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我们中计了。”只见梁府管家正欲上前救出梁超,却突然双腿一软径自栽倒在地上。身后王德正一脸阴狠的盯着他。
“你……竟然……耍花招。”梁超回过头望着已经杀死管家的王德愤怒道。嘴角溢出的鲜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要说自以为是,总以为一切尽在自我掌握之中的是太傅大人你吧。”王德走过来冷声道。
梁超转回头盯着正冷眼看着自己的熙韬突然大笑道:“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原来你一直在装病。”
只见熙韬拔出捅在梁超胸膛的匕首冷声道:“这一刀是替死去的周大人杨大人捅的。”紧接着熙韬站起身,一脚将梁超踢翻在地。
“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又如何,今晚注定是大凉的亡国之夜,而你……就是大凉的亡国之君,亡国之君……你知道吗?”梁超歇斯底里的狂笑道,说话间梁超咳嗽着吐出一口血,但他却依旧狂笑着。
熙韬脸色阴沉,仿似一杀神一般走到躺倒在地的梁超身旁,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梁超的小腹狠狠地捅下去冷声道:“这一刀是为那些被你视为异己,残忍杀害的人所捅。”
梁超惨叫一声,捂住小腹颤声道:“十八年了,当初就应该在你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将你捏死。”
“哈哈,那时捏死我,恐怕也不会有你梁家如今的地位了。”熙韬冷笑着继续朝梁超走去。
“咳咳……咳,”梁超继续咳出两口鲜血。双腿挣扎着蹬着地面,身体缓缓地向后移动着,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何熙韬诡异的笑道:“太傅,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感觉?”
“你……不要过来,你个魔鬼……不要过来。”看着熙韬渗人的面庞,梁超面露惊恐道。
“哈哈,原来太傅也知道害怕?”只见熙韬神色陡然一转,又是一刀朝着梁超大腿捅去。
“你知不知道从今晚开始将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山河呜咽,血流成河,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这一刀是替天下万民补上的。”只见何熙韬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再次举起手中匕首捅了下去。然而就在他捅下之时,只见熙韬也是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
李国安赶忙走到跟前一脸惶急担忧的搀扶住熙韬。
地上的梁超早已奄奄一息,只见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害怕,然而这种神情仅仅是一闪即逝,只见他强撑着身子看着嘴角正溢着鲜血的熙:“怎样,你也快不行了吧,哈哈……你什么都没赢到……,输掉了江山,丢……去了性命,可悲！可叹！。
“陛下,咱们得赶快想办法脱身了。”王德走到熙韬跟前焦急道。
“哈哈,你们以为你还逃得出去吗?外面早已经被御林军包围了。”梁超强忍着咳嗽一口气说完道。
熙韬一脚将梁超踹到墙角喘息道:“你们快走吧,朕还不能走。”
“陛下,趁现在换上御医朝服,还有逃出的可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只要逃出去就有希望。”王德焦急的劝道。
熙韬望着王德轻笑一声道:“太医难道不知道朕其实真的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吗?当初为了让你查不出来我是装病,我自己又主动服食了大量镇阳散,使得崔先生留下的解毒丹已经没有效用了,可谁知你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陛下！都怪臣不好。”王德立即跪下涕泣道。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你们快走吧,朕最后的心愿已经完成了。”熙韬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望着依旧在喘息的梁超道。
“陛下不走,奴才也不走。”李国安来到熙韬身边坚决道。
见二人都不肯走,王德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好站在一边干着急。
“你们都快走,用不了多久梁骄一定会赶来,一会我会放火将整座养心殿烧掉,你们先找好地方隐藏,待外面大乱的,趁乱逃脱。”熙韬命令道。
“陛下,你又是何苦呢?只要能逃出去臣一定想尽办法帮助陛下驱出此毒。”王德跪下道。
“你们不要再劝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快走。”熙韬几乎是喊着说道。
“陛下！”李国安涕泣喊道。
“一定要逃出去,找到晋王,他是我大凉的唯一希望了,我相信他一定会中兴祖宗基业的。”说至此熙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养心殿外,御林军层层戒严,这时一身姿英武,身着黄金战铠,手提玉龙宝剑的男子在两个身着朝服的官员陪同下向这边走来。
