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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上阳宫 三

书名:楼高不见章台路  类别:美文同人  作者:字如卿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岚绥虽是沈莙到提督府那日姬浔拨出去的,可她没有看见姬浔替沈莙上药,事后沈莙换药也不是她处理的,因此对于沈莙这个盒子和里面的东西岚绥事先是真的没有见过。岚绥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忍冬了。

    沈莙拿出药瓶来本想和她们夸耀几句这药有多灵,可一回头却看到了两人错愕的表情,一时有些纳闷道: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也不见净了手来给我上药。”

    忍冬没忍住,先问出了口:

    “你这盒子是哪里来的?这药瓶又是哪里来的?”

    沈莙一直觉得这盒子上雕的图案是西厂的官印,此时见她们二人的反应也有些疑惑,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你们不认识这个?这上头不是你们西厂的官印吗?我在姬…大人的官服上看见过的,这两样东西也都是他给我的。”

    岚绥和忍冬看沈莙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岚绥挑着眉道:

    “这可不是什么西厂官印,乃是督主的亲王私印。你手里拿着的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伤药,是从凉州进贡而来的馥草膏,用净白瓷瓶装的,从皇帝登基起就一直只有督主能用。”

    沈莙被噎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为何,在两人的探寻视线下竟觉得有些赧然,

    “我……我不知道……这,这是…他的…”

    说实话,岚绥和忍冬一直没搞明白姬浔对沈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今见到了这么一出心里也有些了然。只是照她们的想法,她俩能看明白的事情,没准督主自己都没开窍呢,看着眼前手足无措,显然她也是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岚绥忍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有了憋笑的表情。在沈莙抓耳挠腮的情况下,忍冬净了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药,将沈莙按坐在塌上,一面上药一面神情愉悦道:

    “行了,不过是告诉你这东西的来历,既是督主给的你急什么?倒像是心里有鬼似的,这药珍贵,你今夜睡一觉,明日就能消肿。”

    沈莙一直安安静静地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却在听到‘心里有鬼’时差点没从塌上跳起来。

    忍冬手上的动作一停,沈莙便急着将药瓶放回了盒子里锁好,逃也似的拉开房门道:

    “你们自己当值去吧,我得问问李绩去。”

    岚绥和忍冬也没拦她,含笑看着沈莙夺门而出。

    沈莙可没她们那么自在,跑出很远都还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气,心里没底,总觉得自己的龌龊心思似乎被她们看出了些端倪。上次她才对姬浔保证过再也不敢了,如今被忍冬和岚绥察觉些什么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绩在自己屋里夹着核桃就冷酒喝,正是一派自在呢,大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了,一点不客气招呼也不打就走进来的人出了沈莙还能有谁?

    李绩见她神色惶惶,叹了口气,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等着沈莙逼迫自己促膝长谈。沈莙直接走到了桌前,伸手捏了方才李绩挑出来的核桃仁,坐下之后就开始享用。李绩忍了忍道:

    “出什么事了?”

    沈莙终于回神,想起了自己来找李绩的目的,在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情况下把自己那点担心抛到脑后,绘声绘色地向他形容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李绩从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红肿掌印,本来还有些担心她又闯了什么祸,听她一说也就放下心来。沈莙说得声色并茂,李绩听到后来也大约明白了她到底想问些什么,回想起云公公稍稍隐晦地向自己交待的事,倒不是很为难。

    沈莙说完了经过之后果然就端着一张好奇的脸凑近李绩道:

    “岚绥说你对前朝和后宫的事都了解颇多,你说,那个昌和公主可没有什么理由突然大发善心要帮我和岚绥,所以她肯定是冲着苏忆茹去的,可是她为什么要和苏忆茹对着干呢?”

    李绩看自己刚挑的一小堆核桃仁已经被沈莙吃的差不多了,心里一时肉疼,无奈道:

    “你以为苏相突然这么炙手可热,拼命拉拢朝臣搜刮好处就没有人不满吗?利益永远只有那么多,在咱们督主当权之后,京中贵胄的利益分配本来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平衡的状态。苏相想要崛起,自然收买不了那些在督主威势下占到了好处养尊处优的贵族世家们,因此他只好发展提拔一些原本不怎么有地位的没落小贵族。既然要人家效忠于他替他做事,甚至和督主对着干,没有利益相诱怎能成事?他们要利益就不得不从那些原来的高门贵族手里头争夺过来,你想想,京中最显赫的皇亲贵族不就是抚远侯府吗?昌和公主和她夫君可不是什么等闲角色,自然不能将手里的权势利益拱手想让。况且他们万般宝贝的嫡子已经参加了春闱,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他们自然要为儿子的仕途扑上一条康庄大道。今日她打压那个玉嫔,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沈莙原来以为自己要磨他一番李绩才会开口,不料对方居然爽快地说了,说得还挺仔细,让沈莙听的津津有味。手里头的核桃仁已经吃完了,沈莙拿了两个核桃交到李绩手里,末了又把夹子也递给他,用眼神催促他动手再挑些果肉出来。

    李绩眉尖跳了跳,脸又黑了几分,最终还是吸气呼气深呼吸一番,僵着脸开始夹核桃。沈莙听了他的分析,心道果然有理,早前对苏忆茹的怨恨已经淡了不少,甚至是有些同情她了。

    李绩将手里的见核桃仁往她手里一放,急道:

    “吃了这些就赶紧回去,李庸就要回来了,我们可不像你这么闲,还有自己的差事要做!”

