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号的大风掀起漫天的火势,随着一家家住宅被大火吞沒,无数的居民眼看着自己的家宅被大火吞沒,却是毫无办法,火势太猛了,人根本就无法上前,
滔天的大火,带着炽热的高温,燎向就近的房屋,那些比烘干机处理过还要干燥的框架,根本就不用火焰的直接接触,隔着砖墙瓦片,就开始冒出青烟,
很快,青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缕艳红的火苗,有了这一缕火苗,这一趟房屋就算是报废了,那火苗就像是被恶魔赋予的生命一样,游走在瓦片砖墙之间,带着妖艳的红,
瓦片下面通常是承载瓦片的木板,木板下面就是三角架和填充物,当第一缕青烟出现的时候,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火势再也无法避免,
一座燃烧的房屋,瓦片开始向下塌落,渐渐地,瓦片掉落的越來越多,就像是年三十晚上下锅的饺子,噗噜噜,最后,“轰隆”一声,房脊消失了,更剧烈的大火从下面开始燃烧,
当填充物烧起來的时候,经常伴随着无尽的浓烟,浓烟裹挟着灰烬,在寒夜中四下抛洒,这就是那些稻草或者是稻壳子、锯末子了,这些东西被大风卷起來的时候,总是裹挟着星星点点的火焰,
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就像是暗夜里恶魔的眼睛,落到柴垛上,迅疾爆燃,每当一座柴草垛烧起來的时候,它旁边的房子就再无任何可能幸免,消防车距离太远了,
消防武警倒是來的很快,问題是姚家村这种地方,根本就沒有消防通道,有的路段别说是消防车,就是倒骑驴进去都费劲,这样一來,扑救也只能是从外围开始,
无数的人站在大风中,肆虐的火焰染红了天空,火场里面不时传來“乒”“乓”“轰”的爆炸声,这是一些家电、來不及骑走的摩托车和液化气罐的爆炸声,偶尔的,还有爆竹声传來,
临近起火点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东西抢救出來,有些早睡的,甚至只穿着内衣就跑出來了,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有沒有人员伤亡,仅仅财产的损失就是巨大的,
有一些见机早的,最先开始往外抢救东西,可惜的是,当大火來到的时候,这些人却发现,根本就无法把东西运到安全所在,这里的路实在是太坑爹了,
等到松港市全部的救火车赶到的时候,姚家村几乎不复存在了,到处是一片废墟,很多地方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到处是女人小孩的哭声,很多大男人都忍不住痛哭失声,这一场大火把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江华和沈明看着面前的惨状,心如刀割一样的痛,这个季节失火很正常,但是如此惨重的损失,怕是白山省的历史上也是首次,
“沈市长,要马上联系公交公司,派客车來,把灾民拉到各个宾馆旅店住宿,有宿舍的单位,要马上腾出房间,让灾民入住,取暖设施好的学校、单位,马上接纳灾民,让灾民尽可能找亲属朋友,前往借宿---”
江华和沈明两个人都不是第一天做事了,处理这种爆发性灾难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只是灾民太多了,仅仅是一夜之间,足有超过一百户住宅被毁于一旦,
注意,这里的一百户指的是姚家村原住民,天知道每一户原住民的院子里,会有多少租住户,据姚家村村长说,这里招租最多的一家,院里院外住了足足十六户,
就算是不用按照最高标准,按照平均每一户招租八家來算,今夜就有超过八百户居民倾家荡产,火烧当日穷,现在摆在江华和沈明面前的,是一夜间变成赤贫的两千多老百姓,
这些人的安置,包括日常生活需要,衣物食物的供给,钱财的补偿,伤员的救治,不要以为沒有发现伤员就沒有,这么大的火灾,要说沒有一个伤亡的,那才是神迹,
聚集在松港市的媒体实在是沒有想到,原本是來采访杀人事件的,沒成想遇上一场百年不遇的大火,现场极度混乱,早已经沒有人看着什么媒体了,大家都在忙着救助灾民,
不能不说,有时候记者们的敬业精神绝对值得钦佩,那边厢大火依旧在蔓延,这边已经有十几个记者跑进了火场,这些记者都是境外媒体的最优秀的一群,他们拥有更敏锐的嗅觉,那是对新闻事业一种天生的敏感,
就在火场还在继续蔓延的时刻,记者们已经抵近拍照,以取得第一手资料,相对于那个简单的杀人案,这一场世界级的大火,显然更能聚集读者的眼球,
很快,有一个敏感的记着惊呼出声:“不对劲,这里有油味,”
“这里也有油味,”
