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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储秀宫

书名:楼高不见章台路  类别:美文同人  作者:字如卿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惠妃等人有说有笑地接伴往储秀宫去了,有慈姑和秦湄伺候着,沈莙也就没跟去凑热闹了,在知会过慈姑之后便心事重重地回了上阳宫。

    今儿种种事都有些反常,沈莙猜测过让淳于敏和苏忆茹分庭抗礼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积怨,可从来没想过进宫的第一天德嫔玉嫔就会直接对上。其中必有些什么隐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可她又不能找德嫔问个明白,姬浔那边就更不想再扯上任何关系了,这种明明存了好奇心却不能直接求证的困境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沈莙回到了自己屋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发呆。梳妆台上摆了慕容淳写给她的书信,信里提到了她和萧二的婚期以及科考之后国子监一些举子的日常。甩了甩头,把满脑子的疑惑通通都暂时压下,伸手拿起那封信时沈莙的表情变得十分柔软。

    看得出来如今慕容淳十分的幸福,字里行间全是她即将嫁作人妇的甜蜜与羞怯。沈莙自接到这封书信就将自己备好的一套玛瑙套杯送出了宫,托出宫采办的掌事交到了慕容将府。

    琴君快要生产了,就连当初那个对男女之情嗤之以鼻的娇蛮小姑娘如今也要嫁人了。在高兴的情绪下,沈莙还有那么点小惆怅,三个女孩儿,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依旧是形单影只,过两年放出宫去更要时刻防着王氏在自己的婚事上头使绊子。没有显赫家世,没有才名远扬,甚至还没有生母操持,沈砚与自己已是撕破了脸,沈菱虽是兄长,可总是要出仕的,一个儒学文官替庶妹挑婆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实在是对自己的未来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天将近黄昏时惠妃和秦湄她们还没有回宫,一直等着打探消息的沈莙最后也是饿得撑不住了,舔着脸拉了岚绥和忍冬,央着小厨房相熟的厨子,三人也算是开了回小灶,尽拿些肉食热菜回房吃去了。

    不管平日里有多么不像个官家小姐,到底沈莙的规矩是沈菱从小□□出来的,当初学那些淑女做派时也确实吃了些苦头,旁的不说,就这餐桌上的行为举止却是斯文极了,看得人赏心悦目。忍冬和岚绥以为沈莙会在餐桌上和她们说个不停,没想到这小姑娘贯彻落实着‘食不言’的规矩,老老实实地吃着饭。

    两人还以为她是转了性子呢,结果吃过饭漱过口之后沈莙二话不说就拿出了她最擅长的磨人大招,一会儿拉着两人说些宫中八卦,一会儿又聊上了某些话本里的奇怪情节,直到秦湄敲了门她才停了下来。

    忍冬和岚绥都是姬浔调来上阳宫的人,因着沈莙的性子以及她和姬浔那有些古怪的关系才和她们十分要好,其余内官女侍如秦湄这般,是轻易不与她们开口说话的。忍冬和岚绥见秦湄进了屋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偏头扫了一眼迟钝地一无所察的沈莙,两人皆是摇了摇头,主动向沈莙说自己还有差事,这就要走了。

    沈莙听她们这么说,果然当真,嘱咐了她们几句便依依不舍地送她们出了门。秦湄见屋里只有她们二人了,转身掩上了敞开的木门,略有些担心地皱眉道:

    “你难道不知道她们是哪一位手底下的人吗?怎么还和她们走得这么近,当心哪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沈莙听秦湄教育着自己,一时有些心虚,心道我不仅知道她们是姬浔的眼线,可悲的是年前我也成了他手底下的人了。

    “姐姐太过忧心了,纵然她们是那位大人的人,这宫里难道还有什么事是那一位不知道的?哪里需要她们从我这里套话呀。”

    秦湄叹了口气,心知沈莙虽然在旁的事情上都很随和,但是只要认定了什么就会倔得可怕,尤其是在对人这一方面,说起来当初自己与她相交不就是因为她待人诚恳真心吗?

