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雨萧就带着包裹悄悄翻墙而出,她知道如果金叶见到自己离开肯定会哭,与其这样不如自己静静离开.
出了旧宅,雨萧直奔若仙居,滕冰也早就准备好马车和干粮,"二小姐,都准备好了."
"莫惊云呢?"雨萧见莫惊云并没有出来有些纳闷.
"主子正找书童帮他写信,他说始终要给大皇子和四皇子一个交代."滕冰对雨萧说道,"二小姐,请进吧."
"嗯."雨萧点了点头迈步直奔若仙居书房.
莫惊云正命人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雨萧就进来了,"准备好了吗?"
"嗯."莫惊云点了点头,他看了眼一旁十来岁的的书童,"将这封信送去大皇子府,记得中午再去."
"是."书童点了点头拿着信出去了.
雨萧看了眼离开的书童,"你是担心我们被商紫阳他们拦下来?"
"嗯,毕竟我就这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恼怒,所以稳妥起见我们先出发."莫惊云走上前,"我们走吧."
"好."雨萧点了点头,不待莫惊云动手便主动帮他拿起随身的包裹,莫惊云有些无奈但是见到雨萧坚决的眼神也只能由她了.
此时从北武街到南雀街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两三个早起做生意的小贩,一架马车踏着清脆的蹄声扬长而去……
"主子,她走了?"琪花和瑶草看着手中的信,面面相觑.
"她让金叶送信来,听金叶哭哭啼啼的说她是悄悄走的,走的时候也没说为什么,估计有心不让人知道."琉歌微微皱了皱眉.
"主子,其实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瑶草犹豫了下开口.
"说."
"我们要查的人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让我们盯着她呢?她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瑶草！"琪花脸色一变轻声斥道.
"姐姐,我哪儿有说错?"瑶草不满的抗议道,"又是盯着她,又要保护她,我们哪儿有那么多人手啊."
"没有人手就可以任由她受伤吗?我的命令在你们看来就如此儿戏?"琉歌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当他知道雨萧险些被火烧死之后很是不满.
"主子,那是个意外,我们本以为他们住在哪儿不会有危险,所以就命人撤了回来."琪花连忙颔首,"属下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对了,你说那个飞鹰堡堡主莫惊云为了救她受了伤?"琉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嗯,不过具体伤势暂时还不知道,属下派人去打听过,饥民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难道说……她是跟着莫惊云走了?"琉歌眼前一亮,"琪花,速速派人若仙居打探,看莫惊云那边有什么消息."
"可是主子……"琪花犹豫了下,"大皇子和四皇子会放他走吗?他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那莫惊云跟夜二小姐本来就纠葛甚深,他既然能舍命相救,难保夜二小姐不会投桃报李."琉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派人查找他们的下落暗中跟着."
"是,主子."琪花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去,她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瑶草,暗暗拽了拽她的袖子,瑶草无奈只得撅着嘴赌气跟了出去.
"瑶草,你已经不止一次逾矩了,你不要以为主子不说就可以继续放肆."出到雅间外琪花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姐姐,我……"
"不用说了,你怎么想的我很清楚,"琪花一抬手,"可是你别忘了,主子是什么身份,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主子对我们好我们理应为他卖命,但千万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听了琪花的话,瑶草的神色黯了黯没有说话,琪花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话,否则将来吃苦的只会是你."
看着琪花离开,瑶草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
雨萧倒了杯茶给莫惊云,这马车与他们之前乘坐的不同,内饰齐全,还有张方桌,上面放着些茶点水果,"你会后悔吗?"
"后悔?"莫惊云狐疑的看着雨萧,"你说救你?"
"不,"雨萧摇了摇头,"在厩你受商紫阳器重,出入都有人伺候着,可以住在象征权势地位的北武街若仙居,可是离开厩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谁说的?"莫惊云不由得被她逗笑了,"我不是还有你吗?"
