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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摇头一笑,杜桃茗就像要放飞的鸟儿一样,雀跃不已,大家闺秀的沉稳一点也不见了,只剩满心靠岸的喜跃。
小玉忍不住出言道:“杜叔叔真是失策,看来应该把水芹她们几个一起带出来才对。”
杜桃茗闻言垮了脸,婚期订在十月,有许多东西都在赶制,四个大丫鬟皆留在了家中,她才得几刻清闲,要是把几个大丫鬟带出来,她,杜桃茗打了个寒颤。
“小玉,我发觉你一点也不像个孝子,简直就是个小大人,小管家婆,小心以后没人要。”杜桃茗斜了小玉一眼,扭过头说道。
“我还小,还早着呢。”小玉努嘴道。
她也想像个孝子,可她算上活的这九年,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她已想不起来,几岁孩童该是什么模样,要怎么笑,要怎么哭,怎么撒娇,她真的不记得,口中心中只剩淡淡的苦涩在蔓延。
身未老,心已老,空留青丝对哀愁。
“小姐,芷玉小姐,船已经倚岸停靠好了,老爷说可以出去了。”一丫鬟说道。
“我们走。”杜桃茗拉着小玉的手,急步向外。
码头人声鼎沸,游船货船很多,游船与货船是分开而停的,各成一片区域。
小玉只看了一角,就看到还有更大更豪华的画舫,各式风流人物穿流其间,有些惊奇,嘴角微微弯了弯。她现在成了正宗的土包子了。
一行人上了岸,杜奇峰几人走在前边,后边跟着背包袱提行礼的丫鬟小厮,码头有些挑夫,脚夫急忙躲开。
没行几步,前方一身着丝袍白白胖胖的男人迎上前来,哈笑着说道:“杜掌柜。恭候多时了,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来给你们接风。”
杜奇峰摆摆手,笑着对一旁的齐家贵介绍道:“这是刘掌柜,江宁的掌柜。”
齐家贵拱手笑道:“刘掌柜的,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齐掌柜的,幸会了。”刘掌柜含笑拱手。
几人谈笑而行,先上了一辆马车。
小玉与杜桃茗被丫鬟引到了另一辆马车前。两匹神俊的白马在前,后面的车厢比来时的马车足足大了两倍。
进了车厢,车厢坐椅软软的,上面缝一层丝绸,上面还有几个靠枕,杜桃茗坐到坐椅上。靠在靠枕上,拍了拍,对小玉笑道:“赶快过来。坐这里。”
小玉笑了笑,靠着杜桃茗坐了下来,马车行在白石板上,发出轱辘轱辘声,马车着地而行,比行在水路的画舫多了份实地感,更踏实,心在这一刻松了下来,两人慢慢的闭上眼,靠在一起。眯起觉来。
突然马车猛然一停,杜桃茗与小玉差点摔了下去,有些惊魂不定的看了一眼。拍了拍起俯不定的胸口,向外探道:“怎么回事?”
“小姐,好像是有其他马车驶过来,现在刘掌柜已经前去相商了。”一马夫恭声说道。
杜桃茗不满的嘟着嘴,嘟囔道:“真是的。”
小玉笑了笑,拍了拍杜桃茗的手。
等了一刻还未处理好,杜桃茗坐在马车里急了,撇了撇嘴,对小玉说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小玉闻言点点头,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究竟怎么回事?”杜桃茗蹙眉说道。
几个小厮丫鬟见他们小姐过来了,纷纷让出道来。
小玉跟在杜桃茗身后,慢慢向前走去,风撩起帽角,吹起衣袂,粉面红唇,步摇叮叮,一枝木槿随着走动摇摆,“父亲,要好了么?。”杜桃茗含笑问道。
面若桃花,伊人如斯。
杜奇峰闻言,捻须的手一顿,下巴一痛,洌声说道:“桃茗,你先进去,别过来。”
杜桃茗闻言,更激起了几分好奇心兴,径直迈步向前。
前方那人一袭白衣锦袍,眉目如画,只是眉宇微皱,朗声辩解着些什么。
杜桃茗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一旁,耳中嗡鸣不已,手中丝绢飘然落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小玉轻扯了下杜桃茗的衣袖,见人还没反应,又轻轻拍了拍杜桃茗的手,蹲身捡起丝绢。
“杜伯父,家母身子多有不便,烦请杜伯父先让一让,改日有福必登门致谢。”
杜奇峰冷哼一声,拂袖冷笑,厉声道:“罗有福,你我两家交情已断,你这声伯父我可受不起,别人嘛,或许我还会让让,不过既是你家母亲,那还是算了吧,登门之类的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迎不速之客。”
杜奇峰言辞激烈,一分面子也未给罗有福留。
罗有福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气的。
小玉循声望去,原来他就是罗有福,罗有福在小玉心中的形象就跟个侏儒差不多,长的矮,面貌中庸,应该还加副小媳妇模样,没想在今日所见,与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不过不管罗有福是什么样,单凭他负了杜桃茗这项,小玉对他就难有好感。
那身边做妇人装扮的女子,应该就是他夫人了吧,传说中的赵家小姐,瓜子脸,一双丹凤大眼,皮肤白皙,身穿碧湖色儒裙,一缨络项圈,双手交握,矗立一旁,好一清秀佳人。
一会,又有一人,由几个婆子簇拥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满头珠翠,丝绸缎面满身,斜吊着眼,鼻梁高挺,嘴唇略薄,挥了两下手绢,扫视了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齐家贵与刘掌柜看着周围越来越多人,深感不妙。
小玉看了眼杜桃茗,走到了前方。
他们相持不下,既不能进,也退不得,如果退了,闹到现在这样,倒显得他们怕了罗家,加上杜罗两家发生的嫌隙,杜家是绝不能退的。
“杜叔叔,马车就留在这吧,我刚到这江宁,想要见识一番呢,你就做东,带我们到处走走年看呗。”小玉眯笑着说道。
杜奇峰闻言一拍手,大笑了声:“好。”
小玉回到杜桃茗身旁,牵起杜桃茗的手,跟在杜奇峰身后缓缓前行。
杜桃茗与罗有福擦身而过,眸光短暂相接,明明只是几步距离,杜桃茗却生出一种此生再也无法靠近的感觉,传说中的咫尺天涯就是这样吧,明明曾经那么亲密,快要错过之时,杜桃茗轻轻蠕动了下嘴唇,“祝你幸福。”
小玉回头看了一眼,牵着桃茗迈布向前,暗道,但愿冤家再不聚头。
罗家一行人气到不行,暗骂一声阴损,杜家的人就这样走了,还留着马车挡他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