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火化尸体
周清尧话音落下,那群人被镇得木在原地，周清尧趁热打铁地继续说：
“尸体伤口血液里有尸毒,要把尸体马上烧了。不然会传染，尸体晚上还会变成粽……僵尸。”
众人尖叫起来,周清尧语气笃定，音量又大,本来就不自觉地给人一种想要信任的感觉。但是他说的实在太玄乎,死者的亲戚满脸怒容地问：“这，这怎么可能！什么僵尸,满口鬼话！你,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我那个疯子姑妈的尸毒发作了,我们本来想把她带走的,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你们为什么不动啊！站在那里等传染吗？”
死者的妻子本来趴在尸体上,听到外面周清尧的话，吓得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最外围还没看到尸体的村人作鸟兽散，内圈之人最惊恐，他们有些在尸体前拜过，此刻都想离得越远越好，小小的院门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同时挤出，哗啦一声木框门被挤烂了。
“没沾尸体的躲远点。沾了尸体的，想要命就待在院子里不动。”
于是本来很慌张的人，得到了指令清晰的命令，都下意识地服从。
无关的人相继分开站远，最后院中只剩下三个面面相觑的人。
分别是该死者的老婆、儿子和大舅子。
女人脸上的还有结成冰的眼泪；儿子十七八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戾气；大舅子想做出凶悍的样子，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
这几人作为死者最亲近之人，在案发之后，大舅子动手帮忙把尸体从雪地上移到房中停灵。女人和儿子又一直趴在尸体身上哭丧。他们都有被传染的可能。
周围的村民并没有回去，还在院外探头探脑地围观。
院中的大舅子抖动着青白的嘴唇道：“你，你说我们碰过尸体的，要命就留在这里。我们到底怎么了？”
周清尧并不靠近他们，站在院门口道：“你们可能会被尸体上的尸毒传染。所以让你们别出来。”
死者妻子又嚎哭起来：“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可怜的儿子啊！”她跌跌撞撞地乱撞。周清尧碰地一声把院门关上。
大舅子也惊慌起来：“什么意思，放我们出去！”其实院中的篱笆并不高，儿子想和疯姑姑偷鸡那时候钻篱笆一样钻出来，弯下腰在解铁丝网。篱笆外面站着的人都怕被传染，齐刷刷后退。还有人吆喝：“别让他出来！”
周清尧在外面道：“我那疯姑妈就是在古墓里染上的那种尸毒，这种尸毒的解药，只有她染毒的那个古墓里有。是一种毒蛇，基本没可能找到的。也不是要把你们关一辈子，只是这种尸毒的潜伏时间很长。不能随便让你们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大舅子惊慌失措，朝围观的人群中望去，只觉得平时熟悉的村人皆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绝望地喊道：“村长！您老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拥挤的人群分开一条道，人们这才注意到他们村长被挤跌倒了，众人扶起年过花甲的老人，村长年纪和周奶奶差不多，头发花白，身材臃肿。
村长颤巍巍地对周清尧说：“周家大侄子，你姑姑中尸毒，怎么不早说呢？出了这种事，魏家一口子多冤呐，那疯女人是你家放出来的，你总得负责魏家孤儿寡母的事吧……”
“我是昨天才回家的。村里其他人也知道。”周清尧转念一想原身体主人并不是头一次回家，却没有提到这件事，连忙指着人群外围说道：“我原来也不懂这些，但这次跟我一起回来的有资深考古学家，是他，是他告诉我和奶奶的。我们昨天晚上才知道姑姑中了尸毒，把她关在家里，但是大清早她跳窗跑了，我们追出来却没赶上！”
“资深考古学家？”村长眯起浑浊的小眼睛望着人群外围。周清尧的声音够大。村人不由得都把目光转过去，看见最外面那个黑长风衣的陌生男人静静站立，通身散发着无言的气势。连忙自发地让出一条道。小声地议论着。
关北海被赶鸭子上架，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周清尧把事情推给他，他也没必要在这时不配合周清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北海先跟村长握了握手，把无论什么时候都随身携带的烫金名片递给对方，周清尧无语地翻白眼，觉得别提有多装了。
