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鉴于小兽同学咬人的举动,一回到家,小兽同学被关了禁闭。
关禁闭的地方是秦氏祠堂。
名园。
一众人围着用餐。
不悔将勺子狠狠的插在一块牛肉上,说:“爷爷,我觉得我应该去打狂犬疫苗。”
付一笑不嫌事大,以一副再正经不过的神情说:“我同意。小兽那小子就是个非人类。”要知道,进VIP贵宾室的瞬间,看着一个小奶婴趴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且咬着小女孩的肩膀,这一幕很惊悚的好不好,让人想到了《吸血鬼传奇》。
秦琛瞪了付一笑一眼,然后看着不悔说:“不用。爸爸被小兽咬了许多次也没出什么事。更何况你和小兽流着一样的血,没问题的。”
见她爹明显是为小兽说话,不悔翻了个白眼,看向连翘说:“翘翘,这回不能轻易饶了小兽,只处罚一天一夜怎么够?他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学会了假摔,然后诱她上当,最后还咬她。现在,她肩膀上还留着两颗牙印。哼!
“嗯,你放心,罚他一天一夜太少,我会禀明你曾爷爷加重处罚,罚他个三天三夜,谁都不许……嘶……”
连翘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人踹了她一脚,她‘嘶’一声后抬眼看向桌对面就餐的秦琛。
不悔多聪明啊,立马感觉到桌底下肯定有文章,她鄙视的看着秦琛,说:“琛琛啊,你什么意思啊?踢翘翘干嘛?是不是觉得三天三夜都不够啊?还想再加重处罚?”
还加重?
知道宝贝闺女是正话反说,秦琛干咳两声,说:“我觉得吧,罚小兽是应该的,但……”
不待秦琛将话说完,不悔截话说:“琛琛,你不能以小兽是小屁孩一个就做借口为他开脱。更不能以小兽是小屁孩子一个就做借口为他说情。不要忘了你是家主,言出无悔。”
这……
这个小丫头片子将他要说的话都挡回去了。
秦琛只得转了话说:“宝贝儿啊,我要是替小兽开脱、说情的话就不会将他拎到祠堂去了是不是?”
小兽那小子,着实要给点教训吃才成。回府的路上,一众人都不搭理他以示惩罚,但那小子居然也不在意,更是不亦乐乎的把玩着那个如晦给他的小彩蛇标本。那一派淡定无事人的样子第一次将秦琛气着了。
打又不能打……
是以,回府的第一件事,他便亲自将小兽扔进祠堂关禁闭,并且言词灼灼说出‘禁闭24小时’的家规。
至今已有四个小时。
如今,他所有的恨、恼、生气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后悔,后悔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较个什么真?
所以说,他哪还舍得再加重对小兽的处罚。
但,看着满眼幽怨的宝贝闺女,秦琛只得打亲情牌,说:“宝贝儿啊,你想想啊,祠堂里一没吃的、二没喝的,你弟弟那么小,能不能挺过24小时都难说,对不对?就算那里有吃的、有喝的,你弟弟那么小又怎么处理它们呢,对不对?他不懂得处理就没办法将水送到口里去对不对?人如果失水72小时就有生命危险,这个你知道的是不是?所以,你真的舍得小兽一个人在祠堂被关上三天三夜?”
闻言,不悔皱眉。说实在话,小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她早恨得牙痒痒,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拍飞。但是,一来小兽是她弟弟,身上和她流着一样的血。二来嘛,小兽救活了爸爸,救活了她最爱的人……
更何况,她觉得她爹说的有道理。
不悔看向连翘,说:“小兽咬人罪不至死,三天三夜不太现实,就一天一夜吧。不要去向曾爷爷禀明加重处罚的事了。”
连翘欣慰的看着不悔,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一天一夜吧。”
秦琛‘呃’了一声,连翘一眼瞪过去,眼中写着‘闭嘴’二字。
秦琛摸了摸鼻子,低头,说:“一天一夜,很好。”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替不悔处理肩膀上的伤口的时候,他的心都颤了,这是自从不悔回归他身边后他第一次看到不悔受伤,虽然伤口不深,虽然那被咬的地方只是渗了那么一点点血,但,他看着都心疼。
可是,四个小时了,也不知小家伙在祠堂到底怎么样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
“咳,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着话,秦琛起身。
一桌子人都诡异的看着秦琛。
秦琛无视他们的目光,说:“吃多了,我散散步去。”
一桌子的人仍旧诡异的看着秦琛,秦琛直接无视,步子稳健的步出了大厅。
不悔‘哧’了一声,说:“铁定散着散着就散去了祠堂。”
闻言,秦愿喝到嘴中的汤差点就喷了出来。
不悔看向秦愿,说:“爷爷,你好好的管教管教你儿子啊,好歹是一府之主……”
不说不悔的抱怨,只说秦琛,确实一如不悔所言,他散步到祠堂去了。
祠堂在秦府的最西北角,每年大祭的日子才会开启,平时也只用于处罚族人用。
秦氏族规写得明白:受处罚的族人,处罚时间不到不能放出。
秦琛站在祠堂门口,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看着朱漆大门。
守门的族人汗滴滴,下午少爷才将那个小少爷给罚进去,现在少爷又来这里是个什么意思?早就听闻少爷对小少爷的那个宠……
不会是要硬闯吧?如果家主硬闯祠堂,他这是拦还是不拦?
