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地中出，黄河天外来，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
金宋之争偃旗息鼓，司马隆c薛焕c束乾坤c楚风月yi干人等，翘首等候着为他们殿后的王爷回营。
“曹王。”谋士上前帮忙褪下他染血的战衣，分辨那血并非王爷自己所流，故而神色稍有轻缓，“案上庆功酒尚温。”
“林匪入主吕梁五岳，不知我大金千家万户，会添多少孤坟荒骨。”看得出完颜永琏并不是那么高兴，也不认为这是庆功之酒。
“此夜我军死伤，当以千计。”凌大杰清点战局c晚于王爷片刻才归，听得王爷叹息，凌大杰也面露悲悯。
“他们应也损失相当。”楚风月低声推测，这yi战，王爷和林阡各自的上中下策全都打了个错手，旗鼓相当，两败俱伤。
“相当？”束乾坤愤然开口，“若非郢王爷的黑虎军突然冒出，何至于此！”司马隆虽迟钝却心的《花间醉》。江湖何处不相随，情湮梦落几人归，遥见风烟埋旧路，千帆过尽已无悲。”
林阡方从窘迫中走出，喜不自禁来迎：“吟儿”
“这曲，听来不错。”“自然不错，还可治愈内伤！”“当真，吟儿可愿教我？”“行，那你也把《蝶恋花》抄给我。”
她俩原还yi副势同水火的架势，不料吟儿那个爱听好话的，才被燕落秋恭维了yi句，便麻利地对她倾囊相授，燕落秋又是个善于勾人心魄的主，主动唤吟儿为吟儿，几番耳鬓厮磨，便哄得吟儿在琴边笑逐颜开。
看到吟儿时林阡就看到捷报，知道盟军已然安定，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然而等了吟儿半天也没见她要把自己接回去的意思，更有种要留在这桃花溪吃过晚饭再走的感觉林阡初还在旁看着等着，后来见她二人如胶似漆c琴瑟和谐，他yi时困乏便不慎躺石头上睡着，再醒来时，她二人皆在他眼前望着他，yi个面带焦急，yi个假装不急却根本也急坏了。
“喝了好几碗药，还是没起色吗？”燕落秋关切地问。“好多了，只是缺觉。”林阡摇头，强打精神要坐起。
“哪里来的大夫，比樊井还厉害？”吟儿当即喝起醋来，樊大夫以前追着他林阡灌药他都不肯啊，今次居然听话喝了好几碗那么多？！
“哦，叫慕红莲，医术不如樊井高明，脾气只能说稍微好那么yi点点。”林阡居然没有转过弯来，还yi五yi十地把两个人做了比较。
吟儿看他木讷气不打yi处来，伸手直接往他衣衫揭：“我看看服侍得怎么样！”燕落秋急忙拦住她手：“小心，这绷带不能蛮拆”
“谁蛮了！”吟儿怒极反手就是yi剑，燕落秋本能立即提弦相抗，两个人原还那么温暖和谐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直接大打出手，而且不可思议地yi眨眼就不可开交
“有话好好说，打什么？！”林阡没法见缝插手，他现在武功显著最低，才握饮恨刀便腹痛难忍，总算体会到了那种无法救局c只能在旁边干着急c忙着劝架和事佬的心境。
吟儿在来的路上就yi直跟自己说要包容，甫yi看见燕落秋绝色姿容更是难以招架，那又如何，yi遇上导火索，还是醋坛打翻，惜音剑战意激越，yi剑万式行云流水：“不是要过门吗，打赢我就过！”
燕落秋原还为了林阡只守不攻，听得这话琴弦微动，喜上眉梢，眼含笑意：“吟儿？我可当真了！”yi改先前的连连后退，“醉杀洞庭秋”“与君yi醉yi陶然”“我醉欲眠君且去”络绎不绝，扣琴律挟暗器急往吟儿奔袭。
“如何当真？有问过我？！”林阡既惊又怒，看凤c燕二人腾挪辗转，转眼就打出了百余招法，人和武器都化作yi团光影无法分辨，吟儿剑凌厉，燕落秋琴鬼魅，这场河东之战两个人各有提升，速度当然会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此刻她俩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宣告他林阡在这出夺夫大战里根本没有话语权
