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音在听到这洪亮声音响起的时候,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当看清来人之后,孟竹音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你。”
而这声音白日心似乎也同样熟悉,更是直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还没安排,你怎么就上台了?!” 此刻,任谁都能听出白日心语气中的不悦,而来人却并没有因此畏惧,而是直接回答道:“白宗主,我虽然入了你们擎天宗,但却并不代表着我就要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孟竹音都用《迎客曲》来激我了
,我哪有不上台的理由。”
“恩?”白日心显然不知道孟竹音之前弹奏的琴曲还有这目的,皱着眉头将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去,然后低声道:“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你出手输了,结果你心中明白……”
看着白日心训斥来人的模样,孟竹音突然笑着打断道:“白宗主,这擂台赛也开始了,我的对手也上台了,按道理来说,您现在应该可以下去了吧?”
孟竹音此刻虽是笑着,但是这笑容在白日心眼中却比任何刀刃都要更加锋利,众目睽睽之下,白日心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只能一甩衣袖匆匆下了擂台。
“萧三郎,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呀。”没了白日心挡在二人中间,孟竹音这才开始打起招呼。 此时上台的年轻人,名叫萧徵羽,与孟竹音一样都是东月州出身,因为在家排行老三,人称萧三郎。而台下认出萧三郎的武者此时都已经开始咋呼了起来,惊讶程度不亚于之前听说孟竹音拜了石峰为
师时的表现。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萧三郎的身份也不简单。 在东月州,萧三郎一直是与孟竹音齐名的存在,二人不但出身不相上下,年龄相差无几,更是同样擅长音律,只不过一个善弹琴,一个善弄萧,二人同样都是年纪轻轻便成就了音律宗师的青年高手,
因此,孟竹音与萧三郎一直都是东月州人心中双子星一般的存在。 但是,对孟竹音和萧三郎自己来说,二人的相处却并非那么愉快,毕竟二人之间的相似之处实在太多了,尽管最初会有互相欣赏之意,但时间一久也免不了有比较之心。只不过,二人和谐相处了好几年却一直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直到两年前,坊间才传言二人间进行了一场私下的比拼。然而,除了有这场比拼的存在流传过以外,关于这场比拼的一切却再没人知道,只是因为萧三郎在近两年突然销声
匿迹似乎消失了一般,人们才相信确实有这么一场私下的比拼。
如此一来,萧三郎的突然露面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此时萧三郎则是不爽地看着孟竹音道:“哼,两年不见,你倒是和以前没有半点变化,还是这样一幅让人看了难受的模样。” 听了这话,孟竹音却似乎并不在意,仍是笑道:“看了难受,那你不看便是。听说你这两年都躲在这擎天峰上,我便想试试,结果倒果真如此啊。只是没想到,向来自负潇洒自由的萧三郎,也会有入门
入派的一天。” “哼,我入擎天宗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懂什么!”萧三郎的态度一下子更加恶劣起来,瞪着孟竹音道:“不要以为你赢过我一次就能一直赢下去,两年前你就是以《迎客曲》邀我出手,这一次我倒要看看
,你是不是还能继续笑下去!”
“慢慢慢。”孟竹音摆了摆手,道:“你别心急,这么急你还怎么吹好你的萧?再说了,擎天宗有基本遗谱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擎天宗曾经找我爹拉我入宗时没许下过这样的好处吗?”
“你!”萧三郎从孟竹音的话语中明显听出了对方根本看不上这擎天宗的遗谱,而他自己这两年来的心血却全部倾注在那遗谱之上,如此一来,萧三郎脸上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
“好了,你看看你这急的样子,我又什么都没说。”孟竹音迎着萧三郎的白眼道:“其实吧,我对那几张遗谱其实还是有些兴趣,刚好借着你让我看看这遗谱的威力到底如何。” 过了一会,萧三郎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似乎是想找回刚才的场子,也冲着孟竹音不屑的说到:“遗谱的威力如何,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拜了个比你年纪还小的师傅,还什么人
家的音律境界比你不知道高了多少,呵,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我看你是练琴练坏了脑袋吧?”
听萧三郎拿石峰开玩笑,孟竹音的表情突然间严肃起来,道:“不许你拿我师傅乱说话!” “哟,你怎么也急起来了。”见孟竹音生气起来,萧三郎感觉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许多,笑着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们同修音律,难道还不知道这条路的艰辛吗?我看你就是急功近利,被人蒙骗了
都不知道。”
孟竹音皱着眉头,已经失去了与萧三郎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直接端起自己的古琴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音律上见真章吧。”
“好。”萧三郎此时感觉至少已经扳平了刚才的心理战,便也不再继续多说,取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支铁萧。
一时间,琴声与萧声同时响起,截然不同的两种乐器的声音一齐钻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而孟竹音和萧三郎并未受到对方的干扰,都专注地再演奏着自己的旋律。
音律宗师的对决,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第一次体会,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人想过两个音律高手比拼起来会是什么模样,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已经有了清楚直观的感受。 中央广场上的每个武者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琴声和萧声似乎是已经把自己的大脑当做了战场,两种声音各自占据着一边耳朵源源不断地向里面运输“兵力”,在自己的脑中打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