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头,高见坐着安安静静削上苹果。
这距离云小霜离开,也有几天,那天晚上,高见彻底明白,要追上云小霜所乘坐的小轿车,光是靠双腿难了。
“你还真有空,今晚不是要比赛吗?还过来给我削平果?”
“那!”
高见右手托着仿佛被狗啃咬过苹果,安菲看了都有点难以接受,责怪几句。
“有你这样削平果?好端端一个苹果,被你弄成这般模样,都那么难看吃肯定难吃死。”
“不吃我自己吃。”
安菲一把抢了过去,哼道,“你想得美,你削给我的苹果,你还自己想吃。你还真的是可以!”
嘴巴不饶人,可安菲吃起这个苹果,还是挺有苹果味。
哀兵必胜,大概说的就是金灿灿球队这个状态。总决赛第一轮,金灿灿少了高见坐镇惨败给对方。高见一回来,仿佛打了一根强心针,一口气翻回三场胜利。
就是今晚,在金灿灿球馆将要举行,金灿灿球队与天宏球队第四场比赛。手握赛点的金灿灿球队,将在今晚,很有可能实现它的光芒延续篇章。
“够了,你不用削啦!”
安菲一手按住高见手中小刀,一边啃咬着苹果,“我就吃一个可以,你削太多,我吃不完也是浪费的!”
“你想得可美。”
高见松开安菲,举起苹果就是啃咬起来,“我大老远过来看你,吃你一个苹果不算过分吧!”
“混蛋!”
安菲刚要把苹果扔掷过去,蓦然发现,身处在医院就她这个粗鲁举动,惹得不少目光注视。
高见不作声三两口,手中苹果啃得干干净净。苹果渣扔进垃圾桶后,他擦了下双手,站起身,,“时候也差不多,我明天再来看你!”
“高见!”
高见扭过头,“要帮你买个午饭是吧?”
“才不用你照料我的生活,待会儿我大嫂可会给我送饭来。你说你明天还会来看我是吧?”
高见不语,安菲陷入一种尴尬,被高见这样盯看,她心里头埋怨自己为何会说上这么无聊话语。
会儿后,高见道,“会呀!”
安菲心情可不悦,“你会就会呀,干嘛要想那么久?让你看我,就真的让你这么辛苦是吧!”
“我在想明天我来这里是吃苹果好还是葡萄好,毕竟你这么多水果你一人是吃不完,我也好给你分担一下!”
“啧啧!”
安菲别过头,嘀咕道,“这人脸皮真厚,比起我老爸那块老砧板还要厚上几尺。”
“把总决赛奖杯拿下来,明天你爱吃什么水果都给你吃!”
这好比蚊子飞过声音,落在高见耳边若有若无,高见上前一步,追问着,“什么呀?你在跟我说着什么?”
“我是说,今晚你能把总决赛奖杯拿下来,明天你爱吃什么水果我都给你吃!”
“嘻嘻!”高见绷紧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那我可是要吃榴莲,今晚你好准备一下!”
安菲怨恨目光盯看高见,会儿,她缓和下来,“你能拿下之后,再跟我说吧!”
“今晚胜利,我是志在必得。我可不能让你替我白白挨上一刀,我却什么都奖杯都拿不下,这样就说不过去!”
“好啦好啦,我还真的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再啦!”
高见背对安菲摇着手,大步往前走,安菲看着高见背影,暗暗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今晚等着看你摘下冠军时刻!”
回球馆路上,一个熟悉的人倚靠灯柱站着,高见奇道,“萧何大哥?”
“高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点数你一定会从医院回来的,所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驱车两人来到海边,毫无阻挡物,海风迎面而上。
高见微闭双眼,深吸口属于大海新鲜空气,整个人都得到放松。
萧何直言道,“昨晚睡不着是吧!”
高见骤然打开双眼,两个挺大的黑眼圈,就算高见不说话这都已经把他给出卖。
“哈哈!”
