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快看,下雪了！"青丝兴奋的指着闹花楼的窗外,"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晚,我还以为不会下雪了呢."
雨萧看见下雪若有所思,"我们去外面走走."
"嗯."青丝拿出一件厚披风替雨萧披在身上,二人下了闹花楼来到后院的花园中,雨萧打发了青丝去忙别的,自己在花园中随意的逛着.雨萧在雪中站着,这场雪来得特别大,鹅毛般飘落在屋檐上,瞬间染上一层银白.雨萧的披肩上,头发上很快就落了不少雪.
记得上次看压是在绿芜山庄,那天爹在前厅和大娘他们一起品酒聊天,自己遥遥的路过,前厅温暖的火光,喧闹的推杯换盏声,都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时自己是孤零零的站在雪中,脸冻得冰凉,那种痛是那么的真实,自己曾经愤恨的看着他们所谓的合家团圆,想到自己和娘在沉香谷度过的那十年,心中更加不值.
雨萧有些心乱,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不再想,任由雪落在自己的脖颈间,感受冰凉的真实.
"冻坏了怎么办?"忽然身后传来莫惊云的声音,他正踏着雪一步步朝雨萧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依然穿着标志性的墨袍,只是外面加了件金线绣着祥云的披风,披风的边缘裹着黑色的绒毛.
"下雪了."雨萧静静的看着他.
"嗯?"莫惊云看出雨萧似乎心情并不怎么好,"你不喜欢下雪吗?"
"不是."雨萧摇了摇头,"以前下雪的时候爹就会带着大娘,大哥和沫珠他们一起烫酒聊天……"雨萧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她垂下头手却微微的握了起来.
莫惊云有些心疼,她经历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到,仿佛那种孤独的感觉也缠绕着自己.莫惊云走上前,左手将她揽入怀中,雨萧娇小的身子就被莫惊云包裹着,他用披风将风雪挡在雨萧身外.
雨萧并没有挣扎,她的脸静静的靠在莫惊云胸前,过了一会儿缓缓的抬手环住莫惊云的腰,"莫惊云,如果我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呢……"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莫惊云的下巴轻轻抵着雨萧的头,轻声说道.
雨萧抬起头看着莫惊云,美眸染着氤氲的水汽,莫惊云更是心中一疼,"别怕,有我在."
雨萧终于忍不住,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莫惊云更是慌了,"怎么了?"
"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对我这句话是在火场,当时你冒死救了我,现在你依然陪着我,这五个字对我来说意义太重,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雨萧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脸上带着浅笑,"谢谢."
莫惊云蹙眉看着她,良久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不需要你谢我,我说过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雨萧看着莫惊云轻声问.
"你笑,我就会满足,你冷,我就会心痛,你哭,我就会内疚,"莫惊云无奈的苦笑着看她,"如果你一定要说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也许是因为你的真,你从不伪装自己的喜好,你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善良."
"莫惊云,我想要的……你可以给我吗?"雨萧呢喃的开口.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莫惊云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柳家的儿媳,你也还是绿芜山庄的女婿,"雨萧苦笑了下,"虽然我不介意,可是……"
"我也不介意."莫惊云抓住雨萧的手,声音有些轻颤,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我们忘记过去,就让我们重新认识."
雨萧凝眸看着莫惊云,莫惊云静静的抓着雨萧的手,二人都站在原地,雨萧的心内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莫惊云,尽管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好的确是真的.
"主子,浮香来了."滕炎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雨萧从莫惊云手中抽出手来,"我先回去了."
"雨萧……"莫惊云想叫住她,可是雨萧却并没有回头.
"主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滕炎见二人刚刚还手拉着手,转瞬间二小姐就走了,主子的脸色又如此难看,心知自己可能又犯错了.
莫惊云深吸了一口,刚刚他感觉得到,雨萧差点就接受自己了,结果没想到给滕炎搅了,"浮香怎么会回来?"
