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刀疤脸大叫着,一个浪呛,扑倒了三四个巴高达士兵,嘿,真好使,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他们施展不开自己,爬起来都成了问题。
这不给我留下了非常充足的时间,我不敢迟疑,转身就爬上了这有着数不清突兀的城墙。此时安德鲁早已经爬到了顶端,只见他一个翻身进了总督府,并且在上面对我招手呼喊道:“卢迦!快!”
我猛地憋上一口气,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快!别让他跑了!”
身下就听见那个刀疤脸的怪叫,我回头看了一眼。嘿,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刚刚还哭鼻子呢,现在,他刚刚没有的神气突然之间又回来了!他也顾不得身旁又是血又是粪便的,招呼着身边的巴高达士兵,那帮臭乞丐都跑到了我的脚下的城墙边。
“当!”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下方不远处一个士兵向我丢出一杆飞斧,我猛地闪开,那斧头就狠狠的砍在我脑袋旁边的木头上。
“卧槽!卧槽!”
这帮家伙要玩真的了,这架势,完全不打算活捉我嘛!我一咬牙,“蹭蹭蹭”地爬上了这本来就余下来的两三米的高度,在一把抓住安德鲁的手,安德鲁一个用力,我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拉扯上去。
“快快快,他们要爬上来了!”
追兵就在下面,我抽出铁剑,看到那正爬上来的巴高达士兵,我第一个意识就是找石头,给这帮该死的混蛋砸下去!
“石头,石头!”
我叨念着,猛地一回头,我突然感觉我还是太单纯。现在我的面前,是整整一个百人队的罗马士兵,我真的不知道阿雷西欧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十天前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罗马士兵。不过这都不再是问题了,他们冷冷地看着我跟安德鲁,那种眼神,就像是面对着敌人那般。
“喂,你们听我解释,那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急忙冲着他们摆手,并指着身后的下方对他们喊到:“你们听我说,巴高达份子就在下面,他们把我俩赶上来的,我们是罗马人,罗马人!”
这时,就看见一个巴高达士兵从我俩的身后探出头来,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据嘛!我高兴都来不及,想着给这家伙一把拉扯上来,对,完美的证据。
可谁知,这家伙看了眼不远处的一整队罗马士兵,又看了我们俩一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冲我点了点头,那表情,就像是依依惜别那般,好像我们对于他来说就是烈士!然后,他就下去了。
“卢迦,这是几个意思!”
安德鲁不解地问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目送着这个“奥斯卡影帝”缓缓爬下去,我觉得他们已经不再是麻烦了。
再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头戴角盔,满脸横肉的家伙,他高举起拳头来,对着我猛砸了下来。
“砰!”
我的双眼一黑,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朦朦胧胧之间,就看见安德鲁,他想要跑过来将我扶起,可是紧接着三五个全副武装的的罗马士兵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安德鲁不停地反抗,不愧是个身强体壮的老兵,这么一挣扎,这五个罗马士兵都一下没能按住。不过那是无济于事的,双腿终究是难敌四手,安德鲁大病初愈就算是再有力气,也不是那五个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挨了这么一记重拳,打得我整个脑袋都是懵得,完蛋了,完蛋了。我的脑袋中一遍遍地重复这三个字,不得不暗自感叹那个临走之前的巴高达士兵是个多么机智的存在,现在这些罗马士兵彻底把我俩当成了巴高达份子来看待,那么下场,恐怕不会有多么好吧。
我的鼻腔当中涌出一股暖流,从鼻孔中流出到了我的上嘴唇,我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嗯,腥味,那是血。这个罗马百夫长下手真的重啊!
“派几个士兵去把这个口子给看住,这狡猾的巴高达“乞丐”就像是老鼠一样无孔不入!”
那百夫长就站在我倒下的身旁,他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瞬间就有十余个手持梭镖的士兵快步跑上前去。
那么料理好了这处缺口,接下来就是我跟安德鲁了,见那些士兵们到位了,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是张陌生的面孔,我想我跟他彼此都是陌生的。
“刷!”
他抽出腰间的铁剑,再看向我,面色如同瘫痪了一般,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蹲下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上半身提起来。
他完全没有半点畏惧,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主,结果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刀子罢了。(虽然说我现在也差不多是他这么的模样,杀人的时候,就如同生命当中非常正常的事,这非常奇怪,就像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杀人那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内心没有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平常,这一定不正常。)
那剑刃抵在我的喉咙处,狠狠地压了下去。我整个身体都像是一根被拉长的皮筋一般紧绷起来,害怕了吗?我不知道,形容不出来现在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甘吧,为罗马军团服务,最后死在了罗马人的剑下,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这个百夫长,他蹲下,双眼与我平视,他的眼神就跟他的表情一样,如同那极北之地的冰雪那般冰冷。
“卢迦!卢迦!”
安德鲁看到了那家伙要干什么,他被五个人死死地摁在地上,纵然让他拼了命地挣扎,试图挣脱这十只手的束缚,可是无济于事。
“我们都是罗马人,我们是罗马人,我们是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百夫长!你不能杀死我们,你没有资格!喂,你听到了吗,你只是个百夫长!你没有资格杀了我们!”
安德鲁大吼着,那力量几乎让他的嗓子变得沙哑。
“双子军团,那是什么?”这个百夫长的嘴脸泛起一丝冷笑,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此时的我的做法并不算是说像那原来书本当中的英雄人物那般。什么不屈服,什么嘲笑我的对手,告诉他你可以杀死我的肉体,但是你杀不掉我的精神!不,那不是我,我只是想记住他的脸,一张完全没有名字来对号入座的陌生的脸。
那剑刃动了,任凭那安德鲁再怎么解释,他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相信安德鲁的,那个巴高达士兵的举动让他一口咬定我就是个叛军。他的动作很慢,恐怕是想让我尝尝那种肉体有痛苦,心头有恐惧的感觉吧!我的喉头传来一阵满意忍受的疼痛,他在划开我的脖颈。这不算是令人绝望的,最最绝望的是,我想动,却动不了,这可能就是身体里面的一种保护机能吧,我对此深恶痛绝,因为这看似保护的机能,却让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保护却成了致死。
“喂,停下!”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斥,我的眼前银光一闪。
“当!!”
正在切割我脖颈的那把铁剑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挣开,就看见一只脚从我的肩膀上伸出,猛地踹在那百夫长的脸上。
那百夫长一声闷哼,一个后仰躺在地上。
死亡停止了,我却迟迟无法自拔,知道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唯一熟悉的,认识的脸。
“弗雷德?”
我僵硬的嘴唇沉闷地哼出了那张脸的名字,弗雷德看着我,面色凝重。
“卢迦,阿雷西欧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