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着给顾二哥一个惊喜呢,熬了大半夜的绿豆汤,结果被一把盐给毁了。
真是丢死人了!
林文岚搂着云裳的小身子,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了声。
明明小六子也被整了,可她这心里咋这么舒坦呢?
球球搞不懂云裳在干什么,好奇的转过肉呼呼的小身子,学着云裳的样子,也把小脑袋也埋进林文岚怀里不动弹了。
一行人到家后,白宴诚已经去了军区上班,林文岚安排顾时年吃过早饭,又把他的行李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客房,这才拎着皮包,急匆匆赶去了文工团。
眼瞅着白清明赖在家里,准备自己和顾时年的二人世界,云裳小脸一板,把书包挎在白清明脖子上,连推带搡的把他赶出了家门:
“小哥,咱昨儿说好的,早上我带你去接顾二哥,你回来后就去上学,不许逃课。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了。”
白清明眼巴巴的看向站在院子里的顾时年,见他笑眯眯的看着云裳欺负自己,当即垮着脸,可怜兮兮的道:
“小七,咱可得说好了,你和时年哥就在家里等着我,不能偷偷溜出去玩。”
云裳胡乱的点点头,打发走了白清明,又跟吴婶打了声招呼,抱着球球,拉着顾时年进了客房。
进门后,两人默契的一人关门,一人拉窗帘,紧接着手拉手闪身进了空间。
“顾二哥,我可想你了。”
一进空间,云裳就搂着顾时年的脖子不撒手了,小脑袋在顾时年脖子上蹭了蹭,问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睛不自觉湿润起来。
白家很热闹,每个人对她都很好,可他们都代替不了顾时年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只有见到顾时年,抱着顾时年,云裳提了一个多月的心才会安定下来,才会觉着心安,觉着踏实。
顾时年反手搂着云裳,下巴安抚似的在云裳头顶上蹭了蹭,心里也酸酸涩涩的开始刺痛。
“阿裳,跟二哥说实话,白家人对你好不好?”
“好。”云裳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可白家没有顾二哥,白家不是咱们的家。”
“我下午就去收拾小院儿,以后那边就是咱们的新家……”
云裳点点头,把头埋在顾时年脖子上,喃喃地道,“二哥,我想回家了,想回云湖别墅的家。”
云湖别墅,是她和顾二哥上辈子生活了六年的家。
独属于她和顾二哥的家。
在那个家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跟顾二哥撒娇,玩闹,还可以装生气,要顾二哥带着她满世界的出去旅游,不用顾忌所谓的亲人的想法。
那个家没有张春妮和顾盼归的存在,也没有顾怀庆蹦出来算计顾二哥,而她是云家孤女,不是老云家的养女,也不是白家丢了六年的小七。
她和顾二哥之间只有彼此,她是顾二哥唯一的亲人,顾二哥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没有这么多强势插足在他们生活里,需要她顾忌的亲人存在。
顾时年被云裳一句‘想回家了’也说的眼底发热。
其实不止是云裳想回家,他又何尝不想回家?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云裳能像上一世一样,永远天真,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就好,不要被生活逼着长大,更不想让云裳亲眼看着他做那么多汲汲营营的事情。
可是他们回不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为了清除两人身份上的隐患,他不得不把自己内心丑陋的一面展露在云裳面前,把算计他的顾光宗推到顾怀庆身边,并想法子跟顾怀庆脱离父子关系。
知道云裳身上的空间暴露后,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教会云裳该如何控制王寡妇,甚至还让云裳知道,他算计了张海洋,借用张海洋的嘴,把云裳推到了白家人的面前,把她送到一个陌生的家庭里面。
对他来说,云裳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可是对云裳来说,有他的地方不再是‘家’了。
他不够强大,不能给云裳足够的安全感,不能像上一世一样护着云裳,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所以她才会说出想回家的话。
云裳把眼泪在顾时年身上蹭干净,离开这个倍感安全、温柔的让人舍不得离开的怀抱。
顾时年擦干净云裳眼角的湿意,眼底满是珍惜,爱护的神色,“阿裳,快点长大……”等长大了,二哥带你回家。
云裳点点头,给顾时年挤出个笑脸,哽着嗓子道,“二哥,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我知道。”顾时年拉起云裳,手指在她头上比了比,笑着转换话题,“阿裳,长高了。”
云裳眼睛一亮,小情绪瞬间被带偏了,伸手学着顾时年的样子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肉呼呼的小腿,有些迟疑的道,“顾二哥,好像没长个儿。”
“长了,”顾时年再次肯定,伸出小手指头比划了一下,“长了这么高,大概有0.5公分。”
云裳满意了,拉着顾时年坐在大楼前的沙发上,把动弹不得的球球捧给顾时年看,“二哥,这是球球,是白爷爷从老李家给我弄来的,可聪明啦!”
说完也不等顾时年发问,小嘴跟机关枪似的,把球球帮她暴揍白清明的事情学了一遍。
顾时年这会儿终于相信白家人对云裳是真好的话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忍笑问道,“阿裳,你是说,你的猫打碎了白宴诚的茶叶,结果挨打的是白清明?”
“昂!”
云裳骄傲的扬起小脑袋,又把自己算计白宴诚的事情说了一遍,“白爸爸喜欢喝茶,喜欢揍小哥,还特别怕老婆。二哥,我跟白爸爸说了,上回送他的茶叶是你寻摸到的,以后你就送白爸爸茶叶,他舍不得不收。”
说起自己的小算计,云裳又一脸的得意,顾时年也揉了揉云裳脑门以示表扬。
云裳又急着问,“二哥,我问过白爸爸了,那座小院儿花了七百块,外加两百斤粮票,这钱咱啥时候还给白家?”
