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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凄凄、百卉具腓,时已至深秋,这日,天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未来得及枯黄的树叶也伴随着凄凉的细雨,缓缓沉寂在土地上,这里是朔州石柱山,雨中泥泞的小径一直向前延伸,通向那雾蒙蒙的深处。
崎岖泥泞的小道上突然响起清脆的马玲声,只见三道人影正牵着马匹艰难的行走在其间,被牵着的马儿时不时打起一个响嚏,表达着对天气的不满。
原来三人正是离开蔡州不久,正欲通过石柱山前往明月山的熙承一行。
“看来明月山当真是与世隔绝啊！只有这么一条小道通向其中,确实是公子目前发展实力的最好选择！”华召亮跨过一深洼,朝走在前面的熙承道。
“这偏僻有偏僻的好,现在齐军新败,恐怕更没有顾及明月山的闲暇了,就不知道田阳昻将西青寨发展的如何了！”熙承看了看远方雾气蒸腾的山谷道。
“还是公子英明,若非如此,齐国与天平永固联军一调败苏运,接下来怕是就要对明月山下手了！”华召亮道,原来三人已经在途中行了五日,今晨抵达朔州之际便听闻武州前线齐师拜绩的消息。
这些年里,齐军的横征暴敛直接促成了明月山的繁荣,尤其是最近这半年里,明月山马贼被西青寨击败后,竟能使得明月山中的拽安居乐业起来,天下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久而久之,明月山中能过上太平日子的消息便渐渐传扬了出来,这自然使得外面饱受欺压,艰辛的人心生向往,所以一波又一波的百姓开始涌入明月山。
云幽的齐军自然也能够得到了这一消息,他们自然不允许自己的统治地区周围存在着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势力,就在一个月前,李跃廷还派出数千齐军进山围剿,然而,明月山地形复杂,林密人杂,岂能么容易得逞,最终在西青寨的反攻下,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天平永固与苏运的战事一起,使得李跃廷不得不暂且放开这个还不入流的势力,全心与天平永固联盟应对苏运的扩张。
“现在我们还不可掉以轻心,那李跃廷乃萧子显爱将,自有他的过人之处,此次我们火烧蔡州粮仓,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齐军的军心,使得苏运趁虚而入,赢得了这场胜利,但是这样一来无疑使得天平永固二军与云幽齐军抱的越紧,今年中原是个大丰年,若是天平永固真有意帮助李跃廷的话,那我们所做的那件事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熙承分析道。
“公子说的有理,而今苏运虽然赢得了这场胜利,但是此时的他也是腹背受敌,占据两河之地的梁豫和山南两道的余子成,王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坐大的！”华召亮点头道。
“前面好像有人来了！”就在熙承与华召亮谈话之时,符灵韵突然顿住身形道。
“娘娘说的不错,我也听到了,看样子还有不少人！”华召亮顿住身形,侧耳倾听一番道。
过了大约一刻钟,果然见一群人正朝熙承这边走来,只是秋雨中山雾太浓,令人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容。
“前面可是公子与头领?”就在这时一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陈生！”华召亮展颜一笑道。
“哈哈,真的是他们！”二人说话间,陈生已经领着一干人围了过来。
“陈生参见公子,参见头领！”陈生见果真是熙承与华召亮兴奋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一路可还顺利?”熙承道。
“这一路顺利的很,不但顺利,我们还将朔州云县的一股齐军给灭了,这才进了石柱山！”陈生笑道。
“石惊云可曾能够追上你们?”熙承忙问道。
“公子放心,石统领与夫人他们都在前面呢,我们也是昨夜刚进石柱山,石统领担心公子与头领会遇上什么状况,特令我们来接应你们！而石统领则先行前往西青寨去了！”陈生宽慰道。
“如此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与他们会和！”熙承欣慰道。
…………
在距离熙承等人相遇十数里的地方,一大队人正齐聚于此,山路边上伫立着一由树枝新搭建起来的茅草亭。
“娘娘！公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您就安心坐下来歇息会！”茹儿小心地搀扶着冯清润去安慰道。
