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沐清秋觉得浑身都微微的颤抖?
立在她对面的炎霁琛看到她的神情,只微微挑眉?
而后转身,看向来人?
“你来了?”炎霁琛道?
那人一颤,只低头往前走了几步,“臣付少清奉旨见驾?”声音便是清朗,却早已经有了颤意?
炎霁琛只点了点头,“你先候着,朕和沐相还有话说?”
“……是?”
付少清应声后退三步?
立在当下?
只是身上那本应该厚重的盔甲此刻在日头下,在沐清秋的眼中竟也是颤抖?
沐清秋几乎立刻想要冲过去和他解释?
可是,她要怎么说……
如果之前的沐清秋不曾给付大哥期望,那付大哥就是遥遥的看着,哪怕能帮那个沐清秋做一件事,至少也会觉得开心?可她呢?
前一刻她还和付大哥亲吻,下一刻她竟然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她只觉得痛?
只是她觉得痛,那付大哥呢?
此時此刻,付大哥定是要比她更痛上万分?
是她?
都是她的错?
她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怎么就这么没有廉耻?~
突然间,沐清秋觉得自己真是下&贱的可以?
她想要不管不顾的过去,可也不过刚抬脚,手腕上突的一紧?
抬头,面前那帝王的眼底已然幽深,随后整个人就被拉进了御书房?
“啪——”
御书房的房门骤然关合?
……
几乎同時,她被压到墙上?
她压抑着几乎从胸口呼啸而出的怒气,看着面前这个俊逸似仙的男子?
近在咫尺的是他的面容,那浓的让她几度发晕的栀子花香也笼罩全身?
只是此刻,她竟是少有的清醒?
“是你?”她问?
即便惊慌失措,即便当時的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可她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付大哥的那句——“……奉旨?”
是他的旨意?
他故意这个時候宣召付大哥?他故意在御书房门口和她亲近?
所以,他故意的?
“是?”不意外的,耳边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沐清秋咬唇,扬手打过去……
没有所想的任何声音?
她的手腕被狠狠的攥在他的手心里,那灼热的温度几乎烫的她心间一阵发痛?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恼怒的瞪着面前因为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的面孔,耳边,他的声音却是清灵的忽闪而出?
“沐清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沐清秋想要笑?
甚至于眼中流下了泪水,她还是想要笑?
所以,他这是在帮她了?
如此,她还真是要感谢他?
她吸气,努力的吸气?
终于,面前刚才恍惚的面孔慢慢变得清晰,脑袋里也前所未有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道,“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做你的女人,也不会是你的女人?”
而后,又好似没有看到面前这个帝王乍然而变的脸色,又是飘忽一笑,“皇上御女无数,不会不知道我沐清秋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吧?所以,就是我这样的女人,皇上也想要?”
“……如果皇上想要报复臣,尽可以直接说,皇上想要从臣这里得到什么,也尽可以拿去,臣绝不反抗?”
她的声声冷漠,而随着她的一字一句,那个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音落地,钳制在她手腕上的大掌霍得用力,而刚才似乎还只是似有若无环绕着淡淡怒意的气场此刻也已经低沉?几乎下一刻就能把她整个人碾压在里面,直接的碎成粉末?
沐清秋强忍着痛意,脸上仍笑的清浅?
果然,他生气了?
是因为被她的话戳中了心事?还是因为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魅力却被她一个小女子不屑而恼羞成怒?
不管因为什么?有句话他说的没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和他彻底的断了?
看,她是个多好的学生?
……
“沐清秋……你就这么想死?”那个帝王几乎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没有回答?
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那位帝王只当作是默认了,那浑然勃发而来的怒意更是汹涌而至?
沐清秋脸上更是无惧浅笑的模样?
心头却是突然想到若是这层层的怒意化作杀人刀子的话,这会儿,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那说不定他对她的恨就会少一些吧?
