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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完整的关于DTM总部的三维图,精确到楼层,精确到每一个监控节点;设计做了六层,门禁、保安、监控、警报几层叠加之后,把一幢楼变成了固若金汤的安全办公场所,事实上,DTM自己的产品的设计本身就为不少珠宝、金融等高端行业服务,这里,很多时候是他们向外部展示的一个窗口。
“哇塞,老膘,你该上麻省理工学院去。”崔宵天对老膘的解构赞叹道,就面前屏幕上解构出来的设计,要是放到DTM公司老总面前,绝对能谋个高管位置了。
刚回来的丁二雷没听懂,出声问着:“麻省?有这个省么?”
耿宝磊哧哧一笑,然后都笑了,老膘笑着安慰丁二雷道着:“还真有,可穷个省了,没妞没酒,一点都不适合你……大致就这样,我给你详细说一下。”
“外层不用讲了,和普通大厦差不多,保安力量很精良,就看外部环境,基本就是毛贼的禁地,没人动他们的脑筋。”
外层是一个宽阔的停车场地,能看到数位安保的巡逻。
“内部员工凭卡出入,你们看……这是第五代芯片式的,没有磁条,必须插入打开门禁,这样难度就无限加大了,读这样一卡再解密出来倒是有可能,但从丢卡到发现肯定不会超过一个工作日。时间肯定不够。”
屏幕上放着门禁的型号,插卡的样式,很快有新产品的介绍页比对,这就是DTM公司自己的产品。
“安全通道和办公区域之间,间隔的是一道防火门,电子中控的,触发火警后可以自动打开……这个方式倒是可以乘乱混进去,不过后果恐怕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老膘做了一演示,所有楼层的火警点,在报警5秒内,防火门升起,但接踵而来的肯定是整个楼层的混乱,那还谈什么合作,等着警察找你麻烦吧。
“十九层是他们的高管层,这一层更加严密,除了加密电梯入口,没有其他方式进入,每个办公室是隔开的,用不同的密码门锁保护,DTM公司指出的房间,在本层的中央,只能到这儿了……根本没有方法探到那里面的究竟……”
老膘移着鼠标,这是他趁非办公时间,侵入安保摄像得到的影像,内外网的隔离做得很细致,他和崔宵天专程跑了一趟涿州,猫了两天才逮到了一个机会,把一台微型的接收器送到DTM楼顶才得到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入侵机会。
“能把他们的监控黑掉吗?做成循环式播放的。”马树成沉吟道,这是惯用的方式,直接把屏幕后的保安变成瞎子,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老膘想了想,摇摇头:“不行,要是个非专业公司,可以这么糊弄,但这是安全专业公司,恐怕就不好糊弄……入侵很多人都能办到,再完美的防范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可以在他们的系统内部做手脚,那个难度就大了,而且无法保证不被发现。”
老膘一仰身,难住了,作为黑客,更多的时候是幽灵的角色,而不是盗贼的身份,丁二雷小声问着:“进去给他黑一会儿不就行了?等他们下了班哥几个溜门撬锁还弄不上几张卡?”
“不管你偷人家卡,还是黑人家监控,人家马上就会发现你来了……DTM之所以出这个难题,应该是想确切地知道我们的资质水平,你要告诉人家,咱们是偷鸡摸狗别动队,人家对你还有兴趣么?找包小三组织个民工拆迁队,一溜大锤头砸着也能进去啊?”老膘道,莫名地有点烦燥了。
“原则是,让对方无从招架,而且要无话可说。用任何一种可能留下你违法证据的方式,都无法排除他们把你诉诸法律的可能……而且,万一他们知道我们能对他们的系统入侵改动,那我们就得被揪小辫走了。”马树成道,公司之间那种关系很微妙,特别是同行,多数时候是冤家,谁也不介意方便的时候,整垮那些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同行。
“对,邀请只是口头约定,或许他们只是想让我们给他们的产品做一个详细的评测报告,而并没有和我们分享市场的意思。”崔宵天道。
“评测做的怎么样?”马树成问。
“我做了两份,一份有改进意见,一份都是赞美之辞,需要用那一份,我随时可以提供……DTM也不是好货色啊,给城建提供的数字安保装备,都是淘汰产品,我估计他们在改进高端设备,要有大动作了。这个时候,找到自己的缺陷很重要,毕竟自己头上的虱子不容易发现。”崔宵天道,技术行业,谁都会吝于给对方提意见的,毕竟意见要比赞美难得多。
“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非要这样么?”耿宝磊为难地看着屏幕,如是道。
马树成笑了,解释着:“以我们现在的身家,如果有一个刚走向社会的穷光蛋,上门要求合作,而且分享市场……那怕他就确实有点真材实学,我也会把他拒之门外的啊,太自不量力了。”
是这个理,耿宝磊郁闷想着,和DTM相比,哈曼商务安全咨询,就是那个想一步登天的穷光蛋,那些市场占有率已经很高的大型专业公司,会抱着什么态度可想而知。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了吗?老膘,你不是经常吹牛。逼,进过FBI的欧洲办事处?”丁二雷刺激道。
“进去瞅一圈,和进去让人家心服口服,是两码事,给你讲多少次了,黑客的精神不是单纯的破坏,而是以轻微的破坏推动更大的建设……算了,给你讲也是对牛弹琴。”老膘烦燥地道。
耿宝磊捅捅老膘,直觉老膘话太重了,太不给二雷面子,谁可想丁二雷杠上了,直接竖中指道着:“吹吧,你要会弹琴,老子立马趴地上变母牛。”
老膘一愕,看着猥琐无比的丁二雷,瞬间笑得找不到眼睛鼻子了,他说了,你牛,不吹牛。逼,想身上直接长牛。逼!