雨萧一怔,莫惊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对我而言,什么都比不上有你相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飞鹰堡堡主,难不成在你眼中飞鹰堡就没有下人伺候,没有人尊重我了吗?"莫惊云伸出左手揉了揉雨萧的脑袋,"只不过委屈了你,要你跟着照顾我."
雨萧抬眼望着莫惊云,眼下的莫惊云与自己初初认识他的时候很不一样,如果说那个时候的莫惊.[,！]云孤傲清冷,那么现在他倒更有几分像大哥,也有些像曾经在栖凤寺自己遇到的拓月,温柔若水,淡泊名利.
想到拓月,雨萧的心倏的一疼,在厩他不告而别,如今自己也离开了厩,又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住在哪儿,也不知道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怕是以后再见面就不太可能了,难道说他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吗?
可是如果命中注定是过客,为什么一想到他,就会心痛呢?
"在想什么?"莫惊云见雨萧有婿神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雨萧掩去眼底的慌张倒了杯茶给自己喝,莫惊云看在眼中并未说破,"对了,你去过滁州吗?"
"没有."雨萧摇了摇头,"不过老夫人的娘家是滁州的,之前我住在绿芜山庄的时候她就跟爹生气去了滁州城,我只知道滁州城在商月国以西,就算从淮州过去都要一个多月的行程."
"你知道滁州城跟淮州城最大的区别吗?"莫惊云身子微微后仰看着雨萧.
"是什么?"雨萧反问道.
"淮州城是鱼米之乡,四季分明,而我们滁州城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好了,一年四季中许多时候都很凉爽,冬天也不会特别冷,只不过没有淮州那么满眼绿色,不知道你会不会不习惯."
雨萧笑道,"这些年我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若是论风景好,又有哪儿比得上沉香谷,所以在我看来哪里都差不多."
"不过在飞鹰堡我还是种了不少花,你应该会喜欢."莫惊云想到自己许久没有回飞鹰堡,也有些感触.
"种花?"雨萧不禁笑了,"堂堂飞鹰堡堡主竟然会种花."
"有什么问题吗?"莫惊云有些无奈,雨萧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你变成一个花农……"话未说完雨萧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着马车内两人的笑声,车外的滕冰总算松了口气,虽然说主子的右手残废了,可是至少他现在比以前在厩的时候开心,见到二小姐如此悉心照顾他,肯跟他回飞鹰堡,主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
这一路路途遥远,但因为有雨萧陪着,所以索性莫惊云也不觉得闷,他们三人并不急于赶路,遇到好看的风景就会停下来,经过大城镇也会寻些好吃的,多住几日.滕冰眼见着主人一扫之前的阴霾,心中也替他高兴,有的时候如果雨萧在,他就特意躲到一边儿不去打扰他们两人.
一眨眼时间过得飞快,时值初冬,就算是滕冰在马车内加了炭炉,车外的寒凉依然无法阻挡.
两个月后的一日,滕冰欣喜的对马车内二人说道,"主子,二小姐,我们到了！"
"真的?"雨萧掀起车帘看向窗外,果然见到前面一座巍峨的青灰色的城.
莫惊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你很想家?"雨萧见他如此不由得好笑,她放下车帘说道,"滕冰,快马加鞭！"
"是,二小姐！"跟雨萧在一起久了,滕冰也渐渐当她是自己半个主子,所以对她的命令自然会听.
"每次离开飞鹰堡久了,真的会有些想念."莫惊云不好意思的笑了.
雨萧难得见他如此,心情大好,"我以前以为你是块冰块,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恋家啊?"
"就算是冰块,也会被你融化的."莫惊云柔声说道.
雨萧面色一红,别过脸去,"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嗬！"莫惊云笑了笑没说什么.
看到现在的雨萧,莫说是废了一只手,就算是双手都废了也值了,甚至有的时候他在想若是自己早些残废,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和她这样在一起?
"堡主,你回来了！"
雨萧刚刚扶着莫惊云下马车,门内立刻迎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五十来岁中等身材,一看就是管家模样打扮,另一个年轻人则是侍卫打扮,跟滕冰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