只是,就在她等着那位帝王不知道下一刻又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怒意的時候?他却突的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
“……可惜,你早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声声缠绵,又似若刻骨?更是直接刺入她的脑髓?
他说什么?
沐清秋背脊上霎時一阵阴凉?
而几乎同時,那个帝王退开了一步,
压迫在她身上的所有怒意都乍然不见?
随后,清湛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沐相于皇后宴上言行无状,更借酒醉在宫中祸乱,朕念在沐相多年为国操劳,责闭门一月?倘若私自外出,严惩不贷?”
“不用谢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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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日头照耀着的御书房房门打了开?
过了一会儿,沐清秋的身影显在光亮之下?
她的面色苍白?
她的身子也微微的颤抖?
只是她的脸上仍是淡然自若的笑容?
这次,她是决心断了?
那个人似乎也是决心惩治她了?
所以,她一直担心的,一直悬在她头顶上的利剑也终于要落地了?
所以,她也总算是轻松了?
只是身上还是觉得冷?
是啊?
这间屋子,是冷的?
这个宫里更是冷的?
所以,她才要走出来,立在光亮之下?
因为这样才会觉得暖和,就像是许多年前小時候,妈妈对她讲的,晒晒不生虫?vexn?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随后离开,走去?
只是刚不过走了几步,也就是刚刚整个人都立在光亮之下,她的面前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
明明此刻看不到他的模样,也听不到他脚步声?
可是为什么,眼睛里就开始变得酸胀?更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她缓缓抬头,当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人的時候,视线里竟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
是他吧?
是他?
是那个不管什么時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陪伴在她身边的付大哥?
只是,他为什么要站到她面前来,为什要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难道他不知道就是他不在她面前,不在她旁边,她也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吗?
而且,此刻,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担忧,这样痛心的神情?
她没事,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是开心啊?样得下几?
她真的是开心啊?
沐清秋忙着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可不知道怎么,就是越抹越多,越抹涌出来的就越多?
真是?
她是沐相,她是立在朝堂上最靠前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所以,她怎么能露出这样让人怜惜的神情?
于是,她深深的吸气,甚至就用身上穿着的官袍擦去她一脸的狼狈?
终于,她觉得自己能正常的面对面前的这个人了,终于,她脸上挤出以为很是完美的笑容……
可这个時候,某个不知趣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转过?“付将军,皇上宣见——”
沐清秋恼了?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直接就冲着旁边那个发出不知趣声音的某人喊过去,“见就见,不就是几步远?本相和付将军说上几句话,还不行?”
“可是——”
那个不知趣的声音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沐清秋已经一脚踢过去,“什么可是,就是本相被罚了,可还是丞相——你敢躲?告诉你,只要本相一天是丞相,就一天能踢你,踢你,你也不能躲?”
她嘴里喊着,直接就冲着那个不经意躲了她第一下脚踢的那个人追过去,一直到那个人硬生生的受了她三四下,她才算是解了恨?
而直到这時候,她才听到一边似乎一直在拽住她的付大哥说的话,“……是德宝德大人?”
沐清秋哼了声,
德宝,还德大人?
转头直接看向德宝?“你这个‘大人’有我大?”
“……”
德宝嘴角抽了抽?
无语的看了眼跟前已经貌似完全失去理智的沐相,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御书房内半掩开着的方向?
最后,无比哀切的回道,更是声声表示绝无虚言,“没有,奴才绝不敢和沐相比较……回头沐相若是觉得不高兴了,可以随時踢奴才,奴才……”
……
听到德宝的回答?
付少清愣住,不自主的往御书房那边虚掩的窗子看去?
即便那里正是笼罩在那一片的阳光明亮之中,可此刻,却好似能看到帝王的那双异常卓亮的眼睛?
只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身边那个似乎才缓过神来的傻女人还在对他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没事吗?
为什么他此刻只觉得恐惧?
恐惧……她终还是会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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