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苏雪晴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有短暂的呆愣,被在场的其他人看在眼里,又是一番不同的心理活动。∑
“这孩子,高兴傻了吧?呵呵。”杜老夫人拿帕子掩着嘴笑了几声,“妙语小道长可是来教你识字的,来了之后,可不能整天就知道到处玩了。每天姥姥可还是要检查你的功课哟~”
“之所以能请了妙语小道长来,还是你姥姥特意找凌真法师卖的面子。”杜老爷轻咳一声,肃容说道,“你可要好好学,切不可三心二意的,浪费了这次机会。”
“喏。”苏雪晴反应过来后,脸上就笑开了花,“谢谢姥爷,姥姥,还有三姨,我一定跟着妙语好好学习。”
“先别高兴的太早。”杜三姐忍不住作怪的泼起冷水,“妙语小道长等观里忙起来的时候,还要回去的。你要是不当个好学生,下次妙语小道长可就不来教你了哦~”
“三姨,我都说了会好好学的啦~”苏雪晴闻言不依地拉着杜三姐撒娇。
“好了,好了。”杜老爷摆摆手控制了下场面,“晴儿姐,还有一件事,姥爷要跟你说,你且坐好听听清楚。”
“嗯。”苏雪晴立马端身坐好,“姥爷你说,我听着呢。”
“最后蓑衣巷的宅子,一共是作价一百二十三两,照你说的,使用权跟所有权分开写的契书,一条条的,也都列清楚了。”虽然知道苏雪晴看不懂,杜老爷还是把契书拿出来递给了苏雪晴,“你娘的嫁妆,一共折算下来,有六十两左右,剩下的那六十两,是你姥姥跟三姨拿她们的小金库给填上的。”
“嗯。”苏雪晴拿着契书瞅了几眼,并没有多看。谁让她现在真的是半个文盲,看也不看懂的。
“好了。那就这样了。”杜老爷见苏雪晴没有什么异议,接着说,“这两份契书先让你姥姥帮你放好,你孝子家家的,别回来给弄丢了。”
“嗯啊。好的。”苏雪晴扭头就把契书交给了杜老夫人。“姥爷,还有呢?”
“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杜老爷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苏雪晴。
“借条呀?”苏雪晴眨巴着眼睛,“姥姥跟三姨替我垫上了,我不得写个借条什么的么?”
“哈哈。你这孩子。想的真多！”杜三姐闻言大笑出声。“你才多大啊?三姨指望你还钱。且不是要等到头发都白了?娘,你说是不是?”
“你是等到头发白了,我这是要等到牙齿都掉光啊。”杜老夫人跟杜三姐两人对视一眼,都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姥姥。三姨！”苏雪晴见两人这般反应,又羞又恼,脸颊没一会儿就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不笑了。”杜三姐揉着有些酸的腮帮子,“晴儿姐想着还三姨银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这点很好。以后要保持。可是呢,现在晴儿姐还太小,这银子呢,也不多。就当是三姨提前给晴儿姐添妆了就是,不用你还。”
“可是……”苏雪晴听罢,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杜老夫人给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这点银子,不算什么。”杜老夫人摸摸苏雪晴的头顶。“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就成了。这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长大了,帮姥姥好好照顾你娘,姥姥就能闭眼了。”
“姥姥,不许这么说。”苏雪晴被杜老夫人说的眼泛泪光,“姥姥还年轻呢,要长命百岁的。”
柳绿站在门外的廊下,隐约听着屋内的动静,见杜老爷他们对苏雪晴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护,心中稍安,可复又想起妙语小道长要来府里任教,又有些不确定事情到底是朝哪个方向发展了,脑袋里乱成了一团乱麻。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老爷终于不负众望的再次清醒了过来,而且看情况,比之前在玄妙的情况要好了很多,起码手抖的没有那么狠了,脸上的表情也正常了很多。
“爹,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夜的苏纯生,两只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哪里不舒服,你就指指,要不要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苏老爷发现自己又可以说话了,眼神一下子就放起光来,“我……挺……好……”
“爹,爹,你能说话了,真好,真好。”虽然苏老爷此时的发音不准,语速也慢得可以,可苏纯生还是忍不住惊喜的叫出了声,“爹,你饿不饿?想吃啥?”