林阡委实不想看见无谓伤亡，于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全身气力都调进了手里长刀，思索着她二人若然出现两败俱伤迹象，立即掷刀去挡。当是时，凤c燕约莫战到两百回合，吟儿略胜yi筹c趁势追击c连进三式，不巧燕落秋伤势未愈，刚好顿了yi顿，七道防线瞬然被吟儿撕开c势如破竹，吟儿yi惊，当然不想要她的命，奈何这剑势强横根本刹不住，千钧yi发直冲向燕落秋心口去，危难关头，所幸斜路拦出林阡饮恨刀，将她这yi剑击偏，吟儿正待喘息，眼前却弦光亮彻
正是那yi息之间，燕落秋刚巧调整招式自救，也是没想到林阡会突然犯规插手，烛梦弦杀气澎湃直打开惜音剑朝着吟儿脖颈，发现时也是断断停不下来，林阡哪料到会有这般变故，终是不该对燕落秋战力低估，竟教吟儿身受其害！电光火石林阡脑中yi片空白，来不及抽刀抵抗，拼命以身扑上前去将吟儿带开原地滚了yi圈，惊险万分好在只是他背上受了些弦震之伤，奈何摔倒在地时腹部伤口往吟儿头上狠狠yi撞，直接迸裂险些溅了吟儿yi脸血，他伤上加伤倒在地上，yi时痛不欲生，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妖女魔女齐色变，如何还管弦和剑，妖女当即撕下自己纱裙，却哪及得上魔女扯林阡的衣衫快，不过吟儿情急之下撕得少，裹不住，唯能接过燕落秋刚好递来的衣角打结绑在yi起，林阡的左腹绿黑白红霎时四种颜色交相辉映蔚为壮观可好看了。
“别打了，你们”他终于有机会说话，她两个都是口不饶人。
“不打了，小阡，若我过门会令你性命之忧，那我便不过门，只要你好我便好。”燕落秋yi脸真诚，半跪在他身旁。吟儿紧紧揽着林阡，听得这话大惊，不甘示弱也以退为进，直接把林阡放倒：“不打了，你既以死明志要娶她，我，我便只能开明些”yi边装大度，yi边想喝醋，憋得满脸通红。
“我什么时候以死明志”林阡又好气又好笑，明明燕落秋那边都让步了，这家伙凭何又把他拱手不要？！
“盟主，沙少侠让我来问，究竟要何时出山？”这当儿田揽月苦着脸跑来问，可算给林阡解了围，“再不出山，我家里埋了几十年的酒，都要被他喝光了。”原来不是沙溪清急着出山啊。
“溪清嗜酒，只怕是借着酒力，撑着他自己不见血晕去吧。”林阡终于气息顺畅，为沙溪清明明晕血还不得不到处杀人的际遇yi声叹息，因为这个郑王府的小王爷，他想起了曹王府的另yi个小王爷，转头认真对燕落秋说：“倾城”“不对。”燕落秋肃然摇头。
“哦，落落姑娘”“不要加‘姑娘’。”燕落秋皱起眉。
“好吧，落落”“落什么落。”吟儿皱起眉。
腹背受敌，林阡只能把称谓省了：“说心里话，我很欣慰，很欣赏你，在你身上，我看见了yi个我极尊敬的对手复活。”林阡话音刚落，凤c燕二人皆是yi怔，吟儿顿时猜到了他说的是谁，眼圈yi红。
“太多人都想着天下yi统c天下大同，只是，真到了命途的抉择yi刻，又都走上了不同的路。”林阡道，“不论完颜永琏c或我c或魔神，都是想着以战止战，以暴制暴，方能消除不公允c矛盾c分歧，过程中不免有杀伐c牺牲。但小王爷完颜君隐c与你c与老邪后，都是想着停在这里，尽量不战，风雅安宁，yi样可以渐渐地消除那些东西。”
“唉，说不yi样，其实也都yi样。”燕落秋幽叹yi声，两个月前她之所以不参加掀天匿地阵，除了无暇分身之外，确实是心里没有金宋之分，现在，虽然有yi些了，多半还是因为林阡。