笑过之后,难题未解,耿宝磊催着仇笛,这丫的,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吃请,这不又被罗成仁请去了,说是马上就到,现在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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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在路上,还在饭店呢,两碗面吃得一干二净,一瓶酒已经隐约见底,罗总酒量一般,脸色红润,酒意微醺,倒着瓶底的余酒,瞅瞅面不改色的仇笛,好欣赏地赞着:“知道不?就你这酒量,直接当个销售经理都没问题,大部分生意都是酒桌上谈出来的,我们每年招聘啊,专门安排一顿午餐,最后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一斤以上量的。”
仇笛哈哈一笑道着:“那我还是不行,我中文系毕业的,递简历的时候直接就PASS掉了。”
“也是,招个文员秘书,那得形象好气质佳……你这黑不溜秋的,我看第一眼也不待见啊……呵呵,来来,喝完拉倒,光盘行动。”罗成仁笑着平分了两杯,和仇笛一碰,抿着这最后一杯,唏唏律律的放下杯子,一副意犹未竟的样子,他看看那盘子,就一句:“你那猪头肉还有不?”
“这你都稀罕?”仇笛笑了。
“当然稀罕,山猪肉在京城不多见,就有也是圈养的,野生的纹路粗砺、肉质偏硬,味道很腥……要是吃家,一口就能尝出来。”罗成仁道,仇笛带来的山野风味,吃得心里痒痒了。
“上车时候不已经给你放车上了!?赶紧吃啊,都好几天了,还有只白条山鸡,你自己做啊。”仇笛道,哎哟,把罗成仁听得感激不尽,却不料仇笛故意恶心人一样补充着:“别谢了,我们吃剩下的,实在吃不了才给你常下了点。”
呃……罗总一噎,不爱听了,他忿忿指着仇笛道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尝个鲜都让你添堵?”
“省得你感激不尽啊……走吧,又把正事给误了。”仇笛起身邀着,两人出门时,罗总的助理早付了账,在车旁等着,罗总的私人朋友不算多,特别是来小餐馆吃碗面的朋友更少,时间长了,助理也知道这位仇笛和罗总的关系菲浅,很客气地开门。仇笛赶紧伸手拦着:“别别……你这么客气,我坐车都不踏实,给那资本家服务吧。”
“得性。”罗成仁淡淡嗤了句,他坐到车里,一问那包是给他的,确认之后,不客气地拆开,一包带骨的猪头肉,一只去毛的白条山鸡,还冻着,他幸福地瞅瞅灵光一现道着:“哎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这种纯绿色、纯天然的玩意来到首都,你们觉得会不会身价倍涨?”
“那肯定的,郊区农庄土鸡蛋,一斤都到几十块钱了。”助理道。
“那有那么大的量供首都啊?”仇笛道。
“咂,瞧你,什么经济头脑……可以饲料养一部分嘛。”罗成仁笑着道。
“奸商,还没干,就想坑人了。”仇笛道。
助理一笑,罗成仁也是呵呵直笑,只当是个玩笑了,这玩意,恐怕运输放养问题都不好解决。
“其实有更好的玩意,不知道你喜欢不?”仇笛递过自己的手机,示意罗总看着,他道着:“柿子、软枣、松籽……还有漫山遍野的山里红、小酸枣……”
罗成仁看着,登时被吸引住了,几十张图片,一坡火红的颜色,远景是绵延的大山,他喃喃问着,运输和人工成本你怎么解决?