这边轮值的小统领看到来人,连忙谄媚的迎上去道:“都统,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梁超长子御林军都统制梁骄,只见他寒光一闪道:“我很老吗?”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那小统领知道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连忙道。
“哼！有人进去过没?”梁骄冷哼一声道。
“王太医带着两个太医院的大人进去了。”小统领如实道。
梁骄眉头一邹,梁超早已对他说过今晚的计划,只要里面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梁骄就会带人冲进去将王德诛杀,并将所有罪责都推脱到王德身上,并揭露出王德是潞王何欣故意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届时便可以将潞王图谋不轨,暗杀陛下,妄图造反的罪名扣过去,并将潞王派自己儿子截杀晋王的消息传出去,来个祸水东移。
届时大凉的各大势力必将对潞王群起而攻之,而到明日,晋王返京,梁超等人便会立即拥立晋王即位,这样既名正言顺而京中军政大权早已掌握在梁家手中,任他晋王再聪慧也只能束手安心做他的傀儡皇帝。
这样梁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利用天子在手的便利,让梁豫很好的发展河中势力,待时机成熟,再行废立,到时梁家便可于乱世立足。竟计划的如此天衣无缝。
“梁骄对身边两个身着朝服的人道:“为何他们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二人正是梁党的核心成员左都御史刘威和兵部侍郎郭开义。
几人自然知道进去的是梁超,郭开义上前道:“将军稍安勿躁,等等再说。”
梁骄朝四周兵栋道:“都精神了,为了陛下安全,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人连声应“诺”。
殿内,熙韬等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应承声。
“哈哈,你们跑不掉了,我儿已经在外面了。”梁超苍白着脸大笑道,整个身子早已经躺在血泊中。
熙韬走到一边的烛台,拿起正在燃烧着的淡淡烛火,走到王德二人跟前道:“你们快出去找个地方藏好,一会趁乱脱身。”
王德看了看熙韬还想说什么,就被熙韬制止住道:“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用这残躯为大凉做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吧,我下去在列祖列宗面前也好过些。”
“陛下！保重。”只见王德跪下身子,缓缓一拜,紧接着便朝殿外走去。
“国安啊！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你也该走了。”熙韬望着眼前这个陪伴着几乎整个人生的老太监,温声道。
“陛下,你也不用劝老奴了,老奴自幼入宫,四十年了,外面早已经没了亲人,自从遇到圣母,得以伺候陛下,是老奴几世修来的福分。老奴想想就开心,而今陛下要走了,身边怎么能连一个相送的都没有呢?”李国安涕声道。
熙韬听完后,知道再劝下也没有意义,便缓缓走上床榻,将烛火缓缓靠近帷幔,眨眼火光腾起,迅速燃了起来,并快速的扩散着。
李国安静静地站立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切,梁超突然大笑道:“孝哀帝死时尚有道武帝送终,而你身边却只有一个太监,可悲啊！可悲！”
火光顿时映照满堂,熙韬缓缓地坐到地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浓烟升起,熙韬的双眼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母后,他们为何每天都要下跪?韬儿不需要他们跪。”一身着九龙黄袍,小脑袋上顶着纯金通天平冕的小小少年稚声道。
“因为我家韬儿是皇帝。”一雍容华贵温婉如玉身着盛装的美妇温声道。
“当皇帝好吗?为什么他们都好像好怕我,不敢跟我玩。”那少年继续问道。
“坐上那皇位,你就注定要一生孤独,天下万民皆是你的孩子,你要让他们吃饱,穿暖,天下就太平了,那么我家韬儿就是一个好皇帝了。”华丽妇人继续温言道。
“母后,韬儿就快来陪你了,韬儿没有做成一个好皇帝,一会见到你不可要责怪我。”熙承回忆着,嘴里喃喃道。
“陛下！”一旁的李国安早已泣不成声。
养心殿外
“不好,都统,里面好像着火了。”轮值统领忙大声道。
梁骄忙回过头,脸色大变,立即拔出腰上佩剑,此刻他明白事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只听他大声道:“弟兄们,王德勾结潞王,谋害陛下,速速随我进去擒拿此人,保护陛下。”
养心殿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冲天,燃遍了武安的半边夜空,也燃起了大凉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