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缓缓垂下眉目，平静的俏脸没有喜悦，没有担忧，没有意外，只是双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祥和极了，就这么站在那里，恍惚间，殷小宋甚至觉得她是一个幸福的未婚妈妈。
忽而，乐乐微弱却肯定的声音传来：“小宋，我要生下他。”
殷小宋没有意外，任何一个女人，母性都是天生的，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她挣脱出凌夜南的环抱，上前抱住乐乐，凑近她的耳畔：“我们一起养他。”
乐乐闻言，伸手也环住了殷小宋的腰际，环的很紧，似乎在抓着什么。
殷小宋听到乐乐轻微的断续的哭声，拼命的压抑让她的身体紧绷得厉害。
抬起手，从她的背脊一下一下顺着划下去。。。。。。
凌夜南站在一旁，倚靠在墙壁上，狭长的眸微微半阖，看着殷小宋。。。。。。
许久，乐乐松开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只是，整个人似乎有什么不同，在哪里不同，殷小宋也说不上来。
感觉吧。
凌夜南载她们回了沈园小区，停车前，殷小宋坐在位置上，杏眸直视他的目光，淡定的说：“今天我突然想到了这么做，其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虽然很大的概率让我纠结了很久，可是，我还是想抓住这证明的方法，这样，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有一种面对的方式，不用用这种猜测的悲哀影响我所有的判断。”
凌夜南看着眼前女人的坚持，反正是什么结果，对他而言都只有一个结果。
只是陪她去医院做血液检验，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感觉，一定会有更有趣的事情。。。。。。
忽而，凌夜南勾了勾唇：“殷小宋，我想告诉你一件你会好奇的事情！”
殷小宋看着他的笑，像恶魔的笑，不怀好意。
“我不想知道！”殷小宋下意识的拒绝。
凌夜南瞅了一眼站在车外的乐乐，说道：“关于她。”
殷小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乐乐？
呀，乐乐现在是孕妇！
殷小宋赶紧下车，说道：“凌夜南，明天你再告诉我！”
凌夜南摆了摆手，发动引擎，车子在夜色里迅速消失。。。。。。。
而同一晚上，一间隐蔽的咖啡厅内。
杜纤纤坐在方桌前，美丽的容颜之下隐藏着局促与不安，面前的一杯咖啡已经凉了，看得出在这里已经等待些许时间。
就在准备拿包离去时，一抹淡淡的阴影投射下来，伴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
“杜小姐，你好。”
随之一张陌生却温柔的面庞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白色的衬衣衬得他气质宛如书生。
杜纤纤诧异的拧着眉心，望着这个她不认识却喊自己‘杜小姐’的男人。
似乎看破了她的纳闷，对面的男人溢出一抹礼貌的笑容，说道：“我是丁牧，也是给你发照片的男人。”
杜纤纤眸色一惊，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她不认识他，他现在想做什么？
“丁先生，似乎我们并不认识，不知道你把照片发给我是什么意思？”杜纤纤镇定的声音里潜伏着一虑不易觉察的恐慌。
“杜小姐，别这么见外！你可以直唤我丁牧，或者说，我直接喊你纤纤，你说呢？这样会亲切很多，也让我们接下来谈的事情更亲切！”丁牧双手交叉撑在桌上，目不斜视，平静的声音缓缓道来。
杜纤纤心神一定，极力平复自己的不安，虽然，来之前挣扎了很久，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嘛，但是既然来了，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抬手，招了侍者，扬脸笑问：“丁牧，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丁牧唇角滑着笑，点点头：“和你一样，纤纤！”
气氛瞬间被熟悉感点燃。
侍者很快端了一杯同样的咖啡轻放在丁牧面前，离开。
丁牧端起咖啡，浅抿一口，说道：“其实，纤纤，我认识你很久了，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而已。”
话落间，杜纤纤莞尔轻笑：“没想到丁牧你这么爱说笑！”
“你不信吗？我是杜乔的朋友，当然久闻你的名字！这么久，才有机会认识，真是遗憾！
杜纤纤听到他这么随意的就道出了他和杜乔的关系，难不成他想用这个来要挟杜乔，要挟杜氏？可是看神情，似乎不像，思索片刻，一字一句，带着质问：“你说你是杜乔的朋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要是朋友，你会拍下我的照片，还录了电话，你会这么做，原因是什么？”
因为压抑着声音的音量，杜纤纤此刻看上去颤抖一般。
丁牧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杜纤纤，声音也幽幽低了下来：“我这么做，无非也是希望我们可以站在一条线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杜纤纤的声音小声的尖锐。
