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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女权的种子

书名: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子时无风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自己,竟是再没希望了.任飞烨忍不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只听到前面秦羽瑶的声音说道:"飞烨,多谢你护着婉儿."

    虽然娶不得她,然而朋友还是做得的.便如方才所言,难道她不嫁给他,他便不爱她了吗?依然是爱的,只不过变成了默默的爱.

    反正,他从前也没明朗过就是了.想到这里,任飞烨心中又变得爽朗起来,大笑着道:"客气什么?既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秦羽瑶只见他一如既往的仗义爽朗,心中很是高兴,便朝宇文婉儿道:"婉儿,这是我的朋友,叫做任飞烨,你过来谢他."

    宇文婉儿撅着嘴走过来,不情不愿地抱手对任飞烨拱了拱.什么护着她,原来都是看在阿瑶的份上.原本宇文婉儿以为,多少有些情面是因为她自己.听了任飞烨的话后,心里有些不快,整个人便有些怏怏的.然而被面具遮着,却也分毫不露.

    "任叔叔,这是我爹爹!"宝儿终于等大人们都说完话,此刻在宇文轩的怀里扭动着,极兴奋地搂着宇文轩的脖子,对任飞烨道:"我爹爹从前只是忙,才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宝儿是有爹爹的!"

    宇文轩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微斥道:"什么叫做你是有爹爹的?哪有人没有爹爹?你一直都有的."

    宝儿便有些羞,扭动了下,声音有些小了下来:"嗯,爹爹."

    这副父慈子爱的情景,令任飞烨的眼睛有些刺痛.诚然,他是接受了秦羽瑶有丈夫,宝儿有爹爹的事实,可是不代表他就不会难过.此刻心下想着,什么高人卜卦,今日遇见的女子多半是他的真命天女,妹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一时间怔怔,往日见了秦羽瑶有着说不完的话,今日竟然半句话也没有了.

    "天色不早了,婉儿受了惊吓,我这便带她回去了.你累了一日,也回去休息吧."秦羽瑶不知任飞烨的心思,想起还在满镇上找人的三秀,心下有些担忧,便带着宇文婉儿等人告辞.

    任飞烨点头应了,却是没有立即转身,而是怔怔地看着秦羽瑶的背影离去.只觉得有什么在从心中慢慢抽去,有些疼痛.

    任家.

    夜渐渐深了,外头传来的热闹喧嚣声也渐渐低了下来.任夫人坐在院中,等着她那大傻子儿子回来.

    不多时,只听下人的一声:"见过大少爷."顿时眼睛一亮,她家大傻子回来了!

    未几,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任夫人定睛一瞧,忍不住乐了:"儿啊,你这一身褴褛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遇到了劫匪?还是你英雄救美去了?"

    摊上一个只知道奚落自己的娘,任飞烨很是无奈:"同木家的家丁打了一架."

    虽然不是什么光荣之事,然而却得报给任夫人知道一声.否则若是回头木家来找茬,任夫人和任掌柜却不知道,便遭了.

    任夫人听了,却不由得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我交了个朋友,木家欺负她,我便跟他们打了一架."任飞烨简略地道.

    任夫人却是鼻尖微耸,竟然嗅到一丝异样的味道:"什么朋友?是男是女?"

    "你想哪里去了?"任飞烨愕然,随即有些恼了:"哼,还说什么高人卜卦,都是骗你钱的!我却是遇见我心仪的女子,可是人家有丈夫了!"说到这里,有修忿:"你和爹一早不叫我娶她,现如今人家丈夫回来了,哪还有我的份?"

    任夫人不由得目瞪口呆,指着他道:"你浑啊?人家是有夫有子的,便是我们叫你娶,你娶得来么?却怪到我们头上了,臭小子,看老娘不揍你?"

    一边说着,随手抄了门前的一根竹竿,往任飞烨的身上抽过去:"你倒是说啊,你为她跟木家打架的那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是秦夫人的朋友."任飞烨心中坦荡,也不隐瞒.

