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远东中国西北政府的突然出现,确实很出乎德国政府的预料,但是看完报告后,也意识到了与中国西北政府合作的好处,以及不合作将会产生的问题。
“中国人的技术如果没有错误,则同意与其合作,可代表德国与其签约。”卢克斯很快就收到了从德国本土发来的电报。
德国政府和德国容克财团,在这次合作当中并不需要付出太多,只是一个铁路投资,而且投资前景很好,不太可能亏本。
另外也就是一笔5亿马克的贷款,而且这笔钱还将用来购买德国的机械设备,钱最终还是德国的,在赚回这笔钱的同时,还能再收回一笔钱。
尽管看上去是德国人生产了东西卖给中国,利润自然是有,但成本方面的钱却是工人赚走了,工人赚走了这些钱,相当于培育了德国本土市场。未来还能将这5亿马克收回来,并且附带上一些利息,这绝对是很划算的。
真正要付出的,也就是几座工厂,以及一些军官、工程师,这也是可以接受的,德国的人才是不少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立即开始详细商谈具体合作的细节。
在贷款方面,卢克斯想按照惯例,收取手续费。但是郭士铭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是高利贷。
西方人这种手续费的惯例,实际上也就是放高利贷。即合同上写的是借款1亿元,拿到手的可能只有七八千万元,那两三千万元则作为利息扣除了,而还钱的时候则要还1亿元,并且还得还利息。
这手段,就像是后世民间借高利贷一样,法律虽然规定其利率不能高于多少,但是借钱的时候可以少给一部分,然后合同上写多。到时候不仅不是高利贷,如果欠钱不还,还能上法院要求强制执行还款。
之所以要这样,主要是为了愚弄人民。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知道政府借了高利贷,那还不闹翻天了啊!
被识破了把戏,而且之前双方商定的是低息贷款,因此卢克斯只能放弃了这种想法,最终将利率定为3u0c这绝对是低息。一般借款利率通常都是5u4ee5上,弄到了3u7684利率,确实是很给力了。
贷款10年后开始支付利息并开始还钱,累计20年内还清这笔贷款。对于德国容克财团来说,这笔贷款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西北政府有金矿出产,还有石油、矿产资源,只要铁路修通了,这些资产都是有价值的,到时候如果西北政府还不起钱,大不了让西北政府割肉还债。
铁路修建,则计划在两年内把铁路修通,即分为四个方向同时修建,将玉门关到宝鸡分为一段,两头同时修建。将宝鸡到海州连云港分为一段,分两头修建。
玉门关到宝鸡这一段的钢轨,则德国采购榆中钢铁厂的钢轨进行修建,从德国本土运输也太远了,成本会被拉高。直接用榆中钢铁厂的钢轨修建,首先节约了成本,第二也能带动西北工业发展,双方可以互惠互利。
军工厂的建设,也计划在两年内完工。
借款合同修订好之后,双方在上面签下了名字,合约生效。而这个合约,实际上也就是一张纸。
为了使德国人不中途变卦,蒸汽轮机的技术显然是不能先给他们的。有蒸汽轮机的技术吊着他们,他们显然就不可能变卦的,因为德国与英国的海军军备竞赛即将要拉开了。
这个合作协议的产生,对于中国来说是有很大利益的。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佬在世界各地的资产都将被没收,到时候德国佬投资的铁路,肯定是被中国收回的。不知不觉中,德国佬已经半只脚踩进坑里了。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也不算吃亏,这个合作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另一边,话说慈禧被西北军放了之后,虽然说心有余悸,但是随着西北军的主力撤出了陕西,也让慈禧安心了不少。但慈禧还是一路跑到了太原府,从陕西跑到山西去了。
袁世凯从山东紧急赶到太原,觐见老佛爷去了。此时的袁世凯,可是慈禧面前的红人,因为戊戌变法时期,袁世凯出卖了光绪。
也相当于袁世凯离开了慈禧的庇护,就必然要倒台,慈禧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对袁世凯非常信任。
“袁世凯,我大清可否能剿灭逆贼?”慈禧对袁世凯问道。袁世凯前来觐见之前,显然是做好了功课,连忙回答道:“回禀老佛爷,西北贼军手中有很多赛电枪,我新军放编练不久,恐怕难以取胜。”
“赛电枪真有那么厉害?”慈禧想到身陷西安的一幕,浑身一颤。袁世凯连忙点头道:“赛电枪确实厉害,李大人出使西洋时就层见过。我大清亦曾仿造过此枪,但用的是黑药,性能不佳。西北贼军用的是无烟药的赛电枪,所以性能极好。西北贼军只需在关隘处架上一挺赛电枪,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纵使我大清兵力上有优势,只需西北贼军坚守各处关隘,我们大清就很难剿灭他们。若要强行剿灭也行,但必然耗费大量军饷。但是,现在各地府库皆以拿不出太多的钱,这些钱还要用来赎回皇上……”
“……“慈禧也一阵默然,接着幽幽的问道:“那你说,哀家是否要赎回皇帝?”