    沈莙见秦湄出神,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一同坐在了热炕上。

    “你来的正巧,我一直想向你打听今晚哪宫掌灯,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们回来。”

    秦湄看着她一张凑近了的好奇脸,轻轻笑道:

    “白日里在毓秀宫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见识过那位德嫔娘娘的手段了吗?陛下都到了她的储秀宫,哪里还有留不住人的道理。”

    沈莙用两手撑着下巴,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

    “陛下今夜宿在储秀宫了,那那位玉嫔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秦湄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喝上一口之后发现是凉的也就放下了,复又捻着沈莙垂肩的散发绕来绕去,语气轻快道:

    “玉嫔本是着些新人中母家最得力的,偏一直被德嫔压着,宫室也很是偏远,如今她开了这个口,陛下却还是去了德嫔处,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赏杏花,我瞧着这又是一个赵昭仪,眼高于顶,却还没多少成算。”

    沈莙点点头,心里对秦湄的话很是认同。今夜一过,不管面上显不显,苏忆茹必然将成后宫众人冷眼嘲笑的对象,只怕那个在聚灵阁里不甘心被冷落一会儿,时时想被众星捧月的苏相嫡女会难以接受这种落差。

    沈莙知道皇帝今晚没睡玉嫔心里也就松了口气,放缓了表情对秦湄问道:

    “你来找我是想和我说闲话吗?还是特意来告诉我陛下的去处的?”

    秦湄一拍手,表情立马就明亮了起来,

    “我本来是带着事儿来找你的,没成想三两下就被你把话题带偏了,亏得你问起,不然我可就白走一趟了!”

    外头的长使已经在廊间挂上了宫灯,沈莙的屋子里变得更加明亮了,她听秦湄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疑惑,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

    “为着什么事?你别是替惠妃娘娘给我派差事来了吧?”

    秦湄伸手在沈莙脑门戳了一下,对着她一副‘快别这样’的表情恨得牙痒痒,瞪眼说道:

    “小白眼狼,我是隐约记得三月里就是你十八生辰,因着不知道是哪一日才想过来问问你。”

    秦湄不说,沈莙倒真忘了自己生辰将至,年后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沈莙烦恼日增,一时间还真没留意自己生辰的事。此时见秦湄问起,心里也有些小庆幸,忍不住开始期待沈菱送进宫来的礼物。

    “难为你记得,我自己都快忘了这茬事了,我是三月十六夜里生的。”

    说罢,沈莙对着秦湄把手一摊,无赖道:

    “你既问起了可不许装不知道,到那日需给我备上一份厚厚的礼才是。”

    秦湄笑着捶了她两下,哭笑不得道:

    “就没见过脸皮比你还厚的!哪有这样讹着人要礼物的!”

    沈莙哼了两声,半点羞愧也没有,

    “谁说没有?这里就有一个!你现在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可不要像那些妇人一样勤俭持家,快快应了我才是”

    秦湄问这事的本意也是为了算准日子送礼,没想到居然还被沈莙反过来调侃了一番,恼羞成怒下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肉,两人滚作一团闹了许久。

    秦湄走后沈莙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生辰的事难以抽离,一会儿期待着礼物,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地埋怨自己又老了一岁,需知琴君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了!

    无论今夜过后后宫里头的局面会发生什么变化,至少在这上阳宫寂静的晚上沈莙确实睡了个好觉,一点都没有‘山雨欲来’的觉悟。

    第二日清晨,沈莙依旧没有往正殿去请安,自己大早就跑到偏院去当值了,在那颗大大的桃树下活动筋骨。

    德嫔是个有能耐的,将皇帝老儿哄得心花怒放,侍寝第二日就不断有赏赐送进了储秀宫。在之后今天里,皇帝更是日日往储秀宫跑,午膳晚膳无一不在德嫔处用,夜间翻的也是德嫔的玉碟。除去德嫔,其他新人旧人们连皇帝的影儿都没能捞着,想争宠也不敢大咧咧地直接往储秀宫里去。沈莙瞅这架势,德嫔倒很是有丽妃当年一枝独秀的风光。