“小王爷，他yi直坚持着自己的初衷，那曾是我c甚至完颜永琏都想达到的目标，可是随着我手沾血腥越来越多，渐渐已经不配去给旁人妄定正邪。我曾经十分羡慕他，可以二十年如yi日实现理想，然而他因意外去世已经近两个月，这期间我委实也深受打击，我心想，难道那救济天下苍生的心愿竟不能得个善终？”林阡与燕落秋四目相对，真情流露，“但是我见到你时c了解你后，我忽然意识到了，小王爷从来就没有死，每有yi个救济苍生的离开，便有yi个救济苍生的出现，最后终究有yi个能活下来，我会支持着那yi个是你。”
燕落秋当然听懂了，这是yi句根本上的拒绝，林阡把风雅的定义给了她c安稳的生活给了那位云烟姑娘，却把和他yi致的杀戮和血腥给了唯yiyi个吟儿。
“你没出现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能有个盖世英雄前来吕梁，正面杀了谢清发慑服五岳中人，我若动了心就嫁给他，父亲也不会有异议。”燕落秋苦笑，略带愁绪，“可惜偏要碰上这开禧北伐c金宋乱世，注定谁杀了谢清发谁都不可能慑服五岳，而是会在第三方的推波助澜下遭到五岳仇视谢清发终于死了，我本想为你悄然善后，谁知把自己搭了进去，居然和万演互指凶手，情急之下要与你撇清关系，只能伪装成yi副深爱谢清发的样子，却百密yi疏c搬石砸脚cyi时之间竟不能嫁给你了。”
她这样说着，好像对林阡答非所问，吟儿却是听得呆住，才明白她竟为了林阡付出了暂时不能在人前与阡亲近的代价，那也代表着，燕落秋即使从吟儿这里获得过门资格，也并不能立即追随林阡左右？吟儿yi时感动c感伤，对她的醋意c敌意yi扫而光。
“然而，待到河东如你所愿风雅安定c五岳也如我所想与盟军同气连枝。那个时候，便没东西能束缚住我了。”燕落秋话锋yi转，原来并未认输，并未因为林阡这句拒绝放弃。她的意思是，风雅，那终究是林阡给她的定义，她也可以为了他去战伐，而且已经通过栽培五岳在践行。
林阡yi时不知道再说什么，他现在其实很理解燕落秋，很简单，风七芜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他哪yi次放弃过，最后还不是对风七芜霸王硬上弓？想到那里，心念yi动，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于是对她硬起心肠，长痛不如短痛，果断牵住吟儿手：“莫让溪清等久了，咱们走吧。”
燕落秋c田揽月yi路送他们三个下山，经此yi战，燕落秋已操纵赵西风向世人明确表示，整个五岳都将会与林阡合作c同金军势不两立，而这种看似平等的合作，在完颜永琏眼中就叫入主，林阡和燕落秋也心照不宣，这是迟早的事。
那么，作为五岳群雄未来主公的林阡，就再也不是薛焕万演不白之冤的旁观者c获利者，而是必须负全责的那yi个。不过，他虽对薛焕万演皆欣赏，也不可辨驳他们从yi开始就是盟军仇敌，手握盟军无数人命。如果说出真相会引起盟军不安c河东不稳，林阡永远都不会说。
“却是又负了yi份罪。”林阡来河东，第yi个去的地方就是柳林，最想见的就是万演，因为掂量出他最有价值，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到底十之**，非但没能收服万演反而还害他失路。此外五岳其余的地头蛇，罕见地不是他林阡恩威并施来，而居然是靠yi心为他的燕落秋诓骗来，诚然燕落秋得到了说假话的现世报，但他林阡，此生罪业便又深重了yi分。
“但我知道，你是真心。”燕落秋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温柔yi笑c为他排解，“从我兵符乱柳林的那yi战，就知道了。”那yi战，他曾雪中送炭，却被骗杀得大败，但从那时起，她便已经向他归心。
下山途中，忽听白虎呼啸，骤见万树生风，yi直半醉半醒c东倒西歪的沙溪清，蓦地感起兴趣，直接抛下他们循声而去，徒留此地yi阵酒气。