    谁知,任夫人却是眼睛一亮,连忙道:"多大年纪?叫什么?家住哪里?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任飞烨暗暗撇嘴,道:"我累了,回院子休息了."

    却被任夫人一把揪住,道:"你不说清楚,今晚上别想睡."

    任飞烨简直快跪了,他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娘?因着心情不好,又有些累,便也没多思,一股脑儿把今晚的事全都说了一遍.末了,说到宇文轩,口吻有孝酸:"真是一百个我也比不上."

    谁知,就只听任夫人哈哈大笑:"啊呀啊呀,我那五十两银子花得不冤,高人,果真是高人啊!不行,明儿我再包五十两银子给他送去,叫他卜一卜卦,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呢?"

    "娘,你儿子分明失意着,你给那老骗子送什么银子?"任飞烨皱眉道.

    任夫人眉开眼笑,只是道:"什么老骗子?分明是老神仙.人家说你出门撞桃花,可不就撞上了?那阿婉姑娘,既然是秦夫人的朋友,必然是不赖的.且,怎么就那么巧,你们戴了一对儿老虎面具?"

    说到这里,忍不住直是笑,早把手里的.[,!]竹竿丢了,抬起双手捧着任飞烨的脸,怎么看怎么满意:"秦夫人那样大才的人,你是配不上的.那个阿婉姑娘嘛,有空领来家里叫娘见见,若你配得上,娘便给你哄回家来."

    任飞烨直是撇嘴,人家的娘都是看姑娘配不配得上自己儿子,偏他娘反着说.不耐烦地拨开任夫人的手,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把她当朋友的."

    任夫人听罢,又是咯直乐:"朋友?你一开始还把秦夫人当朋友呢.你说说你长这么大,跟几个女子当过朋友?"

    却是知儿莫若母,对于任飞烨有匈钝的神经,任夫人再了解不过.先头这个傻子喜欢人家秦夫人,却以为自己只是敬慕人家的人品,口口声声跟人家做朋友.做朋友做到买一车东西,又聚了满院子的丫头婆子,给人家做被褥?

    再看任飞烨满脸不耐烦,便撵他道:"行了行了,你不耐烦就回去吧."喜滋滋地钻回屋里,包银子准备明日谢那卜卦的高人.

    秦羽瑶牵着宇文婉儿,另一边是抱着宝儿的宇文轩,原路返回,来到那间茶肆门口.等了不多时,找了一圈了三秀也回来了,思罗和小黎反而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全镇上都跑了一遍.

    被宇文轩抱着的宝儿,此刻眼皮已经有些往下沉,偏他不愿意讲,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秦羽瑶有些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转头对宇文轩轻声说道:"你带宝儿先回去吧."

    "不要,我要等姐姐们一起."宝儿听到声音,努力睁大眼睛,做出一副精神的样子答道.

    "姐姐们一会儿就回去,宝儿乖,先回家吧."秦羽瑶哄道,只见宝儿还是不肯,直是有些无奈,这小家伙这么倔呢?实在不忍叫宝儿瞌睡着,又怕他被风吹着,便编了一个谎话哄他道:"你爹爹有悄悄话和你说呢,你快回吧."

    果然,这一回宝儿精神了些,立刻不坚持等在这了,抱着宇文轩的脖子道:"真的么?爹爹?"

    宇文轩带着笑意看了一眼秦羽瑶,转过头对宝儿道:"是."

    "那咱们快走吧!"宝儿连忙扭着身子催促起来.

    秦羽瑶不由得忍俊不禁,推了推宇文轩道:"你们爷领回吧."

    宇文轩便抱着连连催他的宝儿,抬脚往家里回了.秦羽瑶领着宇文婉儿和三秀,又等了片刻,思罗和小黎先后回来了.只见宇文婉儿已经找回来了,两人都没有多问.

