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飘飘洒洒,四周一片雪白,轱辘转动的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清晰的印子,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小玉挥手作别,轻叹一声,唉,送走了一个贵人,也送走了一个瘟神。
小草看着马车,无力的挥了挥手,又拿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想到昨天昨晚齐家声的叮嘱,终究没有大哭大闹。
“家声,家声……。“李婆子被秋红扶着,泣不成声。这才回来多久啊,又要离家了,虽说这次是去奔前程的,可,可是,谁懂父母心…
齐家贵蹙眉看了前方一眼,微微愣了会,回过神来看了小草一眼,他这弟媳今天居然还没哭闹的不成样子,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进去吧,外面还下雪,听说还得下几天。“齐家贵说完话,走到李婆子身边轻言说道:”娘,天冷了,先进屋吧,我交待了家声,叫他一个月写封家书回来,您也别太担心了。“
“唉。”李婆子长叹一声,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又忍不棕头看几眼,“都进去吧,天冷了,别冻着了。”
众人跟在李婆子身后,一个个的进了院子。
外边穴依旧还在飘洒,一刻钟过后,道上车轮印与鞋印皆被穴覆盖,消失无迹。
“这下风平浪静了,家里最多事的那个终于走了。”小玉慢步走在回廊,轻声喃道。
“什么?最多事的那个不是三夫人么?“青葱跟在小玉身后,轻问了句。
麦香看了眼青葱,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没心眼,这家里其实真的能说上话,能做的了主的就只有那几位,那几个里绝对没有三夫人,老夫人会那么容易妥协也不过看在三爷面上,还有两个小少爷面上。
麦香轻叹一声。幸好她和青葱是被卖到这家,要是卖到别家,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呢,也万幸遇到了小姐,要是遇到三夫人那样的人……
“小姐,去赏厌的衣裳准备好了么?“青葱进了屋,先看了下炭盆。点点头,还有炭火。先不用再添炭了。
“不用怎么准备,能穿着出去就行了。”小玉低头笑了声,这宴会的主角又不是她,她也不过才十岁,用不着出什么风头,他们家在江宁的情况,是越低调越好。
“我们小姐无论穿什么都是那么好看,也不用着多作装扮,看这皮肤,多水嫩啊。”麦香笑着把披风挂到架子上晾着。
“也是。”青葱捂嘴笑了两声。
“你们两个长胆子了是吧。居然敢笑我。”小玉走过去往青葱身上挠了几下,逗的青葱咯大笑。
马车轱辘前行,小玉手捧着一个暖炉,不住的轻跺着脚。
收到帖子的时候小玉就把赏厌的事说了,出忽意料的是。齐家居然没有一人要去,最后到了赏厌这天,就只有小玉一个孤零零的出行了。
李婆子她们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她们与江宁大家相差太大,刚从乡下搬到江宁,又没什么背景,支参加小的宴会还好说,要是去那些大家办的宴会,免不了被人嘲笑奚落,她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李家院前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两旁的道路也不见积雪,令小玉意外的是,李家门前居然没出现车水马龙的情形。
杜桃茗成亲时的情形小玉是见识过的,要是李家发了帖子,怕江宁大多数人家都要捧场吧,她虽不知道李家是什么来历,但应该也是大有来头。
见到有马车到了,门口的两个婆子迎了过来,搭起小板凳,笑着把小玉扶下了马车,随后跟在小玉身后进了屋,过会又从屋里出来了两个婆子。
门口虽没多少人,厅里却聚满了人,想必是由于下雪的缘故,大家都没在外活动。
朱翠英看见小玉来了,笑着拉起小玉的手,“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哎哟,我看看,才不段时间不见,就长高了许多,也长漂亮了,什么时候我们芷玉也该变成窈窕淑女了。“
“您说笑了,我看英姨才是越来越年轻,我刚刚走过来,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小玉也笑呵呵的夸奖着朱翠英。
不知道是不是大夏的空气环境没有受污染,所以大夏的女子皮肤状态是很好,朱翠英出身医药世家,自个也很懂得保养,确实还显得很年轻。
“你这丫头就会逗人开心。“朱翠英捂嘴笑着,没人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个漂亮年轻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李夫人。“
朱翠英笑点了点头,“芷玉啊,你先玩着,我去招呼客人了。“
“嗯,您先忙。“小玉也笑着点了点头,一双大眼左顾右盼。
“怎么没瞧见桃茗呢?“小玉低喃道,帖子是她给的,她这个主人家应该出来招呼客人的吧。
“这位姐姐,你知道你们家少夫人在哪吗?”小玉随手拉住个人,开口问道,李家的丫鬟都比较好认,袖口上都绣着一个李字,各等级的丫鬟穿的衣裳颜色样式都是不同的,小玉在南郭镇的时候看过,所以约摸认得。
“少夫人在华风院呢,听说在陪几位贵客,暂时脱不开身,小姐如果你要找少夫人的话,就只有亲自去她院里了呢,我替几位带路吧。”丫鬟笑着曲膝一礼,姿态大方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个去就行了,就不劳烦姐姐了,我以前来过,大概知道怎么走。”小玉笑着回了一礼,并未因对方是个丫鬟就轻僰。
丫鬟笑着一福,慢步转身离去,对这个待人和气的小姐多了几分好感。
“小姐,这院子可真大。”青葱跟在小玉身后走过蜿蜒的回廊,眼神不时往院里瞄着。
道旁的青葱的树木不见,如今只剩下一休枝,却不见腐叶,看得出李家的打理花园的下人花了大心思。池塘上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冰棱,塘里也没什么枯枝腐叶。几棵冬梅凌寒而盛放,一阵冷风刮过,卷起花瓣,梅香浮动。
“你是谁?到这来做什么?”一个锦袍少年站在假山上,斜瞥着小玉。
“你是哪家少爷,好生无礼。”青葱走上前去,护在小玉身前,麦香也紧盯着那锦袍少年。
那少年一个跟斗翻了下来,站在小玉面前,一脚朝青葱踢去,青葱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你家的丫鬟也太无礼了,居然敢在主子面前放肆,我替你好生教训一下。”那锦袍少年捋动一丝青丝,神情倨傲。
小玉与麦香急忙把青葱扶了起来。
青葱揉着发疼的腿,双眼含泪,却不敢哭出来,这是哪家少爷,太凶了吧。
“这位少爷,她是我家丫鬟,要管教也是由我来,你这是越俎代庖了吧。“小玉怒瞪着那小年,对着那双鹿皮靴子狠狠踩了下去。
那少年大叫一声,捂着一支脚跳起来,怒斥道:“你这臭丫头,你绝对是故意的。“
小玉左右张望了下,四下无人,下巴一翘,“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叫你这样欺负人。”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锦袍少年冷笑一声,慢慢逼近小玉。
麦香急忙上前,想挡到小玉身前,可她的动作却没那少年快。
锦袍抬起被踩的那支脚狠狠往前一踢,一脚把小玉踢进了池塘里。
“小姐。”麦香失声尖叫,“快来人呀,来人呀。”
小玉被那一踢,掉进水里喝了两大口,闻到水里淡淡的腥气,几欲作呕,池水又冷又冻,身上的衣裳又厚,一下沾了水特别重,双手想要划动,却无法挥动,眼见着就要往下沉。
青葱这下哇的一声,被吓哭了,急道:“小姐,快浮水浮过来,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啊。”