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秦叶心怡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她似乎终于知道当事时她的那丝不安是因为什么。
因为,顾清城、顾清果兄妹触及到了儿子的底线。
因为,是顾清城、顾清果兄妹让连翘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儿子。
哪怕顾清城、顾清果兄妹是为了让儿子活,但失去了连翘,儿子活着不过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所以,明着看儿子是妥协了,但其实儿子是要报仇。
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当母亲的再清楚不过。
得罪他的人,他尚且留人一条活路。
而得罪连翘的人,他一丝活路都不留。
她打压过连翘,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一如连翘所言:“秦妈妈,秦琛一生,看似绝情、无情,实则是最重情的一个人。他唯一的心软除了是对我外,就是对您了。”
三老爷说:这个小琛琛就是小兽。
三老爷还说:和连翘在一起,在法国。
三老爷最后说:你觉得顾家千金肚子中的孩子会是琛儿的吗?
三老爷的最后一问,几乎将她震得没了心神。
她清楚的记得儿子和顾清果同时进了房间。
顾南屏为顾清果调配了药物,且选中顾清果极易受孕的日子。
顾南屏也为秦琛调配了药物,确保药物不会对胎儿产生作用,且会让秦琛如狼似虎。
一天一夜,他们才从房中出来。
几天后的检查,顾清果果然一举得中!
然后是四个月时,顾南屏亲自采了胎儿的脐带血。也是那个时候,儿子似乎就能站起来了,再然后儿子就越来越好了。现在,儿子更是和常人无异。
她确信儿子应该是用脐带血治愈了病毒。
但,三老爷今天的话……
她不觉想起儿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妈,你的儿子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名叫连翘。除了她生的孩子是我的,其余任何人生的孩子都和我无关。
“难道,清果肚中的孩子不是琛儿的?”
“难道,琛儿用的是小兽的脐带血?”
“不可能啊。琛儿明明是在三个月前就彻底痊愈,但小兽是在两个月前才归来的,也就是说时间上不对。”
“所以,琛儿用的应该还是清果肚中胎儿的脐带血才是。”
越想,越分析,秦叶心怡越发觉得脑袋中浑乱极了,像一团棉花似的,怎么扯都扯不开。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顾清果肚中的孩子不是儿子的!
心底又有个声音在问:但那孩子为什么能救儿子的命?
梧竹幽居中,倒是秦愿最后不屑的说了一番话:叶心怡,你自诩是这世上最爱琛儿的人,但却着实是一个最不了解你儿子的人。如果你这次再执迷不悟的认定那顾家千金肚中的孩子是你儿子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和你儿子今生的这点母子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得不说,秦愿的这句话就像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清楚的知道,因为云珊、云瑚的事,她在儿子这里透支了太多的母爱。如果再在顾清果这里栽个跟头,那儿子对她也许真的会失望。
世上的爱,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呢?
“是了,定然不是。”
“那胎儿的脐带血能救下琛儿的命,想必只是巧合。”
“琛儿之所以妥协是为了报仇,报他们逼走连翘之仇。只不过在报仇的同时,巧合的用那胎儿的脐带血救下他自己一命!”
“那么,那天,和清果一起走进房间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顶着一张和儿子一模一样的脸?”
“难道是易容?”
“易容的话,为什么能够安然的通过清城的检查?”
地点、房间是顾清城选的,安保是顾清城安排的,更何况顾清城出身刑侦,有一双毒辣的眼睛,观人自是一等一,又岂能容那易容之人过关?
只是……
若那天和顾清果行好事的果然不是儿子,待顾清果肚中孩儿瓜熟蒂落的一天,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到那个时候,依着顾清城对顾清果的疼爱、宠爱,那顾清城和儿子必然会暴发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
那个时候,一母同胞的兄弟……
念及此,秦叶心怡只觉得呼不过气来,只有伸手紧紧的纠着自己的衣襟,才能止住身子的颤抖。
与此同时。
法国,普罗旺斯。
私人岛屿!
太阳伞下,十七穿着宽松的长裙,躺在躺椅上,伸手抓过一旁桌子上摆着的奇异果汁,再度一口将它喝了下去。
连翘看着桌上空空的三个玻璃樽,好看的眉微抖了抖。
桌子上,芒果汁、草莓汁、菠萝汁、柠檬汁之类的都有,但十七总是选那酸得掉牙的还未成熟的奇异果汁去喝,即使是连翘这种嗜酸的看了都牙疼。
接着,十七又顺手抓了一个自制的汉堡,然后将桌上那一碟子的酸黄瓜条都包在了汉堡中,大口大口的吃着。
连翘的眉又抽了抽,问:“不是说酸儿辣女,你怀的两个不说是龙凤胎,应该酸辣平衡啊,怎么老是吃酸的?别是怀的两个儿子吧?”
