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软了。”
安德鲁在不远处将发生的一切看的仔细,所以卢迦回来的时候才会这么问他。
“没有!”卢迦坚决的摇了摇头,紧接着解释道:“一定是上帝这个时候夺了我的心智,让我在不可抗拒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并不符合我自己内心想法的决定。”
“哈,看来上帝还真是仁慈,总是在事后提供帮助,这对于我们那个可怜的哀求者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安德鲁摇了摇头,跟在卢迦的身后。
中午,第四辅助军团的军队才姗姗来迟,他们来到这里只能够为要塞打扫并且重建,他们不能离开,卢迦担心海面上的汪达尔人并不愿意离开,特别是盖萨里克,他有充足的底牌来与卢迦抗衡,现在的情况卢迦更为担心的则是陆地上的阿兰人,他们必然会响应。
两面夹击是卢迦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场面,他开始紧张起来。在草草结束这里的安排之后,他便带着骑兵分队快速回到新迦太基。
消息总是能够快速的传开,至少比卢迦回来的速度更加迅速。
“汪达尔人来了!汪达尔人来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迦太基城就像是闹了瘟疫一般搞得人心惶惶,平时宽松冷清的教堂里挤满了市民,他们有贵族,也有平民。总是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他们才想到了上帝,想到了向他祈求怜悯,渴望他能够在天堂之上向下苍的信徒们施以仁慈,认为自己一生一直在赎罪,本不该死,至少自己不能够死掉,可他们坚信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上帝。
仿佛在那一瞬间,全世界都变了,所有人都在街道上游荡着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那般。
卢迦的一行人出现在城门前,士兵打开大门,最先出来的竟然是成群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一拥而上在卢迦的周围,大声诉说着自己的艰难还有受到的不平等的待遇。
守城门的卫兵高举起手中的棍棒大声呵斥着,试图驱散眼前的这帮令人“厌恶”的难民。不仅仅是守城门的卫兵,连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也加入其中,他们竭尽全力地将难民挡在路边留了一条足以让卢迦他们通过的一条路出来。
“救救我们!大人,救救我们!”走过城门,街道上的市民们见到卢迦也会不时地驻足冲着卢迦呼喊。“我们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惩罚,大人,救救我们吧!”望着他们,卢迦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昂起头来,索性视而不见快去穿过。
“所有人都沉浸在向上帝忏悔的醉酒美梦当中,也只有我们明白,汪达尔人是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卢迦一边走着,望着周围那帮自认为可怜的市民。“向上帝忏悔是得不到救赎的,之前是现在不可能,我们必须积极备战,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发动这帮市民、难民,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对抗眼前的汪达尔人以及阿兰人。”
回到总督府,只看见费塔尼乌斯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他看上去的如此慌张,看样子就在他临行前出现这样的岔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汪达尔人不顾及昔日与罗马人的同盟条约而不顾一切的进攻罗马人的领地与要塞甚至屠杀罗马的平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费塔尼乌斯非常担心这样的冲突摩擦会给罗马还有汪达尔阿兰联盟之间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卢迦登陆伊比利亚的意图非常明显,在新迦太基目标向西,就是为了打通伊比利亚到努米底亚的通道,这其中务必要解决掉眼前最大的碍脚石阿兰人。
打通努米底亚的道路与解决掉阿兰人这方面的矛头到底指向谁,在汪达尔阿兰人之王盖萨里克的眼里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的。作为紫室的使臣,一方是维持罗马国土的士兵长,一方是给拉文纳提供赋税的“同盟者”,无论哪一方面谈崩了,都是难以挽回的损失,只有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争当中。这才是他现在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这不得不让他头疼,因为他奉命而来就是为了讨要卢迦麾下行省的赋税,可是现在刚刚有了转机,半路上杀出了汪达尔人,士兵长卢迦很可能用战争作为理由拒绝上交赋税,那么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能够完成使命了。
按理说这里距离汪达尔人的登陆地点并不远,可是半天都过去了,卢迦还没有见到回来,会不会真的发生了冲突?一切不得而知,此时的费塔尼乌斯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吱嘎!”一声推门声响起,费塔尼乌斯与使团的其他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到卢迦一脸疲惫的神态,身上更是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费塔尼乌斯大致猜的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还是装糊涂,心存侥幸心理,或许有转机呢?那也说不准,毕竟现在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冲突。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匆忙迎了上去,来到卢迦的面前,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样了,卢迦阁下,事情进展的如何?”
望着费塔尼乌斯一脸的疑惑,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显得非常无奈,紧接着卢迦说道:“阁下回去的行程怕是要中断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紧追不舍,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咯噔一下,隐隐之中他能够推断的出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天真想象的那般简单。
“陆地上有阿兰人的劫掠部队,海里到处都是汪达尔人的战船,我不得不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于你,费塔尼乌斯阁下,我们,被包围了!”
费塔尼乌斯看着卢迦那一脸严肃的模样,这可不是在闹笑话。
“真的,真的如此的,不可思议?”费塔尼乌斯小声说着,接着又抬起头来问卢迦道:“那么阁下,你有什么样的打算?”
“这可是盖萨里克他自找的!”卢迦说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极了,他紧攥着拳头,伸手拍了拍费塔尼乌斯的肩膀,对他说道:“战争,战争!”
望着卢迦的背影,费塔尼乌斯不知道卢迦所说的战争的含义,他在苦苦琢磨,身旁的廷臣便问他道:“大人,倘若汪达尔人真的和我们的士兵长打起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从中调停吧。”费塔尼乌斯努了努嘴,无奈地说道:“汪达尔人的登陆已经不再是以冲突来形容的了,确切的说现在应该是到了战争的阶段,那么接下来到底是战是和掌握在盖萨里克还有卢迦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方强硬地选择战争,那么战争就会进行到双方的其中一方难以为继,跪下乞求和平为止。”
“那么卢迦大人的意思是?”
费塔尼乌斯一时哑然,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开口小声地说道:“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