    "咱们回家吧."秦羽瑶看了看街上,这会儿已经有些晚了,街上热闹的人群至少散了三分之二,就连灯火都寂静了许多,却是没有再玩下去的意义了.

    "等等!我去拿花灯!"秀茹说罢,扯着秀兰往茶肆里头跑去.

    不多会儿,两人提着满手的花灯出来了.原来,方才发现宇文婉儿不见了,大家都出来找,秀茹却可惜这些漂亮的花灯,交给了茶肆里的小伙计给看管着.那小伙计恰好记得秀茹姐妹,敢对木如眉出言讥讽的人不多,便笑着应了.

    一行人便回家去,宇文婉儿被秦羽瑶牵着,只见秦羽瑶没有问她为什么跑掉,心下松了口气.谁知,她却是松气松得早了,秦羽瑶拉着她慢了众人一段路,便开始问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跑掉了?"

    宇文婉儿低下头,不敢看她.其实,宇文婉儿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见到秦羽瑶跟别人亲近,她心里会不舒服?

    秦羽瑶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问,身为公主,有点什么小冲动小任性简直太正常了.便换了一个问题,道:"你明知身边没有护卫,却惹木如眉做什么?若是没有任飞烨护着你,你今日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严厉的话语,震得宇文婉儿头皮一炸,咬了咬嘴唇,更加答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是公主,往日被荣宠惯了的,可是你也该想一想,若是没有人纵容你,你还有什么资本嚣张?"秦羽瑶的这句话说得可谓难听无比,可是她的语气更加严厉:"你今年十六岁,面临嫁人的命运.倘若你嫁了,你能够保证夫家给你足够的纵容宠溺吗?如果你坚持不嫁,如此特立独行,皇上和皇后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宠爱你?到时候,你却怎么办?"

    这邪,却是秦羽瑶早就想跟宇文婉儿说的.宇文婉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又有主意,很能分辨出大局.唯独,太过骄纵了一些.别的却罢了,漠视人命,仗势欺人这一点,秦羽瑶是最想给她改掉的.

    恰此机会,便逮着宇文婉儿训了起来.

    类似的话,李贵妃也曾给宇文婉儿说过.宇文婉儿那时答道,桂花节过后,便给她一个答复.可是,今晚过后,桂花节便过去了.而宇文婉儿的答案,其实她自己都不甚清晰.

    因而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块老虎面具,只觉得木质棱角十分硌手.她却不嫌弃,使劲捏着,低声答道:"我不知道."

    声音十分茫然,竟仿佛在迷雾中找不到路的孩子:"阿瑶,你总说我聪明,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一点都不聪明."

    她的嚣张跋扈,都建立在皇室血脉,帝后恩宠的基础上.倘若他日,皇帝驾崩,帝后换了人.[,!]做,她还能有如今的体面与恩宠吗?

    如果是宇文景做了皇帝,根本不必说,皇后原是看她不顺眼的,做了太后更加不会瞧她顺眼.至于太子妃,陶致洁更加是个心如琉璃,如冰雪般冷静的人,绝不会给予她宠爱.

    而如果换了其他人做皇帝,兴许比宇文景做皇帝好些,但是绝对比不上当今圣上.倘若她安安分分一辈子也就罢了,有封地,有府邸,有下人,长几个心眼子也没人治得了她.

    可是,宇文婉儿并不是安分的人.她安静不下来,也不肯忍气吞声,被人欺侮一分便要还了十分过去.比如今日,被木如眉骂了句臭丫头,她便挥起鞭子毁了木如眉的脸.秦羽瑶说得对,如果没有任飞烨,她现下绝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也许,被木如眉叫家丁按着,毁了容也不一定.虽然事后她可以将木家满门抄斩,可是毁去的容貌,难道就能回来吗?宇文婉儿的心思剔透,是秦羽瑶也赞叹不已的,只是片刻间,她的脑子里便转过这许多.

    然而越想,她便越觉得茫然:"阿瑶,我该怎么办?"