“不要怀疑我的医术。一儿一女,妥妥的。女儿是他的,儿子是我的。上个星期我还只吃辣的。只是这几天才猛地转变了味口,只想吃酸的。”
其实酸儿辣女只是一句老话,连翘怀着不悔、小兽的时候,酸辣都不忌,只是口味重了点而已。
“他们怎么还没回?我想吃烤龙虾了,最好是什么调料都不加,烤七分熟后在上面洒点柠檬汁就成。”
听着十七的话,看着十七说话间还舔着嘴角,连翘笑了,说:“你现在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十七也不介意,拍着自己的肚子,说:“保不准这两个真是饿死鬼投胎。其实想吃东西的真不是我,是他们。”
“成了,瞧你这馋样,等他们抓了龙虾回,我烤给你吃。”
“烤它十个、八个的。”
“成,管饱。”
“小凤,你对我真好。”
来到法国,知道救春春的正是连翘,十七突然萌生了要去Z国看春春的念头,被连翘阻止了。一来是春春现在正在接受中医治疗,以静养为主,忌有人打扰。二来是十七怀着孕,且是双胎,不适宜在空中飞来飞去,特别是长途飞行。
她们两个在太阳伞下说着话,那一边付一笑、Lucas的赌局正酣。
说起来,Lucas算是赌场高手了,但碰到付一笑这个从小就在赌场混的人,Lucas就有点班门弄斧。
自从二人一见面,谈赌甚欢,甚至于到了一见如故的地步。
这几天,他们二人几近将所有能玩的赌术都玩了个遍。
今天,付一笑设计了一个新的赌术玩法━━猜色子!
游戏很简单,一块平整的垫子,三只瓷碗,一个色子。
用其中的一只瓷碗盖住色子,然后在垫子上不停的变换、挪动着瓷碗。最后猜色子在哪一只瓷碗中。
猜中的赢。
输的一方必须脱一件衣服。
这几天输红了眼的Lucas率先压住其中一只瓷碗,说:“输的脱一件衣服,这可是你说的。”
付一笑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嘴中还叼着半支雪茄,说:“就怕你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你才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你全家都输得连裤子都没得穿。”
付一笑吐了口烟雾,笑容藏在烟雾后甚是邪气,说:“好,到时候千万别反悔。”
“我来,我来当裁判。”
说着话,过来的是十七。
十七、连翘二人被付一笑、Lucas的游戏规则吸引,十七更是说:“如果不是秦琛小气,我们应该去那个可以全倮的岛屿去玩几天的。”
十七说的那个可以全倮的岛屿也在普罗旺斯地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岛,那里的人们提倡一切回归自然质朴,所以他们都是不穿衣服的。这些年来,那里也是倮体主义者们的世外桃源,他们可以不穿任何衣服自由自在的在那岛屿上享受清新的空气和温馨的日光。
当一大家子齐聚法国,秦琛提出要带着他们出去玩几天的时候,十七最先提议的就是去那个可以全倮的岛屿。当事时,秦琛的脸就黑了,不说那里的用水、用电问题紧张,只说同行的有小孩子,怎么能让小家伙们见识那样的风景?
所以,秦琛毫不犹豫的将一众人带到了自己的私人岛屿。
为此,十七一直引以为遗憾。
但现在,机会来了。无论是付一笑还是Lucas,那身材都是杠杠滴,肯定能一饱眼福。
念及此,十七又说:“二位都是大名鼎鼎、一诺千金的大人物昂,愿赌服输,不能赖皮。”
付一笑嫌弃的看着十七说:“你又不是没看过倮男。”
“我看的倮男那都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一动不动的,没看过活的。”十七的神情小有兴奋,又说:“我不介意看你们其中的一个倮体跳桑巴。”
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十七,付一笑笑了,移开嘴中叼着的雪茄,又吐了一口烟雾,看着Lucas,说:“怎么样?有人加码了。跳桑巴哦。”
Lucas脸一黑,看看付一笑邪气的眼光,又看看十七期待的眼光,再看看抚额摇头的连翘,他想了想自己穿的衣服,够输个十次、八次的了。
“赌就赌,加码就加码,谁怕谁。”
“好。”
“但是……”Lucas摁着白瓷碗,说:“现在不允许再添加衣服了,以各自身上穿的衣服来赌。”
Lucas出门,素来穿得多。哪怕是在这休闲的岛屿上,他也穿戴得齐齐整整的。而付一笑大喇喇的只穿了一件沙滩裤、一件背心。
所以,若只论衣物的数量,Lucas完胜。
“嘿,这不公平。”十七率先反对。
Lucas眼一瞪,说:“要不,你来赌。”
十七还想说话,付一笑拉了她一把,看着Lucas,说:“成,就以现在身上的衣服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