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万灵血宴都倒入血鼎中。”丢下这句话,逍遥子也不管血袍老人脸上的呆滞、惊愕,独自走到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写满了鬼画符一样神秘咒文的袋子,全神贯注打开。
“呃···”听到逍遥子要他们将万灵血宴倒入根本不可能继续炼制的血鼎中,血袍老人登时就是一愣,连着他身后的数人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身为血岚高级教众的他们又怎会不知道血鼎已经出了问题,以往能炼制血材的血鼎现在就是扔进去再多的鲜血也是无用,这种往血鼎投入鲜血的行为只是单纯的浪费而已,一点用处也没有。
“倒进去。”就在血岚教众发愣之际,血袍老人威赫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瞬间惊醒了他们。
“可是···”一干教众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更加珍惜的是这得来不易的万灵血宴,就算是以他们血岚教的库存,一万种生灵鲜血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凑齐的,更不用说调配这么一大堆东西需要的人力了。现在教中兄弟几乎都是一个个累得像条狗一样,好不容易配制成功的万灵血宴就这样浪费在这,这叫他们怎么甘心。
“我,说,倒进去!!”低沉的声音却蕴含着一股即将喷发火山的狂暴,血袍老人一脸的面无表情,直盯盯看着远处的血鼎,嘴巴鼓动间便将这数个字说完,从头到尾就没有动过。
然而这缓慢的话语在其身后的几人听来却无异于给他们下了死令,一个个马上闭上嘴巴,神sè一正,有秩序地抱着木盒走向血鼎。
眼看着鲜艳的红流陆续倒入血鼎,血袍老人那如木偶般呆滞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就一下,没人看到。
“哗哗···”
“倒完了!!长老。”水流声停止,一名血岚教徒快步走向血袍老者禀报道。
“恩。”木然地点了下头,挥挥手将教徒打发掉,血袍老人上前一步,走至逍遥子跟前轻声问道:“大师,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万灵血宴倒入了血鼎,接下来还要我们做什么?”
刚好这时逍遥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听闻血袍他们已经做好了第一步,满意地点了点,说道:“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先将无关紧要的人员散去,如果长老有事的话,可以先行处理。这里,一时三刻是结束不了的。”
“那好,老朽这就带人离开,血鼎修复期间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大师。告辞。”面无表情的脸上皱紧了眉头,血袍老人并没有固执的要留下来监控逍遥子他们,而是听从逍遥子的话,领着数人转身离去,其过程毫不拖泥带水,眨眼间这处空间又只剩他们三人了。
——————————————
“哄···”就在血袍老人带领教众退出空地,一道通天血光冲天而起,血光根源就是近在眼前只有一墙之隔的空地。
“长老!!····”感受着从空中传来的浓郁血煞灵力,以及那股血sè灵力中的亲切感和呼唤,这两种完全沾不上边的情感,血岚教众都是一脸惊喜地露出贪婪之sè,血红光芒不知不觉间已是悄然爬满了他们的双眼,那种如入魔似的疯狂就好像瘾君子看到了毒品。
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血光,修为最高的血袍老人比一般教众更有感触,那种好似来自内心深处的熟悉感,以及久违的恐惧、畏惧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将那件发出血光的东西夺过来。只是尽管很想要,可内心深处那唯一一点仅剩的理智却阻止了他,一段好似来自真实自我的规劝让血袍老人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的双眼竟是缓缓地被迷惘的犹豫代替了那抹入魔似的疯狂“苍岚,记住了,里面绝不容有失,那里,是血鼎,是我们希望所在,而那几个家伙正在努力帮我们修复血鼎。忘恩负义,血岚教不屑于做,你苍岚就要第一个吗?你的骄傲呢?你的抱负呢?难道你忘了你手下的千百教徒吗?他们以后的希望可都在你手上。”