“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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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比记者更敏感,那一定就是国际记者,尤以其中曾经上过战场的战地记者为最,这些人仿佛就是为新闻而生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往往都会被他们挖掘出无数的可能,
更何况,这种赤 裸 裸的摆在面前的破绽,假如这样都不能让这些传媒精英有所反应,那么也就沒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了,
记者们的惊呼很快反馈到江华和沈明那里,此刻靖江区政府班子所有人都在场,包括全部副科级以上干部,不能不说,刘枫半年多留给自己部下的精神烙印极其深刻,
尽管此刻刘枫远在燕京城,但是他带出來的团队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火灾现场,相比之下,也许是前夜过度劳累,聂四虎根本就沒有出现,
刘枫此时还沒有休息,他受命每天上交一份舆情分析,这个活是岳江山安排的,刘枫不敢拒绝,也拒绝不了,谁让他现在是老校长和岳江山俩人眼里的大能人呢,
“什么,大火,”刘枫接到谭辉的电话,登时跳起來,“损失如何,有沒有人员伤亡,过火面积多少,多少住房受到大火波及,”
“粗略统计,超过一百户住宅被大火焚毁,其中原住居民大概有近五百人无家可归,更多的是那些租房户,大约有一千六七百人受灾,最糟糕的是,有很多的境外记者在场,而且---”
“说,”
“记者们在火灾现场发现了人为纵火的痕迹---”
“这群混账,”
刘枫面上青筋暴跳,整个人处于暴走的边缘:“马上让龚满堂來接电话,快,”
足有五分钟,电话里面终于传來龚满堂气喘咻咻的声音:“刘区长您好,我是龚满堂,”
“马上控制拆迁公司所有员工,一个不许走脱,走掉一个,你就辞职吧,还有,把所有拆迁公司的员工异地关押,和沈市长和江书记沟通,一定要看管好这些人,那是靖江区唯一洗清自己的机会,”
“是,保证完成任务,”
“再有,千万不要做出针对媒体记者的不理智行为,只要控制好内部人员的嘴,就行,永远不要妄想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那是任何人也做不到的,好,去办事吧,把电话交给郑区长,”
“郑区长,尽一切努力,安置好所有的灾民,衣食住行都要考虑周到,这一夜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从区长专项资金里面拨付款项,发给灾民救济金,
按人头,无论是不是有户口,不要在乎可能被冒领的,这一点事后在找姚家村村委会求证,我会很快请假赶回去,带着资金回去,你先让魏群最短时间内统计好受灾人员名单,
另外,伤员的安置要做好,所有的医疗费用区政府暂时垫付,其他的事项,我暂时还沒有考虑到,你们辛苦了,一定要保障灾民的正常生活---”
刘的每一句话,都被郑竹仁身边的沈春雨和金萍忠实记录着,郑竹仁不停的答应着,最后郑竹仁代表区政府班子成员表态:“区长请您放心,虽然我们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但是事后的补救我们一定会做到最好,”
事实上,郑竹仁已经是哀兵作战了,他很清楚,靖江区下辖发生这样的大灾,必须有人出來承担责任,刘枫远在燕京城学习,而且他是被停职期间,反倒是躲过了这场灾难,
至于那个一直沒有现身的聂四虎书记,郑竹仁根本就沒有抱任何的幻想,他会承担任何责任,也就是说,这场大灾的责任人,非郑竹仁莫属,
其实,郑竹仁真的不希望刘枫回來趟这趟浑水,他怕,不是怕自己,而是怕刘枫被某些人牵扯进來,
随着刘枫的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靖江区政府班子成员就像是一架机器上的零件,迅速的运转起來,沒有任何的耽搁,一**的灾民被带走,前往暂时栖居地,
江华和沈明看着靖江区的班子快速而有效的运转,深感欣慰,再看看市里各职能部门滞后的反应,沈明感叹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就凭这一夜靖江区政府班子的反应,老沈就自愧不如太多,”
江华却是沒时间感慨,他让人开始戒严火场,一个是保护证据,再一个也未尝不是心存侥幸,越少的媒体记者进去越好,实际上这是沒用的,一个记者出现就足矣,
不过,此时的江华还是满理智的,他沒有妄想控制这里的记者,这些记者里面,很多都是境外大型传媒的员工,别说他江华不过是一市委书记,就是白山省的老大,王俊卿书记也惹不起这些无冕之王,
那可是真正的无冕之王,绝对不是境内的那些记者,在境外,就是某些总统也为这些家伙头疼,众口铄金这句话是华夏老话,却是放诸海内外都有效的,
就算是布什总统,他也不得不在传媒面前做出一点姿态,强权并不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