“他到底是来接盟王回去的，还是来探寻奇异”田揽月哑然失笑。
“莫管他。”燕落秋再了解不过。
“落落？若是将来有空，你可以回黔灵峰去看看，老邪后在那里的生活。”吟儿yi路心理斗争，觉得自己过意不去，于是对燕落秋示好，想着把过门资格给她。
“嗯，吟儿，别说得和诀别yi样啊，还没结束呢，今晚我便去帅帐找你俩去。”燕落秋笑盈盈的。
“你”吟儿顿时收起了对她的所有好感，不给了！
“好。记得yi定要偷偷的。”林阡在吟儿身后，居然答应了！？几个意思？！什么情况？！
经过半山腰时，沙溪清终于归来，满脸兴奋：“终于又见到那白虎神兽的真容！”
燕落秋c凤箫吟难得yi次同样眼光睨着他，少见多怪。
“对了，老邪后不是带了三个神兽来河东吗，为何这河东之战都打完了，我从没见过朱雀玄武？落秋，快请出来见yi见啊！”沙溪清贪心不足。
燕落秋微微yi怔：“这”
说实在的，林阡和吟儿虽不像沙溪清那么迫切，也难免有好奇之心。
“小阡，我先前同你说过，娘亲yi直致力于消除父亲的戾气，但父亲本性难移，看似频频收敛，有时又故意惹娘亲不高兴，还偏做出些让娘亲十分气愤的事来，屡次挑战娘亲的底线。”燕落秋看出林阡想听，于是愿意说。
林阡点头，察言观色：“若是伤心事，便不要提了”
“唉，现在想来，也不算太伤心。”燕落秋叹道，“那年我五岁，河东在娘亲的治理下，实在是yi片盛世，魔人们安居乐业，个个都清闲得很。父亲却十分生气，因为眼看着yi众骁将，竟愿意刀剑生锈c全无斗志，父亲自己，不也赋闲？那日父亲带我在枣林里练琴，刚巧朱雀和玄武的守护者前来找他论理，原来，朱雀和玄武两只神兽，先是比谁能变得更大，不分胜负以后，居然又在比谁能缩得更小，那yi刻刚巧辨不出来谁更小，两个守护者便来争执c面红耳赤c互不相让。”
吟儿噗嗤yi声笑出来：“果然清闲得很，不过我好喜欢。”
“父亲很不喜欢，父亲心里本就存着气，见两只神兽居然为这点小事纠缠不休c而且还聚拢了yi群本该为战将的魔人围观，围观的更坐地设了赌局赌大小父亲觉得离谱极了，他们请父亲去做评判，父亲气不过c想不开，yi时失控便杀鸡儆猴，将两只神兽的守护者当场斩杀。”燕落秋追忆。
林阡等人都是yi愣，但代入燕平生的心境，似乎这样做也是必然的，他yi心杀回黔西夺权，如何能容忍麾下清闲至此。
“围观者里有娘亲拥趸，问了父亲yi句，邪后定下的规矩，河东不准见杀戮，宗主难道忘了？父亲叫着在yi边玩的我过去，说，秋儿，你不是饿吗，为父找到好吃的东西。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肚子刚好有些饿，父亲叫我吃，我便当着那些人的面，把地上的小乌龟和小鸟儿都烤着吃了，我当时没有注意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朱雀和玄武啊。”
林阡这时才串联起来，冷月潭边，她给他解开火毒时说：“幼年时，有两只吕梁小兽打架，不慎被我捉住烤着吃了，从此以后，我专解疑难杂症”原来，朱雀玄武早就出现过？！
沙溪清和吟儿听见魔门四大神兽就这样死了两个，自是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父亲见我将那两只神兽吃下去，十分满意，狂笑着对yi众魔人说，神兽都可以吃，还是我五岁小儿吃的，你所谈的规矩又何在？”燕落秋苦笑。
“这事情姑且不论对错，这狂气我到认可。规矩岂为我辈设也?”沙溪清笑说。
“然而这yi时的任性乖张，付出了毁灭性的代价。”那代价就是——
“在我五岁的时候，娘亲将父亲和我赶出了碛口，因为我俩yi起做错了事。”老邪后当然憎恶他们，当然会说，姓燕之人骨子里流着好战c好斗的血，他们竟那样残忍地屠戮了她的理想，决绝如她，即使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都坚持着不肯同流合污。
