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只需要执行命令的士兵,而不是只知道违抗命令的渣子!”热米提乌斯现在埃提乌斯的对面,这话让他说得掷地有声。
“这不像是政客所能够说出的话,热米提乌斯阁下。”埃提乌斯显然是腻了,他才懒得跟能说会道的政客辩论什么,因为他们的妙语连珠总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说吧,你想说些什么,我在听。”埃提乌斯的语气表达着他的内心,
“对于卢迦此次围剿盖萨里克,你怎么看?我倒是挺关注你的意见,埃提乌斯!”热米提乌斯倒也是直接,他也不跟埃提乌斯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他端来一杯葡萄酒,
“卢迦,他这个战术非常正确,饿死盖萨里克,也是为帝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这样何乐而不为?”埃提乌斯躺在床上抚着肚皮,连连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也不知道这样看上去一点都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举止,会不会让热米提乌斯在对埃提乌斯的映像分中大打折扣,反正埃提乌斯不在乎,他无所畏惧,至少在西帝国境内。
“我并不这么认为的,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埃提乌斯的身旁,他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对埃提乌斯接着说道:“对于盖萨里克,杀死他现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最为关键的,是该如何杀死他还有杀他的英雄到底是谁!”
“现在看来非常容易就能够认定,卢迦,不是吗?”埃提乌斯回答道。
“当然,是卢迦。”热米提乌斯提到卢迦脸上可没有一点笑意。“盖萨里克的入侵可是在去年年初,大半年的时间他如入无人之境在西西里大肆扩张。可是帝国境内却没有人能够站出来组织足够的军队去打败跟杀了盖萨里克。大西西里的战事我们一直是被动。”
“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军队。”埃提乌斯感觉到了热米提乌斯话里的道理,他坐起身来解释道:“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自从伯尼法斯之后就再也没有完整的编制,我这支军团里还是充斥着半数的边防军。”
“是,我知道,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主力军团在高卢行省,现在严峻的局势让他们根本不可能用以调度。但是你也看见了,这从叙拉古到特拉帕尼再到巴勒莫城外,有哪一只部队是我们的人?”
“哪一只……”埃提乌斯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诚然,他让热米提乌斯说住了,这个问题太过严肃,是他现在必须要面对的。
“虽然盖萨里克会被歼灭,可是整个大西西里全都是东帝国的军团,现在你能够认为这个行省还能在我们的手里吗?”热米提乌斯再一次添油加醋“别忘了,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你麾下的那个可有可无的百夫长,他可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
“照你这么说来,他狄奥多西这么着急封了他这么一个养子,又给了他一支庞大的军团,再由海军运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抢夺西西里的控制权?”
听了埃提乌斯这样的反应,热米提乌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愧是埃提乌斯,这一点他都能够考虑得到,完全不需要热米提乌斯在细细讲述。
“对,埃提乌斯。”热米提乌斯的面色又变得凝重起来,让他在埃提乌斯面前看上去忧国忧民那般。“这就是元老院所想要传达的意思,所以我把握住这次机会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
“不过。”还没等热米提乌斯高兴起来呢,埃提乌斯就有些不信任地反驳道:“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卢迦这一次一定就是为了夺取大西西里呢?”
不愧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帝国实际控制者,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埃提乌斯仍然不为所动,这让热米提乌斯的心里暗暗叫苦,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难以用大的利益说服。
“哦,热米提乌斯,我长时间身处在外,对于罗马城还有你们元老院并不算了解,不过!”埃提乌斯的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们元老院中一半的席位,都是汪达尔人占据的。”
这句话从埃提乌斯的口里说出,着实让热米提乌斯手里冒出了不少冷汗。
“据我所知,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利托略,可是用他熟练的演讲技巧为你的前侍卫长谋得了一个奥古斯都侍卫长的工作,不过好像又逼走了奥古斯都钟意的人选。”热米提乌斯的脑袋转的飞快,他立马就想到了反驳埃提乌斯的借口,并且口吻咄咄逼人得,面对着埃提乌斯。
“卢迦。”埃提乌斯思索着,他不知道热米提乌斯这话要表达什么。“这件事我知道,不过要保卫奥古斯都,一个经验丰富的卫队长永远是首选!”
“卫队长?”热米提乌斯哈哈大笑起来,“埃提乌斯阁下,你拿这样的说辞去欺骗刚刚成年的凯撒还是可以的,你来欺骗我,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你安排在凯撒身边的那个李维说是保护凯撒其实是死死卡在他喉咙上的枷锁。你想控制凯撒,做到不篡权的情况下控制住奥古斯都而控制住整个帝国。”
面对热米提乌斯的果断戳穿,埃提乌斯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还怎么反驳。
“你本来有足够的实力,至于为什么不回拉文纳废除瓦伦提尼安,无非就是知道你在打败伯尼法斯之后,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再无可战的士兵,你是怕激怒了狄奥多西让东帝国再一次挥师西进,灭了你这个妄图篡权的家伙吧。”
“如果你在这么胡说,我会在这里亲手杀了你!”
热米提乌斯的咄咄逼人已经在挑战埃提乌斯的底线,他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冷笑的热米提乌斯。双方的侍卫长已经是刀剑相向,就等着一声令下而厮杀在一起。
“哦,我说过头了,抱歉,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笑着冲埃提乌斯摆了摆手道:“元老院里的老家伙们都这么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听说你的那个得意的侍卫长倒是在卢迪南干了一件并不符合你们这类身份的事。”
“什么?”
“抢了卢迦的爱人,一个高卢女人,而且把卢迦打了个半死,我不知道卢迦会怎样,我只知道如果他要是歼灭了盖萨里克,你那得意门生的生死,倒是由不得你,埃提乌斯阁下说了算的!”热米提乌斯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他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因为埃提乌斯已经迟疑了,他动摇了,在关乎他的问题上动摇了。
“你可知道的真多!”埃提乌斯苦笑着望着热米提乌斯,缓缓将手从剑柄上挪开。
“当然!”热米提乌斯毫不掩饰自己。“效忠元老院的,整个帝国境内到处都是,我们想得到什么情报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