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茶城堡。
地下室。
看着如晦从云业的总统套房出来,不悔眼中抹过一丝诧异。
她以为顾念应该可以将如晦脑袋中的那什么芯片取出来才是,但是……
特里见电脑中再度出现监控,颇是感叹,说:“这世上居然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我还说要么是全州停电……”
不悔却没有听特里的话。
她现在担心,为什么芯片没有取出来?
是不能取?
还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再度看到儿子的霍夫人又安静了,静静的看着电脑方向。
“宁小姐,你想好了没有?”
深思中的不悔‘啊’了一声,莫名的看着特里。
“把如晦在Y国那三年的事告诉我。我让你和霍夫人的日子都过得好一点。”
“我不是说了要想想?”
特里走到牢笼边,说:“那也得有个期限吧。”
不悔想了想,说:“短则三天,多则七天。我必做出决定。”
不过七天。
十年都等了,七天又算什么?
更何况,因为不悔失踪的事,Y国、R国建交的事暂时延缓。亚瑟的事传到Y国还得一段时间。
特里说:“好!”
伊丽莎白酒店。
顾念打开那个装着蝰蛇的箱子,接着那条黑色的蝰蛇就探出了脑袋,一看顾念,它愣了愣。
“嘿,你好啊,小家伙。”顾念嘻皮笑脸的说。
云业笑了,说:“它不叫小家伙,它叫秦连。”
当年,不悔养了两只二哈,一只叫‘秦秦’,一只叫‘连连’,她更决定将它们的子女取名‘秦连’。后来,她把它们都送给了云业。它们确实有后代,但并不叫秦连。
倒是这条蝰蛇成了秦连。
云业轻轻的抓起蝰蛇,看着它的眼睛,柔和的说:“秦连这个名字,当初是秦爸爸准备给不悔的。后来不悔嫌弃,说听着就像‘秦湘莲’似的死活不要。”
顾念也听说过这件事,他说:“秦连这名字确实难听。”
蝰蛇听到顾念的话,一双泛着凉光的眼睛看向了顾念,还吐了吐舌芯,吓得顾念一个哆嗦,“你干嘛?”
云业笑道:“它知道你嫌弃它的名字,生气了。”
顾念‘啊啊啊’的叫着,急忙赔礼道歉,讨好的看着蝰蛇,说:“好听好听,秦连的名字最好听。”见蝰蛇不再看向他,他又低声问云业,“你确信它听得懂Y国话?”
“动物皆有灵性,特别是这蝰蛇。哪怕它听不懂,但它却可以从你的神情举止来判定它要获得的消息。”
“是这样啊。”顾念摸着脑袋,问:“诶,如晦说它能够找到不悔。”
“嗯。”
如晦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们,曾经灌不悔喝过两碗浓汤,那汤中有这蝰蛇最是敏感的药物。只要他们确定了不悔囚禁的大概地域,带上蝰蛇就能准确的找到不悔身处何地。
顾念叹道:“论心计,我不能和你、和不悔比。但真论布局、搏弈,你、不悔却也抵不上他。”
“他一人卧薪尝胆十年,隐忍十年,孤军奋战。能够查出汗茶城堡真的确实不易。又在奥哈拉老匹夫的监控下当着他们的面培养了这么一条蝰蛇,他们居然都不知道这蝰蛇的用处。确实,我等心智都比不上他。”云业说。
“那你说,他这到底是被人控制了还是没被人控制啊?”顾念又问。
云业想了想,说:“说没有控制吧,他24小时受人监控,毫无自由。说控制了吧,自他为王储以来,所有的政令都出自他的手,军政大权更是掌在他的手上。他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所以,总体来说,奥哈拉家族也没控制他。确切的说,如晦他不过是被霍夫人的事挟制住了,救出霍夫人应该就没事了。”
“难啊。”顾念语毕,又叹了叹。
云业紧张的问:“怎么?难道是那芯片有问题?”
顾念神色难得的严肃,说:“我将图片都传给我师傅了。师傅他们这两天应该会来到这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芯片有没有远程控制装置。我怕一旦我师傅动刀子,那边发现,然后启动……”
云业想了想,摇头,“不会。哪怕真有远程控制装置可以启动爆炸装置炸毁芯片,但奥哈拉家族不会这么干。”
“为什么?”
“因为,他们认定如晦是奥哈拉的子孙。难道他们想看着自己的孙子成白痴?”
“连孙女都舍得杀,再杀一个不听话的孙子又如何?更何况,当年奥哈拉那个老匹夫想到替身一招,现在也可以啊,只要有替身替他们掌管着江山不就成了。至于后代,呵呵,如晦就算是傻子,一样也会繁衍……”
“啪啪啪”,云业重重的拍着顾念的脑袋,说:“这种话不要让如晦听见,否则你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语毕,云业将盘在手中的蝰蛇重新放回木箱中,摸了摸它黑黝黝的身子,说:“乖,快睡吧。等用你的时候再出来。”
蝰蛇像听懂了云业的话似的,安静的溜回箱子,盘成一团,闭眼睡下。
云业才把木箱盖上,顾念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见来电,顾念急了,说:“怎么办?怎么办?上次我和爷爷、奶奶说不悔去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考察去了。这次再说什么?”