听到这个问题,袁世凯流汗了。如果说不赎回,那自然是符合他袁世凯的利益,一旦光绪上台,那么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他袁世凯了。
“这是老佛爷的家事,奴才不便插手。”袁世凯只好来了一个万金油,说道:“不过如今洋人肆虐京师,不宜再有变数。倘若不赎回皇上,万一西北逆贼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恐又生事端。”
“嗯!不错,不错。”慈禧听了后不由点了点头,此时的慈禧,已再次决定要搞新政了。本来慈禧是很支持新政的,但是康有为、梁启超把批斗矛头对准慈禧,让她很是震怒,因此新政也就停办了。
此番八国联军侵华,加上一路上慈禧也看到了些百姓疾苦,因此萌生了废除大阿哥,重新搞新政的念头。
不过这次新政,显然不能交给光绪去搞了。
“那你说当前应当如何?”慈禧再次对袁世凯问道。袁世凯听出了慈禧的意思,显然是对赎回光绪持支持态度。光绪起码还是皇帝,慈禧平日里虽然囚禁光绪,但实际上关系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糟糕。
袁世凯想了想,说道:“老佛爷,当前时局动荡,各省与洋人签订《东南互保》稳定局势已十分艰难。当下西北王张奎发看上去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造反,我们应该先把洋人稳住,让大清稳定下来。然后再励精图治,编练新军,到时候先解决西北王,接下来再和洋人算账。”
潜意思就是说,当前不能再到处打仗了。
“那就让人把最后一笔银子送到甘肃去吧!把皇帝接到太原来。”慈禧决定道,袁世凯连忙歌颂道:“老佛爷英明。”
“你就先回山东去吧!不要让洋人把山东搞乱了。”慈禧对袁世凯说道,袁世凯连忙又拜了下去,然后退了出去。
出了太原总督府,袁世凯却是心思活络了起来。这光绪这次死不了,慈禧眼看也老了,估计没太多年头可活了。
到时候,就算是慈禧拉着光绪一起下阴曹地府,但是载沣等人显然也不会放过他袁世凯的。
如今能做的,一是抓好兵权。日后也许可以自保,二来,这西北军显然也是可以接触一番的。
若是日后真出了什么问题,也许西北军能有些助力。
不过接触西北王,显然是要小心谨慎的,一旦被慈禧知道了,那他肯定没好下场的。所以袁世凯并未急匆匆的去和西北方面接触,而是立即启程回山东去了。
慈禧经历了北决逃,又在西安身陷,此番来到太原,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也有了强烈的要在大清推行新政的想法,然后将张奎发这群逆贼,以及洋人统统清算。
不过光绪还是要赎回来的。
1911年1月,春节前夕,第三批银子也送到了甘肃兰州,这笔银子的到来,相当于满清将六千万两赔款全部支付了。
西北政府的府库中,财力已经上亿两白银了。不过几个月下来,也花掉了上千万两银子,大部分花在了修水利、道路,以及组织生产、发展教育,以及西北集团的投资方面。
有投入才有回报,这些钱洒下去,西北市场规模也就慢慢培育起来了,西北集团的垄断商业就有了生存基础。
只要能够形成资金上的循环,财团就算是真正的形成了。
有了大把的钱,又和德国佬建立了渠道,如何挥霍掉这些钱,确实是要好好考虑一番的。
发展教育和发展工业,显然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