“走!!”依靠来自另一个自己提供的毅力,血袍老人借着血红退去的那一霎那,暂时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低沉而嘹亮的怒吼声宛如猛虎的威慑之音,带着沉重威压。
“长老!··啊···”
伸手将出声的那人捏爆成一团血水,血袍老人用事实告诉了众人他的决定。充斥着红sè的双眼还弥留有点滴理智,眼前的鲜艳没有激起众人的疯狂,反倒是如当头棒喝,一盆冷水迎面浇下,让他们又多了几许理智,当然多的更多的还是内心的寒冷,冷到足以令众人为之心悸的杀机吞噬着他们眼中的疯狂,将他们那僵硬的身体如赶尸一般带离了那处空地附近。随着血袍老人离开,一条死令也在同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血岚总舵,一时间那处放有血鼎的空地成了血岚所有教徒最想要却也是最畏惧之地,死亡的威胁就好像一把把达摩利斯克之剑悬挂在众人头上,让他们对那处空地生出了足以掩盖内心深处贪婪、yù望呼唤的恐惧,畏之如虎,仿佛手无寸铁的凡人面对猛虎,这就是他们现在对那处空地的真实写照。
————————————
不知道,或许也是对血岚教有足够的信心,逍遥子专心致志地凝视着手中蒙有一层血sè的转盘,胖子手中的转盘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但一从那个写满了符文的袋子被拿出来,绝云和梦璃两人当时就变了颜sè,惊恐的表情,苍白的脸sè,颤抖的身体两人的动作几乎都是一样,望向那被逍遥子握在手中的转盘也是颤颤巍巍,若千斤压顶,不得不用上全身力气,汗流浃背地抖着身体一点一点移动着头部,望向转盘。
血,红sè,鲜艳的血红,放眼望去首先进入两人眼帘的不是逍遥子那肥胖的身躯,而是那仿佛将天地沾湿的血sè,恐怖、yīn邪的威压并没有多大声势,但就是这种无声的压抑让绝云和梦璃更为畏惧。只是一眼,看向转盘的目光似有雷电shè入让他们惊触地移到了其他位置,再不敢对准逍遥子的方向。
手握血sè转盘的逍遥子似是一点感觉也没,除了胖乎乎的脸上少了往rì的笑容,其他的半分神sè变化也无。似是对两人的表现有些不满意,逍遥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托着血sè转盘肥胖的身体一抖一抖地不急不缓走向血鼎。走到血鼎跟前三米左右处,逍遥子就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站到血鼎前面,原本是一手托着的血sè转盘不知于何时变成了由一双肥腻的手捧着,被逍遥子恭敬地捧到头上,由于站的比较远,而且逍遥子似乎有意压低了声音,绝云和梦璃都没听到逍遥子鼓动嘴巴说了什么,但他们看到了,清楚地看到了随着逍遥子的念念不休,他那双肥胖的双手竟是也蒙上了一层血sè,不知是转盘传染的还是胖子别有密法生成的,那层鲜红胧光突兀地迅速沿着逍遥子双臂再通过那双肥腻的大手连接上血sè转盘表面的鲜艳,融为一sè的血芒在逍遥子的cāo控下化作两只巨大手掌,血手托着转盘缓慢离开逍遥子的大手,向血鼎口升去,血手底下两根血柱连接着逍遥子那双大手,在他稳如泰山的控制下缓缓落入血鼎之中。
“咔···嚓···”好似什么东西复位的声音自血鼎中传来,让完全不知所措的绝云和梦璃再一次生出发自内心的震惊,以至于“喂,喂,你们两个··喂,绝云、梦璃仙子,喂,快点,进去血鼎。”只听到逍遥子吼叫自己进去血鼎的两人,在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情况下,迷茫地听话跃入了血鼎之中,最后一丝血光淹直至将两人淹没才散去。
两人从容赴死的模样让逍遥子眼角一阵抽搐,交给他们俩真的能行?这个问题不断回响在胖子的心中,可惜这时候他旁边没有一个人,这个问题自然也就无从解答。冰冷的汗水浸湿了额头,沿着那层层肥肉终于是走到了逍遥子的眼角,大概是因为汗水侵入眼睛让他感觉到难受,胖子闭上了双眼。不过一瞬间他又立马睁开,再次张开了双眼的逍遥子一脸肃穆,神sè严峻地专心舞动着自己的一双大手,丝丝血sè灵力伴随着他每次结出一个个复杂的印记,一起打入血鼎,而融入了这些古怪、神秘印记的血鼎也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多了一些变化,一股充满了血腥味的生机悄然升起,虽然还很弱,但它的出现绝不是碰巧。