“少爷?”
“呃,我到这里转转。”
“哦。”
“呃,我想问问,里面有没有传出哭声什么的?”
哭声?
守门族人的头摇得像泼浪鼓,说:“没有。”
没哭?别是睡着了吧?现在虽然是夏天,但祠堂阴凉凉的,就那么睡着的话生病了可怎么办?小家伙那么怕打针。
想着小家伙被他提着后领就那么扔进了祠堂的蒲团上……
秦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越是YY,越是觉得小兽现在正孤伶伶一人趴在蒲团上睡着,小脸因了发烧而通红的影像。
“开门。”
守门族人吓了一跳,说:“少爷,开门得有三老爷的令。”
“我只是进去看看。”
“那也得有三老爷的令。”
守门的族人那是三老爷亲选的,最是忠于族规家法。又说:“少爷如果强行要进去,我们也拦不住,但请少爷不要为难我们,好歹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守门人如果私下放人进去再或者守门不严,那也是触犯族规,受的罚可不仅仅是禁闭祠堂这么简单,严重的会被驱逐出秦氏一族。
所以,守门的族人一向心硬如铁。
就像这几年,秦琮、秦琰、秦琨没少来看他们的父亲,但都被守门人给拒绝了。
秦琛是秦府的家主,自然是知道族规的,他‘你’了一声,下面的话说不出口。
“不过,少爷如果一定要进去的话,有一条路倒是可以试试。”守门人说。
“什么路?”
“少爷可以去三老爷那里领罚三鞭,然后就可以进去陪小少爷了。”
秦琛吃过那鞭子的苦,但……
他看了看禁闭着的朱漆大门,心中做了决定,最后转身往三老爷住的梧竹幽居走去。
秦琛才走不久,秦琮就出现了。
守门的族人恭敬的喊:“二少爷。”
秦琛和族人的对话,秦琮都有听到,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秦琛的背影,问:“你说,他会自罚三鞭吗?”
“会。”族人笃定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是家主,也是父亲。”
闻言,秦琮一顿,转眼看着祠堂的朱漆大门。
秦府用于家法的鞭子都有倒刺,一鞭下去就皮开肉绽,何况是三鞭。身子弱一点的受那三鞭之苦后,命都不见得保得住。
当初,夺权失败后,秦琮、秦琰、秦琨都想进祠堂见他们的父亲,但却俱于那三鞭之苦,所以,多少年过去了,除了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他们可以进祠堂和父亲见上一面外,其余时间他们顶多只能站在祠堂外呆呆的看着祠堂那紧闭的大门。
族规森严、祸从口出,所以,守门族人一向禀着少说话的原则,秦琮不再出声,守门族人也只是微低着身,恭敬的陪在秦琮身边。
一个小时后,秦琛在梧竹幽居两名护院的搀扶下再度来到了祠堂。
很显然,这是被家法了,要不然哪有被人搀扶着送来的道理?
守门族人急忙迎上。
那扶着秦琛的护院之一出示了一个牌子,守门人一见,明了,说:“少爷,请进。”
祠堂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开启,秦琛一步一捱的走了进去,然后,大门再度阖上。
远处,秦琮眼睛微眯,淡淡的说:“所以说,那一年,我们会败在他秦琛手上。”
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的人,又哪有成不了事的?
秦琮直呼秦琛的名字成了习惯,叫‘大哥’的时候少且总带丝嘲讽的意味。秦琰在一旁只看着祠堂方向,默不做声。
再说秦琛,进了祠堂后,他稳了稳自己的步子,走向第一进别院。
第一进别院是正堂,正堂中挂着秦府列祖列宗的遗像,下午的时候他就是将小兽扔在这正堂,让小兽在这里闭门思过。
可是,当他跨进正堂的时候,发现草蒲上哪还有小兽的身影?倒是那个广口玻璃瓶中的小彩蛇标本被倒出来了,七零八落的被分成几段散落在草蒲上。
这小彩蛇标本是秦琛故意留下的,就是担心小兽在这里无聊,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小家伙应该是已经玩厌了它。
“小兽。”
小兽好玩捉迷藏,秦琛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了解他的,他首先在香案下翻了翻,然后在一些角角落落去寻找。一边寻找一边喊着‘小兽,宝贝,快出来,爸爸来了’的话。
但是,找遍了正堂,没有小兽的踪影。
秦琛挽起袖子,插着腰,眯着眼睛看着前院中的花草树木,静静的侧耳倾听。
确定正堂中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后,秦琛迈步去了前院。他想着小兽是不是在前院哪个杂草堆躲起来了。
但,别说前院了,就是后院搜了个遍也没发现小兽的身影。
秦琛真有点急了。
一急之下,秦琛只觉得背上的伤口越来越痛、火烧火燎的。
“小兽。”
秦琛站定身子,决定好好冷静冷静,不要盲目寻找。
这个祠堂共有三进别院,其内关着的并非小兽一人。
那一年,连翘入狱,秦氏股票大跌,二叔、三叔拾掇着秦琮、秦琰、秦琨趁秦氏大乱夺权,失败后便被关在了这里,三老爷对他们二人处以族规中最严厉的处罚:禁闭十年。
二叔、三叔他们,一个被关在第二进别院,一个被关在第三进别院。
小兽会不会……
思绪间,秦琛看向第二进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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