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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阎魔

书名:他是白无常  类别:美文同人  作者:边城老孙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有一种傻,叫大智若愚。

    夹在冤家之间的人,如果会装傻,可以两头都不得罪。

    两头都不得罪,往往也代表两头都没落下好处。

    况且,装傻实在是太累了。

    白无常是个懒人,索性装死。

    死的嘴里喷血,死的身体冰冷。

    你还能指望一个死人帮谁?

    即使心知肚明他的小把戏,阎罗也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真想狠狠踩他一脚,又怕坏了君王风度。

    他是装死了事,但凭空现身的三大刺客还在虚空凌立。

    风姿卓越,千娇百媚。

    逐一赏过三人的美,阎君放软语气,大肚一腆,扬首笑问:“这三位妹妹可是我地府中人?”

    魑刀,魅风,魍电。

    各自报过字号。

    “原来是新任的三大刺客。”有美女凌空,阎罗的一张老脸绽放如花,向前一步,挺胸昂首:“本君就是丰都城主,森罗殿王,阴曹鬼帝,地府冥君……”

    受不了他的诸多啰嗦,魍电抢言:“我在地府做刺客,专杀不公平。”

    霹雳一声鞭响,冰雪飞扬,魍电冷音如刀:“你们窝里蛇鼠斗,很公平,我谁也不帮!”

    闪电凭现,在光亮的瞬间,魍电已经隐去身影,再无踪迹。

    蛇鼠斗?

    这是摆明了骂君王。

    有一个砸破丰都的黑无常还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刺客魍电?

    阎罗的眼睛斗大如牛,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呆了半晌,终于颤微微看向魑刀魅风:“你们帮谁?”

    她们明艳一笑,各自收招,跃在书阁屋顶的檐角,飘飘坐下。

    “除了黑君不能死,你们爱杀谁杀谁,我们看热闹。”

    黑君不能死?

    他翻反丰都,砸破城门,摧毁判府,拳殴刑官。

    最该死的人居然不能死?

    气得胡子乍立,阎罗再次鬼音震天:“我才是君王,谁敢说黑君不能死?”

    鬼音未落,阎罗突然身高千丈!

    一个胖肥的老头儿幻化做荒野英雄,宽肩乍背,冥音破天!

    他浑身长满蛮横的尖刺,有鬼火护体,映绿了整座丰都鬼城。

    吓得鬼卒们弃兵逃蹿,生怕被阎罗的巨脚踩中。

    顿时军不成军,溃散的像风卷黄沙。

    先后吃了几次闭门气,竟然逼的他现出阎魔真身!

    黑无常丝毫无畏,嘴角冷笑,拉紧铁索,将牛头当做他的坐骑。

    牛头的鼻子几乎被穿破,吃不了疼,只有顺力凌空虚渡,让黑无常与阎魔平视。

    面对阎魔的真身,黑无常只有他的鼻子那么大,阎魔若是张开嘴,能将他囫囵吞下。

    阎魔真身已现,必定决意一战。

    这一战,押上了生死,赌上了君位。

    将要动手时,耳边渺渺有俏音:“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想吓唬谁?”

    谁敢在此刻抢话?

    不要命了吗?

    放肆!

    寻声下望,见到书阁木门被轻轻推开。

    柔软的几步,走出一个佳人。

    一袭裙装,清新如兰,举手芬芳,星眸含香。

    长发被梳成一条乌黑的辫子,没有首饰相衬,更显得她天人绝色。

    明明是少女芳香,她偏偏叫丰都的孟婆。

    仰头看着破天的阎魔,孟婆红唇轻启:“我今日裙装,不便凌空,你矮一些,我也好与你说说话。”

    恼羞成怒的声音自半空中落下,阎魔恨意未衰:“谁说黑君不能死?我今日偏要为我丰都除逆!”

    咯咯一声脆笑,孟婆皱起纤眉:“原来你在生这句话的气。”轻轻抚着娇面,婉转回音:“是我说的黑君不能死,要杀,你杀我吧。”

    阎魔大惊!

    地府中人,各司其职,向来互不相问。

    从未曾听说过黑无常与孟婆有来往,她怎么竟然护着黑无常?

    见阎魔真身依然,孟婆笑声妩媚:“多年来,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貌,我岂能不知?此刻,你若肯受我一劝,今夜,我必给你些甜头。”

    孟婆之美,不可方物,最毒之心,无人能近。

    若是能得到她的甜头……三界里,足够炫耀万年。

    想了想枕边温柔,千丈阎魔火焰尽消,瞬间回落成一个肚腩肥大的长须老头儿。

    堆起皱纹,对孟婆讨好的一笑,刚要走近,又见她纤眉紧锁:“我不喜欢人多,留下黑君,你带其他人走,然后……回房等我。”

    回房等她!

    从孟婆嘴里说出这四个字,该是多么温存的四个字。

    顿时暇想无限,阎罗**迷心,转头挥手:“撤!”