    秦羽瑶没有回答.宇文婉儿此时的"我该怎么办",就跟"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原是同样的问题,最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造福天下,留名青史.有的人觉得,活着就为了走访大山名川,探索世界.有的人觉得,平平淡淡地活着,也挺好.原是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秦羽瑶如何能替她回答?

    然而看着宇文婉儿低着头,露出在银白月光下的一段柔腻颈项,不由得有些心软.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能耽误了呢?想了想,便问道:"你觉得我宠爱秀茹她们吗?"

    宇文婉儿点了点头:"你进宫的时候都不肯带上她们给你长脸,一心只顾着她们的安危,你必是极宠爱她们的."

    秦羽瑶便又问道:"你觉得我会弃掉对她们的宠爱吗?"

    宇文婉儿便怔住了:"你的秦记布坊都靠她们撑着,且你们不是合伙开起来的秦记布坊吗?你为何弃掉她们?"

    后来秦羽瑶跟宇文婉儿熟了之后,便连分给秀茹等人三成分红的事,都告诉了宇文婉儿.故而,对于三秀,宇文婉儿心里是不喜的,只觉得她们分了秦羽瑶的宠爱.

    秦羽瑶便道:"虽然这样说起来十分功利,然而事情便是如此.因为秀茹她们与我有合作,所以我不会轻易弃掉她们.你也是如此,倘若你担忧哪日失了帝后的宠爱,不妨让自己拥有他们十分看重的东西."

    宇文婉儿听罢,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秦羽瑶,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了,她从前总爱折腾,有多少原因是心中对盛宠的不安,生怕哪一日失去了?才常常做出许多过分的事,试探他们对她的包容底线在哪里.

    阿瑶说得对,从前的她就像宫中的一只玩物,父皇母后宠爱她,大多都是依着自己的心情.像父皇,从前多么宠爱她,今日在桂花宴上,当她为阿瑶出头时,父皇竟然严厉地训斥她.

    像皇后,就更不必说了,宇文婉儿从她那里感受到的,从来就不是温情.甚至,每每觉得厌恶,抵触乃至隐隐的毛骨悚然.

    他们才是真正的权势掌控者,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想疏爱给谁就疏爱给谁.而她,只是被动接受宠爱的人.

    "倘若我是男子,为官一方,也不至于……"宇文婉儿低下眼睛说道.从前念书的时候,每每她都比宇文景念得好,论起心智更不输.可是,宇文景荒淫无度,却是父皇钦定,百官维护的皇子.而她,就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只有嫁人一途的公主.

    想到这里,宇文婉儿的心中有些不甘起来.以她的聪明才智,至少做朝廷大臣是不输的.不知不觉攥起了拳头,却忽然,一只温热细腻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的拳头.

    宇文婉儿抬头,只见秦羽瑶此刻带着温柔的笑意,然而神情却是认真,说道:"你又傻了.整个天下都是你们宇文家的,你想做什么做不得?且,你又不去抢那位子,倘若想做官,只要你有真本事,谁会拦你?"

    "我有!"宇文婉儿认真地点头,表情从未有过的诚恳,且,那娇艳的面孔上面,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渐渐透出无比明媚的光彩来.

    秦羽瑶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还怕失去别人的宠爱吗?"

    宇文婉儿便轻哼一声,仰起下巴道:"再不稀罕."

    秦羽瑶便笑了,牵起她的手,道:"走吧,他们此刻都到家了."

    谁知,只听宇文婉儿道:"阿瑶,我今日就在你家住下吧?"

    语气不似玩笑,只叫秦羽瑶愣了一下:"你,你要留下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宇文婉儿马上换了一副不悦的面孔.

    秦羽瑶只好道:"不是.我想了想,竟是没有你睡的地方."

