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林身材颀长,鼻梁上驾着一副阔边眼镜,大背头梳的一丝不苟,在徐公子看來,和老电影上的某些反面倒是有点相似,一看见刘枫,唐山林登时开心的笑起來,
一看见刘枫,唐山林登时开心的笑起來:“刘处长,还真是稀客稀客呀,”
“这不想唐老师家里的野味,不远千里來解解馋虫,希望唐老师可不要见怪,”
“欢迎欢迎,您这位贵客登门,唐家门庭蓬荜生辉,实在是求之不得的荣幸,”
來唐山林家,是刘枫唯一沒有带礼物的,等到开饭的时候,徐公子和司国安这才发现,唐老师家的伙食并不是太丰盛,但是绝对有地方特色,
红烧寒菌、板栗烧菜心、炒血鸭等辣味菜和腊味菜倒也罢了,眼前这道全家福绝对让人久食不厌,在徐公子看來,这更像是川渝火锅的变种,这道全家福通常是家宴的头道菜,以示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全家福的用料丰富,主料为:油炸肉丸、蛋肉卷、水发炸肉皮、净冬笋、水发豆笋、水发木耳、素肉片、熟肚片、碱发墨鱼片、鸡肫、鸡肝等,辅料为:精盐、味精、胡椒粉、葱段、酱油、水芡粉、鲜肉汤等,
云立夏先把冬笋放进沸水锅中煮五分钟左右捞出,解切成柳叶片状,再把豆笋切成一寸长,然后将木耳洗净、撕开,将皮肉批刀成骨牌块,鸡肫和鸡肝切成薄片,墨鱼切成一寸见方的片状,把肉丸和蛋卷扣入蒸钵内蒸熟,上菜时取出复入大汤盆内,
据说,这样复杂的做工,还是当地菜式中比较简单的,几个纯粹的北方人对于这种“食不厌精”的作法只能是钦佩了,这还是南楚省,这要是到了南粤省,不知道会复杂到何种程度,
席间谈起函授名额的事情,唐家几位都很不以为然,这种宴请宾客的酒桌,云立夏是无上來的,就连两位老太太也都安然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客人品尝她们泡制的食物,似乎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刘处长,其实这件事沒必要追究了,”唐山林为徐公子几个倒上酒,“其实那个名额也算不上顶替,那个乡长的女儿,也就是举报信上说的教育局长的儿媳妇,的确是在下面教书,”
一边的云立夏也接口说道:“那个小媳妇我见过的,很朴实的一个女娃子,她工作的学校只有三位教师,包括她在内,都是民办教师,作为一个干部子女,能够在那里坚持四年,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我看,她也是应得的,”
徐公子和刘枫、司国安对视一眼,还真的沒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徐甲微笑着问道:“唐老师是不是有顾虑,你放心,我们查处**,一定做到---”
唐家老爷子摆摆手:“瓜娃子,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唐氏族人在这里别的不敢说,就算是县委书记想要欺负唐家人也要三思而行,更不要说什么乡长局长,”
司国安听出了一点味道:“大叔,莫非那名额是您送出去的,”
老爷子一呆:“你这个同志,倒是有点鬼机灵,嗨,”老爷子重重的叹口气,“我家的情况各位也看到了,根本就不差什么钱,那个乡长的女儿并不是亲生的,是一个烈士的后代,被乡长收养的,”
居然会这么复杂,几个人都有点晕,唐山林点点头:“那个女教师的父亲在1979年战死南疆,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英雄,这里民风淳朴,崇尚英雄豪杰,反倒是那个副局长为人所不齿,”
肖遥问道:“那个乡长和教育局长是怎么个情况,”
云老爷子放下酒杯,咂咂嘴:“他俩是战友,也是那个女娃子老爹的战友,回來都想收养女娃子,但是乡长跟局长说,你家有个半大小子,女娃子搀和进去不方便,这才归乡长收养,这事壶平县上下都知道,”
云立夏叹口气:“女娃子后來就成了局长家的小媳妇,但是那女孩子不愿意离开乡里乡亲的,更想照顾她妈妈,就一直在乡下教书,只有周末才有空闲回家团聚,都结婚三年了,还沒有个娃呢,”
如果不是來到壶平县,如果不是唐山林这个举报信中的“受害者”亲口说出,别说刘枫不信,就是徐公子、司国安和肖遥都不会相信这个曲折的故事,可是偏偏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更像是编造的谎言,
第二天一大早,肖遥开车跟在唐山林车子后面,前往楚姑所在的学校,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台货车,上面满载着从县里采购的货品,其中的腊味和山货,都是从唐山林家里的小店买的,
这让唐山林很是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赚了领导们的钱,楚姑就是那个烈士的女儿,乡长的养女,局长的儿媳妇,这一次刘枫和徐公子、司国安坐在唐山林的车上,车里面残留着浓郁的山货味道,
“嘿,楚姑家比我教书那里距离县城更远,咱们开车也要走上三个小时,要是坐乡下两天一趟的客车,路上要走五个多小时呢,”
“为什么那里有三位民办教师,”
通常越是偏僻的乡村,学生越少,民办教师常常会是一个人支撑一个学校,因此上,徐甲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刘枫也是不解,上一次來的时候,就沒有去到那里,