因为如晦的事知道的人不能多,多了怕大家一下子都聚到R国引起奥哈拉家族的注意,所以这件事一直就只有顾念、云业知道。
云业说:“你这次就说不悔还在考察,还没有回来。”
顾念说:“你说的昂,听你的。”很快,顾念滑开手机,然后摆了个大大的笑脸,说:“爷爷,奶奶。”
宁权、宁秦勤在那边果然是问关于不悔的事,顾念按照云业刚才说的都说了。宁秦勤又叮嘱顾念一旦不悔回了就给他们打电话,顾念一个迳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顾念擦了擦额头的汗,说:“爷爷、奶奶以后要是知道我骗了他们,肯定要削掉我一层皮。”
顾念话才落地,陆志杰从房间冲了出来,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个。
貌似吓了一跳,顾念捂着胸口,问:“陆总?怎么了?”
“不悔是前总统秦琛的女儿!”
陆志杰的话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可想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顾念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嘛,小伙子。”
得到证实,陆志杰苦笑一声,退后两步坐在了沙发上。
一直以为她是孤女,是宁权收养的孙女。现在才知道她有这么强大的家世、背景。但是,哪怕她和他都到了定婚的地步,但她仍旧没和他说及这些家世,也就是说……
云业坐到陆志杰身边,说:“不告诉你家世也是有原因的,这事怨不得不悔。当初,秦爸爸在担任总统期间得罪了某些势力。不出席你们的定婚也是为你、为不悔、为你们陆府好。”
顾念也不再落井下石了,坐到陆志杰的另外一边,也安慰说:“不悔说过,结婚的时候,哪怕秦叔仍旧不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但婚礼过后她会带你去拜见他们。但是,唉,想开点吧。”说话间,顾念捏了捏陆志杰的肩膀。
陆志杰刚才在网上搜寻秦不悔、秦如晦,网上什么消息也没有。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想到顾念说的‘小兽,An、Emma,Daniel,楚楚’之词,然后他试着搜了搜‘楚楚’。网络上名叫楚楚的特别多,但其中有一个非常的引人注目,因为有一个晒娃狂魔晒的正是‘楚楚’。
楚楚,楚氏帝国香帅楚楠之女,这个名头确实吓死人。
然后在楚楚的一个生日宴中,照片上有一群人,下面有注解,他清晰的看到‘不悔姐姐’四个字。他再去看相片,虽然那相片做了处理,但他依旧认得出那个‘不悔姐姐’正是不悔。
楚氏帝国总部在江州,而江州正是前总统秦琛的出生地。
宁权是秦琛的姑父,宁权又说不悔姓‘秦’。
最后,他调出秦琛、连翘夫妻的一些新闻专访、照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悔有着和秦琛一样的眼睛。那容颜,便是又一个连翘。
陆志杰苦笑一声,说:“你们不用安慰我,我想静静。”
看陆志杰在阳台抽烟,顾念、云业相视无言。
最后,顾念说:“要不我给他做个手术,断了他的情根?”
云业好笑的看着他,“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
“真的?真的可以断情根吗?”问着话从房间走出来的是美娜,一双眼睛红肿红肿的,云业的话也被她打断。
顾念心生一股怜悯,问:“你想断吗?”
美娜点头,“我想好了。这十年来,我对亚瑟的情感居然只是出自于红豆香?那,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但是,红豆香奇毒,中者无解。如果能够斩断情根,我愿意。”
“红豆香真有这么神奇?”顾念相当好奇。
“这是我家族中的独门家传,自祖上以来就见成效。你们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语及此,美娜又苦笑道:“当初,我希望亚瑟能够爱上我,但我又希望他一定不要受红豆香的原因爱上我。那么,想当然,我也不希望我是因为红豆香而爱上一个人。我想真真正正在没有红豆香的影响下去爱上一个人,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想做手术。”
见美娜把顾念的话当了真,云业说:“你别听他瞎扯。真做手术斩断了情根,以后你也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更别提能够感受爱的感觉。”
美娜看向顾念。
顾念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是啊,这个手术还不成熟,斩断情根并不只斩断原来的情根,而是将终身的情根都斩断了。”
“这样啊。”美娜眼中露出遗憾。
“你别急。”顾念又安慰说,“你还可以尝试催眠的法子……”
“你就不要出馊主意了。这些都行不通。催眠有什么好,受到刺激一样会重新想起一切。”说话间云业瞪了顾念一眼,这才又看向美娜,又说:“美娜小姐,如果你真心想走出过去,不如自己做到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也许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但一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你会成功。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淡忘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