“纤纤，别这么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什么，何必问我什么意思，你说呢？”丁牧无害的反问掺了太多的含义，杜纤纤神色一僵，冷硬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声音不免有一丝抬高，杜纤纤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还好，这个角落给了他们此刻很好的隐蔽。
丁牧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继续端着咖啡，啄了一口：“我想跟你做个协议！”
杜纤纤放在桌下的手绞在一块，脸色僵硬，她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样的交易。
“纤纤，别这么拘束，我们也是朋友，我这么做，也是成全你！”
杜纤纤眉心眉目都拧在了一起，唇角微微发紫，挺直的脊背僵硬得快断了：“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凌夜南！而我。。。。。。”
杜纤纤猛然抬头，美眸之中，被人当面撕破女儿心事的尴尬和以此被要挟的羞辱夹杂在一起，扭曲的涣散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在和你交换！因为，我喜欢殷小宋！”
丁牧放下咖啡，轻描淡语，只是这‘殷小宋’三个字如针，‘嗖’的戳进了她的心。
杜纤纤狠狠绞在一起的手，指甲盖都掐进了掌心里，咬着唇颚，一个字都发不出声。
丁牧静睨着她，不动声色。
空气在流转中，说不出的诡异。
“呵，还是说纤纤你，对我的这个交易没兴趣呢？”丁牧温柔的笑出了声。
杜纤纤抬眸的同时，呼了一口气，敛起所有的情绪，微笑道：“不，这个交易我应该感兴趣！毕竟，我要说不似乎也不太可能，你说呢？”
丁牧不予否认。
“说吧，既然目的已经知道了，那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只要不是在伤害殷小宋的前提下，我都不会公布你所做的事，凌夜南归你，殷小宋归我，只要能拆开他们，我们都如意！”
“如意？到底是你异想天开还是想坐享其成？”杜纤纤嘲笑的反问。
丁牧面对她的反问，心里苦涩蔓延，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现在就是不如意到他快把自己逼疯掉，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跟杜纤纤选择交易的合作。
杜纤纤的目光掠过丁牧，望向不知名的一点，自言自语一般：“他们现在应该好的更难拆分了吧！刚刚我才看到他们，那眉目传情的模样，你说，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拆散他们？谁能告诉我？”
苦涩沾染了每一个字，落到丁牧的心里，生起的心情和杜纤纤一样的悲凉无奈。
爱一个人，爱到这样苦涩，要么摧毁，要么共同毁灭！
杜纤纤倏然握着拳头，笑了起来，花枝乱颤，模糊的光影中，甚至看到泪花：“好啊，丁牧，你倒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得到殷小宋？说啊，你告诉我啊。。。。。。”
歇斯底里的。
丁牧眸光也暗淡了下来，看着这样几乎失控的杜纤纤，仿佛看到了自己。
掩了掩双眸，沉声道：“我想上次计划出现失误，你不会甘心，所以下一次行动，你需要一个和你有共同目的的人一起策划，我就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
杜纤纤不可置信的同时心下也在思考他的话。
他手里还有自己的把柄，与其孤军奋战，不如跟他一起合作，他的目标是殷小宋，而她恰恰就是需要殷小宋彻彻底底离开凌夜南。。。。。。
于是，她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丁牧，点点头。。。。。。。
早上，乐乐跟平时一样，殷小宋准备好了早餐，她刚好出来。
洗漱，换衣服，吃饭，说话，跟原来一模一样。
从昨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一切又恢复到之前。
不是应该会不一样吗？
殷小宋觉得乐乐哪里变了，但是她说不上来，狐疑的看着乐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抿了抿唇，忍不住的还是问了出来：“乐乐，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孩子的到来，我知道他的父亲你不想说，那么我就不问了，但是，我希望你还是可以跟之前一样开心，有什么问题或者想法，都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乐乐走到桌前，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坐了下来，淡淡的说：“嗯，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毕竟我没结婚，没有男朋友，却突然有了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肚子里，而我却还打算将他生下来，的确是不对劲。”
顿了顿，突然抬眸凝望着殷小宋，幽幽的问道：“你都不好奇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吗？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