苏老爷看着苏纯生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爹,爹,你醒了?”苏纯义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先是跟王彩霞嘀咕了大半宿,后半宿就有些兴奋地睡不着觉,老早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在屋外听到苏纯生惊喜的声音,也一撩帘子进了屋。
“老头子,你可醒了啊~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听到动静的苏老太,也从旁边的屋里赶了过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就要被这帮丧良心的瘪犊子给欺负死了啊~”
“咋……了……”苏老爷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向自己的苏老太,有些茫然,他明明记得睡着之前还好好的呀,“谁……”
“爹,爹。你可得救救你二儿子啊~今儿可就是最后一天了。”李淑华奔过来的速度也不慢,不等苏老太继续干嚎,她就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就算爹嫌弃纯忠给咱家丢人了,不想管他了,可鹏越是无辜的啊~爹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孙子出事啊~”
“大清早的,嚎什么嚎?！”苏纯财一进屋,就看到李淑华又闹了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有啥话,趁着爹这阵好着,好好说。再把爹给气晕过去,二嫂,别怪我不讲情面,我苏纯财的拳头可不认人。”
“都安静安静。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苏纯生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说……啥……事?”苏老爷一醒来就见众人挨个上场一番表演,被搞得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来说吧。”苏纯义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爹,昨天不是跟你汇报了么?镇上的宅子卖给晴儿姐得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我还把银票掏出来给你看了,记得不?”
“嗯。”苏老爷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这回事,当时虽然最后脱力累晕了过去,可之前的事,苏老爷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后来,娘把银票拿走了,说这银子不能这么抛费出去。”苏纯义说话间还是帮苏老太掩饰了很多。昨天苏老太跟着了魔似的,也不说为什么,就是不交银子,还跟救人心切的李淑华打了一架。
苏老爷听完苏纯义的话,眉头皱成了疙瘩,艰难地扭了下头,看向一边的苏老太,“说……”
“说就说。”苏老太被苏老爷的目光盯着,却岿然不惧,“纯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鹏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当然不可能看着他们出事,见死不救。那银子救人可以,可必须有前提条件。”
“啥条件?娘,你说。”苏纯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苏老太不是无理取闹,那就好。
“分家！”苏老太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啥?！”包括苏老爷在内,屋内的所有人都被苏老太抛出的这枚巨型炸弹给炸得外焦里嫩的。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苏老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必须分家。”苏老太见自己成功的震慑住了众人,心中有些得意。这个计策,可是她知道苏二哥出事之后,花了好几天,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完美计划。
“胡……闹。”苏老爷最先回过神来,冲着苏老太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我才不是胡闹。”苏老太挺直了腰杆儿,理直气壮的继续说,“我跟你爹奋斗了大半辈子,就存了这么点家当,一转眼就被你们给败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老邻还不得吃屁喝风去?！”
“分家。必须分家。”苏老太挥舞着胳膊表示自己的决心,“赎人的银子老二家的给我把欠条打上,我不要你的利息,你给我单独还清。每年的孝敬银子也不能少。我跟你爹以后跟你大哥住,家里的东西,在你们屋里的,都是你们的,我一分不要,房子也给你们住着。田地一半归老大,剩下的你们三兄弟分。”
“辛辛苦苦地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媳妇也娶了,儿子也生了,老了老了,还得整天为你们操碎了心,一天清闲日子都过不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苏老太又哭哭啼啼起来,“你爹现在这样了,以后也管不了事了。分家之后,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各过各的,每年给多少孝敬,商量个标准出来,定时给我们送过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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