    东边原是两间,因为三秀不肯分开,为此后来动了土,把墙凿穿了,两间并为一间,给三秀住着.西边两间,一间给思罗和小黎住着,.[,!]一间当做储物室.正屋分为东西两间,东间有秦羽瑶和宝儿住着,西间给了陈嫂,且里头也摆放着些许杂物.

    故而,秦羽瑶想了想,竟是匀不出来.

    却只听宇文婉儿不在意地道:"我跟你睡一间."

    "这……"秦羽瑶只觉得头皮有孝麻,才明白过来,她如今已然成了香饽饽.宝儿要跟她睡,宇文轩要跟她睡,宇文婉儿要跟她睡.

    难道,要叫宇文轩抱着宝儿,去睡陈嫂所在的西屋吗?不说宝儿,宇文轩必是不愿的.然而看着宇文婉儿骄艳生动的侧脸,想了想,却把念头咽下了.这坏人,便叫宇文轩做吧.

    嗯,就这样决定了.

    回到家里,听宇文婉儿说要住下,果然宇文轩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道:"不行!"

    "为什么?"宇文婉儿撅嘴道.

    "你是公主,未禀明皇上,不可宿在外头."宇文轩冷淡地道.

    就凭宇文婉儿只带着几名侍卫便出宫了,且那几名侍卫的身手都很普通,宇文轩便知道宇文婉儿必是偷跑出来的.

    "可是,已经如此晚了,倘若我回去,更加不安全."宇文婉儿狡黠地道.

    "我叫思罗送你."这点小事对于宇文轩来说,根本不算事.抬手招来思罗,对他道:"护送公主安全回宫."

    思罗立即应道:"是."

    于是,宇文婉儿便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被宇文轩拍板定了.最后,宇文婉儿抿着嘴恨恨地瞪了宇文轩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几名侍卫已经回到马车上,只见宇文婉儿终于肯回去了,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松了口气.

    送走了宇文婉儿,秦羽瑶关上门,落栓之后,不由得呼出一口气.终于消停下来了.跌宕起伏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三秀已经关了屋门,只是还亮着灯光,各色各样的都有,不用猜便知是秀茹又在摆弄那楔灯了.西厢房里,思罗和小黎的屋里一片漆黑,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问秦羽瑶要过蜡烛,两人竟是夜可视物.

    秦羽瑶与宇文轩一前一后回了正屋,关上房门,刚一转身,便觉腰间被搂住了.结实的胸膛贴了上来,隔着夹棉的衣衫,竟然也传来一股并不灼人的热度.秦羽瑶浑身一僵,很快便放松下来,低声道:"放手."

    声音温软,并无冷硬的抗拒之意,宇文轩勾着唇角,愈发将她抱得紧了.双臂一展,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俯首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秦羽瑶却是有些怕痒,忍不住扭动起来.随即,宇文轩却坏坏地吐出一口气,顿时间颈上的敏感肌肤被一股热流灼到,不禁浑身轻颤起来,甚至有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轻颤,宇文轩不由得轻笑一声,却是觉得有趣,便又吸气吐气,乐此不疲地重复起来.

    秦羽瑶有些恼了,便掐住他腰间的肉,低声道:"松手!"

    宇文轩也怕她真的恼了,便乖乖地松了手,只不过又不甘心,最后俯首在她颈侧轻轻咬了一口才罢休.

    秦羽瑶不禁浑身颤了一下,狠狠白了他一眼,甩手往屋里去了.

    宝儿已经睡着了,被宇文轩搁在床里头,此刻睡得正熟.而小狐狸,则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脚,小脑袋埋在两只爪子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秦羽瑶爬到床上,把宝儿抱了出来,让他睡在中间,然后指着床里头的位置道:"你睡里面."

    宇文轩站在床头,此刻修长如玉竹的手指正在解着衣带,闻言有些幽怨地道:"瑶儿,我是男人,在外面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怎么回到家后,你又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秦羽瑶挑眉问道.

    宇文轩便道:"我是男人,怎么能睡在床里头?"