“可以收购,农村有大量的闲散劳力,现在野柿子,基本都在烂地树上了……软枣这玩意,灾荒年都是当口粮的,现在连牲口都不碰了……”
“很多?”
“撤乡并镇,很多村都荒芜了,我做过一个大致统计,有几万株经济林,除了核桃还值点钱,其他玩意都没人要了……几乎是白拣。如果加工成柿饼或者即食食品,那是不是会是个好产业……绝对的绿色无公害啊。”
“人口呢,你们乡?”
“不到一万,去掉外出务工的更少。”
“那就对了,人少的地方,才有这种无污染的资源……乡里有煤矿、工厂之类的吗?”
“没有,人均年收入全县倒数第一。”
“哎,有戏……我琢磨琢磨……”
罗成仁把仇笛手机里的图片,全部传进了自己的手机,沉吟着思考着,这种投资少利润丰厚的粗加工产业,很合他的脾胃,想了片刻,他抬头要说话时,却发现仇笛正期待地看着他,他思路一转,笑了,神神秘秘道着:“我明白了,你个混球,是想从我兜里掏钱,往你老家扔是不是?”
“看你这人,明白了非要说出来,能扔多少啊,屁股下这台车就够了。”仇笛厚着脸皮道。
“那你得做一个详细规划,加工不是问题,要能把运输问题解决了,这边市场好说。”罗成仁道。
“那我先替父老乡亲谢谢罗总您了啊。”仇笛兴奋了。
罗总却是一拍额头郁闷道:“上当了,上当了,这顿猪头肉把我坑得……不过你别高兴啊,要是不赚钱,甭指望我干。”
“不赚钱我还不干呢。”仇笛道,他装起了手机,指示着助理换道,要去见自己那帮子人。
罗成仁没想到谈的是这事,似乎和他的想像有点偏离,他提醒着:“喂,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事?”
“已经说了。”仇笛道。
“不是,DTM那事……这可是个机会啊,DTM在首都数字城市规划里已经拿到了不少单子,能傍上他们混几年,将来不管是收购、并购、出售公司,那可是天价了……翻十几倍,几十倍都有可能,我知道你小子手里肯定囤了几个玩技术的,这行就这种人值钱,一定看好喽啊。”罗成仁提醒着,纯粹商人眼光,他笑着道:“我发现你还是相当旺别人的……给你投了一百万,看样子过些年,回收十几倍都不一定哦。”
这个玩票性质的投资纯属心血来潮,就连罗成仁也没想到发展会这么快,现在都与DTM接火,那家不比盛华小啊,见仇笛对此无动于衷,罗成仁好奇问着:“怎么了?”
“还没见效果,你就想卖啊?我的目标是卖够一百倍才出手。”仇笛道。
“你狠。”罗成仁乐了,他话锋一转问着:“我以为你今天约我,是想让我出面给你搓和……这公司和京城遍地都是的那些皮包公司不一样啊,他们是从私人公司小型客户做起的,在全国有三处代工生产基地,这些年的业务已经做了大半个中国了,这个老总很有远见,不走官商的路子……虽然发展的慢了点,可也杜绝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而且我听说他们的技术很先进,很多监控程序,都是用的他们的源代码?”
“对,里面有几位外籍程序员,参加过效率源国家级项目,那是计算机领域最早针对硬盘数据修复的一项大工程,在俄罗斯……之后这个工作室解散,很多技术人员都流向欧美,DTM的创始人,就来自这里。”仇笛道。
“那不好整了。”罗成仁泼凉水了。
“为什么?”仇笛不信了。
“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你丫一中文系混出来的,怎么跟人家谈?你们也就糊弄糊弄我这圈里有钱的土鳖而已。”罗成仁笑道。
最早的生意就是罗总给拉的,免不了要宰那些有钱的朋友,在技术面前,自然都是土鳖。
“那也未必,没谈过怎么知道?你做副食的,我不信你也懂杀猪卸肉?”仇笛道。
这么自信,倒把罗成仁说住了,他反应道:“那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把DTM给忽悠住,要多少钱,我给你增资。”
“前面停下车……那你得准备好求我了。”仇笛笑着道,临下车,他又回头补充道:“就求我也未必答应,真谈下来,我还发愁没人投资?”