“等晚上吧,下午我带你过去收拾一下房子,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列个单子,明天带你出去大采购。”
云裳骄傲的抬起小下巴,一脸得意,“房子我早就收拾好了!屋里是我和小哥,还有姐姐一起打扫的,院子里是大哥收拾的,可齐整啦。”
两人说完房子的事情,顾时年又主动提起了老云家众人的事儿。
“周明辉还不错,比张守义稳重,心智也够,我觉着云姑姑最近的态度有软化,估摸着两人的事儿能成。”
云裳小眉头都拧成了疙瘩,不高兴的问,“我姑不是都知道周明辉是周明娟堂弟,跟张春妮阿姨不对付,咋还跟周明辉搅和在一起啦?”
顾时年忍不住笑了,“周明辉是周明辉,周明娟是周明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云姑姑前两天也跟我说过周明辉的事情,是我建议云姑姑自己考虑,不要顾虑我周明娟和张春妮的矛盾。”
云裳想了一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阿裳,你知不知道外面受灾的事情?”
“知道。”云裳点点头,“白爸爸最近就愁这事儿呢,说今年旱灾,好多地方都绝收了,担心手底下的兵饿肚子。”
“我前段时间去了趟村里,老村长也因为这事儿正犯愁呢。”
云裳瞪圆了眼睛,傻乎乎的问,“二哥,你回村里咋没跟我说啊?我爷我奶好不好?栓子呢?长个儿了没,有没有想我啊?”
见云裳问了半天都抓不住重点,顾时年无语半晌,接着道,“想了,栓子缠着我问你在哪儿,云爷爷和云奶奶也一个劲的问你在省城好不好,看得出来,他们都想你了。”
云裳刚露出笑脸,又马上垮了下去,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虞,“想我都不给我打电话。”
“想啥呢!”顾时年敲了敲云裳的脑门儿,“村里最近忙夏收呢,哪里有空去镇上给你打电话?”
云裳捂着脑袋,瞪了顾时年一眼,这才说起村里的事情,“二哥,你刚才说,老村长发愁粮食的事情,是想帮村里人一把吗?”
“嗯,有这个想法。”
顾时年看了一眼空间里种的满满当当的庄稼,接着问,“阿裳,仓库里现在有多少粮食?村里夏收收不到多少粮,再不下雨,秋收也要绝收了。我估摸着村里的粮食撑不多冬天,今年比去年更难熬。”
云裳原以为杏林村靠近河边,村民们会挑水浇地,多少能收些粮食,没想到村里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严峻的多。
想到仓库里堆得几乎放不下的粮食,云裳一脸犯愁的道,“二哥,仓库里粮食倒是挺多的,可全都是细粮,到时候咋给村里人弄回去?万一我暴露了就不好了。”
云裳心里清楚村里今年没钱,闭口不提钱的事情,只是发愁这么多粮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送出去。
在她看来,救济村里人过灾年可以,可是不能暴露她,不能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为了救济别人,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
顾时年知道云裳在担心什么,抓住云裳的小辫儿,左右晃了晃,口气很是不好的问,“阿裳,你是在怀疑二哥?觉着二哥没有把你的安全放在心上?”
他到底做了多少让小丫头失望的事情?
现在竟然怀疑起他没有把她的安全放在心上。
云裳下意识瞪圆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顾二哥。我就是,我就是怕我自个儿太笨,暴露的行踪。”
“没事儿,二哥都替你想好了,只要你不心疼,这批粮食肯定能偷偷送出去……”
…………………………
两人在空间说了会话,云裳又押着顾时年在空间睡了几个小时。
等到顾时年休息好后,两人跟吴婶打了声招呼,抱着球球,手拉手的出去准备看小院儿。
两人刚拐过弯儿,云裳就看顾明珠带着一个同龄女孩子从顾家出来,有说有笑的朝两人走过来。
云裳扯了扯顾时年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二哥,是顾明珠。”
意识到顾时年没有见过顾明珠,云裳又补了一句,“就是走在前面,穿红裙子的那个。”
顾时年是第一次看到顾明珠,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顾明珠的相貌跟周明娟有几分相似,只是周明娟气质偏柔弱,是一条看起来无害,却咬人不见血的毒蛇。
而顾明珠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周明娟所没有的戾气,一看就骄纵惯了,属于没有心机的那一类型。
顾时年看了顾明珠一眼,拉着云裳继续往外走,“走吧,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必要关注。”
两人一路出了军区,很快来到小院儿。
进了门,顾时年先在南墙根转了一圈,跟云裳商量,“阿裳,这里能种两棵果树,你想种啥?”
云裳把球球放在肩头,也学着顾时年的样子,围着菜园子转了一圈,想着空间里可以挪出来的果苗,小手一挥:
“就种枣树和山楂树吧,再在边上压一株葡萄,剩下的地方还能种菜。”
“行,那你赶紧把果苗准备好。”
顾时年说完,又拉着云裳进了正房,看着空荡荡的堂屋,顾时年拿出比和本子,一边询问云裳的意见,一边记录着该添置的东西。
“堂屋既是客厅也是饭厅,就添一张饭桌,再弄一套木质沙发,就弄成原木色,不打眼。”
“正屋得添置一张架子床,再放两个衣柜,以后你不想回去了可以住这间,二哥住偏屋。对了,屋里还要给你添置一套书桌,还有窗帘,洗脸架子,再给你摆两盆花……”
云裳不满意的打断顾时年的话,“二哥,这屋不要洗脸架,再添一张单人沙发就行。摆在书桌边上,对着窗户,到时候架子床放在东墙根,在床和沙发之间拉一道帘子,以后帘子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书房。可以坐在沙发上看书,也可以在书桌上写作业。”
顾时年点点头,“行,听你的,偏屋也这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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