    这样约莫过了五六日,皇帝大约也觉得有些欠妥了,终于下定决心雨露均沾一番的时候便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以扶风之姿立于柳树之下的晴嫔,被她那惊人的文采和聪敏所折服,当晚就歇在了云晟台。

    沈莙听夏曲打趣着说道,当天玉嫔特意端了一碗滋补羹汤想往乾清宫去‘探望’一番,没想到左等右等不见皇帝回来,哪里知道她这里等着,那边陆歆却找到了门路‘偶遇’皇帝去了。

    沈莙心里估计着这消息大约就是惠妃或者庄妃透给晴嫔的,好叫她适时地打乱玉嫔的计划。

    皇帝在云晟台宿了两日,总算是想起了其她独守一宫的妃嫔,惠妃庄妃何等的聪慧,两人轮番给皇帝送些引起旧情的物什,撒娇撒痴道皇帝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叫她们好不伤心。

    皇帝之前在宫中最宠爱的就是这二妃,尤其是一直伶俐如解语花的惠妃,如今见她们委屈,哪里还能不管不顾地伤她们的心,当即就在上阳宫和毓秀宫又连宿了几日。

    再往后自然是又想起了艳冠后宫的德嫔,只不过经不住玉嫔几次三番嘘寒问暖,总算是往她宫里去了一日。苏忆茹按照自己身边教养嬷嬷的意思,忍了脾气,做出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来伺候。皇帝一时被她伺候舒服了,又因前段时间实在是有些冷落了她,因而本也想抬举玉嫔一番。可惜次日六部就有人各自上交了奏本,皇帝无法,只得暂时离了后宫这个温柔乡,不清不愿地往前朝处理政事去了,一连好几日都没能召见妃嫔。

    等他再次翻牌子,早前对玉嫔那点子心思都淡得差不多了,直接依照本心去了储秀宫。

    这回新进妃嫔众多,皇帝这里去几日,那里去几日,也算是雨露均沾,出了惠妃庄妃这两个固宠的角儿,新人里头只德嫔一枝独秀,时常被召见侍寝。

    到头来仔细一算,这么些时日皇帝宿在萱梧馆的日子才只有两日。

    沈莙心知玉嫔此时必然心急如焚且怒气冲冲,万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自己凑上去做她的出气筒,因此在这种情绪的催动下,她便理所当然地窝在了上阳宫,别说是和玉嫔打照面,就连宫门也不轻易出。

    德嫔有宠,皇帝急着要孩子,差不多将新进妃嫔中有些颜色的宠幸了一番之后便一心一意宿在了德嫔处,除了经常在惠妃和庄妃处坐坐,其余妃嫔总是不能得见天颜。沈莙心里倒是觉得皇帝很是上道,还知道‘广泛撒网,重点培养’,看来是一心想叫德嫔有孕才这么勤快地往储秀宫去。

    闷上一时还可,时常不出宫门也是一件会让人非常无聊的事。因此在得知玉嫔和程婕妤相约往禁宫里的佛堂里祈福去了之后,沈莙便非常开心地溜出上阳宫晃荡去了,临走时还带上了不怎么情愿的岚绥,以防自己真的遇到玉嫔时也好有个人去搬救兵。

    两个小姑娘卯足了劲想到处走走,一路说着话便往东面去了。在经过时沈莙注意到平时空落落的栖梧台此时居然在外边围了御前带刀侍卫,一时好奇,便凑近了岚绥问道:

    “今儿咱们陛下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岚绥知道沈莙耳目闭塞,时日久了也就懒得讽刺她了,老实道:

    “今日陛下幼妹昌和公主进宫来请安,因着这位公主殿下和陛下一样自幼爱棋,且陛下甚是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于是消遣的地方自然就在这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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