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虚云观后院里,老观主窦比强,继续讲述往事。
“那些年,茅山的光大,和我的师祖丁二苗分不开。他是一个传奇人物,妖孽式的人物,几乎是六道之内无所不能的人物。至今,关于他的传说,我都不敢全信,因为太神奇……”
窦比强的语速渐渐快了起来,神情也是一片自豪,说道:
“丁师祖和罗仙姑,是同时代的人,年岁应该差不多大,至多相差一二岁而已。他们在一起合作过,而且是很多次。据说当年冥界大乱,差点引起六道浩劫,是龙虎山老天师和丁师祖罗仙姑和茅山其他前辈,一起平定的……
我见过丁师祖两面,第一次,我来虚云观寻找师父叶孤帆,师父不在,丁师祖在观里。当时,丁师祖在观前划了一条水沟,在里面倒了一碗水,骗我说,只要跨过这个人造小水沟,就能找到师父叶孤帆。我一脚垮了出去,却跌落在千里之外的一条大河里。师父叶孤帆果然在河边,顺手把我从水里扯了上来。
丁师祖是不老仙人,很年轻潇洒。我当时见到他,看他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张天赐默默地听着,只觉得茅山丁二苗的神通,的确太骇人听闻。
参娃也在一边听,但是渐渐地酒意上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丁师祖是白日飞升的,而且,几乎带走了自己所有亲近的人,包括我的师父叶孤帆。师父把茅山虚云观交给了我,我就成了观主。虚云观在我的手里,算是一落千丈啦,愧对茅山列祖列宗啊。”说到最后,窦比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天赐却微微皱眉,为什么丁二苗这么大的本事,飞升之时,却没有带走罗茜师父?难道,是师父不愿意。
“丁师祖等人飞升以后,罗茜前辈,应该是道门中修为最高之人。阴阳两界,几十年平安无事,也是罗茜前辈坐镇的功劳。据说……罗茜前辈也是可以跟随丁师祖飞升的,但是前辈以道门大事为重,拒绝了丁师祖的好意。”窦比强又说道。
张天赐点头:“师父肩负着龙虎山的重任,放弃了这个机会吧。”
“是啊,罗茜前辈值得尊敬……有时候我在想,丁师祖等人一去不返,是不是一种自私?”窦比强怅然说道。
如果窦比强的丁师祖还在,想必窦比强不会如此落魄,靠着回忆历史寻找安慰。所以,窦比强有些抱怨,也是可以理解的。
“前辈高人的事,晚辈不敢置评。”张天赐笑了笑,问道:“我师父罗茜说,老天师之后,在我之前,龙虎山曾经有一个传人,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未能继位。老观主了解此人吗?”
张天赐问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鬼面人老爹了。
“你说的这个人,叫做张道玄,应该是你的宗亲。他和我的师父叶孤帆,是同一辈人,一起出道的。”窦比强说道。
“我说的就是他,此人的过往经历,前辈知道吗?”张天赐问道。
窦比强一愣,问道:“他的事,你师父罗茜前辈,应该更加清楚啊?”
龙虎山的事,现在来茅山打听,窦比强自然奇怪,不问清楚,估计也不敢乱说。
“不瞒前辈说,我师父罗茜,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很久了。”张天赐说道。
“什么,罗仙姑也会生病?这个消息我也听到过,还以为……是谣传。”窦比强恍惚了一下,说道:“张道玄的事,我了解不太多。似乎是他假借罗茜前辈之名,来茅山取回五雷天师令,所以触怒了罗茜前辈,故而,被终止了龙虎山继承人的身份。”
“张道玄……曾经取回过天师令?”张天赐有些吃惊。
窦比强点头,说道:“据说他在神农架,遇到了极为厉害的妖魔,于是,假借罗茜前辈之命,取走了天师令。后来,罗茜前辈又把天师令送了回来,约定说,二十年后,龙虎山会有人来取。一眨眼,二十年到了,大真人也来了……”
“不不,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天师令的,只是顺路拜望前辈,还请老观主不要误会。”张天赐急忙说道。
“我明白,但是这一天,也就在眼前了。”窦比强说道。
张天赐一笑,说道:“能否取回,尚未可知,到了今年的重阳,还希望老观主高抬贵手,多多照顾。”
上次在昆仑山,张天赐和陈旭约定,重阳之日,来茅山取五雷天师令。想必到了那一天,取走令牌,也没有那么容易。
“我却希望,越容易越好。龙虎山和茅山,世代交好,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产生隔阂。现在的茅山掌门,是我徒弟陈旭,到时候,我不会让他胡来的。我担心的是,天下道门之中,说不定会有其他高人,也想争一争。如果是那样,恐怕大真人还要拿些手段出来,否则,难以服众啊。”窦比强说道。
“到时候,只好看机缘了。”张天赐说道。
“以大真人的修为,取令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切磋斗法之时,拿捏分寸,才是最难。如果重手伤人,也是很不好的。”窦比强说道。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到时候会注意的。”张天赐说道。
窦比强点点头,招呼童子进来。
明月清风一起走进来,垂手而立。
“密室里,有一个金黄色木盒,巴掌大一点,你们给我拿来。”窦比强说道。
明月清风答应一声,拿了钥匙飞奔而去。
张天赐却在暗自猜测,老观主要拿什么给自己看?这个不会是天师令,因为巴掌大的盒子,装不下。
密室就在隔壁,不多久,明月清风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窦比强接过盒子,冲着张天赐说道:“这是我师父叶孤帆留下的,他说,龙虎山传人来取天师令的时候,将这个盒子一并交与。”
张天赐大为意外,站起身,问道:“叶孤帆前辈给我的?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