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凯文.塞恩怒视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团,所有还能走动的,或者能够称得上撒克逊士兵的人都来来到了城镇的瞭望塔上或者聚拢在凯文.塞恩的身边。
他们阵型散乱,虽然每个人都在故作镇定,可是从身体所表现出来的颤抖就能够看出他们此时是跟他们的领袖一样,表面镇定,内心却充满畏惧。
凯文.塞恩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龙息剑,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点像昨天那样高傲的神情。他的面色凝重,紧锁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对于这场战斗他根本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
因为撒克逊人从入侵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而不肯融入到不列颠尼亚旧有的城镇之中。他们似乎对于被遗留下来的罗马人与之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定居罗马城市而是在城市周围建立自己的聚落。也就是他们宁可在旧有的罗马城市之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小镇也不愿意跟市民一起生活,正因为这样的特性,使得卢迦接下来的进攻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会损害以前市民以及罗马贵族的感情。
装填手们将石蛋放入已经蓄势待发的投石机,神父手持着橄榄树枝沾着自己手中捧着的黄铜水盆里的水。他们说这是圣水,是受到圣母玛利亚的祝福,只要沾染这圣水的士兵都将受到圣母的慈爱,刀枪不入。
神父从士兵们的面前走过,他们手持橄榄枝沾水洒向他们,每个士兵都紧闭双眼,等待着圣母玛利亚的垂青。
“弓箭手!弓箭手就位!”
下级指挥官大声呼喊着让弓箭手从军阵中走出,他们快速来到撒克逊人的军阵前方近一百米的距离上,他们将箭矢插在地面上,随手抽出拈弓搭箭,将弓拉圆射出第一波箭矢。
“塞恩,塞恩!”就在双方即将爆发接触战争的时候,提比略维乌斯出现在了凯文.塞恩的身后。
“哦,又是你,你这个该死的罗马人,我倒是把你给忘记了收拾你了,你这个家伙。”凯文.塞恩用盾牌抵挡着随时都会飞过来的箭矢,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不,看在英灵殿的份上。”提比略维乌斯苦苦哀求,他不想看到凯文.塞恩重蹈比利时高卢各个头领的覆辙。
“好吧好吧,你这个罗马人!”凯文.塞恩似乎不耐烦了,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看着提比略维乌斯,等待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点子。
“我们只有后退,放弃原有的土地,回去,寻找你的联盟,你现在需要他们,而不是在这里作没有意义的战斗,这样你会死的,退回去,现在弗拉维斯.卢迦是不可战胜的。”提比略维乌斯大声吼着,他很不得凯文.塞恩一个词一个词的全部听进去。
“他们在争论什么?”卢迦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争论的双方,当然那个背影,他实在是熟悉不过。
“哦,那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提比略维乌斯嘛!”卢迦的嘴脸泛起一抹冷笑,他远远看着争论的双方,淡淡地说道:“看来我要收拾的家伙们都来齐了,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可让我抓住你了!”
说着,卢迦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投石兵大声命令道:“砸,给我砸死这帮该死的野蛮人!”
“呼呼呼…”
士兵们操动杠杆,投石机整个运作,几十发石蛋飞向天空,直直地落在撒克逊人的军阵中与他们身后的城镇的房屋上。
石蛋带来的破坏力与发出的轰鸣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出现了慌乱。
“我们能战胜他们吗?我们能战胜他们吗?”士兵们都在自问着,他们在防御过程中交头接耳,他们的信心动摇了,士兵们,应该说所有能够战斗的男女老少不能够确定自己能够赢下这场战斗了。
这样的疑问毫不掩饰地是在向凯文.塞恩提出质疑,他们渐渐不太相信这个英灵殿的守护者能够帮助他们战胜这帮来势汹汹的罗马人。
“骑兵!骑兵前进!前进!”
卢迦可没有耐心在等待弓箭手与投石机的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消耗,他大声命令着。
号角手吹响号角,传令兵挥舞着旗帜向着骑兵所在的方向示意着,跟随卢迦而来的两千名骑兵分队听从了卢迦的指令,他们缓缓走出军阵,准备开始向眼前排列着似乎坚不可摧的撒克逊军阵缓缓走去。他们要走到足够近的距离上发起冲锋,没有人至少是撒克逊的军队是没有能力阻挡住这两千名骑兵的冲锋的。
“拿下主意吧,塞恩阁下!”看到那大批的骑兵朝着他们缓缓走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提比略维乌斯一把抓住凯文.塞恩的领口,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冲着凯文.塞恩大声吼道:“跑,跑啊,回头了!回头了!”
故作坚定的神色在凯文.塞恩的脸上消失了,他开始疑惑,心里出现了不自信,这是一个首领最不应该有的,但是清楚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近了,近了,准备,准备加速!”骑兵们将长矛挺立,直指不远处的撒克逊人,撒克逊的标枪手冒着箭雨与飞石迎着罗马骑兵而来,他们手持标枪,冲着渐渐加速的罗马骑兵。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撒克逊标枪兵咬紧牙关,他们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他们手持标枪,架在肩头,冲着迎面而来的罗马骑兵投掷过去。
“好,好!”
终于在这个时候,凯文.塞恩点头了,他听从了提比略维乌斯的建议,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子民们说道:“撒克逊的战士们,跟随着我的步伐,我们回去,在这里战斗没有意义,我们走,寻找我们的伙伴,再来报仇!”
这一声命令之下,撒克逊的军阵瞬间不复存在,他们跟随着自己的领袖凯文.塞恩,一路上哭喊着,发出震天的哭嚎声,抛弃了自己的家园,消失在街道当中。交错的房屋掩盖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什么都没有携带,粮食,衣服,装备,都抛弃了。
罗马的分队骑兵冲锋了,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杀死了所有愿意自我牺牲的撒克逊标枪手。
“将军,他们跑了!”回马的骑兵将凯文.塞恩逃跑的消息告诉了卢迦。
卢迦只是喉结动了下,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