    "你爱睡不睡."秦羽瑶兀自脱了鞋袜,去了外衣,只着中衣躺好,盖上了被子.

    谁知等了半天,不见宇文轩上来,不由得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宇文轩仍旧站在原处,身上的衣带解了一半,却是自从她说出那句话后,再也没有动过.此刻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仿佛蕴含着缠绵的怨念,幽幽地看了过来.

    偏偏他生着一张俊雅灵秀的面庞,简直俊雅不似凡间男子,秦羽瑶每次看他都觉得眼睛被灼伤一样.此刻他露出这样一副神情,直是叫秦羽瑶看不下去.又不想妥协,便赌气地闭上眼睛,又狠心地挥手扫灭灯光,不再理他.

    她和他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没有结婚,远远不到最亲密的那一步.倘若如此容易妥协,以后却不知要被他欺负到哪一步了.谁知,等了良久,仍旧不见动静.秦羽瑶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宇文轩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不过,却没有幽幽地看过来,而是微微垂着头.

    试想,一个绝色美男子衣衫半解,双手垂落,眼眸低垂,很想爬上你的床——几人抵得住诱惑?

    如纱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地,给地面蒙上一层霜白.秦羽瑶想了想,还是没法无视他,便坐起身道:"你想怎样?.[,!]"

    "我不想睡里面."宇文轩微微抬起头道.

    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与宝儿如出一辙.不对,是宝儿继承了宇文轩的血脉里的伪装天性,生来便会卖萌.

    真是受不了,秦羽瑶头大地爬到里面,道:"你上来吧,睡外面."

    宇文轩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笑意,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褪去外衫,躺了下来.然后偏过头,对躺到床里的秦羽瑶道:"你——"

    "不行!"话没说完,便没秦羽瑶打断了.

    宇文轩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搂着你睡,你睡得不好么?"

    秦羽瑶默默地攥紧被子,道:"睡吧."而后便背过身,面向床里睡去了.

    虽然宇文轩是可靠的,但是,秦羽瑶骨子里的安全感,却是来自于自身的清醒.而每每被宇文轩搂着睡,都会一夜无梦到天亮.那样的酣甜,甚至让她隐隐惊恐.

    宇文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给身边的宝儿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歇下了.

    在思罗的护送下,宇文婉儿平安无恙地回到宫中.刚一进英华宫,便只见宫女青儿走近跟前道:"公主,皇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来问过了,留下话来,若您无事,便差人去通禀一声."

    "知道了."宇文婉儿大步往英华殿内走去,忽然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夜空,问道:"几时了?"

    "还差一刻钟便到子时了."青儿答道.

    这个时辰,往日的时候,皇帝已经歇下了.但是今日不寻常,兴许没有睡下也不一定?不如撞一撞运气,宇文婉儿想了想,掉转脚步,往英华宫外走了出去:"本公主亲自向父皇请罪."

    此时,正阳宫中.

    皇帝却是不曾睡下.他坐在案边,翻开一本奏折,最终却是看不进去,心烦意乱地推开.宇文轩,本以为是个要挟柳家的质子,却原来竟是一头披着兔子皮的狼.

    就在皇帝心烦意乱间,忽然只听外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父皇可曾睡下?"

    声音并不大,然而在这安静得空空荡荡的宫中,却是叫皇帝听得清清楚楚,便道:"可是婉儿来了?进来吧."

    一阵渐近的脚步声后,宇文婉儿走了进来,却是并未直接跪下请罪,而是直接走到皇帝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皇帝的胳膊摇晃起来.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皇帝原本生着她的气,气她不说一声便跑了出去,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办?可是眼下只见宇文婉儿无恙地回来了,那气便消了大半,只道:"跑哪玩去了?可把你给惯坏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请罪么?"

    宇文婉儿仍旧不吭声,只是把小嘴给撅了起来.

    皇帝直是好气又好笑,板起脸道:"怎么?还要父皇哄你不成?"

