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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凝离去后,熙承本欲歇息,无奈此时心事重重全无半点睡意,熙承只得走出房间凝望起清冷的月色来。
“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只见石惊云穿一身青色武士服正缓缓朝熙承走来道。
“呵呵！这身打扮倒是挺精神的！”熙承超石惊云看去,笑道。
“公子可是在为公主之事烦心?”石惊云来到熙承身边关切道。
熙承缓缓点了点头抬头朝天空中皎洁的月光看去道:“北齐还是对成汉出兵了！”
“此事我已经听说了,成汉西北线已经接连丧失数城,这个萧子显得了重补不消停！”石惊云道。
“哼！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的病越是不轻！”熙承冷哼一声道。
石惊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萧子显如此不过是想掩人耳目,想借此威慑急于联合的成汉北魏！”
“成汉的西北防线全是由尔朱兆基的军队负责,依你之见他可否挡住成汉的进攻?”熙承道。
“尔朱兆基虽然极有野心,但确实是一不可多得的将才,否则当初尔朱勃勃也不会将军权交到他手中,李怀夺位也不会如此轻松,只要尔朱兆基没与北齐暗通曲款,北齐一年半载是攻不破成汉的西北线的！”石惊云思虑片刻道。
“那若是尔朱兆基与成汉互有勾结呢?”熙承沉声道。
石惊云身形一怔道:“这于尔朱兆基有什么好处呢?”
“你不要忘了,汉主如今病重,而成汉的储位可还空悬着！”熙承提醒道。
“公子的意思是尔朱兆基想利用这次国难,逼李怀建储?”石惊云一惊道。
“极有这个可能！”熙承点首道。
“若真如此的话,南安王就将极为被动了！”石惊云道。
“何止是被动,若真是如此,南安王身陨也不无可能！”熙承哂笑道。
石惊云沉吟片刻道:“看来南安王若想逆袭只有得到北魏的全力支持了。”
“所以公主前来催促我们北上！”熙承道。
“那依公子之见?”石惊云自然知道熙承与李慕凝之间的关系,故而不敢遽然回答,便问道。
“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们明天一早便启程！”熙承面露凝重道。
“全凭公子之意！”石惊云恭声道。
“早些歇息去！”熙承轻叹一声道,正当二人准备走转身回屋之时,却被一粗犷的声音止住。
“不知前面是哪二位老乡前来探望华某,华某特来拜访！”来者正是告别廖先生来此的华召亮,对于熙承等人的到来,华召亮甚为疑惑,华召亮自幼便是孤儿,飘零街头,七岁时得遇一老者,老者观其奇貌伟岸,他日必成大器,便替他指出一行伍之路,并传授了他一门高深的心法,飘然离去。
华召亮认真研习老者留下的心法后,发现了此心法的神妙之处,对老者愈加感激,等到他到了大凉投军的年龄之时便遵从了老者的建议投身于行伍,后来成为了武安城南的一九承节郎,昔日与他一同的城南值守早已经在历次战斗中死伤殆尽,所以对于有老乡来访,华召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华兄,近四年未见,无恙否?”说话者却是石惊云,他与华召亮金有过数面之缘,熙承北征之时,石惊云并未跟随熙承北上,故而与华召亮接触不深。
“你是?”华召亮来到石惊云跟前打量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面容,疑惑道。
“昔日的九承节郎今日也算是裂土称王了,在下石惊云！“石惊云笑道。
“可是昔日御林军宿卫营石惊云是统领?”华召亮惊问道。
“正是！”石惊云笑道。
“快请快请！”华召亮热情道,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碰到的第一个故人了,最关键是华召亮知道眼前的石惊云是熙承的亲近之人,或许从他口中能得知一些关于熙承的消息。
“还有一人华头领就不打算认识下?”石惊云看了看一直侧着身子的熙承道。
华召亮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石惊云身后的熙承,忙疑惑的瞅了过去,他起先本以为是石惊云的一随身护卫,故而并没在意,单看一侧脸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华将军可还认得我?”熙承也不再开玩笑,转过身子,面对华召亮笑道。
