作沉思,答道:“凶手当场被抓,如今关在门派地牢,十一长老守着。”
“他为何毒杀老掌门?”一出口,林动风便觉不对了,忙道,“抱歉,林某问得唐突。”
“此事,我们还在调查当中。”李诚说道,“相信不久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林动风的眼角抖了两抖,瞄向李诚的目光显得格外深邃,不过,只是一刹那的闪过。他叹息道:“想当初,第一此见到老掌门的时候,林某初任云剑山庄庄主,和他交谈一个下午,林某受益匪浅呐。而如今,老掌门竟是不得善终。”
这话说得翁太常心里滋味百生。别人有没有注意到,他不知道,但他确确实实看到了林动风那个意味深重的眼神,接着又说出一番感叹,翁太常哀伤掌门离去的同时,心底不免有些胡思乱想,难道林动风今天过来还有其他意思?
谈着谈着,已近黄昏,李诚热情的邀请林动风等人留宿山上,林动风没有拒绝,欣然答应。
夜色渐浓,翁太常主动过来送林动风三人去别院。
一路走来,林动风略感诧异,这位翁长老似乎故意显露冲凌剑派的护卫严谨,一时间,他有些不悦,好歹两边已谈妥生意上潜在的矛盾,这般示威是不是要告诉自己冲凌剑派不是好惹的?
“林庄主,可别错会老夫的意思,并非警告之意,仅想消除李诚的戒心。”走过一处花园,翁太常轻如蚊吟的声音响起,“老夫不知庄主对李诚有何看法。”
林动风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微笑:“翁长老,林某不明白你的话。”
“大家都是明眼人。”翁太常朝林动风看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角挤在一起,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瞥向李诚的瞬间,眼神里有不一般的东西。老夫也知李诚近年控制了门派下辖的不少产业,与贵庄冲突不断,但,老夫不认为,林庄主心胸只有这般一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还是冲凌剑派,刻意表现出一丝对李诚的——应该说是厌恶和仇恨,否则,林庄主不会主动割肉,放弃远州城的大量生意。”
“翁长老慧眼!”林动风的目光落向西边的弯月,轻声道:“不知翁长老对贵派新任掌门有人选没有?”
翁太常沉默了很久,直到四人步入为林动风他们准备的别院,走进林动风的客房,他才低声答道:“林庄主,此事本乃本派之事,您是外人不该过问。但你我既已有了生意协议,那老夫可以说说个人的看法。”
林动风客气道:“请。”
翁太常说:“李诚最近两年对权力的【欲】望显得太过强烈,而且,他对非亲他一派的弟子长老导师十分严苛。”
林动风大为动容,翁太常说得如此直白,可见他对林动风之信任。
翁太常看出林动风的诧异,解释道:“和程清风在万哭之时有过数日相处,贵庄弟子训练有素,令老夫刮目相看。在偏厅,庄主的气魄又折服了老夫。”
林动风明白了一点意思,笑道:“我明白了。”
翁太常高兴的笑了笑,说了一声好好休息,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