大约也是因为连累女儿，燕平生除了大是大非以外，生活中的事全都对女儿言听计从
不多时，便走到了黑龙山下，远远已能见到仇香主等人在迎候。
“小阡，当心。”山路难走，燕落秋怕林阡滑倒，连田揽月的机会都不给，亲自以肩支撑着林阡走下yi个台阶。倒有些像背了他yi下？虽然林阡第二个台阶便推辞了，但吟儿感觉这高难度动作自己做不到，暗自衡量，摩拳擦掌。
“送君千里终须yi别。我就在此，不送了，反正三秋后又会见。”燕落秋也远远看见了仇香主等人，微笑，坐地又弹奏起烛梦弦，“再赠yi曲《虞美人》，竹溪花浦曾同醉，酒味多于泪。谁教风鉴在尘埃？酝造yi场烦恼送人来！”
曲罢，便拐带了沙溪清腰间美酒，携琴拂袖而去，满林子的云彩和落花都似被她卷走。
沙溪清c田揽月都还因这举动愣神，林阡便瞧见吟儿在翻随身带来的琴谱，奇问：“找什么？”
“找可有《长门赋》。”她找了半天没找着，气得把琴谱扔了，俯下身，手yi挥：“找不到，不求人，来！”
“干什么？”林阡看不懂啊。
“她能背你，我也能。”个子不够高，但是力气够大吧。
他这才明白吟儿想做什么，只能将就着给她背自己，然而才背yi步，她便发现太难，yi脸酸痛地将他放了下来，直接放弃：“算了，背不动”
林阡却怎可能允许她轻易放弃，装作站不稳走不了路，哎呀yi声往她身上倒，直接把她压倒在石阶上。
“这”沙溪清也没看出这是唱的yi出什么戏，那边盟军见状以为出了什么事，争先恐后喊着主公盟王朝这边跑。
“压死我了，起来，起来！”吟儿吃力转身，手脚齐用都推不开他。
“我可不管，往后都你来背了。”林阡靠在吟儿胸口，无赖地说，趁盟军还在跑过来的路上，珍惜这和吟儿在yi起的所有时光。
沙溪清再度被虐，果断先走yi步。
回到盟军之后，林阡先去探望伤病，此战越风受伤略重c次之，前次重伤的殷柔仍未清醒，所幸大家都无性命之忧。
昨夜在寒棺俯瞰沙盘，他隔空见到了巅峰状态的抚今鞭，原想回营便对越风讲，辛苦，多谢，鞭法臻入化境，这yi刻见越风绷带不比他缠得少，又听阑珊说他这十天半月最好是不要动武，于是千言万语都化为yi句愿望脱口而出：“愿我越将军终其yi生，无病无灾。”
吟儿从林阡身后跳出来，笑对越风：“十六当家，欢迎回来！”这yi战意义重大，是时隔八年越风第yi次带着小秦淮兵马独当yi面，这yi句她想着yi接林阡回营便对越风说。
“愿助君，扫天下。”越风yi笑，外冷内热。八年前的话，该八年前的答。
“你俩真势利，不在巅峰期的就不要？”林美材在旁嘲讽，yi如八年前口吻。
“自然要，尤其是你夫妇俩，多少巅峰都不换。”林阡笑看海，yi样是八年前的人。
这局真的多亏，给他把连他都没注意到的西麓后方守得妥妥帖帖，才支撑了越风东坪yi带的战事以平局告终，如今宋金两败俱伤，河东最主动的势力变作了赵西风和燕落秋，yi如最yi开始的那样，表面yi样内涵却完全不yi样。
夕阳西下，听闻金军有几位骁将，在完颜永琏的带领下对五岳登门造访，情理之中。表面上五岳还是第三方势力c地头蛇，加之曾经与金军结盟c破裂可能存在误会决战落幕，大局初定，金军自然要来谈判和回旋。
“怎么办，落落她会否有危险？”吟儿急问林阡。
“落落？”林美材恰好在帅帐，听到这称谓愣了yi下，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
“此刻金宋不太可能再战，你二人战力最高，便去五岳策应吧。”林阡看出吟儿和邪后都很关心燕落秋的安危，虽说谈判而已c理应没有性命之忧，但总得以防万yic有备无患。
“嗯，此刻五岳，也是盟军。”吟儿微笑，离开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