————————————————
听从逍遥子吩咐跳入血鼎的两人,直到眼前那抹鲜艳的红sè消失,绝云和梦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与此同时,一道七彩和一道白光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亮起,白光过隙、七彩如痕,两道不同的光芒各自托住自己主人的下落趋势。
浮在血鼎上层没有出去,惊魂未定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鼎中的异常,他们底下一片血红的海洋正在怒吼、咆哮,发出阵阵不甘的吼叫声。“轰,轰···”下方传来的惊天吼叫终于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一低头,两人具是瞳孔放大,满脸的惊sè,大海在具有辽阔与壮丽特xìng的同时,它那怒啸苍天、声嘶大地的滔天波浪带给人类的还有数不尽的震惊与骇然。身子下面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血海,要不是周围的鼎身依旧,手脚俱全,两人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的血海怎么会在这里?它又到底是什么?血海里又孕有什么诡异的秘密?这尊平凡无奇却担负着万千血岚希望的血鼎又有怎样的神奇?如此种种不同疑惑尽是在片刻中冲击着两人的心神,让两人在惊讶之余又是陷入了一片迷惘中,直到···
“喂···,绝云、梦璃,你们俩听得见吗?···”
轰鸣般的声音自鼎口传入鼎中空间,逍遥子的声音好似来自上天意志的符诏,一发音便使得天地震荡,血海怒啸,鼎中空间霎时间风云变sè,无数血浪更是激荡到两人的脚底,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就会将两人的脚底淹没。
“听见了!!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咳咳”大概是刚才的异动给绝云带来了错觉,在回答逍遥子的问话时,绝云下意识的用上了大声吼叫的方式。
···
“你们下面是不是有片血海?进入血海,接下来就靠你们了。”过了好一会,逍遥子的声音才又从鼎口传下来,还是那般响彻天地,依旧又是一阵风暴席卷整个血鼎空间,然而逍遥子那没头没尾的话让绝云和梦璃都暂时忽略了周围的异动,什么进入血海?什么接下来靠我们了?到底要我们干什么,他怎么没说清楚啊!!重重疑惑驱使着两人寻找答案,而在这里唯一可能存在答案的只有他们彼此,最终交汇到一起的两道目光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迷茫、不解。相互点了点头,既是未知的迷茫,那么他们就找出那个答案。
待到血浪平息,两人便各自乘着自己的法宝落下,缓缓降落到血海上方。然而当降到离血海海平面不过数尺的高度想要一探其中奥秘时,异变突起,血浪无风自分,无数血光冲破重重血浪,如雷光乍现刹那间冲入两人眼中。
迷茫的血sè中渐渐多了无数复杂情感,不甘、怨恨、愤怒、后悔、悔恨、惭愧、迷茫、欢喜···百态人生,万千情绪,于一时间冲上各自心头,那种百味俱全,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当真令人崩溃,悔恨的泪水不知何时已是浸满了两人的深红眼眶,然而他们俩的脸上明明都是一脸的不甘、怨恨还有不知名的愤怒,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凶兽,yù择人而噬。在被血红淹没的漆黑眼瞳深处,还有一点迷蒙的光点在挣扎,但在无边的血sè中,那点光亮实在太过于渺小,渺小到就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风漂流,不知什么一个大浪落下就落得个船毁人逝的下场。
“哈哈···,我···,终于出来了。”尖细的笑声中蕴含着说不清的疯狂,然而这异常而熟悉的声音却即将成为这片血海上的唯一声音,就连波浪滔天的海啸声都被它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