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20一早，我起来了，那几个懒猪一个比一个赖，开始就不舀昨晚的约定当一回事儿了。早有所料：很多人在聚会时推杯换盏过的话，往往风吹既散不算数儿。我只得一个人去村外跑步。跑跑跳跳走走，心想四五里就返回也算向自己交差了。到了骑缝峡，麦地里一个回畦儿的女人朝大路这边挥手吆喝，路上没有别的人，我拐了一下方向，又从小道进入田间沿着埝坎走过去。那女人麦田中间的水渠冲开了一个大豁口，水势大冲刷的没法儿堵了，女人束手无策干着急。我：“你等一下。别下水。”刚才路过的地头，那儿用过的水道堵着一个装泥土的尼龙袋子。我回去把那个袋子搬过来，绕到水渠没有口子的一边，把袋子放到豁口上；女人穿着高筒胶鞋，在变成水田的麦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过来，我让她把袋子踩住，接过她手里的锹从这边剜土，把变小的豁口堵上了。然后，这个北秦庄的女人用我的手机打了一通，把她丈夫一顿好骂。
我还没有回到村口，黑蛋开车接我。“到县里去，我。。。。把你的钱统统还你。我爸给了我一张卡儿，往你的卡里转钱，你会操作吧。不会，银行也有人教，对吧。”我惊讶，：“为什么这麽着急？”
黑蛋：“昨晚回来一拨人，有你五爷两口子、六爷两口子，还有我爸、你三爷一起回来的。”“我的秘密暴露了，你的秘密没有人知道。我告诉我爸‘我买了两间门面，怕我将来年纪大了没有退休这一门儿，就靠那点租金过活了’，钱，我爷爷给了三万，我自己攒了还有四万，我对象莉莉添了二万又蘀我借了几万。莉莉借我钱的人有困难了，让我想办法还一些。我把房产证给我爸看，他就相信我了。其实，这难道是小事儿呀，他们也许早有耳闻了，就是懒得理我。”
我：“我小爷一下子就信啦。”黑蛋：“可不是。不过，我保证没人知道主意是你出的，大数钱也是你借给我的。”“不要以为只有你有秘密，别人的秘密也不少。就我爸，养了二十几年车。那年出了车祸，我以为十几年的辛苦就白搭了，其实，我爸就想改行了，你爷爷搞了两辆工程车让他到公路工地去干着，和你三爷爷一样。这几年运土方挣钱也不来易啦，争活儿的多了司机工资也涨了。”“08年底，你老舅裁掉一部分运输车，你六爷爷那车还不错，100吨的厢车新的近百万呢，鼓动我爸、你四爷、你三爷接手。然后，你六爷在和顺揽了运煤的活儿。”“其中一个用煤户，是一家制造碱面的化工厂。09年开始碱面价格一路下跌，还滞销，销售经理就扩展你六爷，他们是朋友。你六爷和你爸商量，‘碱面最贵时1600一吨，现在跌到900了，一定有上涨的一天。制造碱面消耗煤炭，资源价格一定会涨，碱面怎能不涨？就在和顺买了一个汽修厂的场地，成立了一个什么公司，做起了化工产品的生意。那碱面一直保持着50000吨的库存，现在碱面涨到2000元一吨啦，库存才降到了2000吨。”“除了一切开支和上税，净赚2400万，两年时间赚的，还不多不多。我晕了。”
我：“什么和什么，晕了我。”黑蛋：“你当他们没有炒房吗？你六爷，和顺市的房价比咱县城贵不多，尤其门面房甚至和县城一样，就又鼓动。我爸在和顺有了门面一年租金收十几万哩，你三爷更不用发达了。你六爷‘你们就在和顺发展吧，这里比新乡好。’你六爷的一辆斯巴鲁才三年，基本没有开过，‘强儿（小爷），你用了吧’，我爸给钱，你六爷‘你管着事儿，就当配给你的’。我爸‘我的，我开着自由自在的。’你六爷就笑着只要了三万。”“以上的秘密，我以前就怀疑过，现在证实啦。别问我怎么破解的。我还你的钱，不想让人：上辈儿靠了你爷爷你爸爸他们，下辈儿又靠你。我怕人笑话，所以：你的秘密更是我的秘密。”
一时理不出头绪来，算了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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