    宇文婉儿才仰起脸来,撅着嘴道:"父皇,婉儿今日被人欺负了."

    "哦?谁敢欺负你?"皇帝笑道,却是根本不信.

    宇文婉儿便侧了侧头,把脑袋后头,秦羽瑶给她梳的头发露出来:"父皇看我的新发型可好看?"

    "好看什么?跟村姑似的,难看死了!"皇帝故意说道.

    宇文婉儿便瘪起嘴:"父皇没见过更难看的呢."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就是.这么多弯弯绕,听得父皇头晕."皇帝作势扶了扶额头.

    宇文婉儿便机灵地站起来,走到皇帝身后,为他揉起了脑袋,口中自然没有闲着,说道:"婉儿今日去了青阳镇,轩王叔的老婆孩子都在那.轩王妃带我去看了花灯,那里有一间茶肆,猜中灯谜者可被赠送花灯一只.而且,谁若是一连猜中七道灯谜,便可赢得二楼雅间的资格."

    "婉儿猜对几道?"皇帝微微合起眼睛,一边享受宇文婉儿的孝心,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

    宇文婉儿便轻哼一声道:"父皇从前叫我去御书房做学问,难道都是白学的么?我猜了七道,对了七道,根本毫无困难."

    "哈哈,好,不愧是朕的女儿."皇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好么?可招了人的眼了,差点没害死我."宇文婉儿哼了一声,撒开手,不再给皇帝揉脑袋了,转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皇帝如何不知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眼中是笑意,口中却问道:"谁欺负你了?告诉父皇,父皇替你收拾他."

    宇文婉儿哼了一声,道:"有个丑八怪女子,嫉妒我赢了花灯,一直说我是臭丫头.我没理她,她便来掀我的面具,一边骂我贱丫头.我气急抽了她,她便疯了,叫家丁们追着我打.若非我跑得快,又遇到了轩王妃,早给她害了."

    皇帝原本以为宇文婉儿又要耍小孩脾气,跟他叨叨几句就罢,待得听到"贱丫头"以及派家丁追着宇文婉儿打,不由得脸上一片阴沉:"朕的女儿是贱丫头,她却不知有多贵?明日叫人拆了她的骨头,挑到集市上叫卖,却卖得几文钱一斤?"

    声音冷厉肃然,竟是半点不带玩笑.这便是曾经弑父戮子,灭绝宗族内.[,!]男丁的一代帝王,堪称史上戾气最重的一位.宇文婉儿的那些凶残行为,在他这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蚂蚁与大象腿的区别.

    宇文婉儿便道:"只怪我今日带的侍卫少,竟叫她侮辱了去.父皇且别收拾她,等我改日带一队侍卫,先教训她一顿."

    "哼,教训她什么?朕明日便下一道旨意,诛他九族."皇帝冷道.

    "父皇,这却不妥."宇文婉儿皱了皱眉,"那女子口口声声跟我摆家世,后来我打听了,说是姓木,在青阳镇上不显,然而宗族在京中却是显赫商人."

    "姓木?"皇帝只觉得这个姓氏有些耳熟,不由得皱眉思索起来.

    "似乎是开了家布坊,叫做绿荫阁,卖得极好的."宇文婉儿答道.口中说得犹疑,其实早已弄明白,那绿荫阁便是有意打压秦记布坊的一家.对宇文婉儿来说,威胁秦羽瑶的人,都要除去.

    且,木如眉又得罪了自己,却是叫宇文婉儿理所当然地下手.故而,便以退为进,在皇帝这里给绿荫阁上眼药水.

    谁知,皇帝听闻,竟然怔了一下.眼神闪了闪,竟然出乎意料地转了话题,避而不谈了.且,张口便是:"秦氏怎么做事的?明知你是公主,竟然叫你独自跑了出去.她还不是轩王妃呢,就如此不把你当一回事,是何居心?"

    声音又冷又沉,宇文婉儿听得分明,竟是要治人罪时才有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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