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趁着蒙古军大乱之际,抢了蒙古军一匹马便离开了钓鱼城,纵马一路向东而去。
黑夜苍苍,宗正的心中空落落、茫茫然。顿时感觉天地之大不知去向何方,就这样一路奔驰着。
朝阳初升,倾泻一地金斗霞光,马儿逐渐慢了下来,经过昨夜一路奔跑,马儿已经有些吃不消,宗正亦觉着身体有些乏累,便下了马,牵着马儿来到一处水草丰盛之处,草尖的露珠还未滴落,在晨曦照耀下泛着莹莹红光。
待马儿吃的已经差不多了,辰时已过,露珠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宗正觉着甚是困顿,不禁打了个哈欠,随即将马儿栓在一棵树下,自个则在树下捡了一个阴凉软绵之处,倒是安心地睡着了!
待醒过来,发现系在树上的马已经无影无踪了,顿时焦急地四处寻找,确定马儿已经丢失之后便无奈地走路向前。
行了一路,肚子渐饿,沿途却并无客栈和人家,只好忍着继续向前,转眼便要天黑,赶了一天路,粒米未进,宗正饿得有些发晕。
忽而看到远处山路之上冒出微微的火光,宗正想着马上就到一处人家,到时可以美美吃上一顿了,便强打精神,提气纵身朝着火光而去。
宗正循着火光却并未发现任何房屋,停落在一个洞前,看到火光从洞口冒出,一股肉香味从洞里悠然飘外,越发觉着更饿了,想着洞中定是有人,便轻声走到洞口。
宗正往里望去,看到山洞很浅,里面有一个白胡子的光头老人对着火烤着山鸡,吹着口哨,很开心的样子。
那人正是悲哀大师。
悲哀觉察到洞外有人看着自己,便嚷嚷道:“要进就进,看什么看啊?”
宗正想着眼下并无去处,倘能求得半块肉食也可以挨过一阵,便踏步走进山洞,仔细一看,发现眼前之人乃是和尚,只是披着一块灰色的烂披风,故而才误以为是位秃头老人家,见着眼前这位老和尚竟然吃肉不禁有些惊骇,便疑问道:“大师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吃荤呢?”
悲哀笑道:“谁说出家人就不可以吃荤啊?你是不是眼馋,想自己吃,所以用这话来教训我是不是?”说着便又举起香喷喷的烤鸡,故作模样地嗅着它身上散发的香气。
宗正吞了口口水,弱弱地解释道:“大师不要误会,晚辈绝无教训之意。”
悲哀瞪了一眼宗正,生气道:“那你就给我闭嘴,我最讨厌别人教训我了。”
这话倒不假,悲哀经常惹事生非,故而也经常被方丈和几位师叔、师兄弟训诫,依着他率性而为的性子,自然耐不住。
宗正看到大师的脾气和举止甚是奇怪便也不敢多问,只是问了句:“大师,您可以分我一块肉吗?晚辈赶了一天路,至今还未进食,着实饿得紧。”
悲哀望了一眼宗正,冷冷地回了句:“想得美!你自己饿是自己的事,关我何事啊!”
宗正见眼前这位和尚脾气甚大,言辞锋利,又觉着浑身无力,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再多言。
悲哀闻了闻山鸡肉自言自语道:“山鸡啊山鸡,不是我要吃你,生死由命,是你命中注定要被我吃的,你不要怪我啊,只能怨你命不好。”
说完后便对着鸡屁股狠狠地咬了下去。
宗正看到悲哀的言行举止不禁感到好笑,便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悲哀听到后扭转身体对着宗正说道:“你笑什么?”
宗正回道:“我笑大师,明明是你杀了这只山鸡,你却把罪过归咎到山鸡身上。”
悲哀最喜欢和别人磨嘴皮子了,便对宗正辩解道:“当然是山鸡的错了,你想,我肚子饿了是吧,然后就是这只笨鸡跑到我面前,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是一碗饭或者一碗面跑到我面前,后来我领悟到,原来这只山鸡生来就注定在那个地点,那个时间给我吃的。”
宗正听得乱七八糟,完全不懂,也不想和这个言行奇怪的老和尚争辩,于是淡淡地说了句“歪理”便扭转头准备睡觉。
悲哀当然不乐意,这些日子都憋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和自己斗嘴,岂能放过。遂朝宗正背部轻轻踢了一脚,口中说道:“哎!小子,只要你陪我聊天,我就给你半只山鸡。”
宗正本想拒绝,只是肚子着实饿得慌,复又扭回头爽快应答道:“成交!先给我鸡肉。”说着便递出右手。
悲哀亦二话不说,随即扯着两边鸡腿,将鸡肉分成两半,看了一眼,将左手那小份递到宗正手中。
宗正拿到鸡腿便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吃相好不丑陋。
悲哀倒很是欣赏宗正吃鸡的样子,颇有自己的风格,顺势解下腰间的酒壶递给宗正,
“不要吃太急,来,喝口酒。”
宗正不知道酒是何物,从悲哀手中接过酒壶便往嘴里灌。
烈酒流过喉咙,一股冲辣刺喉,宗正随即连酒带肉吐在了地上。
“这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喝。”
悲哀见宗正将自己的佳酿吐在地上,觉着甚是浪费,本欲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随即又听到他发问,便由生气转为好奇,心中暗想道:“难道他真不知道酒是什么吗?”