    鬼卒们一见战势全消,乐不得各自出逃,牛头还在鼻孔蹿血,马面紧追两步,急问阎罗:“君王,牛头……”

    “你传令下去,今天谁敢接近我房门百步之内,我让谁下地狱喝粪汤。”

    传好了令,又瞪了发呆的马面一眼,大声叫骂:“没眼力见的马面鬼,还不快走?”

    回首看了看受苦的牛头,心里盘算了一下粪汤的滋味,马面大叹一声,倒拖着黑缨钢枪,也随阎罗离去了。

    目送众人远去,孟女仰首冷问:“黑无常,翻反地府,你犯了多大的罪?”

    轻释铁链,御着牛头缓缓落下,黑无常依旧居高临下,冷颜无声。

    “放了司刑官。”孟女低眉沉声,强压恨意:“阴曹内斗,传将出去,我丰都的脸都丢尽了。”

    “我要车轮卷。”

    终于,黑无常冷冷出声,已经蛮横的丝毫不讲道理。

    车轮卷不归司刑官掌管,何必挟持牛头?

    就算牛头动手在前,所受的教训也已经足够了。

    没有车轮卷,不放司刑官。

    这是谁家的道理?

    侧头轻笑,孟女不与黑无常理论,语意深幽:“别看你现在站的高,只需让你见一个人,你立即跳下来。”

    轻言后,孟女再冷声叮嘱牛头:“牛司刑,等下黑无常

    撤去铁链后,你最好立即走。要是多事,我不敢保证你受伤的只有鼻子。”

    听尽了她的每一个字,黑无常暗自萧瑟。

    寒心如冰,谁还能让我动容?

    说完这两句话,孟女回步书阁,请出来一个人。

    一袭红衣,像火一样红。

    青春少女,像花一样艳。

    二八年华,清脸削瘦,红唇如樱,眉宇似画。

    是她!

    东海浪边的她!

    化做繁星的她!

    痛彻心扉的她!

    眉目已呆,气息凝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手中的铁链无声滑落。

    牛头的封法即除,想了想孟女胁迫在前,自己此时落单,不得不饮恨离去,伺机再报!

    忘了驭风,黑无常百丈坠下。

    孟女挥袖,隔空摄住了他,将他慢慢扶摇落下。

    一步一步走近她,越来越清晰。

    她还是她,只是高了许多,瘦了许多,已不再是十三岁的娇女,到了初嫁的年华。

    脸上的稚气不再,倾国倾城的娇柔华美。

    你极尽美丽,可是,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是谁让你吃尽苦头?

    你可以对我说。

    她静静孤寂,任凭黑无常慢慢走近,目光与他相接,却丝毫无衷。

    你不认得我了?

    我是东海浪边的黑君哥哥,红衣已被怒火烧尽。

    相隔十步,黑无常驻足,紧锁俊眉,凝息无声。

    一万句话哽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想轻唤你一声,不知你的真名。

    盼你唤我一声,你却无动于衷。

    就这样默默相视,天荒地老,万年无声。

    一声轻叹,打破静寂,孟女轻言:“该说的话早晚要说,该认的人早晚要认。”

    “黑无常,她是我地府的新任刺客——魉情。”

    魉情。

    两情无言。

    两情饮恨。

    “要不是今天闹的动静太大,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再见她。”

    两情相忘。

    两情离殇。

    “无妄灾星,舍身取义,我地府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两情孤寂。

    两情荒年。

    “魉情化身繁星时,只有十三岁,这是十六岁的她。”

    十六岁,原来是三年后的她。

    一别已经三年?是谁错乱日月?

    “她已喝过孟婆汤,没有半点前世的烦扰。”

    没有烦扰,没有过往。

    一路东海,化做尘埃。

    她明眸美丽,却空洞无色,说不尽的深幽。

    明明在看着我,却似乎视而不见。

    耳边笑语,全是过往云烟。

    该谢孟女,找回了三年后的她。

    该恨孟女,抹杀了她所有年华。

    脑中混沌迷茫,黑无常寒意四散,冻的方圆之地降下白雪。

    白雪挟冰,冻醒了伏在地上的白无常。

    扶着脑袋,他斜斜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千军万马呢?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雪纷飞,看到几个人影绰立,白无常追了过去。

    见到有雪中俏立着孟女,立即一副嬉皮笑脸:“地府里干娘的本事最大,如果我想看看车轮卷,干娘一定能帮我……”

    话未说尽,扫了一眼孟立身边的女子。

    这一眼,白无常呆若木鸡。

    句不成句,满眼惊疑。

    再看向小爷,他眼中只有这个女子,无言静立。

    见到白无常也来凑局,孟女讥笑:“没看出来,你装死有一套。”

    深吸一口气,对已经痴绝的白无常介绍:“这是我地府新任刺客,魉情。”

    情,她的字号里有个情字。

    果然是她!

    回过神来,擦去头顶的白雪,一脸苦笑:“干娘,这个玩笑开大了,你居然跟我们抢人?”

    “你错了!”

    孟女沉声定语:“是她主动与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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