高见也就轻笑几声,两手用力拍打着栏杆,目视白浪滚滚而来。
“不是在白日看见萧何大哥背后影子,我绝大多数认为,萧何就是一只鬼魅。我想什么,你都能猜透,还是猜得是那么精致的。”他摇着食指,“怪吓人啊。”
“你也不用手指指的,你这个阶段我也走过。越是到了触手可及总冠军,心里头越是紧张,睡不好正常不过。要是在冠军之夜前一晚,还能淡定熟睡,只能说这名球员心里素质很强,又或者是,他对于总冠军已经拿到手软,有种云淡风轻感觉。”
“反正了,你萧何大哥我就没有去到这种境界,希望你能去到这种境界!”
萧何歪过头,冲高见笑了笑。
高见道,“萧何大哥!”
“等你去到那个境界,你可要跟你萧何大哥说说,那是一种什么样个感受!”
萧何对高见期望,溢于言表。得知萧何与他父亲高雄关系,现在高见看萧何,不再是一个陌生人,他更似高见一个亲哥哥。
“警察那边跟我说了,改天冯森就会上法庭庭审,他犯下多宗罪行都证据确凿,这次大罗神仙都难以办到他。高雄叔叔那一件意外,很快也得到一种纠正!”
萧何发觉高见肩头耸动,头垂下很低,晶莹泪珠不住打在栏杆。
萧何一手搂住高见肩头,安慰道,“什么都不用想那么多,好好打今晚的比赛。”
“萧何大哥,我想去见见冯森!”
这是萧何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多大惊讶之色,轻声道,“见,我们肯定会去见冯森的。但是在见之前,你先打好今晚这场比赛。要替高雄叔叔拿下当年没有拿到总冠军奖杯!”
“说起来也是一种缘,昔日高雄叔叔面对是冯森球队,现在你也是面对冯森的球队。仿佛就是命中安排,让你去替高雄叔叔完成他最大的心愿!”
高见稳住情绪,两手把泪水抹去。
“今晚的比赛,我不会输的!就算对方变换什么样的战术,我都不会在乎的,我只是知道,我要赢球!”
看到信心满满的高见,萧何也算是放心。直到这一刻,他有了这么一个感受,赛前给高见提醒,提醒他不要多想,专心把球打好。他那种担忧,看到高见成熟,认为不过是一种多余的。
“萧何大哥买好门票,今晚会给你的刘虹姐,一起去看你夺冠的时刻。今晚的比赛,你可以放肆去奔跑。”
临赛前还有两个小时,高见把自己关锁在一间不开灯房内,放在一边手机亮个不停。他瞥视几眼,发来信息无非就是柳多田等人祝福。
“很快就比赛!”
他合上双眼,在静静的环境里头,他清晰听见他心跳声音。砰砰,心每次跳动,他周身热血就沸腾起。
“孩儿,你知道不知道,天空有多高呀!”
难得休假归来的高雄,带着他宝贝儿子,两人就光着脚丫在田间走动。闻言,高见抬起稚嫩小手,眯着眼丈量天空,最终摇头。
“父亲,天空也是可以丈量的吗?太高,就是我这样看着上空,我的眼睛都十分之难受,还要丈量天空高度,岂不是不可能事情吗?”
“天空有太阳,光芒肯定是十分之刺眼。你看久了,肯定会觉得眼痛!”
高见仿佛被耍,郁郁不乐,“父亲,你这是在整蛊是吧。我知道,我没有我父亲那么厉害,打篮球打出一片精彩,那父亲也不可以用这样拿我取乐是吧。”
“你认为父亲就真的那么厉害吗?”
“那当然!”
高雄手放在额头前,抬头望着上空,那个时候,高见身高仅仅抵达高雄腰间。他就仰视他父亲,日光下,他看到他的父亲身上有一种光芒往外走。
高雄完全是在自言自语,“父亲并不厉害,真正厉害的是我的儿子!”
高见搔着头,高雄看着身边高见,笑道,“那你可知道爹为何会把你放在乡下生活,而不把你带在身边吗?”