“那里的乡长就是楚姑的养父,那人倔着呢,据说上次教育局长想要把楚姑的学校纳入扶贫对象來着,乡长说丢人,那个学校是楚姑的母亲,用丈夫的抚恤金,加上乡长和局长还有大家的帮扶,盖起來的,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学校了,”
走过无数的盘山路,终于再一次绕过山弯的时候,一幕世外桃源的景象,呈现在大家面前,群山环绕的中间,是一个平展展的盆地,翠绿的稻田像是一块绿茸茸的地毯,
山边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再往上的坡地上种植着各种蔬菜,偶尔有一片果树,上面已经挂上了手指肚大小的果实,间或几位老农扶锄站立其间,好一派田园风光,
远处山坡上,是鳞次栉比的民居:“那些房子原先是盖在平地上的,乡长上任后,把全部的民居都迁上山坡,倒出这地块种庄稼,嘿,当年这乡长不过是副的,强行推广这项政策,被人告了好几次,要不是有底案,乡长早就升官了,”
徐甲笑道:“我这次下來发现一个特点,下面的消息似乎比上层还要灵通,很多都是政府机密的事情,老百姓都是一清二楚,”
唐山林斜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徐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华夏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官场上的很多龌龊事,总是欺上不瞒下,他们想瞒也得瞒得了算哪,”
楚姑的学校是一溜八间砖瓦房,依山而建,后面是茂密的翠竹:“那些竹子是怕泥石流特意栽种的,有十几个年头了,是整个壶平县保存最好的一片竹林,每年学校都会组织栽种新竹,但是沒有人砍伐老竹,”
眼前的学校,红砖灰瓦,掩映在一片竹海之间,敞亮的大窗扇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正在学习的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传來,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居然让人有一种涤荡心灵的感觉,
车子远远停在校门口,学校的院墙是山石垒成的:“这块操场是乡里最奢侈的一块平地了,就连乡政府的门前的平地,都沒有这四分之一大,连上面來的车子都要停在路上,进不了院里,”
此时无论是刘枫还是徐甲,抑或是司国安,都对那个乡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里的学校是附近最好的,学生也是最多的,每个班级三十几个学生,楚姑她们三个,每人带两个班,累得很,”
唐山林指着山脚一溜类似于窑洞的屋子:“那边是楚姑和孩子们的宿舍,是山洞改建的,冬暖夏凉,旁边冒烟那里是食堂,这里的开销几乎是乡里财政支出的四分之一,”
也许徐公子还不太理解这里的困境,但是刘枫可是听说过王刚事件的,王刚就是在做规划的时候,沒有算计到运输成本,结果差点“被贪污”,
此刻看到眼前的学校,刘枫被震撼了,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來建上这样一所小学,这里的交通甚至要远比单于乡还要闭塞,而且清一水的山路,这一路上可是沒有见到什么烧砖的窑地,
也就是说,这些砖瓦的行程怕是远远超过了三小时,那需要多少的运费,还有那一扇扇亮堂堂的窗户,更是难得的是,眼中所见,沒有一块是拼凑的,
司国安此时也想起了王刚,想起了那个倒霉的家伙,但是王刚同时也是幸运的,他幸运的遇上了刘枫,其实司国安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楚家湾中心小学校,”
从后面跟过來的肖遥念着牌匾上的名字,几个人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的牌子前,伫立良久,并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牌匾的旁边,有一个告示牌:“教学期间,谢绝來访,”
终于下课的钟声响了,敲钟的是从食堂里走出來的一位妇人,里面的老师似乎早就看到了大门外面的车子,此时一位中年妇人从教室里走过來,
唐山林介绍道:“那位是乡党委书记的爱人,也是壶平县资格最老的民办教师,马上要五十岁了,”
“唐老师,远远的就看像是你的车,今天什么风把你这位贵客吹來了,好像不是山货集市的日子吧,你不需要教学吗,”
这是一位泼辣的女性,连珠炮一样的问话,让唐山林來不及回答,就听他接着问:“呦,您还领來几位贵客,看着不像是县上的呢,”
唐山林这才倒出空说话:“林校长,这几位是來调查那个函授名额的同志,这不我就领着來实地看看,学校那边,我媳妇今天去代课了,”
林校长面上的笑容不见了,冷冷的看向刘枫几位,最后盯上了司国安,这里定数他年纪大:“奥,上面來的领导是吧,來看看吧,看看楚姑符合不符合规定,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个函授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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