悲哀从宗正手中接过酒壶,自己饮了一口,露出甚是享受的神情,转而盯着宗正回答道,
“这是酒,好东西都被你糟蹋了!”
宗正倒不觉着酒是好东西,便只是‘哦’了一声。
火势渐弱,火光也微微隐了半分,悲哀往火堆里又加了几根柴火。
随后,悲哀便将其半年多的奇怪经历向宗正一股脑地倾泻,宗正听着悲哀絮叨了半天,着实困得慌,但是既然答应了悲哀,又把鸡肉吃进肚子了,不听他聊完貌似不合情理,非宗正本性,便也就硬撑着听着悲哀的絮叨,直到后半夜熬不住了,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翌日天明,火堆已经化为灰烬,宗正醒来,打算离去,本想跟悲哀告个别以显示礼貌和尊重,但是看到老和尚闭着眼睛在地上打坐着,便不想打扰他休息,于是蹑着脚准备离开。
宗正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几步,悲哀便在背后说道:“年轻人真没礼貌,要走也不告诉一声。”言语间半分责怪,半分戏谑。
宗正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大师,我看到你双目紧闭,便不敢打扰您休息,所以才没有跟您告别。”
悲哀听后并无责怪之意,只是睁开眼睛问起宗正的名字。
宗正刚想开口,突然心中想到梅用这个名字怕是不能用了,便随意又起了一个名字。
宗正字正腔圆地答道:“大师,我姓梅,名出息,梅花的梅,有出息的出息。”
悲哀听后开怀大乐,不禁大笑道:“梅出息,哈哈哈哈,你爹娘给你取这个名字真是悲哀。”
宗正看到悲哀大笑便反问道:“梅出息就悲哀,那你又叫什么啊?”
悲哀停住笑声,又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没有名字,老衲法号悲哀,悲哀的悲,悲哀的哀。”
宗正听后噗哧一笑:“哎,悲哀,真是悲哀。”
悲哀听后知道宗正在笑他,于是回敬一句:“悲哀总比没出息的好。”
宗正看到他有点生气,想来他又是长辈,于是便不再多说了。
悲哀动了动眉毛,问道:“我说,那个梅出息,你打算去哪里啊?”
宗正一时沉默,被悲哀问住了。
“大师,说实话,天地之大,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
“连去哪里都不知道,真是悲哀。”悲哀丝毫没有注意到宗正的伤感迷茫之情,一如既往地戏谑道。
宗正反问道:“那大师你去哪里啊?”
悲哀很自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宗正听后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大师滑稽可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还要嘲笑别人,真是荒唐。
悲哀自从离开少林,便孤身自由地游荡,忽然觉着宗正倒是可以和自己斗斗嘴,生点乐趣,便欣然说道:“相识便是有缘,既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去哪里,不如我们结伴同行,随便走走,且行且看,就一直往东走,你觉着如何?”
宗正觉着一时也不知去往何处,倒不如跟着这个和尚走走看,便爽快地答应道:“好,就一直往东走。”
说罢,两人便结伴往东边的山路走去。
路上,悲哀没个正经,两人有说有笑,行得半日,二人来到一个小镇。
一阵酒香飘过,悲哀灵敏的鼻子问到后便循着酒香来到了一处客栈,昨日的美酒早已喝完,问着空气中盈盈酒香,悲哀的酒瘾又犯了,只是不好跟宗正直言,便和宗正说道:“你看,我们走了半天,这肚子也饿了,我们莫不如进这家客栈吃点东西再上路。”
宗正觉着也有点饿了,但是仍旧有些犹豫,想起上次在客栈稀里糊涂挨揍的事情,心中对客栈仍旧有些微微忌惮,但是毕竟有悲哀带着,况且又是悲哀提议,便觉得悲哀自然熟悉客栈,如此也不会陷入上次那番尴尬境地,又能跟着悲哀学习客栈之事,下次也不会出错了,便点头答应了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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