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荷花抱着孩子,冬梅提着篮子出现在茅草屋前,看见刘老实正在一口大锅前打着盹,这几天又打虎,又熬夜剔骨,又熬药的,刘老实累的不轻。
“当家的,醒醒,吃饭了…”
荷花轻声呼唤。
“去请胡先生一起来吃。”
刘老实醒来之后,第一时间看向锅下的火堆,见没什么问题,往里面加了一根柴火,抬头对荷花说。
还没等荷花反应过来,门吱呀一声开了,胡先生走了出来,看了看锅内,闻了闻味道,点了点头。
然后接过荷花怀里的孩子,把了把脉,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
“今晚过后,这孩子经脉也就恢复了六成,是最佳时机,必须要续骨,否则时机一过,就不会有最好的效果了。”
胡先生睁开了眼睛,又往大锅里看了看。
“就这个火候,晚上通宵熬。”
说完将孩子递还给荷花,就往一边的一块青石台走去,冬梅已经将带来的饭菜摆在了青石台上,胡先生也不客气,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吃。
“有劳胡先生了。”
刘老实也走过来,对胡先生说完,也端起碗拿起另一双筷子吃了起来,而荷花和冬梅就坐在火堆边,抱着孩子看着火,家长里短的闲聊着。
入夜,屋内也“咕咚咕咚”响着水沸腾的声音,屋外也响着同样的声响,唯一不同的,屋外时不时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刘老实现在不敢打盹,刚才看时,锅内水已经不多了,虎骨都软趴趴的躺在锅底,刘老实很奇怪,再怎么煮,骨头也不会软到这个地步,应该是小锅里熬出来的那团青黑色糊糊的原因了。
刘老实不敢大意,控制着火候,一直关注着锅内的情况。
一大早,荷花又过来接孩子。
胡先生将孩子交给荷花后,走出屋外,来到大锅前,往锅内看了看,整锅的虎骨和水只剩下了锅底那一点,黑乎乎的,黏稠在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把火撤了,把锅底的药膏盛出来。”
胡先生闻了闻锅内散发出来的味道,随即回了屋内。
等刘老实将锅底的那黑乎乎的膏药盛出来端进屋里时,胡先生此时正在往那孩子身上扎针,一根根的银针准确的插入各个穴道。
“药拿来。”
胡先生头也不回,伸出左手手道。
刘老实急忙把还有些滚烫的药膏递给了过去。
胡先生取出一个银制小片片,开始很小心的一点点往孩子身上涂抹黑色药膏,一会这里涂厚一点,那里涂薄一些,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鼻孔、嘴巴外,都涂抹上厚薄不均的一层,看上去像极了一个黑色的刺猬,浑身扎着针,冒着热气。
仔细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胡先生长呼一口气,搽了搽额头的汗水,转过头看向刘老实夫妇。
“这孩子,天生骨骼异常,体质异于常人,我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但切记不可让外人知道他异于常人处,否则恐有奇祸。”
胡先生郑重的对刘老实夫妇说到。
这一番话说的刘老实荷花夫妇惊惧交加,他们只盼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别无所求,连忙点头。
“孩子就放在这里,我要随时观察,你们先回去吧,门口收拾下,没用了。”
“那就多谢胡先生了。”
刘老实拉着仍有些担忧的荷花走出了房间,向胡先生道谢后,收拾完屋外后,就往家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对胡先生很有信心,也不知道这信心的来源是什么。
荷花一路上都忧心忡忡的,手里没东西抱着,总觉得缺点什么。
“放心吧,连张神医都说胡先生医术不凡,没什么问题的。”
刘老实安慰着自己媳妇道。
“恩,希望如此吧,孩子治好后,我就去求老村长把孩子给我们。”
“村长早就说了,治好了给孩子入族谱,给咱俩带。”
“啥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呢?”
“进山那天,村长在打谷场说的,没来得及告诉你,还嘱咐不能对外传出去。”
……
刘老实回家后倒头就睡,实在是太累了,一觉睡到天黑,荷花也知道丈夫累了,一直没喊他,热着饭等他醒来一起吃。
第二天夫妇两人一大早又来到茅草屋前,孩子依然没醒,但是身上的黑色糊糊状的药膏已经完全干硬了,硬邦邦的,也没有冒热气了,夫妇俩看了一会,荷花给孩子喂了点米汤后就回去了。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天,每天刘老实和荷花都会去茅草屋里看看孩子,除了那黑色干硬的药膏颜色变得越来越深,上面插的银针越来越少,没有其他丝毫变化。
中途第三天的时候,张神医来过一趟,随着夫妇俩一同前去看了一次,啧啧称奇,后又被其他村请走了。
待到第八天,夫妇俩人又来到茅草屋内,看见胡先生正瞪着眼睛仔细查看放在桌子上的黑乎乎硬邦邦的婴儿。
此时婴儿身上一根银针都没有。
“怎么还没醒,不可能啊…”
“胡先生,怎么了?”
荷花听见胡先生喃喃自语,急忙上前。见到胡先生皱着眉,不停地摇头,心里吓得不轻,紧紧盯着胡先生。
“咔嚓…”
从桌子上传来一声响后,一连串的响声传来,胡先生眉毛舒展,长呼一口气,点了点头。
此时那个硬邦邦的黑团已经裂开,一块块黑色的膏药残片落在桌上,露出了里面一个白皙如玉的婴儿。
“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哭声传来,显得异常响亮与悲伤。
“啊,醒了醒了…乖,不哭不哭…娘抱…”
荷花听见孩子哭声赶紧将其抱了起来,看着怀里大哭的婴儿,也落起眼泪来。
说来也奇怪,荷花的眼泪落在婴儿白皙的脸庞上时,婴儿的哭声逐渐的减弱,睁开眼睛,一双乌黑遛圆的黑眼珠看着荷花,伸着小手想去摸荷花的脸。
“快给孩子把衣服穿着,别着凉了…”
刘老实急忙拿过孩子的小衣服,看见了那块炎阳古玉,急忙给孩子戴在脖子上,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脸上一脸的开心和兴奋。
虎娃已经离开五年了,荷花一直没有再怀上,这次上天送给他们夫妇一个孩子,刘老实哪有不开心的。
“这古玉绝对不是凡品,不可离身,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露眼,以免遭来不测。”
胡先生看见刘老实将古玉带回孩子脖间,开口嘱咐到。
刘老实夫妇也只这古玉不凡,当初包裹着孩子的红光就是这古玉所发出,连忙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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