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何事如此慌张?"夜涎玉刚刚从前厅坐着轮椅出来就遇到了福叔神色有行惚的快步走进来.
"庄主……是……是二小姐！"福叔定了定神,"二小姐回来了."
"萧儿?"夜涎玉本以为雨萧今日回了栖风寺,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府门外,已经进来了,同行的还有姑爷."听福叔这么说夜涎玉更是心中一怔,雨萧没说过莫惊云也回来了啊?他还在思索间,莫惊云和雨萧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滕冰.
"大哥."雨萧走快两步来到夜涎玉身旁.
"萧儿……"他本想问雨萧昨日去柳府的事儿,但是碍于莫惊云在场便没有问下去,"你怎么会跟惊云一起回来?"
"涎玉兄,"莫惊云走上前一步,抱了抱拳,"许久不见."
"嗯."夜涎玉点了点头,他依然记得当初自己跟沫珠去厩,莫惊云不肯让沫珠留下的事儿,所以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大哥,先回去再说吧."雨萧推着夜涎玉朝着自己的偏院而去,莫惊云和滕冰跟在身后,福叔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掉头朝府门外而去.
"大哥,我可能会在府里小住几日."雨萧回到自己屋内,环顾四周见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想来应该是大哥不需人动才得以保住.
"好."夜涎玉点了点头,"这儿是你家,萧儿想住多久都可以."
"惊云,你先在隔壁住下?"雨萧抬头看着莫惊云,莫惊云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跟夜涎玉说,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萧儿,你跟他……"夜涎玉狐疑的看了眼莫惊云的背影,"是不是有什么事?"
雨萧深吸了口气,"大哥,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只能说我见到柳家公子了,只是……只是事情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夜涎玉更是莫名其妙,"萧儿说的不一样是指?"
"大哥,其实我认识他."雨萧摇头苦笑,"只是我并不知道他是我的夫君,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
"你说……你认识柳公子?怎么可能?"夜涎玉神色一怔,"柳公子身染宿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会遇到他?"
"大哥,他的确有宿疾,不过不是一直都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武功甚至比我好多了."雨萧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柳家公子."
"这……"夜涎玉试探性的看着雨萧,"既然你与他是旧识,你打算怎么做?"
"我?"雨萧自嘲的轻笑了下,"我还能怎么做,他说了他不喜欢我,我又何必痴缠呢?"
"萧儿……"夜涎玉有些心疼的拉过雨萧,轻轻替他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有大哥,只要大哥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嗯."雨萧点了点头,"大哥,至于莫惊云……"
"庄主,老夫人说要见你和二小姐."雨萧话未说话,福叔便快步走进来通报.
"老夫人?"雨萧挑了挑眉,声音立刻冷了几分,"福叔,你还真是忠心啊,这绿芜山庄你分不清谁是庄主了吗?"
"二小姐,我……"福叔有些尴尬,他其实很怕雨萧,毕竟绿芜山庄的人都知道雨萧曾经的手段,她不在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都站在老夫人一边,惟命是从,眼下她回来了,若是知道庄主的处境,怕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儿,"夜涎玉笑了笑,"福叔不过是遵守本分罢了.你这次回来,也的确应该见见奶奶,毕竟你已经走了这么久,总要有个交代."
"我陪你去."莫惊云在隔壁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见雨萧要去见老夫人便主动开口.
"你?"夜涎玉一愣.
"嗯."雨萧点了点头,她推着夜涎玉,"大哥,我们走吧."纵然心中有许多疑惑,不过见雨萧都没有反对,夜涎玉只得同意让莫惊云跟着一起.
来到老夫人的院中,雨萧发现大娘徐玉婉和夜沫珠也在,夜沫珠一见到迈步进屋的雨萧,眼神恶毒得几乎要将她杀死.
"奶奶."夜涎玉缓缓推着轮椅上前.
"你怎么回来了?"老夫人面色一沉,不理会夜涎玉,而是看着雨萧.
"怎么?这绿芜山庄是你一个人的吗?"雨萧轻笑道,"大哥才是这山庄的庄主,老夫人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恐怕还做不了主吧."