    沈莙嘟囔几句,看起来很不情愿,几下就吃掉了手里的核桃,劣根性一上来又忍不住气了李绩几句才在他发青的脸色下蹦跳着出去了。

    玉嫔被降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禁宫。什么都没有做的惠妃反而得了皇帝不少赏赐,并且就在当天被翻了玉碟。秦湄和沈莙讨论这事儿的时候就曾说过,连着这几日惠妃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刚开始时沈莙还时常收到那些知道真相的女官的安慰,被大家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舒服,过了几日就该吃吃该睡睡了,别人议论她只当没听见,惠妃的赏赐和抚慰也都照单全收。

    秦湄这些日子却是有些忙碌,沈莙生辰将至,少女满十八周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沈莙老早就给沈菱去了书信,死皮赖脸缠着要礼物。虽然沈菱每年都对她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可是该费心的还是会费心,至少最后送到沈莙手里的总是叫她喜欢的不得了。

    秦湄禀持着生日就该越热闹越好的通俗想法,备礼物时有女官宫人问起也从不隐瞒,只说是沈赞善十八生辰将至,自己正在‘讨她欢心’。

    沈莙在上阳宫里交心的只有那么几个相熟且年纪相当的宫人女官,但是她向来是个没脾气的,官阶也只低于慈姑,因此一些小丫头们也生出了讨好巴结的心思。一时间上阳宫里热闹非凡,这事没多久就叫惠妃知道了。

    沈莙自打进了上阳宫当差,没闯什么祸事,倒是几次替惠妃出了注意助她出头,这次苏忆茹的事本也是因她而起,惠妃无端受益自然心里高兴。更何况沈莙虽是聪慧没有什么坏心眼,从不争权夺利,这也是惠妃自来放任她过自己小日子的重要原因。如今既然从夏曲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惠妃就难免想拉拢沈莙一番。

    到了沈莙生辰那日,出门就有小丫头笑意盎然地向自己贺喜,沈莙心里埋怨了秦湄这个大嘴巴几句,只得一一好言谢过那些人的问候。秦湄的礼早就送到自己的房里了,令沈莙惊讶的是在忍冬岚绥递给自己一个大食盒之后,大李小李也一脸别扭地往自己手里塞了东西。慈姑来传话说今日是她的好日子,惠妃恩典,允她一天假,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临了还将一枝玉簪花步摇交给了她,说这也是惠妃的赏。

    沈莙两手被塞的满满的,高兴也有,还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虽然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赶着给自己过生日是头一回,可这太过热闹的滋味也实在是无福消受。

    说是这样说,真熬过了那些应酬回了屋,沈莙立马就扯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来看着满桌子的礼物。无论什么时代,生日那天最让人开心的事就是拆礼物了。沈莙放下食盒,开始认认真真地挑着自己好奇的东西摸摸看看。

    沈菱给的礼物沈莙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里头装的是一对憨态可拘的福娃娃花盆,另有用纸包好的一些种子。沈莙一面腹诽沈菱送个礼还要留一手,一面又抱着那一对彩瓷花盆乐不可支,当即就在外头挖了土,迫不及待地将种子种下。又是往花房里拿花肥,又是浇水的,死盯着花盆,好像里头立马就能开出花来似的。

    秦湄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也着实是花了些心思,托宫外正在织造府里当官的父亲捎了一对非常精致的蝴蝶耳坠,就连沈莙这样对打扮不甚上心的也在第一时间试了试,美滋滋地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另也有些女官送了些香粉口脂之类的,宫人们月俸不多,便自己动手做些绣活儿聊表心意,沈莙也都一一谢过了。大李小李两人可没有女孩儿们的心思巧,让沈莙哭笑不得的是,这么久了两人也算反将了自己一回,塞给了她两大包硬皮核桃。

    忍冬和岚绥知道沈莙贪吃,送的食盒里装里三大碟热气腾腾的名菜,另又替她盛了米饭热了一壶清酒。沈莙心里感叹这两个小丫头很是上道,自己迅速地摆好盘之后就开始品尝美食。她这一天过得也算是快活,热热闹闹,得了礼又得了空。晚些时候宫外慕容淳和琴君的书信礼盒也到了,两人像说好了似的,一个送笔墨纸砚,另一个则挑了十本奇趣话本来。沈莙听闻琴君最迟在这个月底就要生产了,也没顾其它,直接把自己的生辰心愿换成了生产祈福。

    忍冬和岚绥送来的饭菜沈莙撑着吃了个七七八八,酒却没敢多喝,过了午觉的时间就找那一众女孩儿玩起了双陆,说说闲话,晚饭也是一大帮人一起吃,直闹到天黑沈莙才抽身去洗漱。

    方才热闹,沈莙一个没把持住就灌了几杯黄汤,起初不觉怎样,浴房里头热气一熏才觉双颊发烫,因而直接回了自己房里醒酒。

    夜间刚至,上阳宫既不掌灯又无大事,宫人们闹了许久,一时也都疲累了。沈莙撑开窗户,吹了一会儿冷风,默默地看着外头长廊檐下的宫灯,被这样的气氛所影响,一时竟有种整个內庭都风平浪静的感觉,此时的她亦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份‘大礼’没有收到呢。

    沈莙发了一回呆,等到上阳宫的宫门落锁之后便觉得有些困了。可躺在自己的塌上盖上被子之后却又有些难以入睡,翻来覆去想东想西。

    这样躺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的,睡意还没来,反倒是将捂出一身汗来。她心烦意躁的掀开春被下了床,重新点燃了烛火想要找那些琴君送的话本来做催眠用。

    不想她才刚走到桌前就看到自己的房门一动一动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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