说着,下车了,罗总气不自胜地道着:“这混球……呵呵,还甩上脸了。”
两人招手再见,助理笑吟吟地瞥了一眼道着:“仇笛是不是有点太乐观了?DTM是数字安保行业的翘楚,市政府邀请企业里的排头兵,市值和咱们相当,可人家员工不到咱们的十分之一啊。”
盛华这个劳动密集型企业,强势在于它的生命力,但弱势也在这儿,劳动密集型,个人的劳动生产率会被无限摊薄,和那些高新企业的创利根本无比相比。
“确实太乐观了,我想私底帮帮他……嗨,那老总牛掰的,根本没给我留口,我在人家那些玩技术的人眼里,就是个粗人……屠户,知道不?”罗成仁自嘲道。
两人谈笑着,自动略过此事,对于庞大的盛华,哈曼也太过微小了,只当是一个小插曲,更多是建立地私人关系,不过助理发现了,罗总还是被勾引到了,一直在看仇笛给的那些乡村图片,仿佛那里面蕴藏着巨大商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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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队这么一批人,其实有家的就老膘一个,很难想像这个坑货,就靠卖非法程序,以及长年累月坚持不懈地偷游戏币、卖Q币、挂外挂打装备,居然在京城买了套房子,多次出入监狱,把这货已经训练的猥琐无比,网上偷东西绝对不上千上万,就几十块甚至几块磨蹭,最喜欢捉弄那些网上有钱的菜鸟。
不过还好,现在不用了,但以前的形成的遗留性格还在,胆子奇小、为人奇差、而方式又奇贱,仇笛边走边想着,自己都想笑了,真想不出,这次老膘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
叮…铃…铃…手机短信的声音,仇笛掏着手机,随意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发的是一句问话:是仇笛么?
“哪位?”仇笛直接回复道。
片刻,电话打进来了,仇笛犹豫一下,接听问着:“喂,谁呀?”
“是…我!”对方犹豫,深沉,却很熟悉的声音。
唐瑛,仇笛一下子听出来了,他驻足,怔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两人这么僵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甚至连自己的心跳也分辨得出,好一会儿,唐瑛喃喃说着:“我以为,你会直接挂了电话。”
“可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了……过得还好吗?”仇笛淡淡问,久违的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唐瑛在那头,呼吸很急促,像是紧张一样机械应着:“就那样吧,还行。”
“那……找我有事吗?”仇笛问。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和你打个电话……”唐瑛断续道。
“谢谢你还想着……你……现在在哪儿?”仇笛犹豫地问,可能不会有答案。
“在另一座城市……你……我是说,我们之间……对不起!”唐瑛嗫喃着,拙了表达了。
仇笛轻声道着:“忘了那些事吧,活在回忆和活在怨恨里,都会辜负你的生命,有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咱们去做……就当是为成长付出的代价,我们之间,我只记得有过很美好的往事……”
“谢谢……谢谢……谢……”
另一头的唐瑛在啜泣,在泣不成声地说着,似乎不忍让人听到她的失态,她的电话,无端的挂了。
仇笛拿着电话有点发愣,这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搅起了心里的旧事,让他怔了好久,不过毕竟时日已久,它的影响力终究是有限的,他漫步走着,进了老膘工作室所在的院子,开始做自己那件有意义的事了。
在另一座城市,在一个炎热的环境,唐瑛手里握着手机,抹着潸然泪下的脸,手移开时,两眼红肿、形容枯槁……对了,她身处一个街道办的会议室,这个特殊的空间,有几十位像她一样欲哭无泪,神情憔悴的投资者。
事由,是数十名投资置业的业主,几年间陆续购置本市西区新大陆小商品城商铺,却不料风云变幻,先是市长被抓、后有开发商跑路、再后有土地出让手续不全,项目无限期搁置,上访N久,最终商讨地方放到了街道办。
市委班子不全,没有主事;区里领导被抓了仨,没人办事;只能放到街道办了,找到了投资商公司的会计,是位中年男,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实在没钱,真没钱!
哭声、喊声、叫嚷声、闹声充斥着这个光怪陆离的环境,门口站了好多面无表情的警察,那冷漠的眼神在告诉业主,闹就闹吧,别闹出事来啊,否则就得依法办事……这是掉进一个社绘主义特色的大坑里了,无数血的事实已经指明了最终的结果:血本无归!
唐瑛坐在角落里,两行泪潸潸而流,不知道她是在为过去悲伤,还是在为现在……流泪!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