"你！"徐玉婉脸色一变,"你怎么如此跟奶奶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雨萧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事隔这么久她本都不打算再因为被逼婚的事责难于她们,可是眼下自己和拓月之间的事剪不断理还乱,这让雨萧很是不悦,胸中的愤懑一时间爆发了出来,"当初你们将我送上柳府的花轿时,可当我是你们的亲人?我嫁入柳府这么久,你们可曾问过一声我过得如何?现在,你们居然口口声声跟我谈论神什么孝道吗?"
雨萧缓缓走上前,扫视着老夫人三人.徐.[,！]玉婉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她可是记得雨萧当初是怎么要杀自己的.
不过雨萧并没有错过她的动作,"大娘,你不用担心,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惊云,你怎么会跟她一起回来?"老夫人见从雨萧这儿问不出什么,索性干脆不去理她.
"老夫人,"莫惊云走上前两步,在雨萧身旁站定,他看着雨萧开口,"我这次来是要通知你们,我会与夜二小姐解除夫妻关系."
"你说什么?"夜沫珠声嘶力竭的呵斥道,"莫惊云,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
"惊云兄,为何你会突然提出休妻之说?"夜涎玉也神色一凛.
"都住口！"老夫人一拍一旁的桌子,"惊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需要跟你们交代,从今日起我与夜二小姐彻底没有关系,休书稍后会奉上."莫惊云声音冰冷,想到这个毫无人情味的绿芜山庄曾经对雨萧造成的伤害,他的心中就充满恨意.
"你……你如此忘恩负义,就不怕被江湖中人取笑吗?"老夫人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徐玉婉连忙走上前替她轻抚后心.
"老夫人,你可别忘了,我与夜二小姐的婚事本来就是一笔交易,当初你提出以桃花诀为条件,让我娶二小姐,我娶了,可是你呢?你承诺的桃花诀又在何处?况且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飞鹰堡的名声都远比你们绿芜山庄大得多,试问我欠你们什么恩情?"莫惊云冷笑一声说道.
"我知道了,是你！"夜沫珠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她发疯一样的怒视着雨萧,"是不是因为你?我知道一定是你,惊云才会弃我于不顾！我就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对不对！"
"什么?"夜涎玉愣住了,"萧儿,沫珠她说的……"
"你说的没错."莫惊云昂首而立,"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她."雨萧微微蹙眉看着眼前因自己而起的争执,不过却并未开口.
"混账！"老夫人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夜雨萧,你这个狐狸精！你简直跟你娘一模一样！他是你的妹夫,你怎么可以如此逾矩！"
"嗬！"老夫人不说话还好,她这么一说雨萧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是,惊云是因为我才跟夜沫珠退婚,那又怎样?你们可别忘了,当初爹许下亲事的是我和他,我还没有怪你们横刀夺爱,你们现在倒声讨起我来了吗?"
被雨萧这么一说,老夫人和徐玉婉面上红一块白一块,她们再恨雨萧也好,但是当初都是她们一手拆散了雨萧和莫惊云,如今造成这幅局面她们也无可奈何.
"我们走."雨萧拉着莫惊云转身就出去了.
"反了,反了！"老夫人气得只喘,徐玉婉在一旁安抚着她,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怨毒,至于夜沫珠早就失了方寸,歇斯底里的跌坐在椅子上一阵怒骂.
夜涎玉头有些疼,他叹了口气默默的推着轮椅出去了……
"莫惊云……"
"雨萧……"
回到院中,雨萧和莫惊云几乎同时开口,雨萧抱歉的笑了笑,"你先说吧."
莫惊云犹豫了下,"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雨萧抬头看着莫惊云,他神情严肃,看着看着不知怎的自己却忽然想哭,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莫惊云感动,还是为自己不值,"莫惊云,谢谢你,我答应你,我会努力……"
"我不急."莫惊云拉起雨萧的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萧儿……"正在这时夜涎玉出现在院外.
莫惊云松开雨萧看了看夜涎玉,夜涎玉幽幽的叹了口气,"惊云兄,可以让我单独跟萧儿聊聊吗?"
莫惊云看了眼雨萧,雨萧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转身回屋去了.
"萧儿,就在院子里吧."夜涎玉推动着轮椅来到树下,眼下时值深冬,空气中刺骨的凉意愈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