绵绵秋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冯清润此时正披着一件蓑衣,然而厚重的蓑衣却遮挡不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只见他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前方的弯口,神情间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公子和头领他们来了！”就在这时玩道口出现一道身影,边跑边喊道。
来人的喊声立即使得原本安静人群嘈杂起来,只见冯清润身形一怔,紧邹着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眼神中露出期待之色。
果然,少顷,熙承一行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当熙承来到人群堆之时,场面顿时热闹起来,众人早已知道蔡州粮仓被焚的结果,对眼前这位小小少年自然是佩服之至,此时他们已经接受了被熙承所领导的事实。
“弟兄们,从今天起我们将进入明月山,开创我们自己的未来,我相信,有弟兄们的存在,我们必定能够在这乱世中展现我们的风采！”熙承看着眼前欢笑着的众人,大喊道。
“我等誓死追随公子……”华召亮率先喊道。
“誓死追随公子……”寂静的明月山中不断回荡着众人的喊声。
茅草亭中,安王一脸欣慰的看着不远处此刻正意气风发的熙承,两行浊泪缓缓划过苍老的面容。
“这位想来就是清润妹子！”就在熙承被众人簇拥之时,符灵韵径自来到一直痴痴的看着熙承的冯清润跟前和声道。
“不知这位姐姐是?”冯清润早便注意到熙承身边这位突然出现的貌美女子,应道。
“我是……我是他姐姐！”符灵韵回道,此刻她确实无法定位自己与熙承的关系,虽然二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但是二人心间又似有若无的隔着一层东西,只能暂且这样称呼道。
“清润参见姐姐！”冯清润当即款款欠下身子道。
“妹妹不必多礼,在途中我已经听他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情了！”符灵韵道。
冯清润双颊一红,尴尬的点了点头,面符灵韵,她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们的,我从你的眼中可以看出你是真心爱他关心他的！”符灵韵道。
“谢谢姐姐！”冯清润内心一松,吐出一口浊气道。
“不过从今天起你必须忘掉你的从前,重新开始你自己！”符灵韵转声道。
“姐姐放心,清润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也只会是他一个人,清润别无所求,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此生便已足矣！”冯清润露出坚定的神色道。
符灵韵也被冯清润的决心所打动幽幽道:“你究竟祸害了多少痴情女子,在你心中,究竟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最后半句话也只有符灵韵自己听得到。
冯清润疑惑的看了看符灵韵,作为女人的敏感,冯清润已然发现符灵韵与熙承之间定然不会只是像符灵韵说的那般。
少顷,符灵韵平抚了下心情道:“当你爱上他的时候,你就要做好付出的准备,他不可能是属于某一个人的！”这句话又仿似是符灵韵在回答自己的内心一样。
“清润明白！”冯清润恭声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说这么久！”熙承见儿女聊得这么融洽,好奇的凑过来道。
“姐姐正在跟我讲你火烧顺义仓的英姿呢！”冯清润掩嘴笑道。
“怎么?杀人放火的行当在你们看来是英姿勃发啊！那你们的心理与常人可是不同！”熙承笑道。
“少油嘴滑舌的,对了,这一路王爷对你可是牵挂之极,你过去看看！”冯清润道。
“我正准备过去呢！这不是路过你们这儿来凑个热闹嘛！”熙承道。
俄而,熙承与符灵韵一同来到安王跟前,莲儿敲在为安王换药。
“熙承拜见叔父！”熙承恭声道。
“今天是我这么些年最高兴了一天了,我已经看到我大凉的希望了！“安王老泪道。
“灵韵参见叔父?”站在一旁的符灵韵开口道。
“皇后快快免礼,陛下亲征那日你突然消失,可是让我好找！”安王笑道。
“那日走得匆忙,没向叔父当面辞行,还请叔父不要怪罪！”符灵韵俏脸一红道。
“哈哈,事后符家的人找来之时,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观众符家的后人,符太尉可是瞒的大家好苦！”安王道。
“家父与族中矛盾不可调和,所以家父至始至终也没有将自己当做关中符家之人,因此也谈不上隐瞒！”说道符彦卿,符灵韵神色一阵黯然道。
安王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的言语触碰到了符灵韵内心的伤痛。
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阵嘈杂声,熙承与众人忙循声看去,只见两道熟悉的人影步入熙承眼帘。“三变,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