“陛下……你是陛下！”当熙承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华召亮喉头一紧,不自主的哽咽道。
“这些年来可还好?”熙承双目有些湿润道。
“陛下……真的是你?”这来的极为突然的惊喜令华召亮陡然觉得不真实起来。
“如假包换,云州一别已经快四年了！”熙承笑道。
“陛下……”华召亮径自跪倒在地,痛哭起来,与其他世家大族的御气者不同,华召亮得遇恩师后很早便投身于大凉行伍,向来以忠君报国为己任,故而梁骄作乱追杀符灵韵之际,华召亮才敢为众人之不敢为,帮助符灵韵逃出厩,才会在云州城下,主动请缨大战同为御气者的北魏悍将贺兰达,对于曾经的君父,他是怀中敬仰与忠诚的。
“快起来,这铁骨铮铮,齐军听之望风而逃的华头领怎么跟个孝儿似的！”熙承托起华召亮道。
“陛下快请进,今夜微臣要与你彻夜长谈！”华召亮显然激动地不能自已道。
“好！那今晚我们就彻夜长谈,谈他个天昏地暗！”熙承朗笑道。
说完三人便朝熙承屋子里走去。
看着走进去的三人走进屋子后,李慕凝缓缓放下窗帘喃喃道:“时隔数年,还能有如此多的臣子拥戴你,你的复国之路也不会走得那么艰难了。”
熙承屋内,三人秉烛夜谈着,听到凶险之处,各自不禁也为对方的遭遇捏了一把汗,好在如今相逢,皆大欢喜。
“不知你可有舞汐儿的下落?”熙承想到了那日与华召亮一同大战许老的舞汐儿不禁问道。
“公子放心,舞姑娘并无大碍,而且如今她已是地阶后期的超级高手了,在舞家上下享有极为崇高的地位。”华召亮笑着解释道,作为御气者,华召亮对隐藏世家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舞汐儿今年方才十七便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这在隐藏世家中自然引起了极大地轰动。
“这丫头竟有这么大的成就了！”熙承欣慰的笑道。
“听公子说来,明日便打算前往魏都了?”华召亮邹眉道。
“不错,魏都我一定要去一趟,我得要渐渐那个害得我国破家亡的元嵩倒地是何模样！”熙承笑道,从神色间却看不出丝毫他对元嵩的憎恨之意。
“此行我陪公子一同前往！”华召亮凝重道。
“为何?这无涯水寨离不开你,我与惊云去便可,何况此行我们有成汉护亲使者的身份,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熙承道。
“正是这层身份才使得陛下此行更为凶险！”华召亮焦声道。
“哦?何出此言?”熙承疑惑道。
“不知陛下对北魏的局势了解多少?”华召亮不答反问道。
“倒是道听途说过一些！”熙承回答道。
“五日后便是鲁国公主与元嵩成亲的日子,试问陛下现在带着成汉公主前往魏都当做何安排?”华召亮道。
“自然是递交书,昭月公主是汉魏联盟的关键,见昭月公主平安到来,元嵩不可能不为公主的安危着想,况且公主乃是元嵩此前钦点的皇后,干系重大！“熙承解释道。
“陛下以为元嵩现在还做得了主吗?”华召亮焦声道。
“此话怎讲?”熙承不解的看了看华召亮道。
“云幽一役,元嵩的大权已经旁落,如今北魏的实际主政者正是北魏的顽固势力悉云、伊楼、赫葛家族,这些家族在北魏盘根已久,冯太后之时几次欲铲除这几大势力,稳固皇权,却因为种种掣肘未曾动的了手,如今北魏名义仍由元嵩主持朝政,然而真实的是元嵩的权利早已被架空了大半,陛下可能不知,此次元嵩所娶的鲁国公主便是由悉云世家暗中操持的,试问一个连自己婚姻都不能做主的皇帝,陛下还觉得他能保护的了公主的安全吗?”华召亮侃侃道。
“那如此说来,此行确是凶险,一旦公主暴露,恐怕北魏的那些世家大族将会对公主出手！”熙承面露凝重道,元嵩是否掌权于熙承无干,然而威胁到李慕凝的安全不得不令熙承慎重考虑起来。
“况且悉云、伊楼、赫葛这些世家中可有不少的御气者,陛下前往魏都,没有御气者护卫是断然不可行的！”华召亮凝重道。
“又是御气者！”熙承攥紧拳头道,对于这群特殊之人,熙承可是在他们手中吃了不少苦。
“此行由微臣护送陛下,咱们小心打探一番,见机而行,若是元嵩还没有想象的那般被动我们在暴露公主身份也不迟！”华召亮建议道。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但是你这无涯水寨?”熙承关心道。
“陛下放心,我平日里也不怎么管理寨中事务,廖先生会将一切安排好的！”华召亮恭声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之言计划！”熙承缓缓点头道。就在这时一声鸡鸣声响起,东方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