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言,他与月黑盟有解不开的仇,嘿嘿,这也正是老夫起疑之处。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朱迅子的话平平淡淡,没有多少杀气,又不似开玩笑,令书房忽地安静下来。大约过了三息,在冷秋蝉的静等中,老将军缓缓又道,“从他抵达王都的时间开始算起,表面上乃雪公主请他协助调查前太子之死,可中间有太多的空白,不凑巧的是,王都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人命案子。”
冷秋蝉听明白了朱迅子话里的意思:“将军担心,这一系列事件全由陈传九在幕后操控?”
朱迅子摆摆手:“秋蝉,你这话说的太不对。前太子可不是死在他手,就目前的证据来看,严舒毒杀的可能最大。而严舒的死绝不是他,之前说的,假如凶手不是田稳,那么只能是严舒背后的某人,亦是宫中之人!老夫在意的只有两样,文新布庄案以及鬼庄一案。”
说完,朱迅子轻轻一叹:“老夫始终没有发现文新布庄的刘大民和他的四个江湖同伴与月黑盟相关的直接证据,若有,陈传九出手的几率会大增很多。”
冷秋蝉小声说:“将军,秋蝉说句不该说的,如果陈传九杀了刘大民的朋友,还将之掳走,并毁尸灭迹,您又能怎么办呢?”
朱迅子愣了愣,旋即轻轻一笑:“那就快点结案嘛!江湖上月黑盟臭名昭著,索性制造一些证据,把杀人罪名推到某杀手的身上。”
冷秋蝉怔怔道:“将军,这不像是您说的话。”
朱迅子叹声说道:“江湖这个地方,可不是王朝法规能约束的,当年先帝出兵镇压,只得一时之效而已。哎,不是先帝驾崩,三皇子荣登太子之位,碰到这么一个特殊的时期,只怕——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冷秋蝉面色泛青,忙道:“将军,您——”
朱迅子洒然道:“私下说说,莫当真。老夫可不是滥杀之人!”
冷秋蝉情知朱迅子说的是先帝嗜杀,既然老人没有点破,他自然不会去做恶人,接着又把话题挪到了正题:“将军,严家的灭门案可有进展?”
朱迅子缓了缓神,把思绪拉了回来:“进展不大。三人皆死在刀下,严母的神情告诉我们,她非常吃惊,像被人吓了一跳,严家父子则似乎认得来人,没有一点反抗。而可提供线索的只有陈传九和赵裤裤,他们所知也不多,但有个推断,严家被月黑盟灭口,阻断他们追查的线索。关于这点,老夫觉得非常合理。任谁有一个陈传九的对手,都会睡不好觉的。”
“报,卑职姜军求见。”门外有人朗声喊着。
“将军你忙吧,有新的线索,秋蝉再来打扰。”冷秋蝉借机遁去。
不久,书房之门再次关上,姜军躬身站在桌前,拱手道:“将军,青镇、河里镇、上民镇并无异状,各个店铺商会运作正常,并无大肆调动人手的举动。”
朱迅子沉思片刻,道:“姜统领,你去把刘峰和孙丛叫来,有些事还是江湖人出面比较好。我们的人办事稍显引人瞩目了点。”
“是,卑职马上去找他们。”将军领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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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了。”
乐融客栈斜对面一家茶楼的二层,临窗位置,赵裤裤边嚼着糕点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其中带着淡淡的兴奋。
吴昊君和颜如玉扭头一看,果然望见欧阳镜打扮一新,换了一身米白色锦缎长衫,之前看到过的那柄长剑并非随身携带出门。
“裤子,你付钱。”丢下这话,颜如玉迅速拉着吴昊君有说有笑地走下了楼。
等赵裤裤回过神,他立刻探出半个身子向外面望去,吴昊君和颜如玉已在街上,肩并肩而行,一面聊天说些什么一面坠在欧阳镜后方约三丈。
赵裤裤鼻腔喷出一股浊气,表达了些许不满,右手在桌上一挥,仅余的三块糕点落入掌中,朗声喊道:“老板,结账!”
走出茶楼,赵裤裤咬着清香方糕,随意地左右扫了一眼,或许对一般人来说,这一眼也许不能代表什么,可对他而言,这一眼向他述说了很多。比如,目及之处可见三个女孩、两个中年妇女,神态自然,又比如,左边那个站在极像少爷的青年身边的灰衣男子准备行窃。
“安全。”
赵裤裤心中暗道,在他看来,乐融客栈左近并无月黑盟的哨子。
于是,他走进了客栈,直奔柜台,问掌柜:“老板,你们店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复姓欧阳的年轻人,这般高,很帅气。”后三个字出口的时候,赵裤裤心里鄙夷地加了句:“狗屁帅气,阴险毒辣才差不多。”
掌柜四十有余,认真翻阅登记册,对赵裤裤点头说:“没错,有一位欧阳公子入住,不过,他刚出去。公子若寻他,快些追去,还能追得到。”
“哼,算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说好等我来了再走!”赵裤裤轻哼道,“掌柜呐,他住在哪个房间?”
掌柜道:“风字三号房。公子,需要在下在欧阳公子回来的时候与他说一声吗?”
“不必了。他不守信,本公子很不高兴,也不乐意来找他了。告诉欧阳,老朋友很生气,叫他自己来找我。”赵裤裤撇撇嘴,气恼着哼道,“走了。”
言罢,赵裤裤挥手离去。
掌柜不疑有他,低头继续做事。
“乐融客栈的客房分为风、云两个等级,风字级设在客栈的两个后院,拢共八个房间。云字级则是客栈二楼,十二个小房间。”
南宫通的介绍还在脑海里回响,赵裤裤绕了些路,到了乐融客栈背后的小巷,非常轻松的翻身进入。很快地,他找到三号房所在,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房门,迅疾闪身而进并关好门。
房间陈设确如南宫通所言,一眼看去可以说不奢华,甚至有些朴实,可细细一瞧,那些个桌椅柜子床的木料皆为上乘,那些雕花做工同样精细雅致,不可多得。
赵裤裤径直走到床前,取下挂在床头的长剑,拔出看了看,寒光四射,果然不错。尽管他有个捣蛋的想法,不过,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放弃掉了,把长剑归鞘放回原处。接着,他翻动床上被褥,居然连一根断发也见不到,气得他差点拳锤床板。
随后,他打开旁边的柜子,倒见到一个蓝色包袱,与陈吴二人的述说一致。赵裤裤小心将其取出,慢慢地打开,这当然不是怕欧阳镜设了机关,只为尽量不去弄乱它,引起回来后的欧阳镜发觉。
这一看依然一无所获,只有一套换洗衣裳,里面更没有什么暗袋之类的设计。
“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赵裤裤把包袱系好放回原处,关上柜门,无精打采地叹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