"不知道,不过看她神情紧张,应该是有急事儿的."滕炎心中叫苦不迭,如果不是因为浮香着急见主子,自己也不至于坏了主子的好事儿.
"走吧."莫惊云长叹一声,知道雨萧并不排斥自己,只要她还在飞鹰堡一日,自己就还有机会.
"那二小姐那边……"滕炎话未说完,莫惊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闭嘴.
"浮香,出什么事了?"莫惊云来到书房见到浮香站在那儿侯着,他知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浮香不会大白天泄漏身份和行踪回来.
"主子,韩少爷昨晚大闹微香院,而且混乱中还受了伤,眼下昏迷不醒."浮香.[,！]面色严肃,她知道这次怕是很棘手.
"他人现在何处?"莫惊云皱了皱眉.
"还在微香院,属下将他带来的人都关了起来,似乎韩府的人暂时还没想到他来了微香院,所以没有派人找."浮香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有负主子所托,还望主子惩罚."
"主子,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浮香,要怪就怪那个姓韩的小子自己不识好歹,居然闹事儿到飞鹰堡的头上来了."滕炎在一旁打抱不平.
"你先起来."莫惊云示意浮香,他看向滕炎,"你大哥和龙须叔呢?"
"他们还没回来,主子有什么事儿吩咐我就是了."滕炎拍了拍胸口,"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我就趁夜把姓韩那小子埋了."
"胡闹！"莫惊云脸色变了变.
"不如我去看看吧."这时雨萧忽然出现在柳傲居的书房外.
"你怎么来了?"莫惊云还以为雨萧回了闹花楼,雨萧并未答他,而是走了进来."二小姐."浮香和滕炎冲她施礼,雨萧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你不用去的……"
"我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雨萧打断了莫惊云的话,"你们去怕是会越弄越糟."
浮香和滕炎看向莫惊云,莫惊云见雨萧似乎成竹在胸便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滕炎,你去找龙须叔回来."雨萧看了眼要跟上来的滕炎,"将他带去微香院."
"龙须叔?"滕炎纳闷的看了看莫惊云,"主子,这……"
"按她说的办."莫惊云心下了然,之前雨萧说过龙须叔跟韩少爷的关系有些蹊跷,自己一直没有才查到什么,不过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有把握.浮香有些好奇,为何主子会让二小姐卷入此事,他明明知道二小姐是绿芜山庄的人,而韩少爷却是绿芜山庄韩老夫人的侄孙,他就不怕这件事会有麻烦吗?
三人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微香院,浮香将韩少爷收在微香院的后院自己住的厢房.
"主子,二小姐,他就在里面."来到房门外浮香说道.
"你先去忙别的,有需要我会找你."雨萧对浮香说道,浮香见莫惊云使了个眼色便下去了.雨萧推门走了进去,莫惊云跟了进去关上门.
来到床边,雨萧站定打量着床上昏迷的年轻公子,果然是那日自己在那处别苑所见到的人,此刻他头上正包扎着白布,估计就是浮香所说的头上受了伤.
"他应该没有大碍."雨萧检查了下他的伤口.
"你觉得他跟龙须叔真的有关?"莫惊云知道她既然叫滕炎去寻龙须叔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嗯,"雨萧点了点头,"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微香院闹事,只不过我有件事更想知道答案,所以我要等龙须叔自己说."
"唔……好痛……"床上躺着的韩少爷忽然皱了皱眉,渐渐苏醒.
"你醒了?"雨萧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韩少爷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却发现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娇俏却有些冰冷的女子,"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韩少爷."莫惊云这时从一旁站了出来.
"莫……莫堡主……"韩少爷见到莫惊云有些意外,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莫惊云,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有些局促.
"怎么,莫非韩少爷见到莫堡主有些心虚?"雨萧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莫惊云心中一动,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啊……"韩少爷有信张,他不明白为何雨萧会看穿他的心思.
"没有?"雨萧撇了撇嘴,转身来到莫惊云身边,"惊云,韩少爷身份尊贵,可是接二连三来微香院都出事儿,你说是不是浮香管教手下不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