高见劲是摇头,天真道,“我都是听父亲的,父亲要到处打比赛,不可能天天都照看着我,不把我带着身边,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高雄把手往上空指,“父亲不把你放在身边,是因为在这里,你能一览无遗看到天空是有多辽阔,你所站的不是高楼大夏而是在普通的泥土,这样你方能知道天空到底有多高!”
高见身子往后仰,后背撞上墙壁。一下子,人从思绪里头回过来。
“天空有多高?”
高见两手抱着头,不解其意,重复老几遍,“天空有多高?父亲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都想了好几年,为什么我都想不透,父亲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的!”
“其实高雄叔叔,真的很希望你能拿下总冠军奖杯,替他完成他的心愿。高雄叔叔很想要看到,他的儿子能在球场上超越他,战胜他的!这是他最真正对你的期待。”
脑海忽地闪出萧何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高见抱头的两手慢慢挪开,自语道,“超越父亲,战胜父亲?”
他若有所思道,“天空有多高,唯有走过方能知道天空到底有多高!我明白了,我可算是明白过来,父亲是想要让走过,才来回到他这个问题。”
扣扣!
房门敲响,门外托尼呼喊道,“够钟,我们也要准备比赛,你一人待在里头该不会睡着了吧。”
门推开,高见精神风貌,看的托尼很喜欢。
“那我们出发吧!”
更衣室内,球员陆续把球衣给换好,高见那三十号球衣原封不动。
郭顶好奇道,“换球衣,你还愣着干嘛?”
高见捧着球员找上明示烦,“教练!”
正思索战术的明示烦,听见高见声音,抬眼,看到高见捧着球衣过来,他问道,“如何?这球衣不合身吗?”
“今晚就今晚,我想要穿十一号球衣!”
金灿灿十一号球衣,早就有人穿了,高见提出这个想法,立马遭遇明示烦反驳。
“好端端的三十号球衣,你不穿为了什么?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才会找茬的!”
“当年我父亲就是传十一号球员,他最大心愿就是得到总冠军奖杯的。今晚,我们金灿灿球队很有可能拿下这个奖杯,我想要穿上十一号球衣,来赢下这一场胜利!”
冯森被捉,高见父亲一事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他这个心思,明示烦能理解的。
明示烦为难道,“这可有点难,怎么说,十一号球衣有人穿着了。你这是在为难我。”
“教练,我把十一号球衣让给高见!”
一人把手中球衣推出,指着高见,“给你球衣,今晚你可要把比赛赢下来,不然的话,这球衣今晚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一定的!”
高见捏着手中十一号球衣,众人看着他出神。
巴巴!
明示烦拍打手掌,呼喊道,“赶紧换好球衣,我们准备出场,最后一场比赛打下来,一举把奖杯给摘取下来!”
“好的!”
球员陆续走出门外,托尼吆喝几声也走了出去。
“赶紧换好球衣,该出场比赛!”
安泽梦拍打高见肩头,脸上带着笑容。
高见激动道,“我第一次穿的球衣,就是一号,那个时候,我不敢穿十一号球衣。我怕给我父亲丢脸,那时候的我,实力与父亲差距,就是一跟十一一样,是差了十倍那么多的!”
“那是以前的你,今晚的你,用表现把这十倍的差距给弥补过来!三十号球衣,你就暂且放下,好好穿着十一号球衣,替你父亲拿下总冠军!为你父亲,更是为了你自己!”
高见点头看着安泽梦。
“好了,我们该出发!”
安泽梦抱着战术板在前头,后面跟着穿上十一号球衣的高见,踩着全新的球鞋,目光如炬,踏着自信步子朝前走去。
安泽呼喊道,“今晚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胜利,拿下比赛胜利。”高见高嚷着,“我们要的是总冠军奖杯,我们金灿灿球队要的是奖杯!”
两人一出现球馆,也不知道是欢呼声还是吵杂声,反正高见兴奋的很,拳头都捏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