农村人哪见过这一套，村长还识得字，镶边的名片上面一串以“中国XX研究所高级教授”开头的名号闪瞎了村长的老花眼，简直有种小庙来了个大佛的感觉。
“村长，请多关照了。”
“欢，欢迎关教授您来，来敝村，莅临，指导工作……”村长诚惶诚恐地连话都不会讲了，转而又向围观村民群众吆喝道：“这个是北京来的关，关教授。他说的肯定没有错的。”
村长由于激动吐字不清，不少群众听成了“这个是北京来的官。”听清的人也不是很分得清当官的和教授有什么区别，都认定是很有权的。再看关北海的气势，不由得不让他们从心底敬畏。
关北海要代替周清尧收拾这摊子事儿，自然希望一开始就能把他们镇住。他清清嗓子道：“大家先听我说。村长，您要考虑的是全村的利益，现在其他人都没事。您要安抚大家情绪，魏家几位也别慌乱，你们身上有没有被传染还没有确定。我在这里提一个解决方案。我已经联系了城里面的朋友，等他们到来，就尽快送魏家几位去医院里检查。至于其他人，请暂时都回家吧。不要靠近尸体。尸体等我联系的专业人员到来之后火化处理。”
村长忙不迭道：“就按您说的。”
村民们都默默点头，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大家都六神无主，突然出来一个连村长都要敬畏三分的牛哄哄的“官”，大家都像是有了主心骨，觉得听他的肯定没错。
“火化！”院子里的女人却不依了，哭道：“我当家的死得那么冤，还要让他尸骨无存啊，他身上再是有什么毒，埋进土里能害到谁？”
农村并没有多少火葬的意识，大部分村人死后都是埋在坟山上，人多一点的家族里还有坟山。让完整尸体入土为安的传统观念依然很重。
周清尧道：“不火化会变僵尸，你之前没听到吗？”
“笑话！都死透透了，怎么可能变僵尸？”女人歇斯底里道：“你们要烧了他，连我一起烧了吧！”
大舅子瞅着自家妹子因为伤心过度，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连忙拉住她，也对一旁的大侄子道：“小芒你快劝劝你妈，人家大官都答应把我们送医院检查了。妹夫尸体既然有毒还是烧了吧，出事就不好了。”又朝关北海和村长那边赔笑：“我们一定配合。”
“配合就好。”关北海不失机道：“那就请你们把尸体抬出来火化吧。只要不碰到血就不会有事。”
大舅子张口结舌，女人又大哭起来。男人的儿子脸色阴郁地转身进屋，一个人把尸体扛了出来，放在地上。
“小芒，你……！”
“怎么烧？”儿子问道。
周清尧和关北海对视一眼。总觉得这魏家小子不太对头，又觉得能这般顺利烧化尸体，时机难得。关北海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扔到院中，对周围人道：“再去给找点木炭和纸钱。”
有村民找来了火化所需的材料，都递到院中。小芒脸色沉郁地把木炭柴草覆盖在死者身上。死者妻子大骂着，他充耳不闻，舅舅制住了歇斯底里的女人。小芒一个人点燃了打火机。
噼里啪啦的火燃烧出艳丽的红黄色，院中火中黑色的影子扭曲着。红色光芒映在周围人脸上。其他人没有开口，寒冷的空气中只剩下火烧东西的声音和女人歇斯底里地怒骂。
空气中刺鼻的臭味弥漫开，男人的身体逐渐变焦黑，直至几个小时后，已经烧成了灰烬。
其余村民这才打开院门放人出来。女人已经哭昏过去了，大舅子虽同意配合，但也暗地里对侄子摇了摇头。小芒却仍旧一脸戾气，一下子就不见了。
在关北海和村长协调处理善后之事时，周清尧却躲到了无人的村边角落，打电话给暗金门的老大：
“老大，我又遇到了红冠尸毒。对，人面雕也一模一样。”
“染毒的僵尸已经进山了，还有几人准备送医院呢。”
“什么，把他们杀了？不行啊，还没确定传染呢……”
“……不是我变心软了。老五有没有解毒的办法？”
“医院肯定治不了，还是得找红冠蛇才能救？可是不知道墓在哪里啊？我可不管这些人的事。”
“老大你要来？我懂，你也不是来管这些人的事的，你只是来找那个东西的。都多少年了，有人面雕的地方也不一定有那东西啊……你还是不肯说祖师爷要你找的是什么吗？”
“老五也要来？他要抓红冠蛇？得，你们折腾去，我不管了啊。”
周清尧讲完电话，老大一听说周清尧找到了和十年前一样的随葬品，把手上其他事情都推了，十万火急地赶过来，老五过来也合情合理，毕竟他一辈子都钻研尸毒。不过这次周清尧不会跟他们下斗了，他体力不够，况且关北海在那里盯着呢。
周清尧往村中走去，并未注意到身后阴暗角落现出了小芒阴郁的面孔：小芒清晰地记得抬尸体进屋时，自己手上被尸体的指甲划了道伤口，他当时还抿了抿，把血液吞咽下去。小芒看着周清尧的背影，脸上俱是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wjq15198294615童鞋的地雷。
不好意思，昨天没更是因为到了没暖气的地方，手冻僵了写不出来。今天写好了又断网了……
第二更在捉虫，待会儿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